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羣山綠樹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長。問着芬芳的空氣,感受着樹林中的靜謐,秦楓的內心無比舒暢,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或許有同樣的感受,宋江嚴峻的表情也逐漸鬆弛下來,吳用的愁雲漫步同樣舒展。或許大自然果真有這樣奇妙的效果,能夠讓心情煩躁的人感覺安寧,讓兩個政見完全不同的人坐在對面。雖然沒有香茗美酒,但光是呼吸新鮮甜美的空氣,已經讓他們沉醉。
智多星吳用率先打開話茬,“秦莊主,我想你此來大名府的目的並不是想要攻克,並不是想要荼毒生靈,是爲了解救自己的好兄弟混世魔王樊瑞,還有因爲梁山的名頭而入獄的玉麒麟盧俊義。”
“不錯,我此來就是這個目的。”秦楓施施然說道:“因此兩位兄弟不平安出來,我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吳用繼續說道:“可是現在我們清風寨的隊伍橫在中間,加上大名府的軍隊,秦莊主想要輕鬆獲勝只怕不容易吧?”
宋江也湊上來說道:“再加上若是時間拖長了,你們的後勤補給、朝廷的援兵等等不利因素都會給你們帶來無盡的麻煩。搞不好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得不償失那就不妙了。”
秦楓針鋒相對道:“你們的意思是清風寨隊伍橫在中間,因此我這場閃電戰就會變成拉鋸戰,就會陷入戰爭泥潭,就會面對後面無盡麻煩是吧?”
“那是自然,你看我清風寨兵強馬壯”吳用想驕傲地吹噓一番,不料卻被秦楓打斷話語。
秦楓笑咪咪地說道:“你們再厲害,還不是被我追到這裡。”
“那是因爲我們想給秦莊主留個面子,故意引你到這裡談判的。”吳用始終保持着笑臉,不過他們的交談已經碰撞出火花,已經有點火藥味了。
“是嗎?真是你們故意退卻的嗎?”秦楓嘴角一歪道:“難道你們不主動退卻,我的騎兵便公佈過來嗎?”
“秦楓兄弟,我們是誠心誠意想與你達成和解,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宋江見場面有點兜不住,立刻開口降溫。
秦楓哼了一聲道:“既然是有誠心,那麼就請你們拿出點誠意。彆嘴裡只顧着跑火車,一點都不尊重事實。”
他指着這道山坳說道:“也不怕你們生氣,這道山坳的進出口已經被我梁山好漢控制住。就算今天談判不成功,我同樣可以兩線作戰。一面將你們拒於山谷之外,一面強攻大名府。那大名府有多少戰鬥力你們也明白,不出半日便能夠攻陷。”
“那又怎樣?”吳用語氣緩和下來。他知道要和秦楓這樣的梟雄談判,絕對不能仗勢壓人。此人的氣勢非常雄渾,根本壓不住。因此只能夠慢慢引導,或許能夠達成協議。
吳用換了一種語調,慢悠悠地說道:“秦莊主,你也知道我們清風寨的實力。若是你兩線作戰,我們就只能以命相搏。到最後只怕是兩敗俱傷,雙方都得不到好處。”
“不錯,因此我們現在能夠坐到一起談判,就是基於雙方都不想陷入戰爭的泥潭,不希望用過大的損失,換來一個勝利的空頭銜。”秦楓說道:“說吧,大家都坦誠相待,你們是怎樣的想法,看看我們之間有多遠的差距,能夠有多少合作的機會。”
宋江說道:“秦莊主的目的是救人,而我們的目的是接受招安。招安必須馬上進行,而救人卻可以稍微緩和一下。”
“什麼意思?”秦楓問道。
吳用說道:“公明哥哥的意思就是,希望秦莊主能夠成人之美,退卻兵馬讓我們有機會建功立業,然後接受朝廷招安。”
“我的兄弟就不救了嗎?”秦楓反問道。
“當然不是。”吳用湊到秦楓耳邊低聲道:“盧員外和樊瑞在大名府大牢之中並無大礙,這次回去後我們將會提議不忙處斬。慫恿樑中書將兩人押往東京,或者是等待明年合適時機再行處置。這樣你們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而我們接受招安後也要忙着打理清風寨,只怕一兩年之內都會保境安民,沒有精力管轄區以外的事情。”
宋江接着說道:“這樣的話,梁山和清風寨的損失就會降到最低,大家各取所需,都完成自己的目標任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只可憐了我的兩個兄弟又要在監牢之中苦守不知多少時候,我的內心倍感煎熬呀!”秦楓嘆息道。
吳用低聲道:“秦莊主,如果我們達成協議,此次回去大名府,一定告訴勸說樑中書好好對待兩位好漢,千萬不可怠慢,以免惹怒了梁山好漢。我想憑那樑中書膽小如鼠的性格,定然會聽從我們的建議。因此請莊主不用擔心,一切盡在掌握。”
“可是,我梁山好漢勞師動衆從山東過來,費盡人力物力,消耗了糧草軍餉。就這麼灰溜溜回去,還要配合你們是敗回去的,豈非吃了大虧?”秦楓眼珠一轉,如是說道。
宋江聽到這裡,知道秦楓已經從內心接受這個建議,而且基本達成協議。現在拋出這個話,不過是想順手牽羊,撈點好處。他大大方方說道:“秦楓兄弟,當年我們在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府邸的時候,可以說是杯酒論英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今日若我們達成協議,你幫助我接受招安,受了些委屈,我宋江是記在心裡的。”
他說道:“此次我們北上,帶了五十萬貫錢財,還有三十萬石的糧草。爲了安撫梁山兄弟們的情緒,也爲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五十萬貫錢財全部贈送於你,糧草也分你一半,你看如何?”
秦楓聽了這個承諾,內心喜滋滋的。宋江出手可真大方,竟然送錢送糧,而且果真是大手筆。看來他想接受招安已經是想瘋了,甚至於不惜和敵人按照昂達成協議。真不知道若是哪天兩家再次鬧翻,自己將對方這齷齪的事情抖出去,宋江臉上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惜了這個時代沒有錄音筆和攝像機之類的東西,否則一定將對方醜惡的嘴臉記錄下來,讓天下人知道宋江的內心有多麼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