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大皇兄,你這樣躲着真的好嗎?”被羽成熙看得心裡有點發毛,羽成蘅忍不住問。當然,雖然儘量掩飾,語氣裡還是不小心泄露了一絲幸災樂禍。
“阿蘅,你怎麼看此事?”羽成熙不以爲忤,淡淡問。他指的是樑國長公主樑盈帶來的樑皇口諭。
很多支持羽成蘅的朝堂之臣都暗暗叫糟,正苦思對策。偏偏羽成蘅這個正主不疾不徐,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羽成蘅軟軟地靠在寬大的躺椅上,大眼睛狡黠地看着羽成熙:“那大皇兄又是怎麼看此事呢?”他反問回去,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反正這是羽成熙招惹的麻煩。
最近被羽成雪和桓天誠表明心跡的事困擾到的羽成蘅終於看到有人比他更“慘”了,心裡十分快慰。雖然羽成熙的淡定與“慘”沾不上邊。
羽成熙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正經說話。”
仗着身體剛好羽成熙不會對他怎麼樣,羽成蘅皮皮地朝他吐吐舌,就是不說。
羽成熙道:“我已有正妃,阿絮與我年紀相當,不若讓他娶樑盈爲皇子妃?”
“樑盈喜歡的是大皇兄你!”羽成蘅馬上道。
“樑盈素喜俊俏的男子。若容貌勝過我者,她極有可能心動。”羽成熙道。
羽成雪的容貌在羽國男子中當屬第一。而且樑盈可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即使是對羽成熙十分傾心的那時,她也能悄悄與其他男子勾/搭上並且珠胎暗結。如今更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遠千里來到羽國向羽成熙求婚,致他已有正妃的事實於不顧。
羽成蘅蹙眉,搖頭反駁:“樑盈要的不單是俊俏的男子,她要的還有權勢。”人家的條件可是立羽成熙爲儲君,並且娶她爲正妃。這個樑國長公主的心可是大得很。
羽成熙從容道:“樑國可以漫天要價,我們自然可以就地還錢。以樑禮的爲人,前半個條件纔是他真正的目的,後半個不過是樑盈的私心。能成自然好,不成了,她的結局也不會太差。樑盈在樑國的處境沒有朝堂以爲的那般好,不然,她也不會選擇遠嫁。”
聽到這裡,羽成蘅的臉終於拉下來:“大皇兄,你不能拿阿絮的婚事做交換,讓他娶那個娼婦!”
“我不會。”羽成熙慢條斯理道,“此事,自有朝議。”
有了朝議,恐怕形勢絕對會一面倒!
畢竟已經有大臣覺得樑國的條件可以接受,能換來五十年的和平,羽親王羽成熙本來又是精明能幹的嫡長子,立爲儲君可謂名正言順,唯一礙難的只是換一個正妃很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損害羽成熙的名聲。
如今有不參與爭儲的四皇子羽成雪可以爲羽成熙這個未來儲君消去唯一的顧慮,而樑國又接受,那麼何樂而不爲?
“大皇兄!”羽成蘅忍不住直起腰,抗議道,“你不可以這樣!”
羽成熙挑眉:“你說我可不可以?”
他當然可以!不要說弟弟,就是他自己,如果有國君以江山爲聘,他都可以嫁出去!更何況只是娶一個正妃!他如今的正妃還不是一尊擺設?
羽成蘅小老頭似的嘆氣。他怎麼會攤上這麼一個厲害的兄長?
“大皇兄,你到底想怎麼樣?”
“以後我的問題,你都得正經回答。”羽成熙見他服軟,便見好就收。不過條件也從正經回答一個問題變成正經回答所有問題。
赤/裸裸的割地賠款!
羽成蘅不甘道:”大皇兄,阿絮是你的弟弟。”
“他也是你的親哥哥,而且……”羽成熙沉吟道,“誰叫你把太過在意他這個弱點,暴露出來呢?”
羽成蘅頓時語塞。司徒弘燁就曾經利用過這一點逼他屈服。還好當時他要僞裝,便順勢而爲,所以說到底他在司徒弘燁那裡並沒有爲羽成雪妥協什麼。但到知根知底的羽成熙這裡……
雖然他知道羽成熙不一定能成功逼迫羽成雪做什麼,但是他就是不喜歡羽成雪在羽成熙口中成爲可以被犧牲的對象。
羽成熙道:“你和阿絮之事,我不想管。但娶妃生子之事,不可避免。”
羽成蘅越聽越不對勁,不禁道:“大皇兄,我不娶妃生子不是於你有利嗎?與樑國結盟之事,一旦成了,你便能成爲名正言順的儲君,何必執意問我的意見?”
“娶妃生子是人倫大事,與儲位無關。”羽成熙淡道,“至於樑國之事,正是你必須正經回答的問題,不必多言。”
羽成蘅哪裡是這麼好糊弄的?他在腦裡把羽成熙歸國後發生的事都過濾一遍,突然覺得自己漏了什麼。
羽成蘅一時沒有想明白,便自動略過娶妃生子之事,回答羽成熙一開始提出的問題:“大皇兄,樑盈在使館所已經待了五日。你始終不去拜訪,不是已經表明態度了嗎?”任憑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再如何上躥下跳,羽成熙這個正主兒不發聲,他這邊的人不表支持,這件事都只能拖着。
羽成熙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樑盈帶來的只是口諭,又沒有真實憑據,何必着急?”羽成蘅的手指點着案几,“況且,樑國新敗,受損必然在我羽國之上,國力孰強孰弱,尚不可以下定論。樑禮要結盟,很可能只是爲了穩住局勢,他的皇位還沒有坐穩呢!”還有虎視眈眈的皇兄弟正死盯着這個新樑皇。論深謀遠慮、雄才大略,樑禮不及他的父親樑堅多矣。若施展得當,樑國從此衰弱下去也說不定……
樑國之事,還大有可爲,何必急於一時,匆匆吞下這還不知是真是假的餌兒?
羽成蘅眼裡精光大盛,像一隻看到鮮肉的小老虎。
羽成熙先是略帶滿意地頷首,看着他細瘦的小身板,氤氳的眼裡又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憂慮。
“阿蘅……”
“嗯?”羽成蘅微昂起頭,準備接受羽成熙對他的看法的評價。
“可有好好喝藥、吃飯?”羽成熙突然道出與他們所談之事毫無關聯的一句。
羽成蘅一愣,大眼睛下意識漂移了一下。他最近避着羽成雪,羽成雪察覺後也體貼地沒有再靠近。少了羽成雪,清華宮裡沒有一人可以管住羽成蘅喝藥,所以怕苦的他就忍不住和寢殿裡的花花草草分享了一下湯藥……
羽成熙見他這副模樣哪裡還不明白的?他俊秀的臉微沉,身上氣勢大盛,斥責道:“荒唐!”然後揚聲道:“去把明親王的藥給本王端過來!”
羽成蘅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事情是怎樣發展成這樣的!
“大皇兄,不必麻煩,我回去會好好喝藥的……”羽成蘅拉住羽成熙,氣弱地阻止他。
羽成熙瞪了他一眼,擡起尊貴修長的手撫上他的額頭。
羽成蘅下意識躲了一下,立刻道:“我沒有發熱!”
羽成熙一手固定住他的腦袋,一手堅決地按住他的額。兩人離得很近,呼吸可聞。羽成蘅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羽成熙的眼睛,不自覺屏息起來。
羽成熙眼裡的迷濛一清,剔透睿智的眸心便顯露出來,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關切。
羽成蘅說不出話。
“傳太醫!”羽成熙按着他的額頭一會兒便撤手,又揚聲吩咐一句,而後轉過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羽成蘅欲哭無淚,喃喃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有發熱……”
羽成熙完全聽不進去。
照顧羽成蘅的綠怡和荀奉明等人早得過羽成雪的吩咐要照顧好他。但羽成蘅並非一般人,真不願做的事,綠怡和荀奉明等人根本拿他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大不敬地用武力逼迫他。平時還好有一個四皇子能讓他聽話,少了四皇子,羽成蘅喝藥跟喝毒藥似的,費盡脣舌才讓他喝那麼一點點。
綠怡和荀奉明等人都幾乎要去瑾泉宮求羽成雪過來“整治”這個任性的主子了。
此時聽到羽親王羽成熙要插手管,綠怡忙不迭地過去安排。荀奉明利落地吩咐宮人去請太醫。
作爲正主兒,羽成蘅的聲音被完全忽視。
藥和太醫很快出現在麟趾宮。
羽成熙可沒有羽成雪那麼疼寵羽成蘅,會好言好語地準備好蜜餞哄他喝藥。他只是把藥碗放在羽成蘅面前,以眼神告訴他若不喝完,別想走出麟趾宮。
還好太醫把脈過後,也道羽成蘅沒有發熱,只是病後身體還有些虛弱,不然可以想見,羽成蘅會招來羽成熙更嚴厲的訓斥。
聽到太醫的診斷後,羽成蘅馬上給羽成熙一個“看吧,我說的沒錯”的隱含抗議的眼神。
羽成熙沒有理會他,問了太醫一個問題:“思慮過度是否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
太醫畢恭畢敬道:“殿下的身體最好靜養,不宜過度操勞。”
羽成熙的神色變得若有所思。
羽成蘅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羽成熙見他眼巴巴盯着他,面前的藥碗動也不動,皺起眉道:“喝藥。”
羽成蘅苦着臉,不甘不願地端起藥碗,閉着眼一點一點喝起來。
好不容易喝完了,他難受得想幹嘔,一睜開眼,半片蜜餞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擡起頭,便看到羽成雪清冷中帶着擔憂的臉。
羽成蘅含了蜜餞,委委屈屈地靠進羽成雪懷裡求安慰。
羽成熙看着自然而然親暱的他們,眼裡劃過複雜,微微搖頭:“阿絮,你帶他回去好好管住,不要讓他再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