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頓時無語。這件事,還真有點越描越黑的味道。
周衛鴴和周衛海一起去應聘,只進去了一個,雖然****遠解釋了說是因爲周衛海認的字不如周衛鴴多,且在回答管事的問題上不如周衛鴴回答得好。但是週四嬸張氏卻認爲是藍怡的緣故,周衛海纔沒有進去。
因爲什麼?按着張氏的話,因爲藍怡看他們一家子不順眼!不只送東西時給他們的比給週二發家的少,藍怡平日待周衛海和周衛江也比待周衛鯤、周衛鵬和周衛鴴差很多。老王家的哥倆是青山商記的管事,要安排個人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麼,之所以周衛海進不去是因爲藍怡放了話不讓他進去。誰不知道老王家的哥倆兒除了聽他爹的話,就只聽藍怡這個“大嫂”的。就連藍怡改嫁後,他們對藍怡的態度可沒有一點變化,該怎麼走動還是怎麼走動!所以,周衛海被拒之門外,明擺着就是藍怡在背後搞得鬼!
這些話她雖不敢當着藍怡的面說,但是沒少在背後嘀咕,周老爺子這裡也說過幾次,爲此周老爺子也“提醒”過藍怡,說什麼長嫂如母,周衛極是在家的這幾個堂兄弟中最大的,她就是家裡的長嫂,要多照顧家裡的幾個兄弟,不能厚此薄彼。藍怡自然是不服氣的,但也沒有當面與周老爺子講道理,不過依舊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罷了。
現在王氏又這樣說,明顯的是她也認爲周衛鴴能進青山商記,也有她的功勞,藍怡笑笑,不再解釋,又與王氏說了幾句閒話,等文軒和周飛雨玩完一局的挑木棍,便給他穿鞋,準備回家。
挑開裡屋的門簾,見到周老爺子仍在堂屋坐着。
“爺爺,我們先回去了。”藍怡輕聲言道。文軒也隨着母親跟周老爺子道別,“太爺,軒兒走啦。”
周老太爺看看文軒,擠出一絲笑意,又對藍怡道,“聽說,最近客棧裡來了不少梅縣的客人。那兩個姓藍的公子和那個姓張的公子都是孟先生的弟子?”
藍怡眉頭一跳,直覺他提起這茬不是想給周月蓮說媒,而是有別的事,“是。”
“老二家的,孟先生這三個弟子,看着可都不是普通人,家裡條件都不差吧?”周老爺子看着藍怡,直接問到。
藍怡垂首,依舊輕聲道,“嗯,在梅縣他們都算是有名的富戶。”
周老爺點頭,心道果然如此。這三人看起來都是有能耐的,他們既然都拜入孟先生門下,那麼孟先生該是有真本事的纔對。
“他們三個,都是中了秀才的?”
藍怡搖頭,“孫媳婦拜師晚,與他們不熟,不知道。”
她直白的話噎得周老爺子一翻白眼,卻也不好說責怪她,畢竟藍怡是周家的媳婦,怎麼也不能責怪她與別的男人不熟吧。
“衛極家的,你私下探探孟先生的意思,看能不能把你七弟也收在他門下。”周老爺子頗爲自豪地道,“你七弟腦子不慢,讀書也肯下功夫,若是再得孟先生的指點,明年考秀才肯定能中,再加上飛雲,咱們周家明年就是一門雙秀才,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你們也都能跟着沾光。”
藍怡心中不以爲然,周老爺子的長孫周飛雲能不能中秀才她不肯定,但是以周衛江的人品才學,想入無名先生門下,簡直是癡人說夢,“爺爺,七弟已經在縣城內拜了恩師的,若再拜其他人爲師,須得爭得他的授業恩師同意方可。我聽四嬸說現在七弟的恩師乃是縣城有名的秀才,學識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呢。”
周老爺子皺皺眉,張氏說話一向水分大,有三份她就敢說十分。他也不知孫兒現在拜的是哪個私塾的先生爲師,但他並未聽說縣裡哪個私塾先生名氣甚高。不過改師門的確是大事,弄不好對衛江的前途影響頗大,“你明日帶着你七弟過去,請孟先生看看他寫的文章,就算不拜入孟先生門下,能得他指點衛江讀書也是一樣的。”
藍怡深吸一口氣,含笑道,“恩師到村中教書已半載有餘,待人一向和氣,有人登門請教學問他老人家都是悉心教導的,所以登門向他和我義兄等人請教學問的讀書人很多。里正叔家的良才也在縣城讀書,每次回村時會登門拜訪請恩師指點學問。我與衛極成親後,曾跟他提起過此事,衛極到四叔家時跟七弟說過不可一味閉門苦讀,多與人交流學問方有進益,若是有讀書不通或疑惑之處,可到義學請教諸位夫子,特別是孟先生和雷夫子。他們乃是我的恩師和義兄,不是外人。”
這並非虛語,不過時間乃是在成親之前。成親之後領教了周衛江的品性,藍怡也就沒幹過這種自討沒趣的事。周老爺子聽了藍怡的話,很是滿意,點點頭。
“不過,七弟卻從未去向他們請教學問,他說咱們村義學教書的夫子能有多大本事,不及他在縣裡的先生教得好,孫媳婦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藍怡接着道。閒談之時,她曾向小七打聽過,周衛江拜的乃是一位四十多歲姓黃的私塾秀才,黃秀才雖學問才學中等,但是破懂經營之道,私塾開得很是有聲有色,門下像周衛江這樣的學生就有二十幾個。
周老爺子沉下臉,村裡人都十分敬重村裡的幾位夫子,周衛江說出這樣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教孫無方,“衛江年紀小不懂事,這話也就是隨口說說,你不可在外人面前多嘴。”
藍怡稱是記下。
周老爺子看她低眉順目的模樣,再看看旁邊安靜等着的文軒,心頭又升起幾分不悅。若說藍怡最讓他不滿的地方,就是帶着兩個孩子進門這件事。兩個孩子都好,在村裡也是出挑的,但是他們一個姓王一個姓李,都不是老周家的種!所以,藍怡和周衛極待他們越好,他們越出色,老爺越覺得不舒坦,偏生還不能多說什麼。
與外人說了,別人會覺得他這當族長的容不下人。與周衛極說?呵呵,以前只隱晦提過一次,就被他黑着臉當面頂回來,說什麼“宇兒和文軒就是我的親兒子!”
周老爺子長嘆一聲,磕磕菸斗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藍怡進門的時候那厚厚的嫁妝單子他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再說她帶着兩個孩子進門也是自己點頭同意的,現在覺得再不舒坦又能咋樣!
算了,反正養着他們,用的也不是老周家的銀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