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個怎樣的老人,教出文武雙全的林驌蕭和神醫白酥的人竟然和小孩一樣!
自己無能無才,他們將自己綁來有何用?
不對,何迆一突然現她有一項事是做的極好的,那就是炒菜。
她知道自己的廚藝拿得出手,而且是非常拿得出手。
看了看地上的食材,又摸了摸袖中那軟乎乎的圓球,何迆一明白林驌蕭與他師父將自己綁到此處的用意。
既然有了可以討價還價的籌碼,她便不再擔心要不會雙玉椅,冷眼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南山採蕨,“我要那把雙玉椅。”
“夠直接,但我不能給你。”老人依舊是先前的表。
被拒絕了,何迆一立刻轉身走人,完全沒有顧慮,因爲她有很重很重的籌碼。
老人見她走的決絕,竟沒一絲猶豫,不由得嚷起來,“你今日在白酥那丫頭面前不是很想要這玉椅嗎?怎麼變卦了?”
何迆一扭過頭,假笑了一下,“我沒有變卦,但是你不願給我又管我什麼事?”
南山採蕨氣急敗壞的指着何迆一,“難道你就不爭取一下?年輕人何事都要爭取一番纔是,如此輕言放棄,又怎麼能成功?”
南山採蕨故作正經的說教,沒得來何迆一半點回應。
他氣得鬍子都在顫抖,“驌蕭,你不是說華國最會氣人的是蘇府那個丫頭嗎?”
看到師父這麼給自己丟面子,林驌蕭咳嗽了一聲。“何姑娘,想必你已猜出我們將你帶到此處的用意了吧,我喜好甜點,師父最愛下酒菜,而何姑娘你這兩樣都做的極好。因此希望你能......”
林驌蕭態度謙和,說話極有禮貌。
他今日的表現與迆一影響中那個能言善辯的人不一樣,因此她認定眼前這個能將蘇棯煜氣的火的傢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何迆一停下腳步,“你說是帶我來的這裡,你問問你尊敬的師父大人,他是怎麼帶我來這裡的?我沒被他殺死算好的。”
林驌蕭轉過頭,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師父。
南山採蕨被一個小丫頭指責了。當然不幹,“我今日救了你,你不要含血噴人,而且敬畏是什麼,尊敬是什麼,你難道不懂嗎?怎麼可以這樣和一個老人說話?”
“少蒙人了。”何迆一心想,你又不是我師父。我爲何要敬畏你,而且你這麼善變哪裡值得我尊敬?
南山採蕨一雙細長的眼看清何迆一臉上的不屑。頓時瞪起眼,“若不是我,你下車後早被那些死士給殺了,哪能活到現在。”
何迆一背上滲出一股涼意,“什麼意思。”
“世子之爭,這樣敏感的時期任何入宮的人的一言一動都被許多人盯着,而你卻毫不在乎。”林驌蕭搶在他師父前面隱晦的說道。
這句話讓何迆一起了一層薄汗,林驌蕭是今日第三個告訴她這番話的人,這麼說白酥與蘇桎一的顧慮是正確的?她的確太過隨意了?
但真的有人要殺她還是說是林驌蕭爲了騙她坐點心而撒的謊?
若真有人想殺她。蘇桎一竟然放心讓她獨自乘車?
心中疑慮多多,但最終她還是鬆了一口氣,只要將今日這個臉模去掉,她就安全了。
南山採蕨幽幽的盯着何迆一,“我活了這麼多年,不可能騙你這麼個小丫頭,當時的確有死士來殺你。但是沒有我你也會安全,因爲蘇桎一安排了雨堂的人在後面保護你。”
聽到這句話後,何迆一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至少沒有老酒鬼“綁架”她這一出,她也是安全的,有蘇桎一在,她性命無憂。
既然她沒有性命之憂,南山採蕨爲何要這樣做?
爲了將她從蘇桎一和蘇棯煜那裡搶走?何迆一做了這個假設,雖然她不是那麼重要的人,這個假設有些自戀,但她清楚林驌蕭是有多麼喜歡吃甜食。
有求必有得,何迆一臉上露出笑容,“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這正是南山採蕨試圖二人等的結果,“說。”
“我今日爲你們做一次甜點和下酒菜,你們便將雙玉椅給我。”何迆一自以爲這是個很公平的交易。
“小丫頭,你怎這般不講理,你可知我那玉椅的來頭?”不知什麼時候,南山採蕨身上的孩子氣全部消散了,此刻正嚴肅的看着何迆一。
南山採蕨突然改變了氣質,無論心裡怎麼想,何迆一表面上也恭敬起來,“不知,但晚輩也曾經坐在上面過。”
“這麼說,我救了你兩條命?”南山採蕨一手扶在鬍子上,一手輕輕按壓着腹部。
何迆一不由得皺眉,第一次見面竟然好意思說救了自己兩命?“小女子並非有九條命的神狐,一共就一條命,您又如何救得兩條。”
“四個月前,你從那不可知之地來時便是我救了你,還有棯煜那個丫頭。”南山採蕨臉上再次出現了那驕傲到不可一世的神。
但何迆一卻無暇去關注或吐槽他的神,自從聽到“不可知之地”五個字時,她便愣住了,難道除了盜走她記憶的蘇棯煜還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來處嗎?
她對和蘇棯煜初次換魂的事很好奇,因爲時正是她穿越來的日子,與她能否回去息息相關。
看到何迆一驚訝的表,南山採蕨滿意的笑了,“當晚沒有我,你們兩個小丫頭哪能蹦蹦跳跳的活到現在,還讓你這個沒有煉魂的姑娘修煉出四級的煉魂,無名劍法啊,沒想到最後落到你這個丫頭身上,實在的機緣巧合。”
這個他也知道?此刻何迆一之前對南山採蕨的不屑全被吹散,心中滿是崇敬之。
“老頭,不對,老人家......”何迆一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之人。
林驌蕭在一旁提點,用嘴型告訴何迆一,“您。”
何迆一感激的看了林驌蕭一眼,目光立刻轉到南山採蕨身上,認真的問道,“當日真是您救了我?那您可知我何時能回去?回到你所說的那個不可知之地?”
“我這把年紀了難道會說假話?”雖然字句與之前說的一樣,但他此刻的語調與之前截然不同,“當日冒着那麼大的雨,費了那麼多煉魂,到頭來完全沒人感恩。而且你如何來到這裡我不知道,因此也不知你何時能回去,或是說用什麼方法能回去。”
既然已經默默的救了人,現在又何必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
“信,我信您,那您是否......”
南山採蕨翻臉比翻書還快,“不行,驌蕭被棯煜那個丫頭差點整的沒命,我不會給你們換魂。”
真實原因雖有他說的這個,但最重要的是他換不了,白酥也換不了。無名劍法講究的是人劍合一,煉魂與劍意相輔相成,與此同時也將身體與魂魄緊緊結合在一處。練無名劍法的人的比任何人的魂魄都依賴身體,而身體也跟依賴魂魄,因此,何迆一現在的魂魄根本無法從身體裡移出,若強行移魂,會讓她的魂魄受不可醫治的重傷,甚至會魂飛魄散。
何迆一當然不知南山採蕨此刻在想什麼,她自然以爲是蘇棯煜拖累了她們換魂的事,因此心中將她責罵了許多便,但看向南山採蕨時還是呈上笑臉,“您大人有大量,她就是那樣的人,我受不了她的壞脾氣,但她的心卻不壞,可能當時是有什麼誤會,她才傷了林公子。”
何迆一從未想過自己會幫着蘇棯煜說話。
“她傷了我徒兒是事實,而且就是有意爲之。”南山採蕨說的極爲果斷。
何迆一用同的目光看了林驌蕭一眼,再次對上南山採蕨的目光時眼神極其明亮,“既然不能拿玉椅交換,那我們便做不成交易。”
林驌蕭突然開口,“你不是想學武功嗎?師父可以教你。”
何迆一皺眉,他們雖然是占卜師,但自己的況竟被瞭解的一清二楚,占卜不是要費很多煉魂的嗎?他們那裡來的這等閒工夫?
“我是想學,但我更想換回身體。”何迆一拼命的在心裡比較怎樣更划算。
“你袖中那個銀狐......”林驌蕭剛開口,何迆一便退了一步,“不要打它的注意。”
“哈哈哈,我是說你再不放它出來,它就該咬你了。”林驌蕭笑的極其暢快。
何迆一半信半疑,將銀狐從袖裡取出。
吱吱,銀狐一出來便叫着反抗,埋怨何迆一將它放在袖裡太多時間,而後竄到何迆肩上,豎起耳朵對着林驌蕭大叫。
何迆一很驚訝,銀狐除了貪吃胃口大的驚人,其餘再也沒有什麼缺點,而且它向來乖巧,除非和散着冷漠氣息的蘇桎一靠的太近時會大叫。
而此刻,銀狐的反應竟然比遇到蘇桎一時更強烈,但林驌蕭此刻的氣質很溫和,不該讓它害怕,也不該讓它氣成這樣。
一個驚人的猜想浮現在她腦中,莫非銀狐是因爲蘇桎一煉魂太過強大才會產生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