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煙輕蔑的看了滿嘴是血的仙曲一眼,轉身慢悠悠的踱至太師椅前坐下。何梟看看救治仙曲的藏沙,看看燕非煙,走過去扶起桌子放好。看來燕非煙並沒有下重手,桌子沒壞,藏沙也還能爬起來行動自如。
暗道裡又傳來腳步聲,不大會,雪蓮子與瘋癲子一前一後的進來石室。燕非煙看看二人,並不理睬。瘋癲子躲在雪蓮子身後,扒着她的肩膀小心的偷看燕非煙。雪蓮子一臉奇怪的走到燕非煙面前,上下打量半晌,“你就是燕非煙啊。”
燕非煙媚然一笑,“清雅潔白的雪蓮子,幸會。”
雪蓮子臉一紅,“久仰大名,幸會。”
燕非煙的眼神越過雪蓮子,看向老鼠一樣躲着看她的瘋癲子。“這位是瘋癲子吧,久違了。”
“久久久……”
雪蓮子臉一沉,轉身推開瘋癲子,用力打一下腦殼,“久你個頭啦!至於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嗎?”
何梟看到燕非煙一臉笑意的與兩人說話,臉色有些陰沉。以前的燕非煙,從沒有對任何人這樣和顏悅色過。就算是對他也是冷着臉。爲什麼現在卻對他們二人如此溫柔?
“呼——”救治仙曲的藏沙忽然長出一口氣,轉身無力的坐在牀邊。
“死了麼?”燕非煙斜眼看向藏沙。
藏沙眉毛一立,站起身氣勢洶洶的走到燕非煙面前,大聲道:“你太過分了!小仙差點就見閻王了!”
“竟然沒死。”燕非煙冷下臉,泛着藍光的眼睛尖刺一般射向石牀。
藏沙忽然冷靜下來,雙目放出兩道寒光,伸手覆住燕非煙的額頭,聲音陰陰地說:“我要讓你消失!”
燕非煙轉回眼神,非常平靜的看着藏沙的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啊!”雪蓮子吃驚的捂住嘴脣。
“不要啊!”瘋癲子大叫一聲,撲過來抱住藏沙的手臂,“不要傷害非煙兒!求求你了!”
藏沙冷冷的看着燕非煙,“瘋子,你喜歡的到底是我表姐還是這
個女魔頭?”
“我!……”瘋癲子頓時說不出話來。
“讓他做吧。”燕非煙揚起一個淺淡的笑容,這笑容就像是看破了生死,對塵世毫無留戀。
藏沙看到這樣的燕非煙,臉上的冰冷頓時瓦解,露出一絲心痛,一絲悲傷。他緩緩放下手,用複雜的眼神看着燕非煙,“爲什麼?”
“你知道的。”燕非煙歪下頭,笑容更豔麗了。
“你笑得越美,心裡就越痛苦。”藏沙緩緩湊上前,溫柔的抱住燕非煙,“你總是用這種折磨自己的方式哭麼?”
燕非煙閉上眼睛,滿足的回抱住藏沙。那美麗而緊閉的雙眸中,留下兩道清澈的水線。
何梟驚呆了,瘋癲子震驚了,雪蓮子看着兩人秀目溼潤。
沒有人見過燕非煙落淚,她只會讓別人哭。可事實是,她的每一個笑容,幾乎都是在哭。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石室內除了燃燒的長明燈,一切都是靜止的。流淚的燕非煙忽然全身一軟,癱在藏沙懷裡。
“她睡了。”藏沙輕輕的說,俊美的臉龐溫柔的就像月光。
圍觀的三人清醒過來,雪蓮子轉臉看向牀上的仙曲,走過去給他把脈。瘋癲子抓抓亂髮,走到桌前收拾地上摔碎的杯碗。何梟走到藏沙身邊,攬過葉玫道:“我送她回去。”
藏沙呆愣的看着何梟抱着葉玫離去,揚手摸摸被浸溼一片的褻衣。在喚醒燕非煙的那晚,他已經知道她的一切。他的心裡,一陣陣的刺痛着。
瘋癲子看到藏沙站在那發呆,走到牀前湊在雪蓮子的耳邊低聲說:“藏沙是不是也迷上非煙兒了?”
雪蓮子白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這小子沒事吧?”瘋癲子看看昏迷的仙曲。
“沒什麼事,藏沙給他醫治過了。”雪蓮子拿出手絹擦拭仙曲臉上的血跡,“算這小子命大,竟然沒被燕非煙掐死。”
“咦?”瘋癲子奇怪的說:“你怎麼知道是燕非煙掐的?”
“你個榆木腦袋!”雪蓮子沒好氣的說:“明顯燕非煙是來抓姦的嘛!”
瘋癲子目瞪口呆,“難道非煙兒喜歡藏沙?”
“天啊——”雪蓮子受不了的呻,吟一聲,“你剛沒看到他們抱在一起麼?”
“呃……”瘋癲子繼續抓頭髮。
何梟抱着葉玫回到臥房,將葉玫放躺在牀上。葉玫嚶嚀一聲,皺皺眉頭,抓住何梟的大手喃呢道:“梟……”
聽到心上人在睡夢中呼喚自己的名字,何梟柔情似水的輕輕撫摸葉玫的臉頰。他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不能死,一定要娶葉玫爲妻。
仙曲雖然差點送命,不過他終於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他沒有問任何問題,對那天晚上的事也絕口不提。
葉玫對晚上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當她看到何梟腫起的臉頰時,驚訝的問怎麼回事。何梟敷衍的說跟瘋癲子過招,不小心被揍。葉玫自然不相信,不過也沒有深究。她怕追問出她不想知道的答案,她越來越擔心哪一天燕非煙真的搶回身體,擔心自己會消失。
WWW.ttκǎ n.¢ O
兩天後,水東臣親自帶人將仙曲送到城外。何梟、葉玫、瘋癲子、雪蓮子與藏沙五人與之同行。
一隊人馬出了城,來到侯在官道旁的一隊人馬跟前。爲首的葛江生見水東臣等人過來,翻身下馬抱拳行禮道:“在下見過都督。”
水東臣也下了馬,走上前道:“葛門主不必多禮。說來慚愧,竟耽擱了好幾日。”
葛江生微微一笑,“無妨,只要都督肯放人就行。”
“那是自然,我怎麼敢扣着皇上的人不放?”水東臣笑呵呵的說着,一擺手,跟在他身後的何梟會意,吩咐將馬車趕過來。
跟在後面的馬車伕聽到吩咐,趕着馬車來到前面。停下馬車,車伕掀開車簾道:“公子,請下車。”
葛江生一臉笑意的轉眼看向馬車。只見一身淡青長袍,頭戴公子冠的仙曲從馬車裡出來,扶着車伕下了車,低着頭來到水東臣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