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之畔,重新佈置過的營地中,
穿着小號半新不舊戰袍的少年孟林,也正在在慶幸着自己這段時間的際遇。
然後隨着操行號子,努力挺起有些單薄的胸膛,好讓自己陳舊寬大的制式衣袍下,骨瘦如柴的部分,看起來更加壯實一些。
終於可以遠離啃那滿是酸餿味,還摻着麩皮沙子的黑窩窩,也不用在吃那味道泃死人,費力才能吞嚥的疙瘩糊糊。
死麪的雜糧餅子管夠,發過的蒸餅、菜糰子隔三差五做點心,日常滿勤不出錯,還有一個水煮雞鴨卵子的獎勵,外出拉練則還有烤過的翅膀、爪子什麼的禽類邊角料吃。
野外的涼水是不準吃了了,日常只准喝燒開的白水。在需要集體下地連夜搶收,或是在工坊加班等,長時間幹辛苦活的時候,則有微鹹的海帶紫菜湯,隨便喝。
相比飽經滄桑而有些麻木不仁的,這些經歷過生活艱計與苦難的少年,日常所追求的幸福概念,其實也簡單的令人髮指。
相對於那些成年的當地百姓,對於這些爲時尚短,卻別有一番風貌的外來佔領者,各種畏懼、惶然、不知所措、敬而遠之乃至麻木不仁的各種複雜情緒。
童子營裡這些少年人的心思,則要簡單的多,窮人孩子早當家,特別是正當持續的大災之年,當他們不得不和成年人一般經歷了各種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的苦難與殘酷之後。
誰給他們吃穿安頓,誰就是他們的恩人,爲此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如此簡單明瞭的直觀感覺。
而對於孟林,以爲代表童子營出身的大部分孩童來說,如果不是這位軍帥大人引兵殺入青州,他和他的弟弟孟敷一起,就差點兒被一夥亂軍給逮走吃掉,或是變成那些餓紅眼的鄉里鄉親,鍋子裡的不明充飢之物。
事實上,當時他外出覓食回來,見到見不到相依爲命且正在生病的弟弟時,而只剩下無數凌亂腳印,那個深深的絕望與癲狂,幾乎沒讓他哭天號地的崩決過去。
然後找了大半天而無果,疲弊交加半死不活的他,很快被附近那些紅着眼的鄉人,擡了回去。
因此,在收攏流民的營地中再度醒過來,並與被人抓走的弟弟重逢之後,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弟弟,都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苟活下去。
自然而然的,因此對於給了他們生機和活路的新團體,從一個絕望的極端,再到另一個極端的激烈變化,很容易就讓某種感恩報效之心,就此萌芽滋長起來。
雖然規矩很多和懲罰也很嚴,年紀較大的孩童,不但要做工還要參加學習,一天到晚幾乎沒有多少閒暇的時候。
今天是他們這隻少兵隊,正式授旗的特殊日子,據說就連一向輕易不露臉的鎮撫大人,也會親自出現的。
因此,從昨日就開始停止了一切例行的出工勞作,早早的安排操練進行基本的熱身和熟悉,然後又在早食的時間,相對豐盛加餐了一頓。
熱乎乎油汪汪的炊大餅,取代了原本的紫菜熱湯粥。油炸的豆腐皮,碎鹹肉炒的土豆塊,蘿蔔丁豆子蔥花煮大醬等作爲捲餅而食的配菜,每人還有一條煎小魚,香的讓人連骨頭魚刺都嚼碎了吞下去。
因此,這一頓吃的這些少年人,難得在操習過了日上三竿時分之後,出了大半身的汗,居然還沒有多少飢餓的感覺和想念。
這時候他們的前排,終於看見了營門口出現的隊列,已經吹響的鼓號聲。平日裡那些頗爲嚴厲而令人敬畏的隊管和教官們,也一般正經的迎上前去,大聲的呼喝道。
“參見鎮撫。。”
“拜見制帥。。”
“萬安金康,武運永昌。。”
這些參差不齊的少年隊,也用稚氣未滿的口音,參差不齊的叫喊起來。
難得在前呼後擁中,蒞臨的鎮撫大人,也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過場,只是簡單勉厲了幾句“少年大有可爲,視爲將來中堅”,就開始讓人授旗。
最終呈現在這些少年隊面前的旗幟,卻是是在青綠波紋的底子上,一隻灰色動物的刺繡造型?
而且嚴格說是一隻躺着翻出肚皮,撓舉着爪子,正在做出懶洋洋賣萌的灰色斑紋貓咪,額頭上灰白毛色的交集,自然形成一個獨特的m型。然後在邊上繡以“少兵第一大隊”的纂體字樣
這種源自另時空動畫描繪的獨特二次元風格,不免讓任何人第一眼看上去,都有些忍梭不禁的感覺。
更何況,手裡捧拿着這面旗幟的,居然是一各粉妝玉琢,滿臉肅然的小女孩兒。
而她才堪堪到旗面高,身着百褶紗裙,烏黑垂放的髮髻上,居然帶着一對毛茸茸的貓耳,圓圓的臉蛋兒,大大的眼眸,精巧的口鼻,以及肅然無波的表情,構成一種相當奇妙的反差與美感。
而緊隨在女孩兒身後,則是一名身材高挑健美的甲士,只是身形要比膀大腰圓的普通軍士,稍稍纖廋一些,而且同樣在圓邊盔上的纓子部位,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尖翹挺拔的貓耳。
而在這位特殊甲士的懷裡,則抱着綣成一團的半大貓咪,如果能夠近處仔細觀看的話,會發現有些怯生緊張的它,赫然就是這面軍旗的原型。
直到激動得渾身顫抖的孟林,鄭重其事的接過這面,代表他們在軍隊出身和資序的旗幟,然後因爲太過緊張,又幾次三番穿在旗杆上都沒成功,好容易才高舉着揮揚在天空上。
而目睹着這一切,在觀禮的很多人,則忍不住麪皮抽動着,將嘴角抿得緊緊的,似乎生怕自己露出什麼,不合時宜的異樣情緒和神情來。
簡單的授旗與宣誓之後,少年隊的每人也領到了一頂帆布縫製的灰色貓耳帽,作爲他們日常身份的標識。在尖尖貓耳的位置,是用硬紙片襯墊的,因此可以直挺挺的豎立起來。
故而,在口令下列隊操習起來,連片的貓耳迎風肅立,又隨着動作微微的抖蕩着,看起來頗具某種二次元所描述的特色。
“簡直太可愛了。。”
我不禁嘖嘖讚歎道,怎的就是一個萌字,可以形容的了呢
單手懷抱着半大貓咪薛定諤,帶粉白色貓耳頭箍,應我的要求另手揮舞着爪印手套,發出賣蔭式喵喵聲的迦嘉,就像是從二次遠離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只是她的表情實在太過平靜了,平靜的與她現在撓爪的可愛動作和叫聲,構成一種無口包子臉式的巨大反差萌。
相比之下,同樣站在身側,於頭盔上戴上了一對大號黑色斑紋貓耳,而很有些手足無措老不自在的三枚。則在一身鱗甲戎服,高挑身段大長腿兒的印襯下,則是另一種強氣、英凜、爽利與優雅之類,令人甚覺反差頗大的別樣風味。
爲什麼同樣的東西,穿在了她身上,就活像是某種閨房中的情趣道具呢。似乎連帶着我心底,某種名爲紳士之魂的東西,也熊熊燃燒起來。
“別。。動。。”
我忍不住蜒着臉伸出手去,不小心就探進她的裙甲下,隔着薄紗而有些冰涼又寒顫緊繃而起的皮膚。
“讓我摸摸就好”
三枚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然後迅速霞透到耳根上,彷彿頭頂上都要冒出蒸騰的熱氣來。
因爲我已經摸到了,某個半圓的弧線與溝壑的交接處,被激烈反應而繃緊肌膚給死死夾住。
看她滿臉緊張,一副上了賊船的表情,站在那裡就像是置身於某種羞恥play的遊行之中。
特別是在一種將官並附近的軍士,各種跌破眼鏡合不攏嘴的表情,和驚豔異常的目光聚焦,衆目睽睽的圍觀之下,
我終於收手的“知難而退”,讓她泛紅的臉上不由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如此難得的天賜良機,我豈又會那麼容易放棄的,於是開始退而求其次的另闢蹊徑,開始新一輪尋找和探索過程。
而她卻因爲需要,手中抱着小貓咪薛定諤,而無暇阻擋我的得寸進尺,只能任由我隱秘而肆意的小動作,用細微的身體動作來消極的抵抗着,我祿山之爪的各種深入探索與擾動。
強忍着各種異樣表情,目不斜視的同時,還不得不努力做出遮掩的動作,以免當衆失態不堪。這實在是太令人神清氣爽了.
前來觀禮的人羣之中,亦是反應不一。
“真是荒唐不齒。。”
“太不成體統了。。”
“有些視軍國之事如兒戲了。。”
“這些本來孩童啊,你還想如何。。”
這是那些觀念較爲保守的普遍看法,當然他們只是在交頭接耳的範圍內,小聲嘀咕而已。
“制帥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正所謂天馬行空,行事不羈啊。。”
“羅鎮撫還真是性情中人啊,居然還會想出這樣的奇巧來”
這是好些雖然褒貶不一,但根本無所謂的中立客觀派的態度,則要明朗大方的多。
“乾的好。。”
“委實不錯。。”
“這般權且自污的手段,還真是神來之筆啊。。”
“相信自此後方那些妒嫉之輩,可以安心許多了把。。”
此乃是那些,自認爲屁股一貫坐在正確的位置上,所謂深思熟慮的大棋黨和習慣了陰謀論者、功利派的常見想法。
當然也有部分僅僅只是樂見其成,甚至爲之動容的純粹性情中人。
“太太.太可.愛了呀”
特別是軍中的總材官孔吉吉,已經是嘴巴張得老大,垂涎猶不自知,眼珠子瞪得都似乎快掉出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相比吸引別人的那個嬌小可愛身影,他的目光幾乎都是黏在了,那位貓耳甲士的身上。
看着對方微微搖晃的盔上貓耳,只覺得心靈中某個隱秘的地方,被深深的觸動和撩撥了起來,卻又不知道如何用言語去形容和描述。
很難想像一個大老爺們,也能拳頭撐住下巴,最初受不了的捧心嬌柔狀。對此他身邊的其他人迴應是,
“別擠,到一邊去。。”
“這都是我的位置。。”
“別礙了我的視線。。”
“再讓我多看幾眼。。”
然後拆點就沒有扭打騷亂成一團。
當然,也不是沒有沒有注意到,某個小動作和細節的人,只是他的表情,就顯得有些悲情了。
比如,剛剛從外海的扶桑藩本州,滿身風塵回來述明成果的柯山夢,則是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的幻滅聲。讓他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借酒澆愁好好醉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