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身法如風,提着鋼刀便衝進內院。可是當他看到秦楓和武松在裡面談笑風生的時候,感到了莫名驚詫。
“你們?”石秀的話語剛剛問出了一半,自己也忍不住發出驚歎的聲音。
他看到這滿滿的牆壁上全是五顏六色、栩栩如生的佛教壁畫。這些壁畫上敘述着故事,刻畫出佛陀觀音,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讓人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秦楓、武松和石秀立刻被牆壁上的壁畫所吸引,那位指引的僧人也非常滿意地笑了。他開口說道:“這寳梵寺壁畫的歷史可以與敦煌莫高窟壁畫相提並論,其藝術價值也絕對不低於那裡的壁畫。甚至可以說是佛教東入的一個延伸。歷經千百年風雨而不衰,的確是人類文化的瑰寶呀!”
秦楓嘖嘖稱讚,這寶梵壁畫果真是非同凡響。牆壁上的畫作真的是一筆一劃勾勒出來,並且用非化工顏料着色。雖然歷經千年卻不掉色,彷彿是新作之畫,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武松和石秀當然也是看得呆呆的,似乎已經置身於畫作之中,跟着這些佛陀騰雲駕霧,和裡面的仙人一唱一和。
不過雖然壁畫非常精美,也讓人看得如癡如醉,但是秦楓始終沒有忘記此來的目的。他在一邊觀摩之中,一邊尋找黃巢寶藏的蛛絲馬跡。
他想,這寺廟已經歷經千年,但是總有人在裡面進進出出,在裡面生活作息。也就是說,那寶藏的線索應該不會在其他地方。因爲放置在其他地方,肯定會被這些來來往往的匠人無意之中發現。
也就是說,黃巢若真是聰明人,他肯定會將線索放置在壁畫之中。說不定他也有請匠人在上面作畫,然後巧妙地將線索放在其中。因此他必須仔細搜尋,將其中的蛛絲馬跡找出來。
不過這牆壁上的壁畫實在是太多,內容也實在是太豐富。估計秦楓一個人觀看,十天八天也研究不出什麼內容。
他轉身對僧人說道:“敢問高僧,這些壁畫雖然年代久遠,但是總有個年限的分類,真不知道哪些是哪個朝代的。若能夠分清楚年代,我們觀摩起來恐怕會更加輕鬆自在。”
僧人微微一笑,做出一副資深專家的模樣。他踱着方步緩緩走着,那神態就像是個評書先生一般。
這樣滑稽的表情本來放在平日,武松和石秀免不了要大笑一番。不過今日是有求於對方,便低頭恭敬,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僧人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牆壁上的畫作從右至左,分別是西漢東漢三國兩晉,緊接着便是五胡十六國。”
他指着中間的壁畫說道:“這裡是隋唐爭霸,這裡是盛唐時期,這一段是中唐晚唐時期,這裡是五代十國,這裡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楓他們便沒有再聽下去。他們徑直釘在了晚唐時期,聚精會神地駐足觀看起來。
僧人在旁邊捂臉低笑,雖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也能夠讓秦楓他們聽得清清楚楚。可現在他們三個哪裡有時間來管這僧人的笑話,而是仔仔細細觀看壁畫上的每一筆一劃,想要將黃巢寶藏的秘密揪出來。
可是任憑他們看得如何認真如何仔細,任憑他們將眼睛都瞧花了,卻始終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其中秦楓的確是絕對裡面有些什麼不對勁,但是怎樣的不對勁,他卻終究沒有看明白。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這位僧人見秦楓三人看得非常吃力,始終站在原地不動。於是緩步走到他們跟前說道:“三位施主,你們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卻始終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問題不對是吧?”
秦楓立刻回過神來。這位僧人常年在寳梵寺之中修煉,平日裡閒來無事肯定會研究壁畫上的作品。這長年累月的觀摩學習,肯定能夠將裡面的一些端倪和線索看出個門道。雖然這人肯定不知道這就是黃巢寶藏的線索,但是其中的問題他一定有所發現。
他立刻拍拍腦袋,爲什麼剛纔不請教這位僧人呢?看來這半個時辰看得頭昏眼花,真是白白浪費了時間,白白耗費了精力。
想到這裡,秦楓連忙回身拱手作揖,對着僧人一鞠到地。他非常虔誠地請教道:“高僧,我的確是看到這裡面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但是什麼地方不對頭,怎樣個不對頭法,卻始終瞧不出一絲端倪。”
他說道:“估計是我的修爲不夠,看不出什麼端倪。這其中的奧妙,只有你這位得道高僧才能看出一二。還請高僧爲我們解答,給我們傳道解惑。”
那位僧人常年在此守候,已經有二十一年之久。當年他到這座寳梵寺的時候,還是個十來歲的孤兒。轉眼之間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常常嘆息時光如水、日月如梭。也在感嘆這樣精美的歷史文物竟然沒有人能夠傳承和發揚。
現在終於有對着壁畫感興趣的人請教,他巴不得將自己這二十年來的成果都一口氣吐出來。
僧人徑直說道:“這寶梵壁畫從西漢末年開始有匠人開始創作,迄今爲止已經是一千多年曆史。可以說每一個歷史階段的壁畫都有其獨特的韻味和特點,每一個歷史階段的壁畫都代表了當時年代的藝術最高水平。不過相比較起來,大唐盛世的壁畫更加有融合性,更加有包容性。不過最有特點的卻是晚唐時期的壁畫,當真有些耐人尋味。”
果然是晚唐,果然是黃巢起義其間!秦楓心中興奮,面上也帶着春風般的微笑。他不斷點頭讚許僧人口中所說的歷史,順便接過話茬說道:“這晚唐時期是風雨飄搖,各路節度使和諸侯割據混戰,中央集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段時間既然這麼混亂,又怎麼可能是藝術的高峰,又怎會有如你所說如此耐人尋味非常有特點的壁畫呢?”
僧人哈哈大笑道:“施主此言差矣。但凡盛世人人都安於現狀,都沉浸在幸福安寧的生活之中。而在亂世之中,百姓們沒有了精神的寄託,生活也遭受到重創,他們便會更加嚮往幸福生活,更加執着於心目中的理想,纔會創造出更加具有特點的藝術作品。”
面對僧人的講解,秦楓是打心底佩服這位解說者。看來這僧人對寶梵壁畫的研究可謂非常透徹,對人生對歷史的研究,也有他非常獨到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