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雪悠悠起牀,還沒更衣打扮,一直在外守客的墜子突然進來報告。
“五皇子在門外求見,想來給靜幽妃娘娘請安拜年,娘娘可要見。”
綾羅給莫雪披上厚厚的披風,奇怪道。
“五皇子怎麼會來這裡,不應該是先去拜見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的嗎?這些之後纔會在各宮去拜會的,這會子來這裡,難道有急事?”
對五皇子,莫雪只有他如落湯狗似的印象,想到那天跟四皇子說的話,他是都聽進去了的,不見好像也不太好,便點點頭。
“讓他先進來吧。”
漂亮的宮殿裡燒着梨花炭火,滿屋子香香的,暖暖的,漂亮的宮女來來往往,端茶送水,甜美的糕點連續不斷。
坐在暖榻上,五皇子連看也不看那些東西,腰直背挺垂着眼皮非常有教養。
小小的巴掌臉,清秀的眉眼,白嫩如豆腐塊的皮膚,全身的服飾略顯寒酸老舊,還薄,包在孩子身上略顯得有些小。
莫雪緩緩走出來,意外看到如此正常的贏和悅。
“兒臣拜見靜幽妃娘娘。”
小人兒很是敏感,一感覺到莫雪的視線便立馬起身過來行禮,完全不像個孩子,動作優雅標準。
“不用對我客氣,快起來吧,屋裡還算暖和嗎,怎麼穿得這樣單薄,外面好像又下雪了,服侍你的宮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莫雪扶起他坐上塌子,叫人把加上更多炭火。
“宮人沒有跟過來,我是來感謝前天娘娘幫了兒臣,本來老早就想來的,但兒臣一時也沒有好利索,就一直沒有過來…”
說着,贏和悅應景的咳了幾聲,白嫩的小臉一片通紅,立馬宮裡一片慌亂,莫雪剛纔是要喝藥,叫人也給他端來了風寒藥,一通灌下才算是好了。
贏和悅被移到火邊舒服的哼了聲,回頭見莫雪盯着他看,小臉又一下子紅了起來,這樣看來,五皇子的長像還是非常精緻好看的,有幾分皇帝的豔色。
“宮裡拜年,頭一個你應該去見皇上或太后,要感謝我也不急於一定要在今天,你來我這裡,是所爲何事。”
莫雪現在應該很懂宮裡的潛規則了,後宮的貴人,是無事不蹬三寶殿,那怕是一個小孩也不要小看了,總不會白白跑到她這裡來,就爲了感謝或拜年?
“娘娘……”
莫雪直白得讓贏和悅全身一顫,他跪了下來,彷彿無限悲涼,“求娘娘你收兒臣爲養子,兒臣實在不想回到寺廟裡,求娘娘……”
收養?這個孩子?
陳玉蓮這個身體也不過今年十七歲,五皇子有十一歲,收養他做養子,開玩笑吧,莫雪一把扶起他,“你這是怎麼了,說這樣的話,你自有太后,皇后娘娘照管,本宮沒有皇上的聖喻怎麼能收養你,請五皇子嚴口慎行回去吧。”
這是後宮的規矩,失去母親的孩子要麼在太后那,要麼是皇后養着,特別男孩子,要是別的妃子想要孩子,除非是皇帝首肯。
像她這種平常的妃子是沒有資格收養皇子的。
贏和悅怎麼會放過機會,他抽泣的摸着眼淚一把抱住莫雪的腿,“只要娘娘你開口,父皇不會拒絕的。”
“娘娘,在後宮中只要生子的妃子才能存活下去,娘娘你如今沒有孩子,如果收養了我身份就會提高,雖然我是最沒用的皇子,但卻有個皇子身份做保障,在怎麼說,我是陛下的親生子,等往後兒臣長大成人有封地便能成爲娘娘你的後盾,做上太妃之位安享晚年。”
這是小孩子會說的話,莫雪不禁想到七皇子,同樣不過才七八歲的,說的話也像上小大人似的,當時還以爲是柴飛燕教導的,原來皇子們都這樣早熟。
“五皇子,你也太自信了,本宮還這樣年輕,想要生孩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你說的這些我跟本不需要,不過,你爲什麼會看上我來收養你,記得,你可是奉旨在宮外的寺廟修行,有了這心思,難道不怕你父皇怪罪。”
五皇子全身顫抖,彷彿隨時要倒地。
“兒臣已經十一歲了,只要能找到母親,父皇絕不會怪罪,娘娘聰慧無比又有膽量愛心,爲兒臣懲罰了四哥,兒臣對娘娘如見親母一樣喜歡,請娘娘成全兒臣。”
其實他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怪罪,但這種能求見到妃子毛推自薦機會不多,就算是死也要抓住。
“娘娘的恩情兒臣是全看在心裡的,謝娘娘成全。”
“你在威脅本宮?”一聽到這話,莫雪立馬回想起在河過的事。
莫雪完全沒想到這樣的小孩子,竟然會威脅她,而且還拿那天的事?雙眼微咪,着重的打量這個不起眼的皇子。
“兒臣怎麼敢,兒臣是感恩娘娘所作所謂,怎麼能說是威脅呢,請娘娘幫幫兒臣,如果兒臣這次出了宮就在也回不來了,兒臣不想就此完結一生,只伴青燈古佛,兒臣絕不要如此。”
五皇子贏和悅擡頭直視着她,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只要成功,自己在宮外孤苦的生活很快就會結束,如其找別的娘娘被嘲弄驅趕,不如找這位有了特殊封號又得到陛下看重的‘新娘娘’,這樣漂亮的人,只要假以時日很快就會在得到聖寵。
何況她幫過自己,在幫一次也無妨,就算是威脅也無所謂。
“呵呵,看五皇子也不過十一歲,竟有這樣的膽量,看來你也真是走投無路了,竟然如此求到本宮的門前了,明人眼前不說假話,你威脅本宮又如何,本宮要是不想幫你,你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娘娘,兒臣不需要別人相信,但,只要說出去了,自然會有人對娘娘有所猜忌,當然,只要娘娘稍稍提拔下兒臣,兒臣定會努力成長做娘娘你日後的後盾,而兒臣也可以彌補了失去的母親遺憾,承歡娘娘膝下。”
贏和悅黯然的垂下眼皮。
身爲皇子,一出生就被當作瘟疫的處理,每個人都可以唾棄他,這樣的日子他絕不想在過了,沒有誰會心甘成爲無用的累贅,被欺負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