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秀莊搖頭晃腦的聽着林家夫婦爲大、小女兒準備婚事,說着大大小小的鎖事,一臉笑意。
童氏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女兒,自己竟插不上手,辦不了事,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可是聽着聽着,她癟了,除了口上說說辦嫁妝之外自己還真不知道要辦什麼事,扁了扁嘴,不高興的朝相公邊上靠了靠,好吧,那自己就做個甩手掌櫃吧。
童玉錦和林家夫婦又把具體能想到的細節都想了一遍,林夫人雖是官家小姐,可是離開京城太久了,對小錦說道,“過了年,我和你請教宋嬤嬤和伍家的教養嬤嬤,也摸一遍京城嫁女規矩。”
“好,那就年後專攻這事!”
“對,專攻這事!”
俗話說得好,官三民四船五。
什麼叫‘官三民四船五’,也就是說,官家的小年是臘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臘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則是臘月二十五。北方,一直是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受官氣影響較重,因此小年多爲臘月二十三;相反,南方遠離政治中心,小年便爲臘月二十四;而湖泊邊上的一些居民,大多數在水上生活,則保留了船家的傳統,小年便定在臘月二十五。
小年前,家家戶戶都忙裡忙外,一會兒掃地一會兒撣塵一會抹窗戶,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隨着花炮聲不停的響起,小年夜不知不覺的來臨了,童、盧、林三家準備小年夜像往常一樣合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大年夜再各家吃各家的。
丫頭、婆子們緊張而忙碌的準備着團圓飯,童玉錦和童玉繡兩人在廚房裡看了一圈後,覺得差不多了,就出了廚房。
兩人走在小甬道上,身邊並沒有帶丫頭,兩人走了一個避風的角落,看着圍牆外,天空中不停出現的煙花炮竹,童玉繡問道,“你……還想起以前的事嗎?”
傍晚天將黑未黑,還能看見對面的人,童玉錦看了一眼童玉繡,有些桑滄的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好過了,我竟有兩年沒有想以前的事了!”
“是嘛!”童玉繡笑道,“你剛來時,是不是經常想?”
“剛來?”童玉錦搖頭,“餓得連想的力氣都沒有!”
“是啊,那個時候要不是你,我們可能都餓死在東湖了!”童玉繡感慨萬千。
“也許不會餓死……”童玉錦喃喃說道。
“不可能!”童玉繡想起當年的情景都心有餘悸,餓得躺在地上都無法以動彈了,不死還能怎麼樣!
作爲律師的童玉錦深深懂世道人情,說道:“人走到一定的境地都會有出路,只是這個出路未必是我們想得到的,或是想要的罷了!”
“你的意思是……”童玉繡的社會閱歷並不多,她想像不到其它。
童玉錦說道:“當年,你爹賣玉荷就是出路當中的一條!”
“不是沒人買嗎?”童玉繡不解的問道。
童玉錦回道:“如果不是我,或許第二天就有人出手,那些真正想買的人,都等人到絕境、到無路可選,然後以最低的價格獲得他們想得到的東西,你們可能會因此活下來,只是……”她沒有說,她們可能流落的地方,好的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頭,壞的就是成爲那種女人了。
童玉繡搖頭,“不……不……那將家不成家了!”
“是啊,那就將家不成家了,”童玉錦朝童玉繡笑道,“是你讓你的家成爲了家!”
童玉繡嘆道,“不,是你!”
“沒有你認出我不是你妹妹,我可能已經……”童玉錦有些憂傷。
“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爲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童玉繡雙手握住童玉錦的雙手,真誠而感動的心無法言說。
童玉錦笑道:“付出的同時我也得到家的歸屬,你並不需要謝我,我們的情感都得到了安慰!”
“是啊!”童玉繡笑笑,擡頭看向深遠的天空,“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
童玉錦再次笑道:“你也看到了,一個大帥哥盯着我不放,不要白不要!”
“你……”童玉繡看着自信滿滿的小鬼妹妹無語了:“要是讓小候爺聽到這話,估計要揍你一頓!”
“他纔不會呢!”
“你就這麼篤定?”
童玉錦笑笑,“是!”
“你呀!”童玉繡說道,“雖說你們哪裡沒有等級,可這裡……”
“我懂,入鄉隨俗嘛!”童玉錦說道。
看着一點也不擔心未來的童玉錦,童玉繡悠悠的說道:“我對未來卻有點迷茫!”
童玉錦轉過頭笑道:“你怎麼會對未來迷茫?”
“呃……”童玉繡不知該如何回答。
童玉錦卻笑道:“袁思允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你一不要伺候婆婆,二不要討好小姑子,日子不要太好過喲,迷茫什麼?”
“啊……”
“啊什麼,是不是覺得很爽?”
童玉繡彷彿恍然大悟:“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啊!”
“何止是啊,簡直到了袁家就當家做主,過自己的小日了,不要太好喲!”童玉錦都羨慕上了。
童玉繡驚喜的說道:“我突然一下子所有的惶恐都沒了!”
“呵呵,你沒有了,我頭都大了……”童玉錦說道。
“怎麼啦?”
童玉錦回道:“我的婆婆是後孃,我的公公聽說不事生產,生了一堆庶女,後孃有三個嫡子,我的個娘哎,想想都覺得可怕!”
“大家族都有大家族規矩吧!”童玉繡聽她這麼講,有點同情的說道。
“規矩?你都不知道,我爲伍大人辨訟的那次,因機緣進了一次開國公府,那腔掉可真是讓我終身難忘……”
“什麼事?”童玉繡問道。
童玉錦回道:“開國公府的下人們見人就……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怕我們擔心?”
童玉錦搖頭:“也不是,你也說了,大家族就這樣!”
“小錦——”
童玉錦聳了一下肩,說道:“別用可憐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對,對,你可不是省油的燈,要是誰不聽你的,你就整掉他們,讓他們那裡涼快那裡呆着去。”童玉繡調笑說道。
“可不是,惹了姐等着姐辦了他!”
童玉繡真誠的說道:“我相信你,什麼樣的日子你都能過好!”
“這倒是,說老實話,嫁給夏琰後,我並不打算當家做主母!”童玉錦說出了自己的心理話。
“那小候爺會同意嗎?”
“我不想做的事,他讓我做了,也沒意思呀!”
“你呀……”童玉繡搖了搖頭。
京城開國公府
高氏已經準備好了小年年夜飯,派丫頭婆子去叫人。
過了小半天,開國公沒來,夏琰也沒有來,自己三個兒子只有四郎子成和媳婦來了。
高氏朝外面看了看問道:“子成,你父親和三哥呢?”
夏子成一副賴散的樣子回道:“我怎麼知道!”
“你……你整天在家裡什麼事都不關心!”高氏埋怨着兒子。
夏子成瞄了一眼老孃:“我要是出去,你有銀子給我花嘛!”
“臭小子,非得年下惹我生氣,蓉兒啊,你也不管管他!”高氏把兒子踢給了兒媳婦。
兒媳婦金氏小聲的說道:“母親,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
“停……停,我還準備把家讓你當呢,你這樣軟綿還怎麼當家!”高氏聽到小聲小氣的兒媳婦,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就娶了這麼個當不了家的媳婦。
“母親,我不居長!”金氏沒放過高氏。
“你……懶得跟你說!”高氏果然更氣了,可是過小年,這氣沒地方發。
金氏在無人的地方,撇了撇嘴,心想,當家要貼銀子,我纔不當!
高氏見人還沒有人,急得又讓婆子們去催。
外書房
夏琰難得歇在家裡,懶洋洋的窩在榻上假寐,一隻手託關腮,歪在榻上,夕陽透過窗子斜斜的照進來了,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斜飛入鬢的眉毛,高而挺的鼻樑下是一張略顯涼薄的嘴脣,淡淡的,像海棠花瓣的顏色。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美,真是讓人心動啊。
整個書房簡潔而不失大氣,寬大的案几呈深紅色,上面擺着公文、文房四寶等物,還置着一個美人斛,裡面插着幾根動物的羽毛。
案几後的牆上掛着一把寶劍,劍鞘是鍍金的,劍柄鑲嵌着幾粒晶瑩奪目的寶石,顯示着主人尊貴的身份和地位。
夏小同坐在外面抱廈裡打盹,見高氏的婆子又過來叫晚餐,輕輕說了一句,“去回夫人,候爺一會兒就到。”
婆子幾不可見的扁了扁嘴,“那小的就去回了,還煩請夏侍衛催促一下。”
“知道了!”
“小的告辭了!”
夏小同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走廊裡的燈籠也慢慢點上了,嘆了口氣,朝裡廂房裡看了一眼,“爺到底有沒有睡着呀!”
就在夏小同準備進去時,夏琰的唰的一下下了榻。
夏小同捂着被嚇的心,吐着氣,爺這是要幹什麼呀,嚇死個人!
突然下了榻的夏琰坐到書案前,拿了一張白紙唰唰的不知寫着什麼,寫了幾個似乎覺得不滿意,扔到了又來,反反覆覆扔了好幾張後才最終於寫完,寫完後一邊往信封裡面裝,一邊對夏小同說道,“讓信使送到望亭夫人那裡!”
“送……給夫人!”夏小同嘴巴張成O型,這才分開幾天呀,就鴻雁傳書?他偷偷眨了眨眼,回道,“是”
寫完情書的夏小候爺終於到正廳吃小年夜飯了。
高氏見夏琰終於到了,滿臉堆笑,“三郎來了!”
“嗯!”
“你看你整天忙得不見天,好不容易有個休息天!”因爲今年年節銀子拿得多,高氏討好着夏琰笑道“七郎、八朗過來,跟你們三哥見個禮!”
“是,母親!”
七郎、八郎兩人剛纔還一幅懶散的樣子,見夏琰到了,連忙變得端正,兩人規規矩矩給夏琰行了禮,“三哥好!”
“嗯!”夏琰回了一個字後,想想問道,“功課做得怎麼樣?”
“啊……”七郎、八郎齊齊呼出聲。
“沒做?”
七郎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有做!”
夏琰不動聲色的說道:“明天下午拿到我書房,你給你們批一下!”
“啊……那個好的,好的……”七郎心想,完蛋了,今天要一夜不睡了!
“你也一樣,八郎!”
“是,三哥!”
高氏聽到夏琰檢查七郎、八郎功課,這臉上的笑容不再是堆起來了,而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她一直期待開國公或是三郎、四郎管管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孩子,奈何開國公和四郎自己還玩不過來呢,怎麼教孩子,想不都敢想夏琰會檢查三郎、四郎的功課。畢竟不是一娘所生,隔閡在所難免。
就在高氏準備親自叫雲開國公時,他來了,“咦,你們都在呀?”
“小年夜飯能不在嘛!”高氏沒好聲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慪了一眼開國公。
“都小年夜了?”開國公彷彿不知道時間似的。
“真不知你在幹什麼,連小年夜都不知道!”高氏聽到這話,就想發火,可是生生壓下去了。
“我最近在研究字畫!”開國公彷彿沒看見高氏生氣,津津有味的回道。
高氏別了一眼,沒接他的話,她對這些燒銀子的玩意恨不得上前去踩兩腳,叫道:“趕緊過來給老主祖上柱香,拜祭一下!”
“哦,知道了!”
夏家男丁開始一起拜祭老祖宗,高氏抽空坐在隔壁休息了一會兒。
開國公府小年夜的晚餐吃得相當和諧,吃完之後,在廂房休息時,開國公破天荒開口問了夏琰的婚事,“子淳啊,還有三個多月你就大婚了,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行?”
“什麼叫還行?”
夏琰回道:“房屋禮部的人已經整修過了,需要添置的傢什,我已經讓於先生和單騰去辦了!”
“哦,那女方的嫁妝傢俱什麼時候送過來?”開國公問道。
夏琰低眼回道:“跟正常人家一樣!”
高氏不解的問道:“沒見女方家來量尺寸呀?”
“我已經幫他們量了!”夏琰回道。
“你……你幫了……”高氏想不到夏琰能做這事。
“嗯!”
開國公說道:“這不合適吧,搞得我們開國公招待不起一頓飯似的!”
“我經常去望亭,順便把尺寸給了他們!”夏琰說謊,眼都不帶眨的,淡定的很。
“行吧,你說啥就是啥!”開國公突然問道,“我聽外面人說你這個平民妻子好像挺厲害,是不是這樣?”
“是厲害!”七郎插嘴說道,“外面人都說三哥和三嫂珠聯璧合打倒了計家,三哥,是不是真的?”
“打倒計家的不是我,是他們自己!”夏琰回道。
“不是你,那是誰?”開國公沒聽明白,問道。
夏琰回道:“他們貪污受賄,即便不是我,也會有人辦的!”
“哦,算了,管他們呢,只要我們家不是這樣就行了!”
望亭童家
第二天午餐前不多久,門房周老進來,手裡拿着一封信,遞給正在廳裡安排事情的童玉錦。
“我的信——”童玉錦想不出有誰會給她寫信。
“是!”
“誰送的?”童玉錦問道。
“說是小候爺送的!”
“他……難道有什麼事?”童玉錦疑疑惑惑的打開了信,一目三行看了一遍,哎呀媽嘛,竟是一封情書,前生今世,童玉錦還沒收到過情書,居然收到一個古人的情書,這也太……
在不可思儀的感慨中,童玉錦把自己的第一封情書前後看了N次,雖說話都是中規中矩的話,可是內容都是兒女情長的內容,問自己吃了什麼,玩了什麼,最近有不有想他……媽呀,這還是高冷禁慾的夏候爺嗎,自己是不是搞錯了?
不管怎麼樣,童玉錦內心是喜悅的,小心的找了個漂亮匣子裝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誠嘉十六年最後一天——除夕終於來臨了。
這一天,童、盧、林三家各吃各家的團圓飯,飯後,童家書和童家安幫童秀莊貼對聯,童家書站在凳子貼,童家安拿着麪糊糊,童家莊指揮不要貼歪了,三個男人忙得不亦樂乎。
貼對聯,是一種傳統習俗,特別在鄉下,人們總喜歡把簡陋的房子貼得紅紅火火,也把祝福和期盼都帶上了,對聯裡含着辛苦了一年的辛勞,又飽含着對來年的期待和祝福。
整個下午,童家的女人們都圍在廚房裡包餃子做麪食,邊做邊聊,一片祥和,一直神經大條的童氏說了幾句傷感的話,“明年這個時候,你們都在夫家過年了吧,成爲人家的媳婦子了,想想還真捨不得你們嫁人!”
童玉錦和童玉繡相互看看,倒是感到意外,朝傷感的童氏笑笑,“不還有玉荷陪着你嘛!”
“一下子走了兩個,家裡肯定冷清!”童氏不高興的回道。
“娘——”童玉繡叫道。
“好了,好了,不說了,都嫁得不錯,我該高興纔對!”童氏抹了抹有淚意的眼睛。
“娘,這樣想就對了!”
“我知道了!”
忙碌了一個下午,晚餐前,男人們拜了老祖後,纔開始吃晚餐。
晚餐當中,大家相互敬酒祝福明年事事順妥。
下午童氏感慨,現在輪到童秀莊感慨,“繡啊,錦啊,我的女兒,今年是你們在孃家過得最後一個年了,你們要記得爹孃啊!”
“爹,當然會記得啊,你擔心什麼?”童玉錦最喜歡跟童秀莊唱反調,調貺他。
果然,童秀莊被童玉錦說得不傷感了,開始反泡:“你這孩子,我就不能感慨幾句了?”
“能,爹,等一下吃完後,還要放炮杖是不是?”
“噢,也對,那行,趕緊吃,今年,我特地讓大郎買了上好的炮杖,等會兒,我們一起放!”
“好,爹!”
一家人終於都沒有再傷感,吃完後,童家三個男人開始放鞭炮。
‘噴’的一下,鞭炮聲振耳欲聾,非常有震撼力,火花垂直地升向高空,驚豔無比。平時刻板的童家安玩鬧起來跟別的孩子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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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歡快的情景,童氏一家人心裡象煙花一樣也樂開了花。
過年了,放鞭炮除了延續傳統。在小孩眼裡放鞭炮是爲了追求簡單的快樂,一種只屬於童年的快樂;老人放煙花爲的是和諧,一種屬於家和萬事興的和諧,每個人都融入到了除夕的普天同慶當中。
京城皇宮承天門
皇上和皇后,從正門繞過上了承天門的城樓,高高的站在城樓之上,接受萬衆朝拜。
夏琰站在官員之中,看着城門燃起的煙花炮竹,心想,明年這個時候,錦兒會和我一起守夜吧,真好!
除夕夜的京城皇宮,萬燈齊點,如同白晝,承天門前,不停的有民間藝人爲站在高高城樓之上的皇帝和皇后表演。
大人物永遠站個過場,當第一個節目退下,換第二個時,誠嘉帝帶着皇后回到了後宮。
夏琰等品級較高的官員見皇帝退了,他們也陸陸續續的撤了。
正月,對於有官職的人來說,簡直到了受刑的地步,爲何要這樣說呢?新年大節,官場走動,衙門裡,三班六房,那一位不送帖子來,請人的,被人請的,視貼子的遠親近疏進行禮上往來,上拜下謁,搞得頭昏腦脹。如果一個不小心,禮節、禮儀不到位,輕則,等着穿小鞋,重則被人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個時候就到謀士、幕僚、門客出力的時候了,於文庭和單騰兩人接拜貼接到手軟,能怎麼辦呢?誰讓小候爺這麼炙手可熱呢!
夏琰一邊忙碌,一邊默默數着和童玉錦大婚的日子,今年二十六歲的小候爺,在婚事上終於急了。
正月初六,夏琰和衆官到皇宮朝拜。
站在五公主趙慧穎身邊的羅奕琳看到了久違的夏琰,可惜根本沒機會說上一句話,說什麼呢?羅奕琳想對夏琰說一聲謝謝,爲何要謝?原因有二,羅奕琳直到在衛國公府馬球賽上才真實的認清,屬於自己的男人,那怕再不好,那也是自己情感的依託,況且,計敬亭並不差,可是自己爲何跟狗屎蒙了眼沒有發現,他其實對自己很好,可惜知道的太遲了;原因二是:計家消失在京城人眼中,她感覺自己終於解脫了!
誠嘉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看着自己的臣子,面上雖着笑意,可是隻有他知道,今年的自己不知要捋掉多少官員,而這些官員就在他們當中,一旦被他定罪,他們將再也沒資格站在這裡朝拜自己。
正月十五之後,各方走動,終於消停了一些了。
望亭
過了正月十五以後,林夫人給童玉錦準備的人都到了童家,她們開始了試用階段,大嬤嬤——曾嬤嬤開始在童玉錦身邊主事。
曾嬤嬤的到來,說真話,不要說童家其他人,就算是童玉錦也不能適應,那真是嚴肅苛刻到了讓人受不了的程度。
苦頭吃得最多是美珍和大丫,這兩個一直跟着隨性的童玉錦,規矩、等級意識那肯定不強啊!
兩個丫頭見曾嬤嬤去如廁,連忙到童玉錦身邊討安慰,“三娘——”
童玉錦嘆了口氣,“美珍,辛苦你了!”
“三娘,你看我胳膊被她戒尺打成什麼樣子了!”美珍哭着一張小臉。
童玉錦站到美珍跟前看了看,伸手幫她輕輕揉了揉,低沉的說道,“她剛來的前兩天,說老實話,我真想退了她!”
“啊,真的呀,三娘?”美珍驚訝的問道。
“嗯,可是冷靜下來,發現我將來的夫君貴不可言,我們要接觸到不同的人和事,當中還包括可能會見皇上、皇后!”童玉錦看着兩個丫頭說道。
“就像上次?”美珍問道。
“嗯!”
“哦,三娘,那我懂了!”美珍扁着嘴回道,看來自己只能受罰了。
“你懂了?”
美珍點頭:“嗯,上次你去皇宮,我們雖沒有進皇宮,只是在外面等着,可那氣勢和威嚴嚇得我們氣都不敢喘!”
童玉錦嘆道:“雖然她的方法有些古板不近人情,但這些東西在以後的生活中我們確實會遇到,不能說我們天天按這樣的方式生活,但是至少得懂的這些規矩道道,這樣我們才能在以後的生活中游刃有餘!”
“哦!”
童玉錦安慰她們說道:“你放心,過兩天我提醒她一下,讓她少打你們!”
“謝謝三娘,我也認真學,讓她少打幾尺!”美珍吸着鼻子說道。
“有志氣,好姑娘!”童玉錦誇了一句。
站在門外準備進來的曾嬤嬤低垂着頭,聽到童玉錦說的話,眉角在無人處擡了擡,心想這個平民倒是有些見識。
從外面進來準備回事的素琴,見曾嬤嬤站在門邊,轉頭朝她行了一個禮,然後進了房間,“回夫人,候爺到了!”
“他怎麼來了?”童玉錦驚喜的問道。
曾嬤嬤從外面進來,說道“夫人,不該說此話,你現在要做的是,整裝而待候爺的到來!”
童玉錦朝曾嬤嬤看了一眼,沒吭聲,但是準備配合好,叫道,“素琴,幫我理裝!”
“是,夫人!”
童玉錦進入內間,除了素琴,曾嬤嬤示意另一個會梳頭丫頭跟了進去。
美珍和大丫見曾嬤嬤看了他們一眼,立馬明白什麼意思了,趕緊準備茶水糕點。
曾嬤嬤耷着老眼說道,“京城到這裡有近一天的路程,候爺大半天的時間就到了,必定是趕路了,你們除了準備這些茶水點心,還要準備飯食,如果候爺說餓了,就能馬上端上來!”
這話不僅美珍聽到了,就連內間正在梳頭的童玉錦都聽到了,想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喲,那他真是辛苦了,童玉錦想着急匆匆來見自己的夏琰,不知爲何,心裡升起一股的甜蜜的暖流。
前院
林山長和童家書父子接待了候爺,三人坐正廳裡喝了幾口茶。
童家書年輕看不出夏琰的急色,但是林山長看懂了,連忙起身,“候爺,要不你到小錦那裡看看?”
“嗯”夏琰豐裁峻厲令人望之可威的神情輕輕回了一個字。
林山長伸手作揖:“候爺請!”
夏子淳出了正廳朝童玉錦的小院急步而來。
夏子淳剛進到童玉錦的院子,就覺得這院子跟往常不一樣,院子裡有兩個小丫頭,見夏琰來了,連忙行禮,其中一個躬身引着夏琰進了院子正廳,正廳裡的丫頭見到他也是先行禮後引座,然後上茶點,忙而不亂,張馳有度,行事之間,沒有任何聲音出來。
夏琰不自覺的把目光放在了正廳和廂房連接處,立在那裡的老嬤嬤身上。
“你來自哪裡?”
曾嬤嬤走到夏子淳跟前,行了一個標準禮,“回候爺,老身以前在皇宮儀妃宮呆過!”
“幾等?”夏琰眼眸深了深。
曾嬤嬤回道:“回候爺是二等宮女!”
“儀妃宮的宮女出去都好幾年了!”夏琰對着她說道。
曾嬤嬤低首回道:“是,候爺,老身在家鄉,家財被族人們都……今年大旱,老身就再次來到了京城,來到了別院較多的望亭,準備在這裡謀個一差半職,以養活自己。”
夏琰威嚴的動了動眉毛,“在宮裡叫什麼名字?”
“紅柳!”
“紅字輩?”
“是”
夏小開在邊上聽明白了,出了門吩咐人去查這個曾嬤嬤。
夏琰看了一下里間:“夫人呢?”
“回候爺,夫人正在裡間梳妝,下次不會這樣了!”曾嬤嬤的意思是下次不會讓候爺等了。
夏子淳看了一眼這個老宮女,又看了一下里間,心情有點複雜,沒規沒矩的時候,他的錦兒肯定早就跳到自己跟前了,搞得現在他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童玉錦終於整好裝出來了,見到夏琰,行了一個標準的妻禮,“候爺你來了!”
夏琰點頭微微一笑。
“候爺,中餐用了嗎?”童玉錦擡眼看向夏琰,亮晶晶的閃着動的光芒。
“稍用了一些!”夏琰目光粘上了童玉錦的目光。
“哦!”童玉錦笑道,“來人,給候爺備餐!”
“是!”
丫頭們井然有序的爲夏琰備餐,不一會兒,廂房餐桌上擺好了飯菜,當丫頭端着水盤拿着手巾過來時,童玉錦絞了手巾遞給夏琰。
夏琰眉角上揚,上了規矩也不是沒有好事嘛,懂得伺候人了?
童玉錦怎麼沒注意夏琰眉間的變化,看他得瑟的樣子,真想揍他一頓,絞完手巾後,又引着夏琰坐到桌子上吃飯,不時的還幫夏琰夾菜,就如小媳婦伺候大爺。
這位大爺一直想要這樣的童玉錦,可是在滿意的同時,他發現少了點什麼,不過先吃飯,等吃飽喝足了再去想少了什麼。
這次童玉錦也說不上是被曾嬤嬤逼着伺候夏琰的,經過小別離二十多天的時間,再次見到夏琰,她內心是喜悅的,那喜悅中透出就想爲他做些事的衝動。
童玉錦的表現完全是戀愛中的小女人的表現,戀愛中的男人喜歡給女人買東西,以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戀愛中的女人喜歡給男人做飯、洗衣,以表達自己的依戀之情。
小別重逢的小情侶,目光熱切而纏綿,卻被這些丫頭、婆子們阻隔着,吃完之後稍作消食後的夏子淳,手堅了一下,童玉錦還以爲有什麼事,那知曾嬤嬤帶着丫頭們全部無聲而快速的退了出去。
啊,原來手勢是這個意思啊,童玉錦歪着頭直等最後一個丫頭關上門,當門一合上時,她跳着就猴到了夏琰的身上,摟上夏琰的脖子。
夏琰低頭嘴角咧開了,雄性的荷樂蒙,讓他魅力四散,充滿着男人味,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想我了?”雙手託上童玉錦的小屁股。
“是啊,你呢?”童玉錦歡快的說道。
“我一直都想!”夏琰笑着答道。
“哦,我也是!”
兩個在婚前進入戀愛狀態的男女,目光纏繞,情意綿綿,夏琰的眼睛晶晶亮,慢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童玉錦的櫻桃小嘴脣。
後面省略N字,各位親們自己腦實,哈哈!
當親熱完的一對男女,你再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歪到榻上了。
童玉錦窩在夏琰的懷裡,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怦怦有力的心跳聲。
童玉錦手摳着夏琰的前胸脯:“你怎麼有空過來?”
“抽空就過來了!”夏琰伸手握住了童玉錦的小手,不讓她摳,癢得難耐。
“有什麼事嗎?”童玉錦又開始玩夏琰的手指。
“跟你說說嫁妝的事!”夏琰輕描淡寫的說道。
“嫁妝?”童玉錦心想,這種事我們倆個單獨說合適嗎?
“嗯”
童玉錦回道:“我家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我另外幫你備了一份”夏琰親了一口童玉錦的額頭,說道。
聽到這話,童玉錦從夏琰的懷裡鑽出來,驚訝的問道:“你幫我備了一份?”
“嗯!”
“可……可這不合適吧!”童玉錦又驚又喜。
“有什麼不合適,還不是放在開國公府!”夏琰無所謂的說道。
“啊,話雖這樣說,可是理不是這個理呀!”童玉錦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這個男人想得太細心了,真是……她撲過去啃了一頓。後面N字省略。
又過了小半天,兩人才喘平氣,童玉錦嘆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好!”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有什麼區別!”夏琰篤定的說道。
“哇塞,小候爺,你這麼會騙小姑娘呀!”童玉錦調笑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
“嘿嘿!”童玉錦笑笑又窩到夏琰的懷裡,“你說得對,不管是你的,還是給我的,最後都在開國府!”
夏琰又問道:“中山郡王府的丫頭,我看你只帶了一個,其他不行嗎?”
童玉錦揪着小嘴說道:“其他幾個想爬你的牀!”
“粗魯!”
童玉錦說道:“話是糙了點,可是那些丫頭別有用心,我不喜歡!”
“好吧,你不喜歡,我們就不要!”夏琰說道。
童玉錦高興的叫道:“真的呀,會不會讓你在中山郡王妃面前不好做呀!”
“沒事,姨母會體諒我的,那老嬤嬤呢?”夏琰繼續問道。
童玉錦想了想說道:“帶那個胖的方嬤嬤吧!”
“爲何?”
“話少些,還長得富態”童玉錦笑道。
“歪理又來了!”
“嘿嘿!”
夏琰問道:“外面這些新添的丫頭和嬤嬤是林夫人幫你備的?”
“恩,要不是她,我還真是兩眼一抹黑!”童玉錦點了點頭說道。
“那真是不錯!”夏琰讚賞的說道。
“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還這個恩情了!”
“無事,一切有我!”
“我聽說書明說,你準備把他送到禁軍”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