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何?我們都是聖祖的子嗣,不是也是聖祖皇后的子嗣嗎?”
清風帝有些不明白,畢竟按照太后所說,這聖祖皇后是他們的嫡太祖母,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聖祖皇后說在她們桃花島,只能娶一位妻子,聖祖當年也答應了她,但是聖祖登基之後,聖祖皇后遲遲沒有子嗣,聖祖就在大臣的勸諫下,冊封了當時的宰相之女姜氏,也就是你皇太祖母爲皇貴妃。”
太后看了一眼清風帝,語氣淡淡的說道。
“聖祖也沒錯,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聖祖皇后不是這樣想的,她接受不了這件事,你皇太祖母進宮之後,她就搬出了她和聖祖居住的鸞鳳殿,一個人搬到了惜風殿。”
太后想起還是少女的自己,聽到聖祖皇后事蹟時候的欽佩,滿臉怔忪。
“就是那座一直被鎖着的宮殿?”
說道惜風殿,清風帝也有了印象,那座宮殿聽說還是聖祖下令鎖住的,直到現在都沒人打開過。
“是啊,就在那裡,聖祖後來去了惜風殿幾次,但是聖祖皇后都閉門不見。”
“聖祖皇后也太倔強了,身爲女子還是該柔和溫婉……”
清風帝皺了皺眉頭說道,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身旁太后的失望。
“聖祖當時也覺得聖祖皇后太過執拗,每日只讓宮人們好生侍候着,只想着讓聖祖皇后消消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直到你皇太祖母有了身孕,聖祖又去了惜風殿。”
“聖祖皇后還是不肯見聖祖他老人家嗎?”
“不是,聖祖皇后見了聖祖,兩個人將宮人們都趕了出去,在惜風殿大吵一架,聖祖氣的拂袖而去,第二日聖祖皇后就留書遠去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遙想當年太祖皇后的風姿,太后心中也頗爲唏噓,那樣的一個女子,真是可惜了。
“那那些手札到底是……”
清風帝卻沒心思和太后在這裡緬懷太祖皇后,只想着問那些手札的事情。
“當年聖祖建國,聖祖皇后是出了大力氣的,當時賈,史,王,還有薛家都是聖祖皇后爲聖祖拉來的助力,聖祖皇后離開之前,擔心聖祖會卸磨殺驢,就將那些手札分別留給了他們。”
“聖祖皇后也太過糊塗了些,那樣的東西留給他們,也不怕動搖了我們大陳江山的根本。”
想到那些東西的作用,清風帝不由打了個冷戰。
“大陳江山?沒有聖祖皇后,哪裡有這大陳江山?”
剛剛太后還只是失望,這會兒聽到清風帝這樣說,太后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站起身來冷笑一聲道。
“母后……”
這還是清風帝第一次看見太后如此生氣,也站起身來,想要扶太后坐下。
“當年聖祖皇后爲了幫助聖祖建國,多少次身受重傷生命垂危,就連她後來不能生育子嗣也是因爲當年爲了就聖祖,可是聖祖呢,竟然爲了……就背棄了,既然聖祖能背棄聖祖皇后,她爲什麼不能背棄聖祖?”
“但是,但是這大陳的江山……”
“堅兒,當初你父皇也說是爲了大陳的江山,你弟弟……罷了,堅兒,母后累了,你下去吧。”
太后此刻只覺得心中像是刀絞一般,又看了看清風帝,一點兒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了,擺了擺手道。
清風帝見太后如此,哪裡想不到她是又想起了自己早夭的胞弟,又安慰了太后幾句,這纔跟着找來的貴全離開了東宮。
太后在桌前坐了許久,東宮的宮女太監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等到太陽西斜,太后才站起身來,朝着自己的寢宮走了過去。
京都榮國府內,這會兒的氣氛也十分低迷,賈赦跪在正堂之中,身旁還有一個摔得粉碎的茶盅,看得出來,將它丟出來的人是用了全身力氣的。
“母親,就算是你不願意聽,兒子也得把這事說清楚了。”
賈赦擦了擦臉上被摔壞的茶盅濺出來的水滴,對着上首坐着的賈母道。
“這樣的好日子,你就這樣作死,這兒不對,那兒不妥的? 元春被封爲妃子,就這樣着你的眼?”
賈母看來確實是氣壞了,一手捂着前胸,一手顫顫巍巍的指着賈赦道。
“母親,你可要多保重,彆氣壞了身子,咱們家還需要您老人家坐鎮呢。”
賈政趕緊上前扶住賈母,小聲勸道。
剛纔聽到賈赦的一番分析,心中也是極爲惱怒,不過賈母到底是歲數大了,要是她出了什麼問題,自己要丁憂不說,說不定還會被長兄從榮國府裡攆出去。
“還是政兒最知道心疼爲娘,你哥哥他就是看不得家裡好。”
賈母拍了拍賈政的手,臉上滿是欣慰,都說她偏心政兒,可是也不看看自己爲什麼偏心他。
賈赦自小就被他祖父抱走了,等到回到她身邊都已經十五六歲了,兩人之前說是母子,其實連陌生人都比不上。
更何況賈赦還娶了不和她心意的妻子,剛進門就奪了這榮府的掌家權。
“母親說哪裡話,大哥哪裡是這樣的人,今兒皇上還誇了大哥好幾句,直說他對金石頗爲擅長。”
賈政想到今日臨敬殿裡的事情,又知道賈母最是厭煩賈赦賞玩金石,故意煽風點火。
“金石?喜歡那些東西的都是些什麼人?偏就他,還以爲人家恭維幾句,就真的是什麼大家了,竟然還敢寫書,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說到金石,賈母更是氣不打一出來,當年賈赦祖父可是留下了不少珍藏古玩的。
但是這些東西一樣都沒有給她,而是等到丁氏一進門,直接沒入了賈赦的私庫。
她這個當母親的,別說要了,就是見都沒見過幾個。
“母親何苦這樣糟踐兒子,兒子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元春這次封妃確實不同尋常,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
賈赦一直覺得自己早就習慣了賈母的區別對待,但是聽到賈母如此作踐他的心血,還是有些難受。
“之前元春不受寵,我跟你說把二丫頭送過去,你說什麼都不願意,爲着那個丫頭和我鬧了好幾日,說什麼一入宮門深似海,現在看到元春得皇上看重,可是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