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狐看完後一直低頭沉思,彷彿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巫師伯有些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上面寫了什麼嗎?”
穩了穩心神,想不通就暫時放下不想了,於是她點了點頭:“上面是寫了你們的祖先,一位擁有特殊醫治能力的女巫師,她教會了族人們很多的藥草知識,但有些特別的縫合和接骨技術沒有族人能學會,她覺得很遺憾,還寫了她跟她的三個男人打下了一大片草原領地,後來因爲地震和火山災難,在逃離的過程中她的族人有一部分失散了。”
“失散了?那後來找到了嗎?”巫師伯非常驚訝,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部落還曾經有失散的族人,上一任巫師也沒有跟他提到過這個問題。
聽到藍狐的話,本來正在各自想着什麼的兩個男人的目光也馬上落在了藍狐的身上。
“上面並沒有寫找到,估計是並沒有找到,你們夏部落原來並不是中部平原的,應該是從大草原上遷徙過來的,因爲這上面提到了女巫師跟她的男人打下了一大片大草原做爲領地。”藍狐頷首指着羊皮捲上的一段話慢慢地跟他們解釋。
還有一點藍狐並沒有說,那就是她懷疑他們夏部落應該已經經過了很多次遷徙,建磚房這項技術也應該是在多次的遷徙中失傳了,如果那個女人是帶着族人,直接從大草原上就遷徙到了中部平原,那麼中部平原現在的房子就應該是磚房,而不是這種簡易的蒙古包。
時間就在藍狐的述說中慢慢過去,直到天黑,幾人才驚覺已經到了晚上,巫師伯匆匆趕回了自己的氈房,想要好好地理一理剛纔女巫師跟說的那些天地人類的由來,人的靈魂和輪迴,還想用自己所知道的文字,將這些都記錄下來,還要記錄一下那張羊皮捲上的一些內容。
藍狐和智在騫的大氈房裡一起吃了晚飯,才一臉疲倦地跟智一起來到了旁邊的氈房,稍微洗漱就休息了,這幾天一直都在趕路,來到夏部落後又一直繃緊神經,在跟巫師伯隱秘地你來我往地較量着,早已感覺心神疲憊。
而在藍狐忙着跟夏部落老巫師相互試探的時候,離夏部落只有兩三天遠的平原上,巫師鷹正帶着風部落的男人們駐紮在一片深深的草叢裡,他這次帶着風部落的男人們離開暫時的居住地,是爲了打探夏部落的消息。
很快,那個中部平原的小部落首領骨派來的族人帶回了夏部落的消息,而且其中有一條對巫師鷹來說非常意外的消息。
“你是說夏部落來了一個叫藍的漂亮女巫師?”巫師鷹狹長的冷眸目光如炬地盯着伏部落回來報信的畏縮男人。
在巫師鷹如毒蛇般陰冷的目光下,男人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身體,目光有些閃躲地點了點頭才用同樣有些顫抖地聲音回道:“是的,我們首領的女人蔓打聽到,這個叫藍的女巫師是夏部落的老巫師和首領騫請來的一起祭祀的,而且她的部落好像也是新來到中部平原的。”
巫師鷹低頭思索了一會,才冷聲吩咐:“你給我說說這個叫藍的女巫師長成什麼樣!”
他的心裡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從風部落逃走的藍狐。
畏縮男人雖然心裡很疑惑,但他不敢開口詢問,只是一邊回憶着自己在夏部落看到的女巫師的樣子,一邊慢慢地說着:“這個女巫師長得比部落裡的女人們高一點,瘦瘦的,腿很長,臉長得很漂亮,眼睛又大又黑,還有比部落裡的女人們要白,頭髮又長又順滑。”男人一邊說着,最後還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比首領的女人蔓還要漂亮,而且聽人說她的力量也很強大。
巫師鷹略有些急切地問道:“頭髮什麼顏色?”因爲聽完這個男人的描述後,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女巫師就是那個從自己手裡逃了兩次的女人。
“頭髮?”男人非常疑惑地擡起了一直低着的頭,但他看到巫師鷹陰冷的眼神後,馬上反應過來,急急地答道:“頭髮是棕色的,很長,都到屁股那麼長了。”
真的是她,巫師鷹蹙緊了眉頭,接着很快又鬆了開來,眼中反而帶上了些笑意,就連在低矮的草地上來來回回走動的步子都感覺輕飄了許多,想了一會,黝黑的眼珠轉了轉,就想出了一個好注意,將自己的計劃輕輕地告訴伏部落的男人,又返身拿了一份藥草遞給了他,才讓男人離開。
藍狐睡了一個好覺,到了第二天的交換日,精神飽滿地準備仔細參觀一下這個夏部落居住地,好好地探查一下夏部落的一些情況,順便去夏部落的集市上逛一逛,看看姚部落的兩隊族人的情況。
天一亮,藍狐洗漱完畢後,就拖着智往夏部落特別開闢出來的集市上趕,來了原始社會這麼久,她還沒有看到過原始社會的集市是什麼樣子的呢,魚在一邊細細地跟她解釋着關於中部交易會的事。
藍狐仔細聽後,有些驚訝:“也就是說,中部的交換方式現在是有兩種?一種是用物品交換物品,一種是用貝珠交換?”
魚點了點頭:“是的,中部在很早前就開始用貝珠交換了,還有一些人仍然用物品交物品,但因爲經常談不攏,所以慢慢地用貝珠交換的人越來越多了。”
暈啊,那豈不是現在姐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要是看上了什麼也只能兩眼乾巴巴地看着?逛街的樂趣就在shoping啊,沒有錢那還逛什麼街啊,也太掃興了一點。
智彷彿知道了她心裡的想法:“不怕,我們去找磊他們就有貝珠了,你看上什麼只管買。”
哎?也是,自己怎麼就忘記他們了呢?姚部落的鹽和陶罐應該是很緊俏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而且不能買東西,看看也不錯啊。
正在一臉興趣地逛着街的藍狐,並不知道有一隊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人馬也來到了夏部落,他們也正在一路逛着交易市場,又像在打探着什麼或者找着什麼人一樣。
“首領,你說藍狐會不會在這個交易場啊,聽說整個中部的部落都來參加祭祀了,那個新到中部的部落應該也會來參加吧。”烏古走在首領圖亞的身側,一邊打量着周圍的人流,一邊壓低聲音地問道。
莫那用同樣小小的聲音分析道:“要我說,不一定,現在整個中部都被夏部落統一了,如果突然新來一個部落,夏部落的首領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肯定會去攻打那個部落的,那麼那個部落怎麼可能還會那麼膽大地來參加交換日和祭祀呢?”
圖亞搖了搖頭,堅定地反駁道:“不,那個部落不一定來,但她一定會來。”以她的性格,剛到中部,肯定會來打探消息,而這個交換日就是最好的機會,她一定不會放過的。
不得不說,還是圖亞比較瞭解藍狐,因爲藍狐這次來參加祭祀就是奔着打探消息來的,就算夏部落不來邀請她,她最終也是會來查探一番的。
一路逛着,來參加集市的人還不少,有賣獸皮的,有賣種子的,有賣陶罐的,賣簍框的,有賣花草的,有賣一些女人用來打扮的珠串、羽毛、好看的石頭等飾品的,竟然還有賣已經做好的獸皮成衣的。
最特殊的是還有幾個攤是販賣奴隸的,聽說是以前的部落之間發生爭鬥時,搶過來的戰俘,現在因爲春天和秋季都要上貢不少食物給夏部落,所以這些小部落沒有多餘的糧食來養這些奴隸,只好賣掉,還能得一筆不錯的錢。
藍狐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仔細觀察着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而被派去尋找磊他們拿貝珠的魚,卻好長時間不見回來,難道發生什麼事?或者沒有找到人?
藍狐和智只得加快了腳步,準備去尋找,沒想到這時候魚卻帶着一臉的激動和着急的神情回來了。
“怎麼,是不是沒找到磊他們?”沒找到也不用急成這樣啊,一頭汗水的。
魚只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獸皮小袋交給藍狐,又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藍狐,又看了看智。
藍狐最討厭這樣猶猶豫豫的樣子了,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趁我心情好,趕緊說,是個男人還這麼不乾脆。”
聽了藍狐的話,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纔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族長,我……我剛纔看到我以前部落的族人了。”
“咦,你以前部落的族人?不是說都被抓走了嗎?在哪裡?”藍狐有些疑惑,難道魚原來的部落還存在,只是依俯了夏部落?
魚有些吞吞吐吐地道:“他們是逃跑以後被別的部落抓住的,不過,他們現在是奴僕,在那邊正被那個部落的首領換貝珠,我想……我想……”
藍狐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擡手阻止他還要繼續囉嗦,“好了,知道你的意思了,等你說完,你那族人都被別人買走了,快走,過去看看,能買就都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