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
章大人和章夫人也準備休息了,章大人拿着小木捶一時敲肩膀,一時敲後背,渾身上下的捶。
章夫人突然開口說道,“還有半個月就秋闈了,你真讓二孃嫁給方家啊!”
章大人笑道:“已經有人先於我們一步這樣做了,你不知道?”
“知道了,原來想來做女婿的人,竟要跟我們家二孃成親戚,可真是……”章夫人不知道說啥好。
“真什麼,眼光放長遠點!”章大人說道。
章夫人能說什麼呢,嘆道:“知道了,聽你的就是!”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不知不覺之中,秋天竟採着風兒來臨了,晚上還覺得有些燥熱的天氣,五更天時,竟涼意逼人,只蓋一件牀巾的童玉錦冷得直往夏琰懷裡鑽,夏琰迷糊着已經醒來,正在想事情,發現自己的小妻子直往自己懷裡鑽,伸手把她往懷裡又摟了摟,下額抵在她的頭頂,一邊享受軟玉在懷,一邊想着事情。
窗外,秋日清晨,露水很濃,彷彿下了一場小雨,陽光出來時,光線折在露水上,晶瑩剔透,極美!美得讓人陶醉,彷彿感知到了萬籟俱寂的秋意。
早秋的風吹過,偶爾有葉子飄落在地上,帶着秋天獨有的魅力,渲示着秋天的來臨。
美珍見天涼了,感緊翻出童玉錦的秋裝,並對美好說道,“你把候爺秋天的衣服也拿過來,今天這天氣,鐵定要穿了!”
“是,美珍姐!”美好高興的去拿候爺衣服了。
從二等丫頭升爲一等丫頭的小溪,殷勤爲美珍打下手,“美珍姐,廚房裡的早餐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看看?”
“恩,”美珍儼然是個管事的了,說道,“等我把夫人的被子、衣服收拾好,等下你拿到太陽低下去去味!”
“是,美珍姐!”
內室
終於睡飽的童玉錦揉了揉眼,發現自己竟在夏琰的懷裡,咦了一聲,“難道我今天醒早了!”
夏琰哼哼:“太陽早就曬到屁股了,你還好意思說!”
“那你怎麼沒去晨練?”童玉錦迷糊的問道。
“你這樣,我能去嗎?”
童玉錦這才注意到,自己半邊身子壓着他,嘿嘿一笑,“難得休息一天嘛!”
“也只能這樣了!”
童玉錦感覺小肚子發脹,“哎呀,要去‘五穀輪迴’之地解決一下。”說完就跳腳下牀。
夏琰笑罵一句,“就你花樣多!”
童玉錦剛離開夏琰的懷抱,瑟瑟發了一下抖,“溫度這麼低呀,難怪我要抱着你!”邊說邊拿了外套套上去廂房了。
夏琰搖頭笑笑也起了牀,難得皇上沒有招見他們,他還得去查查糧食,北幾路恰巧又在自己的範圍之內,真是沒個消停的時候!
夏琰夫妻兩人吃過熱乎的早餐過後,太陽升起來了,才覺得夏天的感覺又回來了。
童玉錦見夏琰要出去,說道:“分早晚涼了,你出去要當心,冷了熱了要知道添加衣服!”
“嗯!”
“對了,晚上早點回來,我燒菜給你吃!”童玉錦笑道。
夏琰眉毛挑了一下,“這可難得!”
童玉錦笑道:“我要開始貼秋膘了,養得胖胖的,冬天不怕冷!”
“那真要好好貼了,晚上準備吃什麼?”夏琰問道。
童玉錦回道:“陳皮老鴨湯,要不要喝,去燥潤肺,又進補!”
“你煮得都喜歡!”
童玉錦雙腳擡起,親了甜嘴巴的夏琰,“獎勵一個親親!”
夏琰被童玉錦哄得甜絲絲的出門了,腳還沒有邁出門就想着晚上要回來喝老鴨湯了,哈哈,童玉錦的御夫之道似乎很成功啊。
可是正三品的夏候爺今天晚上能準時回來喝老鴨湯嗎?有點懸啊,是主動不回來呢,還是被動回不來呢?不急,慢慢往下看。
夏琰出了門,徑直去了公署——三省(東府),他辦公務的地方。大陳朝(宋)路一級行政機構其實並不像各府、州、縣有自己的機構中心——府衙,三省裡闢了一塊地方,給在京的各路轉運使、觀察使等人,以便讓他們在京裡時辦理日常公務。
夏琰到了公署門口,人剛下馬車,蹲在門口的人就跳着跑了過來,邊跑邊抹眼淚,“候爺,救命啊,救命啊”!
“慶子,怎麼回事?”問話的是夏小同,他們熟悉,他是蕭煥然的隨身小廝。
慶子大哭,“候爺,我們家公子被人污着殺人了!”
“怎麼回事?爲何昨天晚上不叫我?”這次問話是夏琰,眼神冷稟。
“候爺,我們家公子被刑部的人抓了,我沒機會去找你!”
夏琰問道:“刑部?爲何?”
慶子抹着眼淚回道:“他們說公子殺人了!”
“在什麼地方?”
“怡心園!”
聽到這個名字,夏琰的眉頭不自覺的緊凝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慶子回道:“昨天晚上,公子和幾個同僚去怡心園喝酒聽小曲,酒喝多了,不知道怎麼的,跟小的走岔了,等小的找到時,公子在某個房間內,邊上躺着女人,已經死了,園子裡的夫人就說是公子殺的,候爺,怎麼辦?”
夏琰看着哭得不成樣子的小廝,問道,“鄭國公知道了嗎?”
“知道了,他去了刑部尚書葛大人家裡了。”
夏琰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六部衙門,眉頭皺了皺,蕭煥然是自己的發小,他再瞭解不過,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怡心園,他幹嘛去這地方,真是……夏琰眉頭又皺了皺,作爲京城的貴公子,作爲京城的權柄人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怡心園,那簡直就是蕩婦們的樂園,是京裡墮落夫人們的去處,據說背後撐腰的是樑王,院子主人是江成郡王的三媳婦——一個被休棄的婦人。
夏琰揪了一下眉心,“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張!”
“謝謝候爺,謝謝候爺……”慶子抹着眼淚離開了公署門口。
夏琰叫道,“想辦法保護好現場,趕緊讓海大人驗屍、驗現場!”
“是,爺。”夏小開連忙去安排了。
開國公府
不上班的日子,有時覺得很爽,有時又覺得無聊,比如現在,老公上班了,又不想看書,無聊勁上來時,只要稍爲來一個人搭一下,這雙腳就不自然而然的要出門了。
誰來搭了呢?童玉錦的小叔子——夏八郎。
童玉錦問道:“你找我幹嘛”
夏八郎笑道:“找你幫忙。”
“我能幫你什麼?”
夏八郎撓了一下頭,不自然的笑笑,“我們要去蹴鞠,還差一個人,你去不去?”
“蹴鞠?”童玉錦問道:“夏七郎去不去!”
“他要秋闈,不去,所以我們才差了人。”夏八郎回道。
童玉錦想想也無聊,“遠不遠?”
夏八郎回道:“不遠,就在三巷園。”
“上次踏青的地方?”
“是!”
“那行!”
童玉錦換上男裝和彭大丫跟着夏八郎出門蹴鞠了。
雖說初秋,介於夏末,還有秋老虎的尾巴,天氣爽朗,蔚藍一片,出來晃晃也不錯,進了三巷圍,景色相當怡人,沿溪漫步,更是享受!
童玉錦不想蹴鞠了,對着夏八郎說道,“要不你們玩,我就在溪邊看看風景?”
“嫂子,你不能言而無信!”夏八郎撅着嘴不高興的說道。
看着不依不饒的夏八郎,只好說道:“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等踢完球再到溪邊散步。”
“這還差不多!”
雖說跟一羣半大小子踢球,但是身量小的童玉錦跟他們一起,彷彿就是同齡人,一行近十人玩得倒也帶勁,半大小子們玩起來很瘋啊,追追打打之中,當然也有磨擦,到中午吃飯時,童玉錦儼然成了這十個孩子的頭頭,誰有不服的就找她決斷,讓人覺得公平、信服的很。
就有小子問,“夏八郎,他是你傢什麼親戚?”
“我家遠方表兄,哎呀,我都說過幾遍了,你刮不刮燥!”夏八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隨口問問嘛!”
“別問,對了,吃飯平均制啊,自己買自己的,趕緊去,吃好休息好後,下午還有一場!”夏八郎對着他,也是對着衆人說道。
童玉錦看着夏八郎底氣十足的安排着,暗暗欣慰,終於能抹開臉,不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三巷園裡的小酒肆還真不錯,小菜做得挺有滋味,對於富家子弟來說也不貴,小酒肆大堂裡的桌子幾乎都被他們十人包了,除了靠門角的一張桌子,那桌子上坐了一對彪形大汗,看起來像是西北之地的人,樣貌粗獷、身體高大,從穿着上來看,似乎是來京裡做生意,可是三巷園幾乎都是對京裡的貴族開放,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某個權貴的朋友或是親戚?
童玉錦只是在腦子裡閃了一下而以,邊吃邊聽夏八郎和身邊的同窗吹牛,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
這樣的下午似乎很美好,吃着可口的小菜,和着門外白雲飄飄,陽光燦爛,聽着別人嘰嘰喳喳,然後,回想起自己的往昔時代,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刑部
夏琰一直到下午纔有機會見到蕭煥然。
穿着中衣,一臉落拓的蕭煥然見到夏琰來了,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子淳,我沒有殺人,真的,我沒有殺人……”
夏琰走到牢房跟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先握住了蕭煥然抓着柱子的手,“別擔心,我會想辦法!”
“子淳,那個賤人在說謊!”蕭煥然那還有平時風流倜儻的樣子,那雙充滿風情的桃花眼,此刻驚慌失措。
夏琰掃了一下眼蕭煥然:“知道她是賤人,早幹嘛去了!”
蕭煥然不自然的回道:“我……我想着就是去聽聽小曲,那曾想……”他後悔的想撞牆。
夏琰說道:“到樓子裡會頭牌就罷了,這些婦人你能沾嗎,她們哪個不是某家族的夫人,齷齪的很。”
“我沒沾,真是喝酒去了!”蕭煥然無辜的說道。
看着後悔的要撞牆的蕭煥然,夏琰輕輕吐了口氣,“我知道了,你耐心的等等,我會把事情搞清楚!”
蕭煥然叫道:“子淳,這賤人背後是樑王,樑王跟刑部尚書又有親戚關係,我……我不想被他們整死啊!”
“放心,有我!”
“子淳——”蕭煥然滿眼殷殷的期盼着夏琰。
夏琰淡定從容的說道:“安心呆着吧!”
“……”
三巷園
下午,大家都休息了一會兒,一直等到日頭稍稍偏了偏才到草地上蹴鞠,還是熱得大汗淋漓,中場休息時,紛紛到小溪邊洗臉洗手,讓自己涼快一些。
三巷園其實是個不足五里之地的沿河景觀帶,街頭街尾都有圍牆,圍牆有門,門口有人守門,街頭街尾門外不遠處都有一座拱型橋,小橋造型別致,映在河中,與河水倒影形成了圓月狀,遠遠看去美倫美奐,可是就在這兩座小橋之間,竟然出現了一具浮屍,嚇得第一個去洗手的少年失聲尖叫,“死人啊,死人啊……”
跟在後面的人聽到少年尖叫,都順着他的聲音看過去,也得嚇得回頭就跑,尖叫連連,對於這些沒有經過世事的少年公子們來說,這真是駭人聽聞的事。
只有童玉錦站在離浮屍不遠的地方,她沒有再走近,怕破壞現場,“丫姐——”
“夫人!”
“趕緊去衙門報案。”
“是!”
童玉錦叮囑說道:“如果可以,讓海大人過來驗屍!”
“是!”
彭大丫小跑着去京兆府報案了。
怡心園
夏琰帶着海澤天到了殺人現場,怡心園的主人——寧秋蓉正擋在殺人現場的房間門口,不讓夏琰帶來的海澤天等人進入現場驗屍。
寧秋蓉甩着帕子,妖里妖氣的說道:“夏候爺,雖說你是候爺,可是手也不能伸得這麼長吧,這裡面的一切,刑部已經找人驗過了,你何必多此一舉,還不讓刑部的人擡走屍體,這也太過了吧!”
夏琰都沒有正眼瞧這個風騷的女人,當他目光掃過她時,夏小開上前左右各扇了一個巴掌。
寧秋蓉嘴角的血瞬間出來了,她猛得擡起頭看向夏琰,“夏候爺,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算什麼本事。”
夏小開一把把她推開,然後推開了出事的房間。
房間內,那個死了的女人仍然躺在原處,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可能是時間長了,已經乾涸了,夏琰又看了看邊上,發現左側牆上也被血濺到了,對海大人說道,“仔仔細細的驗,這個現場一旦撤掉了,很難再有機會取到證據。”
“是,候爺!”
海澤天帶着兩個徒弟,查得很細,海澤天和其中一個查屍身,另一個查周圍環境。
怡心園後院後廚
一個胖女人拿着竹籤惡狠狠的問道:“說,昨天晚上誰偷吃了放在紅香湯池外的點心?”
她對面的丫頭、廚子、燒火丫頭、雜役等近三十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別以爲你們不說話,我就查不出來,要是讓我查出來,小心你們的狗命!”胖女人叫道。
還是沒有人敢吭聲。
胖女人哼了哼,讓自己的手下拿了一個十兩的金元寶出來,“看到了嗎,一個金元寶,要是誰能說出紅香湯池外的點心被誰吃了或是拿了,這個就是誰的了!”
衆人看到金元寶兩眼發光,氣氛瞬間活了,剛有要開口說話,胖女說道,“別急,私下裡對我講!”
衆人點頭,衆人當中似乎也有沒有點的,但這個都不重要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不是白說的。
怡心園後院馬房
馬房裡站着怡心園裡所有的男僕,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同樣問道,“昨天除了送紅香湯池水的人之外,還有沒有誰靠近過香湯池,有沒有誰拿了香湯池外的點心?”
衆人沉默!
“有沒有,老實說出來,什麼事都沒有,一旦被查了來,你們是知道寧夫人的手段的。”
衆人彷彿不寒而慄。
三巷園
童玉錦吐了口氣,仔細看了一下被溪水衝到岸邊的屍體,是一名男性,年齡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可能被水泡過了,臉被泡白泡腫了,有些駭人。
夏八郎見童玉錦一點了不怕,他抖着雙腿走到了童玉錦身邊,挨着她站着,“嫂……子……怎……麼回事?”
童玉錦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好怕人啊!”夏八郎抖着聲音說道。
童玉錦安慰說道:“別怕,等衙門的人問過案後,我們就回去!”
“哦!”
驚慌失措的人羣引起了三巷園內其他人的注意,小溪邊圍過來的人羣越來越多,童玉錦讓跟過來的小廝們幫忙圈起一個防人帶,不讓好事者破壞現場。
被圈在外圍的人羣議論紛紛,童玉錦試着問了一些人,他們都說沒見過這人,有人甚至從死者的衣着判斷出,他是流民一類性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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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流民,說白了,就是流浪漢,無來遊民,因爲能明顯從他側翻的臉上看到這種階層的貧困和風霜,油膩的外衣,破舊的袖口,還能看到一、兩處縫補,不能說是窮困僚倒,日子也決不好過。
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京兆府衙門的人和海大人才過來,捕頭和海大人一過來,就對童玉錦抱拳,“對不住了,夫人,由於樂寧路上某宅子出現了人命案,所以來遲了一步!”
“人命案?”童玉錦大吃一驚。
捕頭回道:“是,”
童玉錦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海澤天回到,“大概是昨天子夜以後。”
“哦,早上被人發現的是不是?”童玉錦好奇多問了一句。
“是,夫人!”
童玉錦知道再問下去就不合適了,趕緊說道:“海大人,趕緊看看這具屍體吧!”
“是夫人!”
海大人帶着他的助手和捕快們馬上投入到勘測當中,整個圍觀的人羣啞雀無聲,他們看着衙役和仵作查案,既害怕又好奇的看着,他們在兩座拱橋之間忙碌穿梭。
海大人有力的驗屍聲音,響着每個個的耳膜。
“記,”
“是”
“死者,男,三十至三十五歲,腿有折傷,……”
直到一個時辰後,天色都暗了下來,海澤天才結束他的勘驗。
童玉錦問道:“大人,怎麼樣?”
海澤天邊脫罩衣邊回道:“回夫人,初步斷定是昨夜子時失足落水而淹死。”
“怎麼斷定他失足呢?”童玉錦不太相信是失足落水而死。
海澤天回到:“則才衙役沿着小溪找到了落水的地方。”
“這麼快?”童玉錦有點詫異。
海澤天老臉上有一些笑意,“有跡可尋,很快的!”
“哦,也就是說,他落水的痕跡找到了!”童玉錦對海澤天驗屍的能耐還是信服的。
“是,夫人,就是街頭那個石拱橋下面!”
“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
童玉錦跟着捕頭和海澤天到了街頭,人羣在外圍也跟着他們一起到了街頭。
童玉錦看到了失足落水的地方,是個光滑的斜坡,斜坡有滑過的痕跡,還有落水者可能抓過的草,有些草頭都被抓掉了,她仍不確定的問道,“確定不是他殺嗎?”
海澤天笑笑,“夫人,一方面晚上露水重,另一方面,京城這段時間也下過不少雨,只要有第二個人,必然會留下痕跡。”
“原來如此!”童玉錦點點頭,“那剩下來就是衙門的事了,趕緊尋找死者家屬吧!”
“是,夫人!”捕頭拱手回道,然後轉身對衙役說道,“把死者運回義莊,等待家屬認領。”
“是!”
這件案子經過海澤天的驗查後,似乎就是一件普通的落水案,大家都搖頭嘆氣的走開了,只有童玉錦還有疑問,貧民死者怎麼會死於貴人區呢?
他怎麼會在昨天夜裡到了三巷園外面的石拱橋上,深更半夜的幹嘛來了?難道他是更夫,可是更夫有銅羅,他的銅羅呢,如果不是,他還會是什麼身份、職業?
轉身準備走人時,發現河邊浮了一個什麼東西,讓彭大丫撈了起來,被水泡了很久,但是還能看出是什麼東西,說道,“我剛纔看到海大人檢查男人身體時,男人懷裡是不是也漏了一個出來?”
彭大丫點頭,“是,東西被海大人收走了!”
童玉錦點了點頭,“帶着!”
“是,夫人!”
童玉錦倒底帶了什麼東西呢?賣個關子,保密!
一直回到開國公府,童玉錦才意識到,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或許他就是一個流浪漢,沒地方睡覺,想到石拱橋下面睡覺而以。
在門內影壁處,童玉錦和夏八朗兩人要回各自院子了,夏八郎不好意思的回道,“對不住,嫂子,今天不應當叫你去蹴鞠的!”
“沒有啊,我玩得很開心,謝謝”童玉錦笑道。
夏八郎不開心的說道:“可是遇到了晦氣的事!”
童玉錦搖頭:“沒關係,這種事你也不想遇到,是不是?”
“嗯!”
“所以別糾結了,你蹴鞠的技術不錯,好樣的!”童玉錦轉移了夏八郎的注意力,他果然不再糾結了。
夏八郎高興的問道:“真的?”
童玉錦大笑:“那當然,你嫂子我從不撒謊!”
“嘿嘿,謝謝嫂子,那我回院子了!”得到認同的少年人高興的回自己院子了。
當童玉錦回到內院時,美珍的飯菜都熱過好幾遍了,“夫人,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童玉錦小心的朝裡面探了探頭,小聲問道:“候爺回來了嗎?”
美珍搖頭:“沒有”
“哦,”童玉錦既高興又失落,雖怕被訓一頓,還想把失足落水案告訴他呢,竟然沒有回來。
美珍問道:“夫人,你幹嘛去了,這麼晚?”
“唉,蹴鞠時,在草地邊的小河裡看到一具失足落水的屍體!”童玉錦無精打采的回道。
“啊……”美珍當下嚇得就捂住了嘴,“夫人快別說了,太怕人了!”
童玉錦不滿的說道:“還不是你自己要問的。”
“那我不問了,夫人趕緊吃飯吧!”美珍拍了拍心口說道。
“還真餓了!”
童玉錦吃完飯後,纔想起給夏琰燉湯的事,“美珍,怎麼辦?”
“你呀,還好,候爺也沒回來!”美珍別了一眼不靠譜的童玉錦說道。
童玉錦站起來說道:“那我現在去燉!”
“服了你,都什麼時辰了,我早就幫你燉好了!”美珍說道。
“還是美珍姐好!”
“美珍姐,你就嗑滲我吧!”美珍纔不接這個馬屁呢,心想,不管你做得好不好,候爺都要吃,我做得再好,候爺又不買賬,拍了馬屁有什麼用。
童玉錦笑道:“嘿嘿,反正他沒有看到,就說是我做的吧!”
“得了吧,候爺的嘴可叼的很,我做的,你做的,他分得很清楚,好不好?”美珍提醒說道。
童玉錦狡辨說道:“或許他沒心情,吃不出來呢?”
“這麼說你希望候爺……”美珍挑起眉毛哼道。
“啊不不,我胡說的,胡說的!”童玉錦熄火了,“好吧我就老老實實說真話!”
“我看也是!”
童玉錦踢了大半天的球也累了,沒等到夏琰回來就睡着了。
海澤天私人宅院
夏琰正坐在主位,“海大人怎麼樣?”
“回候爺,有些複雜!”
“說說!”
“是,候爺,死者身上中了三刀,其中兩刀不致命,一刀致命!”海澤天回道。
夏琰問道:“還有呢?”
海澤天回道:“除了死者身邊有呆過人的痕跡之外,其他痕跡沒有,沒有的可能性有二,可能被抹掉了,也可能真沒有。”
夏琰頭疼的問向於文庭,“於先生,死者的資料調出來了嗎?”
於文庭回道:“回爺,調出來了!”
“那家夫人?”
於文庭回道“回爺,是工部侍郎董義道二子董正仁的媳婦朱雅桃。”
“說說具體情況!”夏琰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子,聽着下屬彙報事情。
“是,爺”於文庭回道,“據查,這個朱氏也是最近纔到怡心園,但她一到怡心園便受倒了男人們的追捧,是個尤物!”
夏琰問道:“都有哪些人追捧了?”
“爺,這是名單!”
夏琰看了一眼於文庭,伸手接過名單,看完之後,冷冷的嗤道,“剛剛辦完了貪污案,現在又嫖妓,我大陳朝還有身正名清的官員嗎?”
於文庭苦笑:“爺,這種事,那朝那代都有,況且追捧玩弄女人,甚至都被人高雅了,能怎麼辦!”
夏琰撫額,“是啊,能怎麼辦?要快點把煥然摘出來。”
於文庭說道:“爺,這事怕是有些難度!”
“鄭公國兒子,大小也是世子,他們想怎麼樣?”夏琰有點惱了。
於文庭分析說道:“爺,他們可能想得到些什麼?”
“想得到什麼?”
於文庭回道:“我猜,他們最終是不能拿一個世子怎麼樣,會私了,可是鄭國公府會被他們拿捏在手中,至於拿捏到手中後,有什麼目的,目前無從得知。”
夏琰又問:“朱氏家人上狀紙了嗎?”
於文庭搖頭:“沒有!”
夏琰說道:“也就是說工部侍郎家是不會爲這個蕩婦出頭了!”
於文庭回道“爺,已經休掉了!”
“那也就是說只有怡心園的人了。”
於文庭回道:“是,爺,跟怡心園有關的人和事,估計要拿這事做文章。”
夏琰冷笑:“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怡心園二樓
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師椅上聽下人彙報事情,眯着雙眼,撇着短短的八字鬍,鷹溝鼻子的鼻孔微微束着,顯示着他極度的精明與算計。
下人邊偷偷瞄了一下主人,邊回道,“王爺,園子裡的女僕、男僕全都問了,都沒有人路過紅香湯池外,也沒有人拿點心,沒人拿點心也就沒人……”
被稱作王爺的中年男人就是夏琰等人口中,園子的後臺老大——樑王。
樑王擡起陰陰的眼睛,口裡輕輕的說道,“這是你能斷的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下人嚇得趕緊跪了一下來。
樑王卻又問起其他事:“查到白天那個失足落水之人了嗎?”
“回王爺,還沒有!”
樑王眯眼狠戾的說道:“昨天晚上的事再給我查!”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查!”下人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下人退出去後,屏風後面出來的個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拱手說道,“王爺,失足落水之人查到了!”
“什麼人?”
“是城北的混混,以小偷小摸爲生!”
“小偷小摸爲生?”樑王不相信的反問。
“是!”
樑王問道:“有沒有查,怎麼會到東城來?”
“流竄作案!”黑衣人說道,“這些人經常滿京城的亂竄,但他經常去的地方是西町瓦市,不知爲何來到東城!”
樑王眯眼眯了一會兒後說道:“查查園子裡最近新買的奴僕,會不會跟某個奴僕有關!”
“是,王爺!”
黑衣中年男人退出去後,園子的女主人——寧秋蓉進來了,她沒有往日的嬌媚,顯得有些憔悴,進來後就鑽進樑王的懷裡,低低問道,“怎麼辦?”
樑王冷冷的回道,“只管照着我說的做!”
“爺,可你知道的,夏琰可不好惹!”寧秋蓉摸了摸還疼痛的臉。
樑王不屑的說道:“他不好惹,我也不是吃素的!”
“爺,東西是不是這個小賤人拿的?”寧秋蓉問道。
樑王吐了口氣,“目前還沒有查出來!”
“如果是她拿的,她又沒去別的地方,東西會藏在哪裡?”寧秋蓉焦急的說道。
樑王問道:“園子,她能接觸到的地方都查了?”
“都查了,沒有!”
樑王擡看了看房頂,說道:“也許東西不是她拿的!”
“如果不是她,還會是誰?”寧秋蓉想不明白。
樑王語氣吃重的說道:“給我徹底查,昨天晚上,就算是一隻蟲子飛過都不要放過。”
“是,王爺!”
秋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着,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顯得幽黯寂靜,風吹夜更涼,坐在馬車裡的夏琰終於忙完回府了,他拉了拉衣袍,倚在馬車後廂壁上閉目養神。
馬車外,夏小開騎着馬飛快的跑過來,跑到馬車邊上,跳下了馬,一個竄步進了馬車,對夏琰說道,“樑王今天一整天都在梁園。”
“嗯!”
“屬下查了,他正在園子裡查着什麼事!”
夏琰睜開眼睛,“查事?”
夏小開回道:“是,爺,園子裡所有人都被查了一遍,好像在找誰偷了紅香湯池內外的糕點!”
夏琰聽了這話,靜靜的看着前方,一直沒有再說話。
“爺——”
夏琰被夏小開喚過神來,“查一查紅香湯池內是誰?”
“是,爺!”
下了馬車的夏琰,想着白日的事情,步子並不快,他一邊走一邊整理着這件殺人案,以及到目前爲止,在這起案件出現的人和事,想到頭疼之處,擡頭望了望夜空,才發現秋天的夜空竟是這般美麗,也是這般寂寞清冷,不知爲何,心生孤獨之感,突然加快步伐,快速向前走去。
夏小同被嚇了一下,趕緊追上前去。
到了院子門口時,夏琰發現院子門口亮着燈籠,不知爲何竟心生有燈火爲我點亮的心,心頭突生暖意,微凝的眉頭忽然就鬆了下來,帶着絲絲愉悅進了院子。
在這個寂寥而繁雜的秋夜,我們的小候爺突然領悟到了一字——家。他發現現在的自己不管多累,都不像以前感到茫然,他會知道,在某一個地方有個小女人在等着自己回家,雖然她總是睡着了!
美珍見夏琰回來了,趕緊上夜宵,當老鴨湯端上來時,美珍見夏琰兩眼晶晶亮的等着自己盛湯,鼓着氣說道,“回候爺,夫人今天出去了,所以這湯……”
“哦”夏琰亮着的眼睛暗了下去。
美珍見此,連忙說道,“候爺,夫人親自爲你做了小圓餅”,邊說邊打開了捂子,從裡面拿出了兩張小圓餅,小圓餅面上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個開心的圖案,他嘆了口氣,“她真會哄人,我又被這小圓餅打敗了!”
美珍見夏琰面色柔和下來,暗暗鬆了口氣,微笑着說道:“候爺,夫人讓你把小圓餅撕了泡在老鴨湯裡面,說是這樣好吃。”
夏琰頓了頓後,放下筷子真得撕了圓餅泡在湯裡。燈光中,吃飯的影子倒映在牆上,顯得平淡而溫情。
京城皇宮
鄭國公世子殺人案已經到了誠嘉帝的龍案上,這不是刑部呈上來的,這是龍行衛暗探呈上來的。
誠嘉帝看着紙條,倚在龍椅後面,仰着頭,不知看着什麼,還是想着什麼,突然,坐直了,拿起筆在白紙上寫着什麼,寫完之後,拿起來看了一下,然後放到小銅盞裡燒掉了,看着火苗跳躍,誠嘉帝微微一笑,叫道,“朕要去休息!”
“是,聖上”
內侍一手提着燈籠,一手伸了過來,誠嘉帝一隻手輕放在內侍的胳膊上,主僕二人一起朝寢殿方向而去。
看那月亮,彎彎的掛在天際,月光如水,潑在大地上,潑在皇宮雄渾的宮殿上、美麗的御花園裡,通過甬道的樹樹,灑在小徑上,走在月光中,猶如置身夢境。
誠嘉帝擡頭看天,笑道,“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是,聖上,靈明寺大師傳過話來,說是雨基本上停了!”
“好啊,好啊!”誠嘉帝的心情似乎不錯,說完好後,低低唸叨了一句,就連最近的內侍都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抱着睡的一對男女幾乎同時醒了。夏琰感到奇怪,“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
童玉錦笑道:“有事要跟你說。”
“昨天出去蹴鞠的事?”夏琰問道。
“不是這個!”
夏琰故意說道:“沒有爲我做老鴨湯的事?”
童玉錦撅嘴:“小心眼,過了一夜,還記着哪!”
“那當然,誰說親手爲我做的”夏琰睨了一眼童玉錦,不滿意的說道。
“嘿嘿……”童玉錦撓了撓夏琰的胸脯,“你不是也沒有回來吃嘛!”
“哼……”
童玉錦連忙討好:“不氣了,不氣了,下次把夫君大人放在第一位!”
夏琰如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不高興的說道:“整天就知道嘴上說!”
“不,以後行動上也是!”童玉錦齜牙一笑。
“這還差不多,”夏琰說道,“你再睡一會兒,我要起牀了!”
童玉錦兩眼盯着夏琰,滿眼都是事,“我睡不着!”
夏琰如何不懂這個小妻子,看着她躍躍欲試的樣子,搖頭說道:“這案子你不要插手!”
“爲什麼?”童玉錦撅起小嘴。
夏琰顯得鄭重而嚴肅:“這次有些複雜!”
“複雜?哦,那昨天小溪邊失足落水的案子你聽海大人說了吧?”童玉錦不知道夏琰顧慮什麼,但他總會爲自己壞,從善如流的不參與了。
“說了!”
“哦!”
夏琰穿好衣服後,對還睡在牀上的童玉錦說道,“在家貼秋膘,冬天不忙時,我們努力生孩子!”
童玉錦伸腳踢了夏琰一腳,“趕緊幹活去,煩人!”
夏琰伸手抓住童玉錦的小腳,低頭親了一口,“不煩人,怎麼能快快的有兒子?”
“我生女兒!”
“也行,先開花,後結果!”
童玉錦氣得腳往回收,準備再來一腳,哪裡是夏琰的對手,小腳被捏得動彈不得,他低頭又親了一下童玉錦的小嘴,“乖,這次事情涉及到樑王,這個人不同於其他人,你就安心的呆在家裡,知道嗎?”
“好吧,我的夫君大人,都聽你的!”
夏琰見童玉錦聽話,又下頭,兩人纏綿膩歪了一會兒,他纔出去。
童玉錦在牀上無聊的滾了一圈後,抱着被子又睡着了!
夏琰在外書房被鄭國公堵上了。
鄭國公愁眉不展,彷彿一夜未睡,見到夏琰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子淳,伯父來早了,打擾到你了吧!”
“伯父,看你說的,無防,坐吧!”夏琰對鄭國公很是親近,他小時候在鄭國府玩得比較多,鄭國公對自己不錯。
鄭國公搖頭嘆道:“你伯父我坐不住啊,你看這孩子,我對他說過多少次了,多到這種風月場所,他就是不聽,你看惹出事情了來吧!”
“伯父,煥然雖喜歡鬧騰,但他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你放心,我會查清案子,還他清白!”夏琰說道。
鄭國公再次嘆息:“唉,這清白的代價怕是太大!”
“伯父,你——”夏琰不知說什麼安慰的話。
鄭國公嘆道:“着了人家的道啊!”
鄭國公左一聲嘆氣,又一聲嘆氣!正要再說什麼,宮裡來人了,“候爺,聖上讓你進宮!”
“是不是爲我兒的事?”鄭國公急切的問道。
內侍客氣的笑道,“鄭國公,恕小的無可奉告!”
夏琰看着愛子心切的鄭公國,暗暗嘆了口氣,跟着內侍進宮了,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又是什麼事。
鄭國公看着夏琰跟內侍進宮了,拖着憔悴的步子回去了。
秦王府
趙之儀收拾好準備出門了,秦王妃趕在他出門前攔住了他,“儀兒啊,這樣會不會太趕了!”
“母妃不趕,早點娶回來,早點給你生大胖小子!”趙之儀咧開一口白牙說道。
秦王妃氣得瞪了一眼兒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是怕小娘子過了年歲!”
“母妃,早娶晚娶,反正要娶,還不如快點娶回來了,我有媳婦,你有兒媳婦,多好!”
“臭小子,算是服了你,行了,我知道了!”秦王嘆氣,真是兒大不由娘,“對了,你這麼早出去幹嘛?”
“早嘛,?”趙之儀眨了一眼回道,“我要進宮!”
秦王妃唸到:“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早?”
趙之儀再眨眼:“我到外面酒樓裡吃頓早餐!”
“府裡不是有嗎?”
“吃膩了!”
“我讓人換新花樣!”
“母妃——”趙之儀哀嚎。
秦王妃笑罵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有花花腸子!”
趙之儀撫着秦王妃的肩頭說道:“母親,我要是沒有花花腸子,好男風,你不哭死去!”
“真是越說越離譜,趕緊出去,趕緊走,煩得你!”秦王妃沒輒了。
急吼吼的趙郡王在進宮之前,彎到未來婆娘的衚衕,在衚衕口遇到了方伶俐。
方伶俐現在還有早起買菜的習慣,這是趙之儀打聽好了的,果然就見到了,他朝方伶俐露出明朗的笑容,風姿卓絕的立在她面前,挺拔瀟灑、玉樹臨風。
方伶俐邊上的丫頭連忙往後退了退,方伶俐被這樣的趙之儀閃得抿嘴,壓着心跳問道,“這麼早,你來做什麼?”
“看看你!”
方伶俐不妨趙之儀直接說出了大真話,臉瞬間紅了,“你不要這樣!”
女人有三句話比較有殺傷力,其中一句,‘你不要這樣’絕對排在首位,每個男人聽了這樣的話,都會心花怒放,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暗示與鼓勵,那意思就是,你這樣做得很好,很合我心意。哇卡卡!
趙之儀同樣得到了這樣的暗示,騷包的笑道,“怕什麼,我們年前就是夫妻了!”
方伶俐是個傳統的小娘子,覺得婚前這樣見面不妥,有礙風化,催促說道:“現在還不是,你趕緊去忙吧,我要回家了!”
“不要,再說兩句話!”怎麼可能,一大早上,宮都不進,就來看你,怎麼能這樣就結束。
方伶俐低着頭,“有什麼好說的!”
“當然有!”趙之儀隨口說道。看着面前佳人笑容甜美,聰慧中透着溫婉,明眸烏髮,點點朱脣,最是那一低頭的嬌俏,實在看得是心跳加速,恨不得……噎了噎口水。
方伶俐緊張不安的看了看四圍,“會被人看到的。”
“沒事!”趙之儀神情有些恍忽。
方伶俐擡眼瞪了一眼趙之儀,“哼,花花公子!”
“又亂說話!”
見趙之儀不肯聽話,不知爲何,她長姐的氣勢出來了,“那你站在這裡算什麼!”
“見見你呀,這不能算花花公子,我告訴你,你可不能給未來夫君扣這帽子,小心嫁過來,哭死你!”趙之儀咧開一口白牙調戲着未來的妻子。
“你……”方伶俐氣得上前就捶趙之儀,小粉拳被趙之儀握住了,想掙扎出來,那裡能動彈,“你……鬆手!”
“就握一會!”趙之儀的臉也紅了,他這樣想握住一個女人的手是第一次,那感覺是如此美妙。
方伶俐的臉再次如血潑一般,男人溫暖而力的手握着自己,那異樣的感覺,讓她既慌亂又心安,矛盾不以。
不能說趙之儀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但是周旋起女人來,他自有一套,卻沒有體味過心跳如雷的感覺,這是種讓人心生愉悅的感覺,感覺周遭一切都不存的,彷彿世間只剩下彼此的境界,真是太美妙了。
實際上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握手,只有幾秒鐘時間,可是在當事人來說,彷彿很久很久。
“我要進宮了,我還會來看你!”說完,趙之儀鬆了手,笑着轉身離開了!
如在夢中的方伶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不漂亮啊!這個男人不看皮相?看到我方伶俐會持家、還有會打人?嘿嘿,方伶俐傻傻的笑了,他會不會跟我爹一樣,被我打呀!轉身樂着回家了!
鄭國公府世子爺殺人的案子很快傳遍了京城,有人不敢置信,有人不以爲意,有人看風景,什麼樣的情形都有。
西町瓦市,這個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最繁華,也最易藏身。
幾個身形如外族人的彪形大漢看着好像在逛街,實則急得口嘴上火,都起了泡了,他們低低的說着話,仔細聽過去一句都不懂。
“將軍,怎麼辦,我們回去要一、兩個月時間,再這樣拖下去,可如何是好”
被稱作將軍的人低低說道,“不要急,對方正在處理突發事件,應當很快的”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