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悠然突然清醒了過來,她絕對不能如此不負責任的一跑了之。
“大家請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李悠然看向關心她的親人們,一臉鄭重地說道。
“公然抗婚是不可能的,可若發生不可抗因素呢?”
衆人聽到李悠然的這番話後一臉不解,不知她是何意思。
”“若是在舉行婚禮之前,發生一些讓婚禮不能如期舉行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辦法的。”
唯有二皇子殿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仔細思索一番,對着李悠然說道。
李悠然聞言點了點頭,衆人這才緩過神來,可是發生什麼事情能夠以阻止婚禮進行呢?
按照以往的傳統,若是天下發生不吉利的事情,或是皇族重親仙逝,皇帝一般會發布聖旨禁止,某個時間內不允許辦喜事。
還有一個可能,那便是當事人去世,無法再繼續進行這件事情。
“雖下了賜婚的聖旨,但具體婚期還有待商定,我們先不要着急,以免自亂陣腳。”
二皇子妃走了過來,拉起李悠然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道。
李悠然點了點頭,心中一打定主意,在婚禮舉行之前,一定會找到解決的好辦法。
“我前腳求皇帝賜婚被拒絕,後腳聖旨便送到了二皇子府,可見皇帝老兒別有用心!”
吳大爺在書房裡大發雷霆,說着將桌子上的點心用胳膊一掃而過。只見精緻小巧的點心撒了一地,剛好滾落到吳太爺的腳下。
“混賬東西,一把年紀了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怎能放心地將吳家交付於你!”
吳太爺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雖上了年級,可是中氣十足。
“爹,皇帝之所以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護國功夫真的已經大勢已去了嗎?”
若是放在當年,別說一個小小的李悠然了,便是公主,只要他們吳家張口,皇帝也不敢不應。
吳大爺惱怒的並不是他的兒子娶不上李悠然,而是皇帝對他們吳家的態度。
拒絕護國公府賜婚的請求,反而給國舅府賜婚,這明擺着便是貶低他們護國公府。
“皇帝這般做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衆人都知宰相與三皇子殿下走得近,我們護國公府又是宰相府的孃家,若是將李悠然嫁入我們護國公府又算個什麼?”
吳太爺要比吳大爺看得明白,他深知他們護國公府,已經被強行劃入了三皇子殿下一派,哪怕他們護國功夫並沒有這個意思。
“當初我早就說過,三皇子殿下雖得盛寵,但到底不是明君。勸你們不要與他走那麼近,離得遠一些,可是你卻非拉着宰相大人投奔三皇子殿下。”
吳太爺一邊說着,一邊坐了下來,看向吳下五五大爺,繼續道。
“現如今你們都是一個繩上的螞蚱,想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吳大爺聽到吳太爺的一番話後,眉頭深皺。
話身難聽,可就是這麼個道理,當初三皇子殿下無限風光的時候,他們護國公府跟宰相府也沒少跟着佔便宜。
現如今三皇子殿下恩寵不在,他們護國公府自然也不復往日。
可是若真的就此善罷甘休,他真的不甘心。
“你個逆子,要去哪裡?”
吳太爺想都不用想,便知吳大爺不是去找宰相,便是去找三皇子墊一下。
“爹,我要去找三皇子殿下。”
吳大爺說着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他絕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做些什麼,絕不能讓二皇子殿下得勢。
“都是命啊。”
吳太爺雙手扶着柺杖,又站了起來,擡頭看向院子,一幅我命由天的語氣說道。
想當年,他也是出過汗馬功勞的人,只可惜兒子不爭氣,竟做這些糊塗事。
吳太爺早已力不從心,反正他說不定明天便閉眼去了,隨他們怎麼折騰去吧。
“倩倩,你當真不再與悠然往來了嗎?”
周彩蝶在得知李悠然賜婚的事情後,便去了江府,想要與姜倩倩一起去找李悠然。
可是沒有想到,江倩倩居然還在那裡生着悶氣,不肯與他一同前往。
“誰讓她戲弄我在先。”
江倩倩把玩着手中的藍色寶石髮簪,小聲的說道。
其實江倩倩早就不在生李悠然的氣了,冷靜下來後,她也回過味來。
之前確實是她衝動了,誤會了李悠然,但是面子上實在掛不住,索性才生悶氣到今日。
“真不知該怎麼說你!罷了,你且附耳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再江倩倩,聽完周彩蝶的話後,她一臉的不可思議。
“此話當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以爲胡琴琴這段時間怎能如此安靜。”
周彩蝶說着還撇了撇嘴,然後看向江倩倩,繼續道。
“旁人不瞭解悠然,你還不瞭解她嗎?她可是爲了朋友兩肋插刀,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人。你倒是糊塗得很,居然認爲她和你搶男人。你難道就不好好地想一想,她若是對田阿郎有意,又怎會拖到現在呢?”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彩蝶覺得這句話一點也沒假。
“哎,你幹什麼去啊?”
周彩蝶話還沒有說完,江倩倩便慌忙起身。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還不趕緊去找悠然問個明白?”
說完,便也不等周彩蝶,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你等等我啊。”
周彩蝶一邊在後面追,一邊心想真不該撮合她們二人和好,一轉眼她便成了多餘的那個人。
“悠然,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你爲何不同濟?”
周彩蝶雖希望李悠然能夠成爲她的嫂子,但是她也知道馮宇要比她的哥哥優秀多了,年紀輕輕便是大內侍衛首領,手中掌握着千騎,並且深受皇帝重視。
不僅如此,馮宇也是送人多小姐妹心中的白馬王子,很多官家小姐哭着鬧着想要嫁給他,沒有想到李悠然居然爲此煩惱。
“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若是抗旨,便只有死路一條。”
江倩倩到底與李悠然相處的時間久了些,知道李悠然是個固執的人,生怕李悠然想不開。
“皇帝的心思誰也猜不透,明面上是賜婚,可實際上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江倩倩平日的時候,經常跟在江大人身邊,所以對朝中之事也是略知一二。
同樣,她也感到很是疑惑,皇帝這樣做,無疑就是將二皇子府與國舅府綁在一起……
“走一步看一步,想那麼多也沒有用。”
好不容易與好姐妹解除誤會,重歸於好,李悠然可不想再繼續如此掃興的話題,於是便說起了剛剛下人來報的一件新鮮事。
“你是說那外室衝進鋪子,將宰相夫人暴打一頓,而不是宰相夫人將那外事暴打一頓?”
江倩倩的嘴巴張得都快塞下一枚雞蛋了,這消息未免也太勁爆了吧!堂堂宰相夫人,居然被個外室在大庭廣衆之下暴打一頓。
“聽店裡的夥計說,紅袖是赤着腳衝進鋪子裡的,且頭髮凌亂,一邊扯着宰相夫人的頭髮,一邊大聲喊着讓她還孩子。”
李悠然說到這裡,不由得撇了撇嘴。
很顯然,肯定是宰相夫人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將紅袖視如珍寶的兒子給毀掉了。
“那後來呢?”
周彩蝶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看向李悠然,緊張地詢問道。
“說來也怪,宰相夫人居然沒有將紅袖抓起來,反而跟着紅袖一起走了。”
說到這裡,李悠然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這還真是戲劇性的一幕,堂堂宰相夫人被打一頓,不僅沒有將人抓起來,反而跟着瘋癲的紅袖離去。
要說這背後沒有事情,還真不相信。
就在三人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聊着宰相家八卦的時候,三皇子府上好不熱鬧。
三皇子殿下召集了府上所有的門客,甚至還喊來了他的同僚。
“老夫認爲,皇帝此舉定然不是表面上看似這麼簡單,說不定這背後還有更深的用意。”
“臣以爲皇帝這是明顯重視二皇子殿下,要知道國舅公可是跟着皇帝立下汗馬功勞的老臣,馮宇也是皇帝非常信任的臣子。”
“三殿下,千萬不能讓二皇子府與國舅府的婚事達成。如若不然,二皇子殿下如虎添翼,說不定真的就……”
“萬一這只是一場試探,那我們還是先穩住再說,且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意見不統一,說什麼的都有。
三皇子殿下眉頭深,就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無論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形式對我非常不利,我邀請大家前來,便是爲了尋一條生路。”
三皇子殿下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朝着吳大爺走了過去。
“現如今,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毀俱毀,護國公府便是個例子。”
聽到三皇子殿下的一番話後,衆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原本有不少人在這裡,不過就是衡水摸魚而已,他們深知三皇子殿下大勢已去,便生了二心。
可是三皇子殿下這番話,無疑是在提點他們。並不是他們想要怎樣變成怎樣的,只要皇帝認爲他們是一夥的,便誰也跑不了。
“三皇子殿下,您若是有安排便說吧,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等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見衆人跪在地上,齊聲喊道,三皇子殿下這才露出皎潔一笑。
夜裡,李悠然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正在頭疼到底該想出一個什麼好計策,來擺脫這個賜婚。
只見府中突然熱鬧起來,下人們在管家的指揮下忙得團團轉。
“小紅,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突然如此熱鬧?”
“回小姐的話,宮裡突然傳話,要二皇子殿下趕緊進宮。”
小紅一直都在外面守夜,聽到李悠然的話後,慌忙走了進來,對着李悠然說道。
“前來傳話的公公很是慌張,且面色陰沉,應該是宮裡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李悠然聽到小紅的話後,直接從牀上坐了下來,胡亂地踏上了繡鞋,便要朝外走去。
小紅見狀,慌忙拿了披風給李悠然披在身上。
李悠然站在門口沒有出去,遠遠的看見二皇子殿下穿了件尋常的衣服,便匆忙離去。
“看來真是發生了十萬火急的事情,不然怎麼會來不及穿朝服呢?”
李悠然自言自語的說着,心想若是皇后或者是皇帝駕崩,說不定婚事就要延遲了呢。
仔細想想,又搖了搖頭,心想,又怎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次日清晨,李悠然正睡的香甜,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
她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費力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只見外面的陽光還不是那麼耀眼,估摸着也不過就是剛剛七點鐘的樣子。
“小紅,外面在做什麼?”
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小紅才走了進來。
在看到小紅後,李悠然直接傻到了。
小紅喜歡鮮豔的顏色,李悠然也覺得喜慶,於是便給小紅置辦了不少紅色的衣服,可是今日小紅卻穿了一件一素到底的衣服,而且頭上的花也變成了白色。
“小姐,吵到您了吧,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小紅一邊說着,一邊吩咐兩個丫鬟進來,將李悠然桌子上的紅色蠟燭換成了白色蠟燭。
“小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
李悠然的腦海中突然生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小姐,皇帝昨夜遇刺,危在旦夕。宮裡一早便放了話出來,所有的皇子和大臣,家中均不可張燈結綵,全部都要換上素淨的顏色。”
李悠然沒有想到,她昨夜的話居然成真了,她可真是一張烏鴉嘴啊,不對不對,真是神機妙算。
“二皇子殿下可曾回來?”
“沒有,二皇子殿下託人傳話回來,說是所有的房子都跪在皇帝寢宮外面,爲皇帝祈福。”
李悠然聽到小紅的話後,嘴角略微抽搐,心想這哪裡是祈福,分明是以此爲由,將這些皇子全部都困在宮中。
這番分析下來,李悠然倒覺得皇帝老兒極有可能是假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