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隔空對着秦楓怒吼,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了秦楓身上。雖然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火辣辣的眼光,就像射燈一般籠罩他全身,讓他極其不舒服。
秦楓把嘴角一歪,又摸了摸下巴道:“師師姑娘,你終於肯理睬我了?”
李師師道:“今晚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讓我在大庭廣衆之下難堪,難道就是你的目的嗎?”
秦楓感覺到這李師師的口吻和聲音以及情緒的變化,和自己女朋友萌萌簡直一模一樣,他當下情緒失去了控制,再也不知叱吒風雲的秦大莊主,而是那個普通人秦楓。他連連擺手道:“萌萌,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將你捧上天都還怕來不及,又豈會有意讓你難堪?”
“那麼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李師師的口吻立刻轉換,彷彿君臨天下的氣度,用命令的口吻說道:“那你還不馬上爲我解圍,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秦楓下意識地往前半步,卻立刻恢復了冷靜。他表情平靜,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對着李師師說道:“好像現在是你在求我幫忙,不是我在求你吧?怎麼用這種態度對待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李師師見秦楓表情突變,知道對方已經從對自己的迷戀之中清醒過來。現在僵持在這裡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最重要的就是解救自己於危難之中。否則一直這樣下去,若是這條莽漢突然發起瘋來,那麼結局就不可收拾了。
所以,李師師也猛然換了一副表情。她目光如水,語氣溫柔地對秦楓說道:“公子,我現在身處危難之中,懇請公子伸出援助之手,把我救出水火之中。小女子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謝就不必了,如果實在你要感謝,那麼就請今夜的賽詩大會繼續,讓所有賓客乘興而來滿意而歸,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秦楓呵呵笑着說道:“這個願望你應該能夠滿足我吧!”
“好,我答應你。”李師師收住了微笑,渾身保持最佳狀態。因爲他知道秦楓肯定馬上就要動手,解決她身後這個威脅。
秦楓也收住了笑容,他目光一凜,殺氣立刻升騰起來。
“你要幹什麼?若是敢前進一步,我就立刻殺了她!”這條莽漢有些驚慌失措了。因爲他看到秦楓決絕的眼神,還有凜冽的殺氣,便知道對方無論如何不會放過自己,要對自己動手了。
果然,他的話音未落,秦楓手指便一動。李師師立刻感覺到自己左邊臉頰被風颳得生疼,然後啪的一聲,一枚白色的東西嵌入後面的牆壁。
她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因爲她知道秦楓已經開始動手,若是自己亂動,那麼遭到誤傷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而那條莽漢將秦楓用暗器從左邊射過來,他便下意識地往右邊稍稍一閃。
就是這一閃,堪堪要了他的性命。
秦楓手指一動,李師師立刻感覺到自己右邊臉頰生疼,而且灼燒感更加猛烈。就像有什麼東西貼着自己的臉爆射過去,除了片刻的疼痛感,卻沒有任何傷痕。
這時,不知哪裡來的液體噴射到她的臉上。黏糊糊地,而且味道極其刺鼻。
緊接着就是轟然的倒塌聲,李師師頓時感覺到自己一身輕鬆。回頭觀察,那條莽漢已經倒地身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覺得這件事情永遠不可能發生。
可是他已經死了,這件事情也的確已經發生了。
“師師姑娘,你沒事吧?”幾乎所有的才子全部衝了上去,都去安慰剛剛從死亡邊緣脫險的李師師姑娘。
秦楓沒有答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繡着秦字的手帕,緩緩走上前去,交到李師師手中。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臉上和頭髮上全是那人的腦汁,我覺得挺噁心的。不如進去洗洗,然後帶給我們一場精彩的賽詩大會如何?”
這個時候李師師才意識到,自己臉上和頭髮上全是剛纔那條莽漢的腦花。饒是她見過無數的世面,饒是她在人前仍然顯得那般的從容鎮定。但是進入內堂之後,她還是忍不住不斷地嘔吐。吐得翻江倒海,吐得稀里嘩啦。
秦楓見李師師進去內堂,自己便怡然自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下人們正忙着擡死者傷者,將整個大堂收拾得乾乾淨淨。又重新擺上尚好的酒菜,供這些才子官員們享受。以至於剛剛進來的客人們都以爲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裡一切如常。
緊接着十幾個妙齡少女再次登場,給在座的賓朋獻上驚豔的舞蹈。她們穿得非常暴露,跳的舞蹈動作也非常妖豔,就是要讓這些剛剛經歷了血腥場面的人忘記恐懼忘記煩惱,全身心投入到享樂之中。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優美的舞姿之中時,那個蔡京的兒子蔡鞗卻湊了過來。他拱手答禮道:“這位公子,請問尊姓大名?之前我在東京沒有看到過你,是否是外地來的英雄好漢?”
秦楓將這蔡鞗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人雖然看起來非常輕佻,而且是典型的官二代公子哥,並沒有什麼本事。可是此人拉幫結派、收買人心的本事倒是超一流。
自己剛剛在這皇帝都非常青睞的怡紅院大鬧了一場,若不是由於剛纔無意中救了李師師一命,現在恐怕已經亡命天涯,早就逃命去了。
而面對自己這樣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這蔡鞗竟然選擇了靠近,這不得不說此人當真算是個人才。
“在下秦禮,在關西大種經略手下做將官。此次大相公開恩准我長假,因此便想着到這東京來見識一下大都市的繁華,沒想到卻在這裡遇到了麻煩。”秦楓照例將自己的真實姓名隱去,然後胡編亂造了一通。他依稀記得這蔡京等六賊最怕的就是大種經略,由於大相公功勳卓著,又常年身處邊疆,根本就不買他們幾人的帳。
他們派去想插入進去的將官也全數被亂棍打回,面對這樣一個朝廷不得不倚重的大將,這些奸臣只能長嘆一聲、只得作罷。
因此秦楓就假冒大種經略相公的手下,諒這羣人也無法查證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