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楓還在睡夢之中,卻朦朦朧朧聽見戰鼓雷鳴,有無數聲音在隔空喊話。
他抹了抹睡眼稀鬆的眼睛,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原來是朝廷軍隊在江面上叫陣。
“秦楓莊主,朝廷兵馬指揮使神火將軍魏定國將軍請你出來敘話。”無數士兵在江面上齊聲高喊。
秦楓感覺到挺有意思,主將與主將之間的對話通常充滿了明爭暗鬥,各自表明立場。不過這種對話一般是在戰鬥之前,這就叫做先禮後兵。
可是昨日一場大戰,雙方都損失慘重。到現在敵將才出來喊話,是不是有些晚了?
也沒有管這麼多,他立刻從牀上跳起來,快速披上戰甲,然後徑直來到江岸。
舉目眺望,他看到偌大的江面上只有孤零零一隻戰船。其他的戰船全部都在港灣裡停泊。看來他們真的是來敘話,而不是搞什麼偷襲之類的陰謀。
他精神一震,還真想看一看這聖火將軍魏定國到底長什麼模樣,他請自己出來敘話,到底意欲何爲。
登上漁船,出洞蛟童威和翻江蜃童猛左右隨行。行者武松早已準備了一百艘漁船在後面嚴陣以待,如果情況稍有不對,他們就會立刻雷霆出擊,確保秦楓安全回營。
一艘朝廷水軍戰船,一艘小小的漁船。兩兩相對顯得比例極不協調。那聖火將軍魏定國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似乎他站在戰船上就成了巨人。而秦楓立於小漁船,就成了侏儒一般。
可是秦楓當然不會是侏儒,他魏定國自然也不是什麼巨人,兩人隔空對立,魏定國竟然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看來秦楓那股無形的強大氣場,已經在江面上瀰漫開來,任憑誰也無法阻擋。
“秦楓,你在薊州過得好好的,爲何不守規矩非要陳兵邊境,犯我巨浪關?”魏定國運足中氣,將聲音遠遠傳了過去。
秦楓也算是先禮後兵,他拱手搭禮道:“魏將軍,我並非是要奪你關隘,我又何嘗不想在薊州安居樂業、頤養天年?只是那飲馬川地勢狹窄,我們實在居住不下。加上北方遊牧民族時時侵擾,弄得我們不勝其煩。因此想另覓其他合適的居住之處,還請魏將軍體諒我們的具體困難,開關放我們過去。”他笑容可掬,一副誠心誠意的模樣。
不過私底下他可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則是離戰船正好在箭矢射擊範圍之外,二則摔下調轉船頭,他置身船尾敘話。若是敵軍稍有異動,便立刻快速離開。
那魏定國聽了這話,哼哼冷笑幾聲,他大聲回話:“保境安民是我朝廷將領應盡職責,你幾萬人的隊伍想要過關,那麼必須經過當地官府審覈,並且發佈通關文書。否則就等同於流寇犯境,我們職責所在,不得不防。”
秦楓大聲道:“魏將軍,聽說你不是這巨浪關的守將,也沒有守衛此關的職責。既然如此,你爲何要管這閒事,非要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呢?”
魏定國伸了伸攔腰,意興闌珊地說道:“我身爲朝廷將領,職責本來就是保境安民,剿滅天下賊寇。雖然朝廷沒有明令我鎮守這巨浪關,但是看到賊寇來犯,當然有義務和責任協助。”
他滿臉不屑一顧的表情,徑直說道:“秦莊主,你也算是名滿天下的豪傑,江湖上把你吹得差點上了天。我勸你還是回到你的薊州飲馬川,做一個大財主最好。否則此戰你要是翻了船,不但這名聲算是泡了湯,就連性命恐怕也難保。”
秦楓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場對話毫無意義。雙方所表達的立場根本就是南轅北轍,永遠也說不到一塊兒來。這個魏定國分明就是想在衆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然後出兵將自己擊敗。他實在是太高調了,自己一定要教教他怎麼做人。
“魏將軍,既然你我意見不統一,理念也完全不一致,那麼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秦楓冷冷說道:“我看就不要再逞口舌之勇,大家戰場上見真招吧!”他吩咐童威童猛,準備划動船槳,往營寨撤退。
魏定國見狀連忙大聲道:“秦莊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可不可以聽我說完再走?”
秦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的話語不過就是勸我離開,或者勸我投降。這些要求明擺着我不會同意,又何必再費口舌。難道你神火將軍就只會打嘴炮,沒有真本事嗎?”
魏定國哈哈大笑道:“有沒有真本事戰場上自然可以見真招,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那聖火將軍昨日敗給你那是技不如人。但是朝廷將領中絕對高人輩出,能擊敗你的人更是多如牛毛,我神火將軍魏定國就是其中之一。”
秦楓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吹牛皮的將領,吩咐着童威童猛迅速離開。
魏定國大喊道:“秦楓,我約定你兩日之後在此大江上決一死戰,你可敢答應?”
秦楓嘆息一聲,吹了這麼久的牛皮,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他立刻回答道:“兩日之後在此江上大戰,我答應你。”
魏定國哈哈大笑道:“人人都說聖水將軍單廷圭善打水仗,我神火將軍魏定國善於在陸地上用火攻。兩日之後我便要在這大江上用水戰擊敗你秦楓,讓世人都知道我神火將軍的手段到底有多厲害!”
“好,兩日之後我會親自出戰,在這大江上等你來戰。”秦楓絲毫不輸氣質,同樣豪氣地應答。
看着秦楓的小漁船快速飛奔,魏定國哈哈大笑。在心目中,他似乎已經在這場戰鬥中取得了勝利,秦楓已經成爲了他的階下囚。
因爲他已經在戰船上安裝了最新發明的秘密武器,在大江上使用火攻擊敗聞名天下的秦楓,想想他都感覺到可樂。到時候擊破秦楓的第一大功勞便是他魏定國的,加之朝廷封賞,他還不壓那聖水將軍單廷圭一頭嗎?
秦楓屹立船上緩緩搖頭,他低聲道:“吹牛不打草稿,兩日後看你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