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原來人都是不知道滿足的,她現在不滿足於曾經擁有,她還要更多,更多,她想讓他回到身邊守護她,愛她,她需要救贖,她需要發泄。
“這樣做好嗎?”柳棕楊的聲音很沙啞,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的背影。
“清礬這麼做,也是爲了她好,只是我真不放心,婉凝剛剛的表情,讓我害怕。”上官軒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寬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只是多心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就是愛的太過於深刻了,除了傷心之外,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爲什麼,老天爲什麼這麼殘忍,哥和婉凝那麼相愛,好不容易言歸於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爹孃知道了一定很傷心,我真怕他們會承受不了。”唐子柔哭紅了眼睛,這幾天一空下來就落淚。
婉凝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下人看見她過來,立刻將路讓開。
她坐在銅鏡前,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蒼白容顏,心一陣陣痛,愛了,痛了,那麼等到時過境遷,她還會不會心如刀割,會不會淚如雨下,當她寂寞的時候會不會第一個想起他,想起名叫清礬的謫仙般公子。
她機械似的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一層一層的抹,可是淚不停的流,就這樣流一層淚就擦一層粉,她不停的哭,不停的擦,妝花了再洗,洗完再畫,最後她抓緊自己的胸口,趴在桌上痛哭出聲,嗚咽着,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孩子,媽媽該怎麼辦,單手放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但她知道這裡孕育着他們的孩子,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笑一笑一切都會過去的。
門外的小丫鬟看着不忍,想要安慰她,可是沒有許可又不敢進屋,只能在外面跟着哭。
婉凝告訴自己,笑,一定要笑,無論歡喜與悲傷都要笑,傷的越深,笑意越濃,只要這樣就可以粉飾太平了,只要這樣就可以讓大家安心了吧。
她感覺自己被一層層的繭包裹着,透不過氣來,什麼時候才能掙脫束縛,四海遨遊?
可是,清礬給予她的是名爲刻骨銘心的愛戀,這輩子除了清礬,她還會愛別人嗎?
除了清礬,還有哪個人願意與她說愛,縱容她的無理取鬧,可以爲她一個人遮風擋雨,願意一生一世一雙人,讓她如此的錐心刺骨?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哭了好久,直到淚哭幹了,再也哭不出來了,她才重新起身,只是心還在不依不饒的哭泣着,流淚着,沒關係,只要面上笑就可以了。
“小丫頭,你哭什麼勁?”婉凝一臉的淚痕,卻盛開着最豔麗的笑容。
“小姐。”小丫頭抽噎着擦乾了眼淚,見她和自己說話了,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即使自己並不小,至少不比這位小姐小。
“好了,珠兒,來幫我梳頭。”婉凝朝小丫鬟招了招手,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至少表面上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會說會笑,表情也生動。
“不知小姐想梳什麼頭?”小丫頭也忘了哭,手裡拿起梳子,看着面前小姐的容貌,是蒼白的,是破碎的,同時也散發着一種使人心驚的美。
“靈蛇髻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往臉上細細的塗抹着胭脂,直到將臉上的不正常的蒼白遮掩住了才罷休,然後再淺淺的塗了一層白粉。
珠兒有些着迷的看着她臉上的紅霞,她的美是一種氣勢,平時並不爲他人展現,這種氣勢一旦流露,全身上下必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色彩。
珠兒的手很巧,複雜的髮髻在她的手中不到半個時辰就梳完了,在她的要求下只簪上一支玉鳳步搖,鳳口中叼着一串小巧的珍珠,垂到耳際,擡眼看見銅鏡前有一擦瓶,隨手摺下一朵鄒菊,擦入左側鬢角,同時又選了一對珍珠耳環佩戴在小巧圓潤的耳垂上。
收拾好後,婉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道了聲謝謝。
珠兒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小姐,您的脣色太淡了,塗上一些脣脂吧。”這樣一定可以使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婉凝笑着點了點頭,朱脣一點桃花殷,眉色如望遠山。
在珠兒的幫忙下,選了一件月錦長袍換上,衣領外翻,恰好將鎖骨外露,柔軟的長袍自然的貼在身上,將玲瓏的曼妙曲線盡顯無疑。
珠兒打量了片刻,幫她把腦後的青絲移到胸前。
等一切準備完畢,日已正空懸掛。025sx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