花滿樓微笑着,道:“你的師姐們都在等你,你是不是已該走了?”
石秀雪垂着頭,忽然道:“我們以後再見面時,你還認不認得我?”
花滿樓道:“我當然能聽出你的聲音。”
石秀雪道:“可是,可是假如我那時已變成了啞巴呢?”
花滿樓也怔住了。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句話,他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問他這句話。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忽然發覺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聲道:“你摸摸我的臉,以後我就算不能說話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臉,也會認出我來的,是不是?”
花滿樓無言地點了點頭,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已觸及了她光滑如絲緞的面頰。
他心裡忽然也涌起了一種無法描敘的感情。
馬秀真遠遠地看着他們,彷彿想走過來拉她的師妹,可是忽然又忍住。
她回過頭,孫秀青、葉秀珠也在看着他們,眼睛裡帶着種奇特的笑意,似已看得癡了。
石秀雪這麼樣做,她們並不奇怪,因爲她們一向知道她們這小師妹是個敢愛,也敢恨的女孩子。她們心裡是不是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樣有勇氣?
要愛,也得要有勇氣。
沒有青梅竹馬,沒有海枯石爛,只有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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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倚在門口,看着花滿樓,嘴角也帶着微笑。
石秀雪已走了,她們全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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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在一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陣風,走的時候也像是一陣風。誰也沒法子捉摸到她們什麼時候會來,更沒法子捉摸到她們什麼時候會走。
花滿樓卻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彷彿也有些癡了。
風在輕輕地吹,月光淡淡地照下來,他在微笑着,看來平靜而幸福。
陸小鳳忽然道:“我敢打賭。”
花滿樓道:“賭什麼?”
陸小鳳道:“我賭你最少三天不想洗手!”
沈無敵:“我賭五天!”
花滿樓嘆了口氣:“我不懂你們這些人爲什麼總是要把別人想得跟你自己一樣。”
陸小鳳:“我怎麼樣?”
花滿樓板着臉:“你不是個君子,完全不是!”
陸小鳳笑了道:“我這人最可愛的地方,就因爲我從來也不板起臉來,裝成君子的樣子。”
花滿樓沒有笑,他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陸小鳳忽然又道:“我看你最近還是小心點的好!”
花滿樓道:“小心?小心什麼?”
陸小鳳道:“最近你好像交了桃花運,男人若是交上桃花運,麻煩就跟着來了。”
花滿樓又嘆了口氣,道:“還有件事我也不懂。”
陸小鳳道:“哦?”
花滿樓道:“你爲什麼總是能看見別人的麻煩,卻看不見自己的呢?”
陸小鳳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苦笑道:“因爲我是個混蛋。”
花滿樓笑道:“一個人若能知道他自己是個混蛋,總算還有點希望。”
沈無敵:“不!別人或許有,他沒有了。”
他又東張西望:“西門吹雪呢?”
陸小鳳也看了看:“對啊,他人呢?”
花滿樓:“他已經走了。”
他向來不喜歡西門吹雪,如果不是因爲陸小鳳,他絕不會接近西門吹雪,因此當西門吹雪離開的時候,他也長舒了一口氣。
沈無敵:“嘖,其實我偷偷把蘇少英藏在他那兒了,他怎麼就跑了。”
陸小鳳驚訝道:“蘇少英居然真的在你那兒?”
沈無敵:“噓!別說這麼大聲,那天你們走了之後蘇少英求了我好久,後來我就直接帶他去找了西門吹雪。”
陸小鳳彷彿生吞了兩個雞蛋:“西,西門吹雪?他收他當徒弟了?”
沈無敵一臉看傻子的樣子看着他:“你和西門吹雪打了多久交道了?”
陸小鳳瓣了瓣手指:“嗯,好久好久了。”
“那你覺得西門吹雪像是會收徒弟的人嗎?”
陸小鳳搖了搖頭。
“那你他媽還問!”
沈無敵又接道:“但是西門吹雪是個很寂寞的人。”
陸小鳳點了點頭:“對,他很寂寞,像他這種高手都很寂寞。”
沈無敵嘆了口氣:“我覺得他需要一個女人。”
陸小鳳試探道:“蘇少英其實是個女人?”
沈無敵搖了搖頭。
“那你他媽說個屁啊!”
沈無敵:“唉,像他這種高手,其實更需要一個對手。”
陸小鳳點了點頭:“是的,這點說的不錯,他確實需要一個對手。”
“那麼誰來當他的對手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陸小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世上能當西門吹雪的人,必然是武功絕頂的人,比如葉孤城、武當木道人等等,不過這些人都是武林泰斗,而如果不是生死相搏,絕不可能讓西門吹雪盡興。
因此他要自己培養一個對手,一個可以讓他盡興的對手,這個人必然是要有登峰造極的武功,也必然是要有絕大的動力,甚至最好是血海深仇。
蘇少英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培養對象。
天資聰穎,視西門吹雪爲大敵,這都讓西門吹雪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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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敵:“蘇少英,我教你的劍法你記住了嗎?”
蘇少英點了點頭:“以快打快,我已經基本記住了,只是”
沈無敵看了看邊上:“你看那邊。”
西門吹雪抱着劍,倚着欄杆看着面前的花。
蘇少英握緊了手裡的劍,咬牙道:“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的劍太慢了。”
沈無敵突然笑了一下:“你看!”
他眼神一凜,長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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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贏了西門吹雪?”
“現在是晚上嗎?”
“不是。”
“那你做什麼夢?劍神是我能打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