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貴,以前藍狐還爲自己那孤兒的身世怨天尤人,感嘆老天爺的不公,這下好了,連那種只要努力就能生活得自由自在、生活滿足的生活都沒了,現在是吃喝拉撒睡,樣樣都得靠自己努力了。
難道老天爺是看自己在現代過得太辛苦,把她丟到這個異時空再來個征服世界,然後霸氣側漏走上人生顛峰?
呵呵,真是想多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麼逃出這個部落吧!畢竟她可不想繼續當山頂洞人,還得每天餓肚子!
唉,不想了,不能再想了,想起來都是淚啊!她只能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了,還是先顧好眼前吧!
順手又抓了一大把葉子洗了洗,放進了裝滿水的葫蘆裡,薄荷可是好東西,不但莖葉能食用,還能治療感冒發熱,具有一定的殺菌作用,聽說印第安人都是用它來治療肺炎的。
其實春天是有很多野菜可以吃的,可惜大部分都要用開水燙過後才能食用。
藍狐繼續打量着河岸邊,期待能再找到點什麼有用的,這一刻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變成採野菜達人。
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再發現什麼有用的野菜,藍狐只好抱着裝了水的葫蘆殼,跟着幾個洗完澡的女人往山洞方向走。
部落前面平地上的俘虜像長龍一樣,一列列地往自己住的山洞走,藍狐在心中暗暗數了數,山洞竟然有9個,如果全部關滿俘虜的話,算起來至少有六七百人了。
看來戰亂已經發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不然不會產生這麼多的俘虜,按照她剛到這個地方時看到的那個部落的規模來算,起碼有十個左右的這種小部落被吞併了,那麼這個時候的原始社會是不是各處都在發生紛爭呢?
走進洞穴,藍狐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靠山洞後面的角落,拖着受傷的身體累了一天,現在是又累又餓,可喜的是找到了草藥,今天外出的目的達到了。
藍狐靠在石壁上抱着胸閉上了眼睛,其實是在運轉體內的真氣療傷,如果不是老頭子從小教的這套丹田開合內功心法配合着輕身身法訓練,她在組織裡的這幾年武力值也不可能上升得這麼快,任務個人完成率更是達到了讓人驚異的百分之百。
當然同時也給她招來了很多妒忌的目光,不然如今也不會輪落到處處被人排擠,欲除之後快的地步,不過也是全靠這套心法,她的傷才能好得這麼快。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命還在,只要命在就要努力地好好活下去。
半夜,藍狐收功睜開眼,環視了一週,山洞裡的人都睡了,應該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將獸皮衣和T恤輕輕脫了,只留下了黑色蕾絲內衣,洞裡的光線非常的暗,但對於常年遊走在黑暗中的藍狐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抓起獸皮的一角在水裡浸溼先把眼角下的傷口處擦了擦,再側過身,用水將右邊肩膀上的傷口來回擦拭了好幾遍,感覺裡面沒有了異物後,纔將大薊草用水洗淨,放在嘴裡嚼碎,將藥草糊在傷口上。
最後從T恤下襬割了一塊長長的布條將肩膀包紮好,再輕輕把T恤和獸皮衣套上,剩下的草藥擠出汁液塗在臉上,一系列動作下來,讓藍狐疼出了一身汗。
天快亮的時候,藍狐睜開眼,迅速從山洞的角落抓了兩把土灰,在臉上胡亂塗抹了兩遍,這可是天然的保護色,現在要的就是低調,當然是看起來越看不清面目越好。
順手又把一頭長髮也亂抓了幾把,讓它看起來又髒又亂又蓬,把大半張黑臉都遮住,才又靠回了山洞壁,重新閉上眼睛。
等山洞裡的男人女人們醒來後,看到的又是一個髒兮兮的看不清面目的瘦弱女人。
藍狐不知道,她的各種隱蔽動作雖然騙過了大部分的人,但騙不過離她不遠的那幾個五官立體、頭髮棕色的男人。
他們早已注意到了她,準確地說,是從她踏入這個山洞的時候,她比其他女人都要高的身材和棕色的長髮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對於藍狐那迅速而又奇怪的舉動,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只是稍稍想了一會就明白了女人的用意。
烏古隱蔽地瞄了眼角落裡的女人,壓低聲音對被族人們圍在中間的圖亞道:“首領,那個女人……?”
“嗯,天黑回來再說!”見天已經大亮了,山洞裡的人都開始往洞外走,圖亞忙右手一擡,阻止了烏古沒有說完的話。
這個女人從昨天祭祀開始,他就一直暗暗地注意着她的一切,在她那雙閃亮靈動的眼中,他看不到一點點害怕和恐懼,就連受傷了也一直表現得非常冷靜,再加上她看起來並不弱的力量,這個女人給了他一種很特別很神秘的感覺。
雖然餓着肚子、頂着烈日又辛苦地挖了一天地,但是藍狐也帶回了好幾把草藥,連根都拔出來揣在了懷裡。
這兩天的經歷讓她明白只有儘快恢復身體,才能離開這個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隨時擔心被砍腦袋或者被男人拖去草叢的危險地方。
晚上,坐在山洞左邊的十四五個男人圍成了堆,眼神時不時地對視着,彷彿在進行某種隱秘的交流。
藍狐只是裝作隨意地瞟了一眼,被圍在最中間的英挺男人彷彿受了傷,臉色比昨天要蒼白了些。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男人與其他的男人外表不太一樣。
首先是他們的身高比別的男人要高大,都在1.8到1.9之間,肌肉結實,五官的輪廓有些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眼珠竟然都是深棕色,頭髮也偏棕色,看起來像現代的那些塞外民族。
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這兩天總是默默坐在角落的那個女人,雖然整個人看起來黑黑的,髒髒的,但那靈動的眼神,那比一般女人高的身材,以及那頭惹眼的棕色長髮,都讓他們猜測她跟他們一樣是來自大河北邊草原上的女人,不知什麼原因什麼時候被抓到了這裡。
烏古左右看了看巴頓和莫那,然後三人一起看向坐在中間的首領:“首領,昨夜你看到了嗎?”
烏古回頭看了看角落裡的閉目養神的女人,又回頭望向沉默着的圖亞:“那個女人受傷了,她自己在治傷”
“對,我白天挖地時離她近,看到她從草叢裡抓了幾把草揣在懷裡”巴頓一臉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看到了報告給首領。
坐在中間的圖亞搖了搖有些暈沉的頭,沉思了一會,偏頭看了看像只豹子一樣隱藏在角落裡的女人:“看到了,她早上還用黑泥土把臉塗黑。”
從這個女人的各種動作來看,她非常地警惕,並且在儘量地掩蓋自己的真實面目,好像在害怕着什麼。
“首領,她懂藥草,她可能是巫醫”坐在前面的莫那回過頭壓低聲音道,他的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喜悅。
“而且她還可能是我們北邊部落的女人,她的頭髮跟我們一樣,她跟那邊那些人不是一起的”巴頓打量着女人的不同的頭髮。
“我們去請求她醫治首領的傷”另外幾個圍在周圍的男人也都回過了頭,着急地異口同聲道。
“首領,你的傷不能再拖了,要是發熱就危險了。”烏古的聲音裡帶着濃厚的擔憂,首領的傷太大了,出了不少血,而且一直得不到醫治,這兩天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這個女人能在草地上找到草藥,那就也能找到給首領醫治的草藥”莫那接着分析,不管她是不是巫醫,但她懂草藥,會治傷,這是已經可以確定的了。
“對啊,首領,只要她能醫治好你,我們逃走時,可以帶上她,這個女人應該很想逃離這裡。”烏古說出自己仔細觀察後的結果。
圖亞也知道自己的傷不能再耽擱時間了,他看了看圍着自己着急的族人,終於鬆開了皺緊的眉頭,“好吧,烏古,你去試試她,其他人掩護。”
藍狐其實早就發現了這些男人從早上就總是不經意間用目光打量她,她偶爾還從他們的輕聲交流之中聽到“女人、傷、藥”等詞。
雖然他們討論時的聲音已經很輕了,但是對於從小修習內力的藍狐來說,聽見他們的談話是輕而易舉的,不過聽得不是很明白。
讓她詫異的是,他們的語言跟這個部落的語言又不太一樣,有點像俄羅斯那邊的一些邊緣地區的土著語,講慢點仔細聽,還是能聽懂一些的,難怪第一天晚上那個英挺的男人說話時,自己雖然聽不太懂,但感覺很熟悉,現在想想原來他說的話有點像自己曾經接觸過的土著語。
記得自己在那個部落附近呆了一個月,而那一個月裡爲了順利完成任務,藍狐還跟當地的居民學了一些簡單的土著語,所以能大概猜測這些人中應該是有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