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書塵的一番打點之後,百草堂的夥計被打賞了些銀錢之後打發了回去,沐希便和夜千華坐着馬車出了門,並且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雲希軒麗江鎮分店。
“希希,你來看看這個。”夜千華拉着沐希來到櫃檯前,指着沐希曾經的設計品讓沐希看。
看着夜千華那麼自然的拉着自己的手,沐希的眸光略微閃了閃,想起書塵說:若是你一點也不讓主子牽住手,主子會覺得你沒有原諒他,然後也感覺自己像是沒有想象中討厭,於是也由着他拉着自己跑了。
“看什麼?”沐希淡淡的道,目光隨着他的指引落在那件東西上。
那是一件像是現代的改良式旗袍,中袖,百折長裙,能把女性身段完美的顯現出來,一身精細的繡工,完全出自最有名氣的繡娘之手,卻又不顯得過份露出肌膚,典雅又大氣的衣裙。當初沐希在設計之後,便被各家雲希軒裡成衣部當作是鎮店之寶的供起來。
夜千華默默的觀察着沐希,見她的端詳着這件衣服,暗自猜測着她看到這些曾經的作品,會不會想起更多,於是道:“這件衣服好漂亮,你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看着就感覺貴。”沐希默了默,搖搖頭。這件衣服很漂亮,漂亮得不像是這裡應該出現的東西。
“那怎麼行。再貴也沒有你貴,只要你喜歡就好。”夜千華立即二話不說的讓書塵拿下來,然後把那衣裙塞到了沐希的手中,然後把她推進了旁邊的更衣室。
沐希站在更衣室裡頗爲錯愕,看着手裡的衣裙,心思百轉。
半晌,在夜千華焦急的等待後,更衣室的布簾一掀,夜千華滿含期待的回頭,卻只見沐希還是穿着原本的衣服,手臂上搭着那條旗袍,心中不禁遺憾,問道:“爲什麼不穿出來?”
“不適合。”沐希淡淡的搖頭。
此時,夜千華才注意到在衣袍之下的沐希的腰線,似乎比在帝都的時候清減了不少,心裡立即就憐惜了起來,道:“改改就合適了。”
他說着就要喚來書塵付帳,沐希卻阻止道:“這衣裙不適合我,無論是出門在外,還是在家都不適合穿。”
外出採藥,手臂外露的地方絕對惹蚊子,在坐診的地方更是會引來其他病患的注目,在家的話,那樣大的裙襬,在做菜的時候也肯定會弄髒。
“那看其他的衣物。”
“不用。”沐希掃了一眼這裡的衣物,都是些富裕人家纔會有的東西,就徑直離開,道:“去看看其他的吧。”
雲希軒裡的佈局,似乎絲絲勾起她的印象,所以她纔會答應書塵那如同玩笑般的藉口,跟着縣令府馬車來到這個有錢人家纔會進來的雲希軒。只是……爲什麼她腦海中總有一種印象,是雲希軒有連普通平民都能買得起的商品?
夜千華和書塵對視一眼,見這個法子無效,便立即換了一種方式,拉起沐希的手就去了相隔了一條街的憶錦樓麗江分店,點了一桌子的菜後,和沐希一起吃得津津有味,到最後沐希卻是指出了這些藥膳菜式的不足之處,還特意寫下了幾張新的菜譜以及作用,讓憶錦樓分店掌櫃千恩萬謝的把他們送了出來。
這結果,讓夜千華和書塵默默的抹汗。
時間一晃而過,已到了黃昏,這天沐希陪着夜千華跑來跑去,已經兩個時辰,沐希想着已經完成書塵的囑託,便告辭。
“希希,今晚別回去了,我讓人準備好你的房間,你就在這裡住下吧。”夜千華拉着沐希的手不放手。
好不容易她肯和他獨處,又豈能讓她那麼快就回到棲鳳村,田雲墨的身邊。
擡眸對着夜千華期待的眼眸,沐希嘆了一口氣,道:“夜公子,我是一名大夫,現在出診時間已過,是時候回家了。”
“那裡不是你的家。”夜千華忍不住霸道起來,道:“帝都纔是你的家,你跟我回去吧。”
他身上皇者威壓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不容沐希抗拒般緊緊的鎖定着沐希,大有如果她拒絕,就把她打包扛回去的架勢。
聞言,沐希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分毫不讓的表示出拒絕之意,半晌,就在夜千華忍不住想要上前抱着她的時候,沐希手一揚,吸來一根樹枝,握在手中就朝夜千華攻去。
夜千華眸光一閃,立即側身閃過,也踢起腳邊的一條樹枝,就這麼的和沐希交起手來。
越是過招,夜千華便越是能看出沐希使的是流雲劍法,心中更是雀躍起來,在彼此的身影交錯間,更是感覺到此情此景,和在睿王府他陪沐希練習實戰,練習流雲劍法時的情景一樣,於是更步步進逼的使出劍法,逼迫她想起更多。
“劍起流雲!”
陡然間,沐希輕喝出這四個字,沐希手中的樹枝就像是一柄絕世神劍,帶些絲絲流風,像是能牽引着雲朵一般刺出。
聽到這個劍招,夜千華眸光大亮,立即就回以當初見招拆招的劍法,卻沒想到在他使出這一招後,卻見沐希突然一陣失神,等他反應過來,急急的偏了手中的樹枝鋒芒時,卻已經在她的手背上劃下了一道紅痕。
“嘶!”
手上一痛,立即讓沐希回神,並驚痛的放開了手中的樹枝,驚得夜千華立即撲上前去:“希希,你沒事吧?”
剛想要捧起她的手看看情況,卻被沐希躲了開去,看到她防備的目光,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心中一陣苦笑。她記起了劍招,記起了當初對戰時的狀態,就硬是記不起他麼?
“好了,今天就到此結束。”沐希也不讓他多說什麼,拱手道:“告辭!”
夜千華的嘴張了張,想要阻止,卻見書塵上前把銀票奉上,道:“今天麻煩田姑娘了,這是診金。”
看到遞上來的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沐希淡然的道:“不用這麼多。”
“剩下的,答謝田姑娘的辛勞。”書塵笑着道:“因爲有田姑娘在,主子的臉色好了很多。”
沐希回頭看了一眼立在遠處,凝視着她的夜千華,算是認同書塵的話。
“如果田姑娘不介意,可否多來陪陪主子?”書塵在沐希說出不爲男性出診的話之前,就趕緊的道:“就當作爲了結交一個朋友,幫助朋友解開心結好了。只要我家主子恢復狀態,肯定不會打擾到田姑娘的。”
書塵說完這一句,明顯收到一旁夜千華點讚的目光。於是書塵面上的神色更是誠懇萬分。
“……”沐希沉吟了一下後道:“我時間不多,只能偶爾而爲。”
“田姑娘方便就好。”書塵立即笑得萬分感激,躬身指引沐希道:“書塵送田姑娘。”
看着書塵把沐希鄭重的送出門外,連縣令一家都親自相送,夜千華等到書塵回來後,淡然的讚許道:“做得不錯。”
如此一來,他就有更多的藉口以夜千華的身份把希希請到憶錦樓和雲希軒去了。
“主子,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自然是以容錦軒的身份回去。”夜千華嘴角一勾,立即上了在後門備好的馬車朝棲鳳村而去,並在其中換了一身衣服,易過容後就在一個荒郊的位置下了車,拿着一個布包,以輕功掠過一小段距離之後就趕在了送沐希回村的馬車之前。
沐希回到村口之前就已經下了馬車,讓架車的人走了。畢竟送她回來的是縣令的馬車,她還不想借此來炫耀些什麼,故而直接走向村子,卻沒想到半路上遇到坐在一旁的容錦軒。
“錦軒,你怎麼在這裡?”
“希希,你回來了啊。”容錦軒看到沐希的身影,故意裝作驚喜的道:“真巧,我剛從千華的人那裡拿到了好東西呢。”
“千華?夜千華?你剛從鎮上回來?”沐希狐疑的看着他道。
“是啊,他說給我捎帶了東西,所以我纔去的。”看到沐希的情神,容錦軒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委屈又擔憂的道:“你……不會因此而趕我走吧?”
她把他留在家裡,是因爲他‘失憶’,要是他恢復了記憶,那她把他趕走,似乎也很正常。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和印象中的某一面重合,沐希的眸光微閃,輕嘆了一口氣,道:“走吧,回家去。今晚我帶好東西回來加菜。”
“好。”聽到這一句,知道她不會趕他了,容錦軒立即跟上了沐希的腳步,然後獻寶似的把包袱裡的東西拿出來,道:“希希,你猜猜這個是什麼?”
沐希看了一眼那竹子製成的罐頭,脣角微勾的道:“蕨菜罐頭。”
“希希,你記起來了?”容錦軒的眼裡閃過亮光,立即拉住沐希的手驚喜的道。
“什麼記起來了?”沐希的眸中閃過一抹疑惑,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道:“這東西在鎮上有賣,上面不是標明瞭蕨菜麼?”
容錦軒一僵,滿心的期待落空,連肩膀也垂了下來,道:“噢,原來是這樣。”
他還以爲,他用容錦軒這張臉,和她一起討論蕨菜,吃蕨菜會讓她記起來,卻沒想到她對這個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枇杷罐麼?”沐希看到他滿臉落漠的神色,心中不忍,於是用手肘撞了撞他。
“有的。”容錦軒很快就振作起來,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喚起希希的記憶,於是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罐頭,拍開,遞給沐希,開始和她一邊走,一邊分吃起枇杷來。
“回家再吃吧。”沐希淡笑,只接了他遞過來的一個枇杷就道,她還沒有邊走邊吃的習慣。
“好。”
於是二人在家家有炊煙的時辰裡一起並肩回到家,一回到家,田雲墨就猛然看到容錦軒手裡的罐頭,眼眸微微一縮,見沐希進門打招呼的狀態和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纔沒說什麼的推着輪椅進了屋。
日子就這樣的一天天過去,無論是田雲墨還是容錦軒,都發現沐希恍惚或者分神的時間極少出現,這讓兩人的心情各有不同。田雲墨是覺得沐希習慣了容錦軒的存在,已經對她的記憶無影響;而夜千華則暗急在心,明明彼此之間的對話都是那麼熟悉,爲什麼希希就是想不起他來?
楚莫軒對沐希有沒有記憶起來不關心,只是一直都跟着沐希學習醫術,他的確是一個肯努力又有天賦的人,才三天便已經把沐希指定的醫書給看熟,並且爲了不妨礙他自己鑽研醫書,他自願住進了柴房。然而,在晚上,沐希會偶爾看到他倚在屋頂,仰望星空的寂寥模樣。
“在想些什麼?”
旁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楚莫軒回神,轉過頭來,卻是沐希淡漠的神色,讓他眸光閃了閃,道:“沒什麼。”
相處了這些日子,他知道,沐希是一個外表冷漠,但是對認可的人非常關心的人,即使他是硬要拜入她的門下,卻是在承認了他這個徒弟後,絲毫不保留的好好指導他,現在,還如此親切的來關心他,他冷寂慣了的心,在這一刻感到了溫暖。
只是,有許多事,他還不想隨意的展露在人前,特別是……他還有他的目的沒有完成……
“在這樣的星空之下,是最適合思念人,對吧。”沐希沒有看他,淡淡的勾脣道。
楚莫軒一震,愕然的轉頭看向她,卻見她抱着一邊膝頭,仰望星空,淡淡的道:“人生有太多挫折,要想做什麼,就放手的去追尋,別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
“師傅……”楚莫軒有些心驚的開口,生怕她看穿了他。
“怎麼?我是洪水猛獸?”沐希淡淡的挑眉,道:“別告訴我,你這兩天在這裡坐着,不是因爲思念人。說吧,你想的是小情人,還是親人?”
楚莫軒一僵,隨即斂下心中的思緒,也擡頭看向星空,道:“我有一個弟弟,失蹤了四年,我一直找不到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他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他叫安縈,楚安縈。失蹤的那年七歲,今年已經有十一了吧。”楚莫軒苦笑道:“我一直在到處找他,也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我。”
“有緣自是會相會。”沐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道是精誠所致,金石爲開。”
“希希,我也要精誠所致,金石爲開。”這時候,容錦軒也突然一個飛身竄上了屋頂,貼着沐希坐了下來。
“啊,你上來幹什麼?快下去。”沐希卻推他,道:“這柴房的屋頂怕是不能支撐三個人的重量。”
容錦軒瞪了一眼引沐希上來的罪魁禍首,撇了撇嘴的道:“那你也下來,我和你一起吃枇杷罐。”
“嗯。”沐希應了一聲,在躍下屋頂前對楚莫軒道:“你先畫出你弟弟的畫像,我找人幫你貼尋人,拜託無憂閣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謝師傅。”楚莫軒由衷的感激道。無憂閣自三年前起,就獨立設定了一個打探消息和搜尋的機構,如果單憑他,是應該請不動的,要是她開口,還真是沒人會拒絕。
“舉手之勞。”沐希已經立於庭園之中,連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回到了屋內。
楚莫軒眸光微閃,再次擡頭遙望星空,心中苦笑,暗道:似乎……他真的下不了手呢。那怎麼辦纔好?
眨眼間,棲鳳村的篝火燒烤晚會開始了,整個棲鳳村都熱鬧非常。楚家雖然明面上不支持楚莫軒呆在棲鳳村,但因爲和村長有了協議,晚會的收益兩份分,於是也大力支助這次的晚會,所以村裡除了張燈結綵之外,還增加了不少小攤,讓那些遊人們來到這個村裡像是元宵燈會般,有不少娛樂的節目可以遊玩。
因爲田雲墨是這次晚會的策劃者,所以很多事務即使他一早就已經交代下去,但是村長卻硬是拽着他這邊招呼貴客,那邊應酬富商,忙得不見人影。
沒有了田雲墨這個礙事的人在,容錦軒直接就粘着沐希不放,拉着她一個接一個攤位的逛,裝作靦腆又傻傻的表情,逗着沐希笑,看得暗處的琴棋書畫四人一陣抹汗,紛紛覺得幸好主子是以呆萌的容錦軒的身份出現,要是他這種模樣讓各地官員看到,直接是皇上的形象大崩塌。
玩了幾乎一整晚,二人都有些疲累,來到村尾,容錦軒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立即拉着沐希道。
“希希,我想吃冰糖葫蘆。”
“給你。”看着他的神情,沐希寵溺一笑,立即拿了一串,正想付錢,卻被容錦軒搶先把銅板塞給了賣的人。
“你也吃。”容錦軒拿到後剝開外面包着的紙,就伸到沐希的嘴邊,兩眼亮晶晶的道:“我們一起吃。”
沐希看着他,心中微微嘆息了一口氣,便張開了口咬下了一個,酸酸甜甜的,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似苦又甜。
“好不好吃?”容錦軒看着她咀嚼,不放過她臉上的神情。
“好吃。”沐希淡然一笑,拉着他到了一個草剁上坐下,道:“我們在這裡慢慢吃,順道看看我們今晚都買了些什麼。”
逛了一晚,容錦軒的懷裡和袖袋幾乎都塞滿了小玩意,連衣袍都鼓了起來,也是服了他肯把那麼多東西塞進去了。
“好。”容錦軒看到沐希的笑容,心裡一片柔情,就把懷裡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往外掏。
看着他掏了好一會,就已經幾乎把草剁放滿了,沐希就目定口呆的看着那一堆東西,無法置信的道:“你什麼時候買了這麼多東西?”
看着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女子喜歡的,或者是女孩子會玩的玩意,沒想到在不經意想,容錦軒就買了一大堆。
“嘿嘿,這些東西都是希希喜歡的,所以我就買下來了。”容錦軒說着羞澀的抓了抓頭。
沐希看着他做這個抓頭的動作做得這麼自然,泛起一陣窩心的感覺,勾脣道:“錦軒真是貼心,能當錦軒的娘子真幸福!”
容錦軒一愣,然後眨了眨眼睛的記起來書塵在她面前說了他兩個身份的未婚妻都叫希希,心中嘆息,道:“希希,我……”
“你真是的,吃個冰糖葫蘆也能吃得嘴上也粘到。”
看着沐希因爲光線不足而貼近幫他擦這故意留下的糖漬,近在咫尺的容顏讓容錦軒心猿意馬,終是忍不住這麼多天來的思念,抓住了她的手,輕輕舔去她指上的糖漬,見她沒有抗拒,拉過她的身子,深深的吻住了她的脣。穿越古代之神醫也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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