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古和莫那只是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首領,並沒有回答巴頓的話,因爲這個問題連他們也搞不清楚。
按理來說,以首領對藍狐的看重和喜歡,是不應該接收那幾個小部落送上來的女人的,但首領卻默不作聲接收了,可是接收了,也不見他跟那幾個女人親熱,平時瞧都不去瞧一眼。
圖亞並未理會他們的談話,只是一路想着,如果見到女人應該說什麼,如果女人真的有了男人自已應該怎麼辦?
放棄肯定是不可能的,把那個男人殺了?可是如果殺了那個男人,她也不理自己呢?或者她討厭自己了呢?
當時在風部落時,他也沒有跟她明說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後來她爲了救自己和族人不見了,他也沒有繼續去找她,她應該生自己的氣了吧?如果再去把她的男人殺了,說不定她會恨不得殺了自己。
圖亞正在糾結着,而藍狐此時也正在糾結着呢。
NND,她都帶着姚部落的族人從下游跑到中部來了,那些該死的風部落男人竟然也出現在了中部,這簡直是陰魂不散啊!
原來,藍狐和智剛帶着兩隊姚部落男人出了森林不久,在前面探路的益和高就回來報告說前面發現了幾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並不像中部平原的人,倒像是風部落的人。
因爲他們頭髮蓬亂,一身髒亂,並不像中部平原的男人一樣束着頭髮,身上也收拾得很乾淨,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中還拿着銅刀,好像正在等着什麼人一樣。
藍狐和智對視了一眼,智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而藍狐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瞭然,風部落有三千左右的族人,再加上俘虜也有一二千,下游發生水災和溫疫,風部落應該也會有所損失。
但以巫師鷹的聰明,一見情況不對,肯定會往上游地勢高的地方撤離,在這裡碰到也就不算奇怪了。
“他們往上游撤離也算正常,巫師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們應該是後來發生了溫疫纔不得不離開原來的居住地,不過,風部落肯定會有所損失。”
稍一思索現在中部的狀況,藍狐又接着道:“也許他們來了,對我們更有利,風部落這麼多的族人,需要居住地,需要食物,需要鹽,以巫師鷹的野心,一定會跟夏部落發生爭奪的,我們只要避開這場戰爭就好了。”
藍狐一點一點地分析,越分析心情越好,原本還在擔心跟夏部落會敵對起來,這下,應該輪到夏部落的首領來擔心了。
聽了藍狐的話,智舒展了皺起的眉頭,接着道:“嗯,夏部落很快就顧不上我們了,益剛纔說他們好像是在等人,會不會是風部落已經聯絡了中部平原上的哪個部落?”
“不錯,這個中部平原雖然被夏部落統一了,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小部落都是心甘情願依俯的,有一些小部落的首領也是非常有野心的,我們派人跟着他們,弄清楚是哪個部落跟風部落勾結了,以後我們自己也要防着點這個小部落。”看來,中部平原並不是鐵板一塊。
這年頭,雖然是講拳頭的年代,但是光是暴戾的壓迫是不能長久的,只有自身充足的實力震懾,再加上打一棒給一個甜棗,讓他們自己感覺到,只有依俯你,他們才能長久地生存下去,這樣的方法纔是長遠的策略。
智點了點頭:“嗯,我已經讓熟悉平原的魚跟益他們幾個男人小心繼續盯着了,這樣喜歡背叛的部落絕對要防着。”不管怎麼樣,背叛就是背叛,這樣的人不管怎麼都是不可信的。
等藍狐和智他們休息了半天,益和魚終於帶回來消息。
原來風部落也是在雪季前就到達了中部,現在駐紮在一個叫伏部落的小部落居住地附近的森林,這個叫伏部落的小部落就是跟風部落人接頭的部落,他們的圖騰是蛇,因此他們光裸的手臂上都有一個黑色的蛇圖形。
這些藍狐都不覺得意外,唯一讓她想不通的是,她帶着姚部落的人到達中部的時候花了二個多月的時間,而風部落那麼多的族人,怎麼會這麼快就到達了中部?
難道他們也是在洪水後就遷徙了?
不可能,巫師鷹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能提前知道溫疫的恐怖而趁早撤離,他一定會在發現溫疫的可怕和不可控制時,纔會下決心帶着那麼多的族人離開居住地。
對於原始的人類來說,部落的居住地就代表了領地,除非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居住地的,因爲一旦選擇離開,那就會失去領地。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走的是路程比較遠的森林,而他們走的應該是一條更短的路線,所以才能在雪季前就到達了中游。
當不久後,藍狐將整個平原及周邊的森林地帶摸清楚後,她才知道,她帶着姚部落的人一直往西走,在森林裡走着走着,就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向西北方一直走到了現代的山西梁山一帶的山林,而風部落是沿着河岸走,走到臨汾市一帶的山林就停了下來。
藍狐決定還是將情況問清楚些,免得出現什麼意外,“魚,這個部落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魚點了點頭:“這個部落是個小部落,他們的首領叫骨,他的女人是夏部落首領的阿妹,他是最先去依俯夏部落大首領的。”
藍狐有些想不通了:“女人是夏部落首領的阿妹?那他爲什麼要去勾結風部落呢?”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不成?
站在邊上的智和男人們也都是一臉疑惑地盯着魚,期望他能知道點什麼。
魚搖了搖:“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現在的夏部落大首領,在老首領死後,就將老首領的幾個女人和其他的娃都殺了,才坐上首領之位的。”
聽聞這夏部落首領這麼兇狠的手段,益有些害怕地對藍狐道:“哇,這麼兇殘啊?那這個夏部落的大首領很可怕啊,族長,智,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的冷漠的眼,藍狐相信將自己阿爸的其他女人和孩子都殺了,這樣的事他是能做得出來的。
這其實算不了什麼,古時歷朝歷代,皇位爭奪都是父子、兄弟之間互相殘殺,不過,在原始社會的話,這其中肯定還有些什麼隱情。
智並沒有見過夏部落的大首領,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他根本不清楚,只是從藍的口中聽過一次,知道是個非常狠的男人,所以他也只能看着藍,讓她做決定。
藍狐淡定地掃了一眼益:“怕什麼,沒有什麼原因,他是不可能這麼趕盡殺絕的,這個男人雖然狠,但也不會沒有原因就下狠手。”
沒聽到是他阿爸的其他女人和孩子嗎?既然是其他,那就是說是後媽,說不定這又是一場後媽虐待前妻子女的倫理劇呢。
沒想到族長一下就知道了原因,魚點了點頭,眼裡帶着崇拜:“是的,族長,我聽以前族裡的人說,這個大首領從小阿姆就死了,他阿爸也不管他,從小就被那幾個女人和她們的兒子女兒欺負,經常吃不到肉,還要捱打的,所以他把那幾個女人和她們的兒子女兒都殺了,夏部落的族人們雖然都怕他,但還是很尊敬他的。”
“嗯,這就對了,這個伏部落首領骨的女人,應該是跟這個夏部落的大首領之間有仇恨的,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我們都不需要理會,進了夏部落後,你們要悄悄地注意這個手臂上有黑色蛇圖形的部落,看看他們有什麼舉動。”
說完她並沒有停頓,轉向對站在後面的智詢問:“你是跟我一起,還是跟男人們一起,已經進入草地,我們最好現在就分開行動,不能讓人發現我們是一起的。”
眼中閃過堅定,智並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回道:“我跟你一起,其他族人按計劃分爲三隊進入。”
他一臉嚴肅地對站在邊上的磊和壯交待:“磊,你現在帶兩個女人和一隊族人揹着獸皮和鹽往左邊前行,壯你帶兩個女人和一隊族人揹着陶器往右邊前行,進入到夏部落居住地後,你們兩個交換的地方不能離的太遠,要能相互看得到,有什麼事不要衝動,派人來找我們。”
磊和壯點頭領命帶着族人離開,剩下比較熟悉中部的魚和二三十個男人跟在了藍狐和智的身後,也同時向夏部落所在的方向行去。
憑着小金對平原上那些動物的威懾,藍狐和智帶着族人沒有停歇地行走了一天一夜,才示意族人停下休息,藍狐轉身對比較熟悉中部的魚詢問道:“這裡離夏部落還有多遠?”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魚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還有半天就到了。”
只有半天的路程了,藍狐垂眼思考了一會,纔對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智道:“小金太顯眼了,不能帶進去,我決定讓高和益帶些族人留在外面,以便出現什麼意外時能接應我們,女人和小金就跟他們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