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騎在馬上,等李原說因由,李原躊躇了一下,梗着脖子喊道,“二少爺,四少爺和三老爺忒氣人了!”
“什麼?虎子和老叔?他們咋,是不是磋磨我們老七了?”衛成一聽,愣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是西虎和三叔的事情,這倆人一個是狗蛋的爹一個是哥,李原成天跟着狗蛋,所以,李原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衛成就猜到一定與狗蛋相關。
“嗯,”李原點了點頭,“他們太缺德了,就認錢,也不管七少爺咋樣。”李原越說越生氣,兩個拳頭捏的嘎巴響,恨不得打那倆人兩拳的樣子。
“你是個死人嗎?”衛成跳下馬來,拿鞭稍敲了李原一下,“就由着他們欺負老七?身上這倆腳印咋回事,他們踢你了?”李原身上明晃晃倆大腳印,剛纔衛成着急回家,沒怎麼着眼看,現在不急,馬上發現了。
“嗯,可是,他們一個是七少爺的爹,一個是哥。”李原瞪着眼睛,滿眼的不甘。
“這榆木腦袋。我問你,你可是我們家的家奴?”衛成拉着李原坐到樹下。
“不是。”李原撓了撓腦袋,當初年紀小,覺得做了家奴生活就有了保障,爲此,還跟大少爺磨嘰了好幾天,直到大少爺把栓子哥他們的契約拿出來,他找七少爺問了,纔不情不願地簽了僱傭契約,現在他年紀大了,才曉得賣身爲奴和自由平民有了多大區別。
“那不得拉,你怕他們幹什麼?”衛成道。
“他們不是七少爺家的人嘛。”李原底氣不足,他是跟大少爺簽訂的契約,按理,如果不是大少爺不要他,別人誰發話都不好使,所以,他真沒必要怕四少爺和三老爺。
“我問你,大哥當初爲什麼收留你到我家,又爲什麼讓你跟着老七,別的事情都不用管?”衛成真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把李原揍一頓,想想狗蛋昨天那倆黑眼圈,一定跟他那哥和爹乾的好事分不開。
“爲了,爲了照顧七少爺,大少爺說七少爺人單純,容易被騙,怕他被別人欺負,我跟着,給七少爺撐腰。”李原越說聲音越低,七少爺的事情,一直都由他來打理,西家人從未指派其他活計給他,只要跟着七少爺就好。
找七少爺看病的人,事先都要經過他過濾一下,徵詢七少爺心意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接診,可是,他礙於三老爺、四少爺的身份,沒敢吱聲,給七少爺添了不少煩亂……
李原越想心裡越不得勁,自己的確是失職了,自從他打理七少爺的事情以來,西家從上到下,很少有人橫加干涉,全部由他全權處理,這是多大的信任啊,他卻辜負了大少爺的期望!
人家李北就不一樣,三老爺和三太太想去雞場,拿一籃子雞蛋拎兩隻雞,沒等進去呢,人李北就給攔住了,啥,要雞蛋要雞?這雞和雞蛋可不是我們自己個的,是東家的,要是想要,我跟管事的栓子說一下,他要是答應了你再來。
跟栓子說,栓子直接就回,行,我問下老爺和少爺,他們答應的事我一定照辦,您明兒後個只管來。
西老三公母倆一聽,哪裡還敢磨嘰,馬上回頭,連雞場門都進不去。
想過問一下藥田,人家栓子也說了,這藥田雖說是七少爺管着,可是家裡老爺說了,有啥事還得稟明,經過他們同意才能去辦。所以,西老三兩口子也插不上手。
至於城裡的藥鋪,更不用說了。虎子有一次打馬虎眼,想從鋪子裡支取些銀錢花,鋪子掌櫃沒給,讓他找張財,張財理都沒理,鋪子的賬本往前一遞,你想要支取?談何容易,別說是你,家裡其他少爺來了,都得有大少爺的憑據,不然,誰都取不出一文來,虎子馬上夾着尾巴跑了。
只是到了他這裡,被三老爺,四少爺合夥給唬住了,害得七少爺跟着受了委屈!
李原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實際上他也真這麼做了,扇了自己倆巴掌以後,李原蹦了起來,“二少爺,我錯了,以後絕對不會了。要不,你打我一頓吧。”立在那裡,一副等着受罰的樣子。
“行了,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衛成幾句話撬開了李原的榆木腦袋,目的達到,馬上關心到底三叔和虎子幹了啥缺德事情,“說吧,他們咋禍害老七了?”
原來,狗蛋不是醫術好嘛,現在彥綏縣都知道蓮花村有個小神醫。又因爲今年來蓮花村遊玩的人比較多,這樣好個地方,人們來玩,難免對此地的人和事好奇,沒事兒坐在一起,聊天侃大山時,互相聊些蓮花村的逸聞趣事。
要說蓮花村的逸聞趣事可是不少,人家出了四舉人,倆公差,還有一位小神醫,據說是藥到病除,妙手回春,曾經有個病人,都在家等死了,後來,家裡人抱着試試看的年頭,求來人家小神醫給治病,結果,人家兩副藥下去,給治好了。
其實那件事說的有些懸乎,本來是庸醫誤診,病人得的是腸胃感冒,大夫給當成風寒感冒治療的,話說大冬天的得腸胃感冒的人的確有些少,這個大夫也是個死腦筋,結果病人越吃藥,病得越厲害,後來漸漸性命不保的趨勢。
後來,請去了長朔,長朔心思單純,不會東想西想,診斷出來病症如何,就給開啥樣的藥方,感冒常常就是這樣,藥如果吃對症了,兩副藥就好,如果不對症,嚴重的都會有生命危險,所謂的小感冒拖成大病,也不是沒有。
但是,老百姓不懂啊,人家老大夫看了治了好幾天,沒治好的病,叫西家小大夫兩副藥給治好了。
他們家人跟村裡人講了,村裡人跟認識的親戚朋友講了,最後,一傳十十傳百,把這件事傳的神乎其神。
不過,狗蛋的醫術的確精湛,這跟他用心專一,不爲別的事情分神息息相關,有那麼一類人,某些方面擁有過人的天賦,一旦能夠潛心從事這方面的事情,就會做出驚人的成就。
但是,世事不由人,所以,很多這樣的天才從事着自己不喜歡不擅長的事,上天賜予的稟賦不得伸展,生生埋沒。
好在,狗蛋有大哥從小給予的良好環境,他自己又肯專心研究,所以,還是無比幸運的。當然,我們狗蛋的確治好了好幾例疑難雜症,狗蛋的醫術,如今不僅在彥綏,在濱江府也可以說是數得上的。
因爲自己的確有這樣的實力,又因爲大家的口口相傳,基本上,來過蓮花村的人,都知道這裡有個小神醫,不過,不大能見得到,人家夏天在藥田與林地裡忙碌,冬日在家裡潛心醫藥,家人保護的好,一般二般的人,見長朔不大容易。
不過,長朔不好見,但是有的人好見啊。
西家老大家老二家門戶高,家裡人都忙乎正事,外人輕易搭不上話,但是,西老三家不是啊。
他們父子每日裡除了遊手好閒就是遊手好閒,吃飽喝得,就是找人扯閒篇,天南地北胡扯一通,因爲家裡其他人爭氣,村裡人雖然知道他們父子啥德行,卻也不得不跟着高看一眼,西老大,西老二再不得意這個三兄弟,不也給蓋了房子,供着吃喝嘛,親兄弟,打折骨頭連着筋,怎麼都比別人親,不然,咋沒看見西家給兩事旁人蓋個房供吃喝呢。
要說西家,現在已經不是一般農家了,那幾百畝田,還有每天用車往出拉的雞蛋,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藥田,真像個聚寶盆似的,淨等着在家裡數錢了。
西家起家,一開始村裡可能有人不忿,閒言閒語,如今卻不得不承認,人家真的發跡了,跟他們不一樣了。
雖然彼此拉開了距離,但是畢竟鄉里鄉親,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事情求到人家頭上呢,所以,甘不甘心另說,跟人家湊湊近乎,搞好關係很主要。所以,村民雖然不待見西老三家,但是,還是跟他們來往。這也是靠近西家的,一個不算捷徑的捷徑。
人心趨炎附勢,就是如此,這是世態常情,何時何地都是這樣。
衛老三和虎子,沒事往人羣裡一紮,開始白話,啥他們家有幾百畝地,多少藥田,養了多少雞,城裡鋪子開了幾家等等。
村裡人耳朵裡聽着,嘴裡恭維着,心裡嘲笑着,還真當他們不知道呢,這些哪裡有一樣是你家的?都是人家西老大,西老二的,嗯,就那五十畝藥田,據說是給了你家小兒子,不過,聽說得的銀錢老太太給把着,也到不了你們手,有個啥吹的。
西老三和虎子也不傻,村裡人表面上恭維,背地裡瞧不起他們,他們心裡也清楚。西明文西明武雖然給他們蓋了個窩,供吃供喝,也只是保障他們不至於凍餓而死罷了,要說天天吃喝多好,還真不能夠。
這爺倆好吃懶做,沒事等着房頂往下掉錢的主,以前家裡還種幾畝田,現在種都不種了,佃給了別人。他們家都是地主了,他們還去鋤地,多丟人啊。
本來,當初給建房子的時候,按照西明武的意思,給建個土房得了,他看不上老三一家。其實,西明文也看不上。
後來還是西遠發話了,他說,你給建個土房,土房需要精心維護,年年上泥抹牆,瞧他們那懶樣,準保不會做,沒兩年就得住倒了,到時候還得給蓋,不如建個磚房,扛糟害,不是爲了他們,只求自己一個省心。
西明文,西明文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因此給建了幾間青磚房,一個是爲了安安老爺子老太太的心,一個是爲了不給自己添麻煩。
磚房雖然住着,不過,西老三家多餘的銀錢卻是沒有。
想吃點好吃的,穿好料子的衣裳,享受享受生活,那得有錢啊。
西老三媳婦,沒事兒找不點要,不點給的有限,而且,老嬸還私藏起一些,搭幫孃家那頭。狼多肉少,哪裡夠他們花的。虎子成親後,想跟媳婦用私房錢買點啥,手頭不富裕,買不了,只好想些歪主意。
話說,那些來遊玩的人,知道了蓮花村有個小神醫,回去認識的人裡,有得了啥不好治的病,自然會想起來,建議來這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請得動人家。
狗蛋不好找,找到了也有李原擋着,所以,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把病看了。人就是這樣,越不容易得到,越覺得好,有那富人家,明明不是啥大病症,也想請一請西小大夫。
以前這樣的,基本上都被李原給擋回去了,七少爺說了,救人一命算是積善行德,有沒有錢都給治,只當做好事練習醫術了,那些病不重,還來請的,純粹沒事兒瞎折騰,給多少錢都不去。李原很聽七少爺的話,嚴格執行着。
結果,那些有錢人,越請不到越想請。有人打聽,看能不能通過蓮花村的人脈,把人請到,他們可以高價錢出診費。
你別說,啥時候都有貪財的,就有村裡人給指點,西家小大夫,你找他和西家其他人沒用,人家不缺你那倆錢,給多少都打動不了,要想奏效,得找他親爹親哥,估計把他倆打發滿意了,能給想轍。
西老三和虎子一開始,還沒應,端着西家人的架子,可是,架不住人家診金蹭蹭往上長,等長到五十兩的時候,他們矜持不住了,哎,你別說,這還真是個來錢道,不用費事,只是讓狗蛋給看看診,把把脈,開個藥方,錢就到手,真不錯。
所以,他們私下裡收下了診金,覷空逮着狗蛋,叫狗蛋去給看診。狗蛋一開始沒在意,說白了那是他爹和他哥,他也沒法子,不樂意也給看了。
人們一看,這招挺好使,後來找李原沒用,就來找西老三和西虎,只要錢給的到位,那爺倆不管啥情況都敢應承。
爲此,李原跟西老三虎子嚷嚷過兩回,可是,人家說白了是七少爺的爹和哥,沒看七少爺都得應付嘛,西老三和虎子一瞪眼,李原還真有些底氣不足。
狗蛋應付了兩回,發現不對勁,西老三他們再來找,他就死活不肯去。那爺倆開始耍賴,說收了人家銀錢,都已經花光了,不去給看診,得加倍還給人家,他們手裡可沒有,人家如果找他們麻煩,看狗蛋咋整。
狗蛋想着,數額少的話,用自己的私房錢還了得了,結果一聽數額,當時瞠目結舌。他的錢都奶奶給存着呢,手裡只有些零花錢罷了。何況,啥膽子啊,看個診敢收人家那麼多!
李原知道後,也急了,這麼多錢,人家要是鬧起來可不是小事,嚷嚷着要跟家裡大少爺說。狗蛋一聽也急了,大哥的身體從二哥那年離家,病了一場後,一直不怎麼好,他給調理好幾年,一直到去年二哥回來,纔好的差不多。
人家二哥胳膊傷了都不跟大哥說,怕大哥操心,自己咋能因爲這事讓大哥堵心呢。所以,他攔着不叫李原告訴。
不告訴大哥,狗蛋心思單純,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好給那些人看診。平時還要忙乎藥田,林間的山參,鑽研藥方醫術,可把狗蛋累壞了,不然,咋生生弄出來倆黑眼圈。李原知情,見七少爺忙成那樣,急的直跺腳。
西老三爺倆可不知道心疼,揣錢揣的那個熱火朝天,兜裡鼓鼓的,更加揚眉吐氣,狗蛋可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弟弟,自家人,看誰還能說啥。
今天也是,他們又接了一個人的錢,琢磨叫狗蛋去給看診,結果到田裡一看,西陽跟狗蛋收藥材呢,沒敢吭聲,直接偷着把李原叫了出來。
李原不想給七少爺接診,跟這爺倆搶白了兩句,結果,叫西老三和西虎一人給踹了兩腳。
李原哪裡受過這個屈啊,他要飯那幾年都沒吃過這樣子的啞巴虧,後來跟了七少爺,根本拿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重話都沒說過。
越想自己個越委屈,想想更委屈的七少爺,李原蹲在樹下,掉了兩個眼淚疙瘩,結果叫衛成給遇上了。
“你說你,長沒長腦子?”衛成氣得拿鞭稍又敲了李原一下,“老七不叫你告訴你就真不告訴,再說了,不跟大少爺說,你不能跟我,跟老三老五說嗎?真是個笨的。”
“二少爺,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這麼犯渾了。”李原真後悔了,他要是早說,七少爺能難爲成那樣麼。
“還有,以後虎子要是敢踢你,你就踢回去,怕他個球?”衛成看李原那樣,氣不打一處來,熊孩子,平時瞎嚷嚷的本事,碰到事反而沒主意了,估計被三叔和虎子是狗蛋親爹親哥的身份給嚇住了。
“啊?那能行嗎?”李原瞪大了眼問。
“咋不行,我不說了嘛,你不是我們家的家奴,就是長工契約,也是跟我哥籤的,跟虎子有毛關係,用你不用你還不是我哥說的算,你怕球?”衛成道,不把李原的膽氣壯起來,以後少不了還得受那爺倆的轄制。
“可是,可是……”李原撓頭。
“行了,行了,你就是個完蛋玩意,一點用都沒有,還指你護着老七呢,我看是沒指望。”衛成一臉的失望。
“誰說的,我怕過誰?”李原一聽,蹦了老高,一臉的不忿。
“那這事怎麼說?”衛成盯着李原的眼睛問。
“我,我,我就怕我打了他們,他們是七少爺的親爹親哥,我怕,怕傷了七少爺的臉面,七少爺以後不待見我。”好吧,李原也不是啥都不怕,他最怕的是狗蛋不理他,不待見他。
“你還考慮的挺多,我問你,我們老七是那樣分不清是非的人嗎?”衛成被他給氣笑了。
“嘿嘿,好像不是。”李原想想七少爺心眼好的模樣,真是他多想了,“二少爺,你等着,他們再敢難爲七少爺,我不揍他們個球的。”李原瞪圓了一雙眼睛,貌似很盼望這個機會的到來?
“去去,說風就是雨,做事情要動腦子,知道嗎?我看你這腦子是白長了。”衛成瞪了李原一眼,滿肚子壞水不知道哪去了,難道跟狗蛋待久了,也變單純了?
“呵呵,我知道了,您就擎好吧,以後再不會有這事發生了。”李原表決心。
衛成轉身回了家,想想事關三叔西虎,別說李原不好處置,連他都不好吱聲,他畢竟也不是真正的西家人,現在又令戶別居,歸了衛氏宗族。
所以,衛成悄悄叫來了西韋,兩個人嘀咕了一通。
要說衛成和西韋,可是從小的好搭檔,一起沒少淘氣幹壞事,所以,啥事都是一拍即合。
第一件,要把老七看診的事情了結。
因此,第二天,二人叫來李原,將長朔還沒看完的三家,問了下情況,竟然都是沒啥大毛病,沒事兒想調理身體的。成天說沒給看好,覺得花了大筆銀錢,不折騰小大夫幾次,補不回來。
西韋和衛成騎馬,李原指引着,來到這幾家,要說有錢,人家還真有點兒,高門大院的,可是,西家來的這哥倆身份可不一般,衛成軍營走一回,回來那種不怒自威,任何人不敢小覷,西韋,人家是舉人老爺,縣令都能搭上話。
二人一來,這家可是着了慌,忙端茶遞水。衛成和西韋沒難爲人家,直接把他們給的診金原數奉上,只說家裡七弟,因爲前段時間來找治病的人太多,如今累倒炕上,大哥日夜看護,責令不許再出去看診,他們一家深表歉意,所以,將診金如數奉還,西家老七醫術有限,沒有給看好病,實在抱歉,希望能夠給家裡病人另擇良醫,早日身體康復。
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話裡有話,你們咋把我們七弟糊弄來看的診,嗯,我們心裡清楚,還有,病總看不好爲毛原因,嗯,彼此心裡清楚。
哎呦,這幾家接着診金真是燙手啊。要說一開始的確家裡人有些病症,想找個好大夫給看看,後來聽了西家小神醫的大名,纔派人去尋,結果,派去的人回來說,人家要五十兩銀子做診金,他們一聽,覺得這個小大夫太過看重錢財,心裡對西小大夫爲人有些鄙夷,後來,聽說是他哥哥和爹收的,也沒改變看法,覺得有其父兄,西小大夫也差不了多少。
等西小大夫來了,一說起話來,竟然是個心思單純的,他們知道當初理解錯了,但是,人心嘛,都是欺軟怕硬,看小大夫如此好說話,就有些蹬鼻子上臉,給家裡這個看完,又讓給那個看,誰讓你爹和哥哥收了我們那麼些診金呢?
如今,人家二哥五哥親自上門來,診金如數奉還,還言明,家裡弟弟看診累着了,累病了,爲啥累着了累病了,那還用說嗎?
哎呦,可真是悔不當初!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以後要請人家西小大夫,可真是千難萬難!人家不說了嘛,醫術有限,請另擇良醫,哪裡有比西小大夫醫術更好的良醫喲,可真是豬油蒙了心!
西韋和衛成連着跑了這幾家,除了一家的確是病症複雜,仍然沒有痊癒,答應叫長朔繼續給看診外,其餘幾家,明令李原,以後不許接這幾家的診。
“好嘞。”李原答應的爽快,身心通暢,可算解氣了。
第二件事,當然,就是咋收拾三叔和虎子的問題了。
西韋和衛成按兵不動,不過,他們倆加上西陽,卻每天都有一個跟長朔寸步不離,讓那爺倆無處可下手。
然後,衛成出去跑了幾天,回來跟西韋好一通嘀咕,然後,嗯,等到秋收完畢,彥綏縣衙招募壯丁,去離蓮花村五十里的樹林,砍伐木材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地,就把西老三父子給挑去了,花錢都不好使,不去就下大牢。
大冬天,在外面伐木,那可是個又苦又累又挨凍的活,而且,這是徭役,還沒有工錢!
西老三父子當時傻了眼,想去找西明文西明武,差役連機會都沒給,直接立逼着走人。
這一去,一直到了年跟前纔給放回來,雖然全須全尾,沒受傷沒生病,可是,爺倆回來以後明顯蔫了,蹲家裡不咋出屋,也不咋跟村裡人沒事窮白話了,糟了老罪了。
西韋和衛成看他們那樣,憋不住的樂,該,讓你們起壞心思,禍害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