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醉玲瓏,估計是心情好感覺這天兒都格外的明媚,暫且不去想那惱人的事。
因爲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加上喜妹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所以幾個兒子不放心他們在村裡呆着,前些日子專門從老家裡接來了二老。
現在正在大伯家住着,過些日子再去二伯家,三個兒子家輪流住,也算兒子們盡了一點孝心。
陳家夫妻這些日子忙的很,家裡很多年貨還沒置辦好,喜妹趁着今天有空兒摸了摸錢袋裡還有些餘錢兒,自個兒置辦年貨去。
現在新帝登基,首先就昭告天下說是免稅三年,兩國之間互通有無,所以現在北蒼國一些稀罕東西在集市上也可以看得見,只是價格有些貴罷了。
花生、瓜子、芝麻糖、葡萄乾以及其他的乾果,雞鴨魚肉什麼的家裡已經不少,但是由於現在家裡添了幾口人她也不嫌多,一股腦的要了不少。
那老闆估計也是鄉下人,說話間透着一股樸實勁,看喜妹皺着眉頭看着地上的東西,急忙說話:“小姐要是害怕拿不走的話,俺,俺可以幫着你送到府上的”
黝黑的面龐,拘謹的態度不由讓喜妹想起了爹當年的樣子。
“我不打緊,這些先給我留着,等我買完了其他的東西,咱們再順道回去”難得有人幫着拎東西,不多買點怎麼說的過去。
茶油酒醬、南北炒貨、香蠟、鞭炮、年畫、紅紙、點心等等,最後抱着這些東西都差不多將喜妹給淹住了。
等再回到賣家禽的鋪子上時,那老闆帶來的東西差不多都賣完了,就只剩喜妹當時要買好的東西了。
“小姐您來了?”搓搓手莊稼漢子掩飾自己的無措。
喜妹看看天,自己逛的時候不短了,估計這老闆就等着自己一人呢。
“真是對不住了,我這一時忘了時候”喜妹歉意道。
這到年跟了,生意也好的很。估計人家早就賣完了,爲了自己還耽誤了回家。
“沒事,沒事,我晚點走沒關係的”兩手提起雞鴨,狀似輕鬆的說道。
喜妹看他這樣子,暗道。這掙錢可真不容易啊。
好在這集市離喜妹家也不太遠,走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兩人終於到家了,陳家門口還掛着兩個火紅的燈籠。
招寶站在冷風中不停的張望着呢兩頰都是凍得跟紅蘋果似的。
遠遠的看見喜妹兩人,招寶趕緊小跑上前,幫着喜妹拿下身上的東西,抱怨道:“小姐您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
喜妹揉揉自己發酸的胳膊,道:“我這不是逛得忘了時候了嗎,對了,爹孃都在吧?”
“在在,全家都等着您一個人呢”招寶無奈道。
從錢袋裡拿出一小塊銀錠子。扔向老闆手裡就當是小費了,過年了,回家了也讓人家媳婦多樂呵樂呵。
“小姐這可使不得”先前這位小姐就已經給了銀子,他怎麼能再收一次。
“這可不是給你的,等下次我再碰上你的時候,你也就別再給我要錢了”喜妹大氣道。
這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碰上呢。還是先把人打發走了再說。
“那成,我就在今天擺攤的地兒呆着,小姐吃完了我再給您送來”黑亮的臉頰閃爍着喜悅的光。
提着東西艱辛的回到了院子,正在院子裡盤火的陳田發趕緊上前幫着提過來。
“今個怎麼買這麼多東西?”陳田發不解。
擦了一把額頭上溢出的細密汗水,喜妹道:“這不是咱家年貨沒買全嗎?我這大概看着買了些,這樣娘也能輕鬆些”
趙氏也跟着翻了翻喜妹購置的東西,道:“買的還可以。和我心意”
合着我就這點用處了。
這些日子,大哥二哥也越發忙了起來,衙門的事,官場上人情往來都得他操心,不過好在有一個精明的丈母孃,在這上面可以給他很大的幫助。
二哥則是忙着酒樓的事,年關將至,這年底酒樓結算,下人們的工錢忙的他是腳不沾地兒。
雖說已經分了家,但是這還沒多長的日子,兩個媳婦又是不頂事的,少不得還得趙氏操心。
所以,趙氏乾脆在院子裡盤了火,準備炸些葷素丸子,再將發好的面蒸上幾鍋大饅頭,肉什麼的也直接燉好,全都給那兩家送去,這樣也能省下不少的事。
現在生活好了,像是以前吃的窩窩頭什麼的也不常吃到了,前些日子陳田發啃着白麪饅頭還說着,好日子過的不知足,白麪饅頭都滿足不了他。
趙氏趁着今天佔着傢伙,準備做些粘卷子,以前沒能吃上白麪的時候,這東西可金貴着呢,家裡的大人孩子都愛吃。
做起來倒是也不難,就是用粘穀子碾成面,然後用熱水燙燙,將發好的白麪擀開,將燙好的穀子面均勻的抹上去,兩者疊起來,等捲成一個圓筒狀的時候用刀切開。
再將其放在蒸籠上蒸,丁染用玉米棒子燒火,火苗更加旺了起來。
慢慢的,蒸鍋上冒出了白氣兒,空氣中漸漸瀰漫着絲絲甜香氣。招寶猛的吸了一大口氣,好像這樣就真的能吃飽似的。
大概蒸了有半個時辰,趙氏道:“好了,起鍋”
剛烝出來的粘卷子又白又胖,咬開一口不光粘牙而且還有種甜味在裡面,好吃的很。
晚上也沒再折騰別的乾糧,炒了兩個菜,煮了一大鍋豆子粥,一家人吃的很是滿足。
飽暖思淫慾,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晚上吃的那叫一個身心愉悅,就是沒看見心裡想着的那個人,這心就有些不得勁。
自從上次自己跟人家攤牌後,這兩人好像就被隔上了一層屏障,自己拉不下臉去看他,而他貌似更忙,幾乎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輕嘆了口氣,蒙上被子睡覺了。
次日,還正在夢裡酣睡着的喜妹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所吵醒,門栓被插上了,這意味着要是想開門的話自己必須只穿着裡衣,冒着零下幾度的‘嚴寒’下牀去給人開門。
嘗試性的的將腿伸出去,“嘶”好冷趕緊伸回被子裡,喜妹掙扎不已,朝門外喊道:“誰呀?”
其實也不外乎那幾個人,娘,招寶,三姐喜荷,可是這麼早擾人清夢,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小姐,您快醒醒,外面薛掌櫃的說是有事兒跟您說呢”
薛掌櫃?腦子一個機靈,這下也不用多說些什麼,喜妹手腳麻利的開始穿起了衣服,既然這麼早過來,那肯定是作坊那有事呢。
天啊,可千萬不要告訴她,這地窖又沒了好幾萬斤番薯,要不,這年兒可就真沒法過了。
匆匆收拾了一番後,喜妹疾步走到客廳,看着爹已經開始跟人家說起話來來,這才喘了口氣,面色平靜道:“薛管事,怎麼回事?”
薛管事臉上帶笑,先朝喜妹拱了拱手,這才慢慢道來,原來過了幾天大家看着找人無望,索性就放棄了,可是那被陷害的兩人吞不下這口氣啊,這幾日也不在作坊裡幹活了,整日遊走在大街小巷想要找三牛子的蹤跡。
可是找了好幾日還是徒勞無功,本以爲這人肯定已經跑到別處了,兩人也歇了這個心思,自認倒黴的往回走。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真的開眼了,就在兩人垂頭喪氣的往回走的時候,眼前突然摔出一個人來。
亂糟糟的頭髮,眼睛浮腫,這不正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索性拖着他往作坊走,一路上兩人凶神惡煞的表情讓本來想要插上一嘴的路人紛紛躲避。
暗自猜測這也不知道犯了什麼大罪才讓人家這麼對待,哎,真是太可憐了。
而被人拖着走的三牛子,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眼前依稀是作坊的兄弟,這下身子一抖,也顧不上什麼發暈的腦袋了,直呼求饒。
這下好,不用上刑自己就招了,二人聽完後心情愉悅,幾乎是沒有聽到他的求饒一般,拖着他快步走回去。
薛管事也是,這幾天也處在着急上火的狀態中,本來以爲這人已經杳無音信了,沒成想,還真的是被這兩人給抓回來了。
所以,先讓人將他給綁了,然後自己飛快的跑到陳家來給他們報信兒了,事關重大,這要送官還是怎麼必須得讓東家給做主。
喜妹喜的一下子站起來,先是朝着她爹道:“爹,這下可好,咱們的番薯有望找回來了,那個,你先往作坊走,我隨後就來”
陳田發疑惑道:“你這還有什麼事嗎?”按理說,這她隨着他們去這纔是喜妹的性格。
喜妹搖搖頭,恨恨道:“我要去找大哥幫下忙,總得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當然,剩下的人不知道喜妹所說的法律的制裁是什麼意思,只當喜妹太過於興奮,在這說起了胡話。
喜妹則是打算,找大哥借兩個衙役,一來是嚇唬嚇唬他,二來,等他將實情都招了後,也省得麻煩,一遭讓人家捆了他扔進牢裡了事,要是幾百斤的東西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這可是幾萬斤的東西啊,由不得她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