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不過是送上門的玩物,談何喜歡?”司徒弘燁嗤笑一聲,“而且他真正喜歡的,又豈是本王?”
司徒弘燁不相信羽成珠的喜歡。因爲這種喜歡總是伴隨着利益。而羽成珠的這份喜歡已經爲他自己爭得很多例外。
但羽成蘅總有一種感覺,羽成珠是真心的。如果他不是真心,堂堂一個皇子怎麼會願意把自己放得這麼低,低到塵埃裡?“以身伺仇讎”不是一句玩笑話。明知不可能而爲之,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羽成珠也知道艱難,所以只求一夜,不求長久。
司徒弘燁給予他的,在他眼裡只是司徒弘燁在意看重他的表現,而不是單純的利益交易。正是因爲這些出乎意料的給予,讓羽成珠陷得更深。
司徒弘燁要利用一個人,可以非常冷酷無情。
羽成蘅看着司徒弘燁,眼裡有一絲惶恐:“那王父……喜歡阿蘅嗎?”
“不用和羽成珠比,阿蘅是不同的。”司徒弘燁虛虛地撫着羽成蘅的輪廓,“王父……我希望你一生遂願。”
羽成蘅臉上動容,心裡卻不禁微微嘆息。
——如果當年司徒弘燁是這麼和羽成灝相處的,也難怪他的太子哥哥對他如此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司徒弘燁對一個人狠起來是極致的狠,但對一個人好起來也是極致的好。
“我出征在外,你一切小心。”司徒弘燁囑咐,“小心羽成珠。至於周鳳謀,如果你能保住本心,不妨把他牢牢抓在掌中,任你驅使。”
羽成蘅乖巧地點頭應了,伏在司徒弘燁的肩頭上攬住他的脖子,掩去眼裡的複雜之色。
月朗星稀,太華夜碧。
恢弘莊嚴的承乾宮在月光的照拂下彷彿蒙上了一襲輕紗。
寢殿裡燃着安神的薰香,羽宗儀斜斜靠在明黃色的寬大軟榻上,臉容平靜地任大宮女爲他的臉抹上保養的霜膏。
他的長相在羽國皇族之中算是上佳,濃淡相宜,清麗秀致又不含女氣,面無表情時沒有那股子文弱懦怯之氣便只見溫文靦腆。他的後宮佳麗無數,每一個都容貌上乘,因而他的皇子皇女都長得賞心悅目,沒有一個是難看的。羽宗儀曾經爲這一點沾沾自喜。在那些顛簸流離的日子裡,他的兒女們是他苦中作樂的源泉。因爲他的後宮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在戰後存活下來,他曾非常感激司徒弘燁,一度對他寵信過度,卻不想他寵信的是一匹會反咬主人一口的狼。
從他第一次被司徒弘燁壓在身下,他的天地便塌了下來。
他昏庸無能,貪生怕死,枉爲人君,還總自以爲尚有利用價值,以此爲由和司徒弘燁討價還價,以爲只要順從妥協便能盡力保住他想要保住的人,直到事實給了他一記又一記狠狠的耳光!
——最終他不但是一個無能的皇帝,還是一個無能的父親。
他的八子羽成凝被司徒弘燁奸/污後他竭斯底裡鬧了一次,要用藥才能安靜下來,到他的五子羽成珠向司徒弘燁自薦枕蓆而獲得封王的待遇時,他已經恨到麻木了。
他沒有再自暴自棄地消瘦憔悴,他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彷彿已經決定認命,安安分分地當司徒弘燁的後宮中一名等待臨幸的男寵。
羽宗儀摸着自己光滑的臉,覺得自己還是有優勢的。他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多時,但宮中最極品的保養的方子一直在用,多年來的居移氣,養移體,容貌身段還是保持在極盛之年的狀態,又有一具天賦凜然的柔韌身子已經習慣承寵。而且他最大的優勢是他的身份——他是羽國的至尊,任誰把他壓在身下都能享受到無與倫比的征服的快/感。無論司徒弘燁寵愛多少人都對他丟不開手,不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昇王殿下到!”太監尖利的聲音突兀響起。
羽宗儀對着銅鏡無聲勾起脣。
看吧!他的五子羽成珠多麼年輕動人豔若桃李,留了司徒弘燁五日還不是留不住人?司徒弘燁最終還是回到他的身邊……
高大壯碩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他身後。大宮女見狀,知機地福福身退下。
“出行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嗎?”司徒弘燁的大手搭在羽宗儀肩上,低沉問。
“昇王交代的事,沒有人敢不盡心。”羽宗儀含笑道。
“還在惱我讓你隨行的事?”司徒弘燁彎下/身看着他。羽宗儀該知道惱也沒用的。他多年沒有離開皇宮,帶上羽宗儀這個羽國皇帝可以讓人投鼠忌器,多一重保障。至於羽宗儀的意願,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我哪敢?”羽宗儀的笑容淡了淡,“你愛如何便如何,我何時阻得了你?”
司徒弘燁道:“我會讓人護着你的。”
羽宗儀笑而不語,眼裡根本沒有多少信任。
司徒弘燁也不在意,他來承乾宮不是要和羽宗儀商量政務的。
“我們早些安歇吧。急行軍時沒有太多安穩就寢的機會。”
羽宗儀似笑非笑:“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司徒弘燁愛極他這副陰陽怪氣偏偏反抗不得的模樣,覺得十分新鮮,乾脆直接在軟榻上壓着他,吻上他的脣。
羽宗儀僵了僵,閉上眼婉轉相就。
夜,極漫長。
順王羽成慕夜半驚醒,聽着身旁順王妃司徒悅的輕鼾聲突然覺得心裡發寒。
他僅着單衣,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榻,打開門往外走。
因爲司徒悅的妒性極重,羽成慕身邊伺候的人都換成男子。夜裡守在他們房門外值夜的也只有侍衛。若司徒悅需要人伺候,羽成慕只能代勞。
見羽成慕單獨走出來,侍衛現身向他一禮又退回陰影處。
羽成慕素來是個重禮的,此時卻只是潦草點點頭,失神地往花園那邊走去。
沒有掛起宮燈,花園一片漆黑,白天裡瀰漫滿園的血腥味已經消散,但羽成慕彷彿還聞到那令人作惡的味道,他也真的彎下/身乾嘔起來。
——那是個沒有任何麗色的圓胖臉的小婦人,愛笑、無害,她的夫婿是王府裡的一個小管事,很少有機會出現在順王與王妃夫婦面前。他們不像權力大的那些管事那般,伺候着氣性大的王妃,如履薄冰,他們只負責一些瑣碎零散的事兒,生活過得忙碌又安穩。兩人組成的小家即將迎來一個新生的孩兒,充滿了歡笑和希望。
但司徒悅一鞭子打碎了他們的平安和樂,只因早已**但久未有孕的她荒唐地懷疑那小婦人腹中的孩兒是羽成慕的……她不捨得傷羽成慕,便滿臉暴戾地把小婦人鞭笞至死,當場一屍兩命!她壓着他眼睜睜地看着,警告他這就是背叛她的下場!
這樣一個毒婦!這樣一個毒婦!還能渾然當做沒一回事那般睡着他的身邊……如此的殘暴不仁、囂張跋扈,不過是仗着她有個竊國篡權昇王生父!
一次、兩次、三次……
羽成慕雙手握拳,牙關咬得咯咯直響,眼裡突然射出毅然決然的光芒。
同一時間,皇宮偏僻的一角,一隻信鴿飛出宮牆,向着樑國的方向而去。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作者有話要說:父皇粑粑黑化了,謙謙君子小六也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