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遠和爺爺坐着孫掌櫃的馬車回村裡。爺爺一看昨晚就沒睡好,西遠內心有點愧疚,他怎麼就喝醉了沒跟爺爺好好解釋解釋這入股合作是怎麼回事呢。
孫掌櫃坐在馬車中卻很高興,昨天又合計了一下,覺着烤鴨這東西肯定能好賣,到時候他把分店不但要開到烏馬城,還要開到濱江城去。所以今天一上車他就很有興致地和西遠聊天,不過西遠不願意搭理他,他昨天喝醉了,頭現在還疼呢,這裡的酒可是真要命!
馬車跑的快,一個多時辰就到了蓮花村,毫不意外的,兩個小身影正站在村口柳樹下向路上張望呢,西遠叫了一聲,讓馬車停下,他下車把兩個小傢伙抱上來,只剩下幾步路,他也想讓兩個小傢伙過過癮,孫東家的馬車可不像他們先時坐的老趙的平板車,人家的是豪華型帶車廂的。
西遠一到家,家裡就開始了雞飛狗跳,首先逮了五隻鴨子宰了,西遠給孫東家和他帶來的廚房大師傅指點怎麼宰殺,怎麼燙毛怎麼褪毛、清洗,怎麼在鴨翅下開一小口,取出內臟……當然,西遠只會理論上的,實際操作的是西明文,爺爺在半路上下車,把大兒子替換回來,並聽西遠的囑咐讓他趕回來五隻鴨子。
孫東家和大師傅認真的聽着,並拿筆記錄下來。接下來要涼坯,今天做不了,西遠就領着兩個人去看掛爐,並和西明文一起解說掛爐的要求和做法,注意事項是西遠講的,具體做法是西明文介紹的。
弄完這些,孫東家看天也不早了,就和西遠一家告辭,他今天不回彥綏縣城,打算去萬德鎮找客棧住下。
西遠也沒留他們,他還急着安慰家裡大人哪。連父母爺爺奶奶在內,都不明白西遠明明說好的要做烤鴨,怎麼出去了一趟,一點錢沒拿回來,反而把做的法子告訴別人了哪?西遠陪着孫東家,其他人急的在院裡直轉磨磨兒(轉圈的意思)。
等孫掌櫃幾個人走遠了,西遠才把家裡人都叫到屋裡,詳細的跟他們說了事情的原委,細細講了這樣合作是怎麼分紅的。
“那能行啊?他到時候不會賴賬吧?”奶奶擔憂的不是沒有道理,有多少人一起合夥做小買賣,不都後來因爲分錢的問題鬧的不可開交。
“不會,咱在紙上都寫明白了,到時他要不守信用,咱們就可以去衙門告他去。他那麼大酒樓呢,不會賴咱這點錢。”西遠安慰道。
“那咱們家的烤鴨不做了?”西遠娘問,本來一家人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呢,誰知道西遠這孩子給大家來了個晴天霹靂。
“咱們做別的,不是還有雞嗎?我們用雞做別的,不過這幾天孫掌櫃他們在這不能做,等他們走了咱在開始。”西遠安撫失望的一家人,沒辦法,他們還是理解不了西遠說的話。
“行啊,烤鴨的事就別想了,咱們再尋思乾點別的。”奶奶不想大孫子爲難,給西遠解圍到。
“……”好吧,西遠敲敲額頭,等祁掌櫃那邊賣了烤鴨拿到分紅,家裡人的顧慮自然就會打消,他現在怎麼解釋都沒用。不過……明天孫葉來了,給他做個鴨血粉絲湯,然後賣點菜譜錢?嗯,不錯!
連着幾天,西遠都忙着教孫葉他們烤鴨的製作方法,期間用鴨血粉絲敲了孫葉十兩銀子,西遠說了——這是充分利用鴨子身上的每一處地方,不然這麼多鴨子,鴨血怎麼消化是個問題,他把鴨血粉絲湯的做法告訴孫東家,屬於天上又掉下了個餡餅,哐當砸孫東家腦袋上了。
孫東家樂呵呵聽西遠磨牙,吃鴨血粉絲吃的鼻尖直冒汗,他實在想象不出西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怎麼想出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來。於是很爽快的付了十兩銀子。奶奶和爺爺一看,大孫子還沒被孫東家給忽悠迷糊了,怎麼說也見着錢了呀,一個那什麼用鴨血粉絲做的湯就要了人家十兩銀子,他們大孫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話說,老爺子老太太,你們到底是哪一邊的啊?
孫葉一行幾個人在西遠家整整學了六天,臨走的前一天,孫葉派夥計回去趕來兩架馬車,車上放着籠子,所有的鴨和鵝一次性運走,不然天冷了,西遠家就要喂這些鴨鵝們糧食,家裡還有那麼些雞呢,到時候把糧食禍害沒了,人的口糧就不夠了,所以西遠一開始就跟孫東家講好,鴨鵝冬天怎麼餵養他自己想辦法。
鴨肉鵝肉也就十文左右一斤,因爲西遠家賣的是活鴨活鵝,加上西遠事先說好,鴨和鵝的內臟還有翅膀尖、鴨掌鵝掌他得要,所以價格要稍微低一些,不過孫葉也沒太往下壓價,鴨給的七文錢一斤,鵝是六文錢一斤,西遠家的鴨鵝伺候的精細,長的都好,平均下來一隻鴨不到四斤半,鵝差不多到八斤,所以九十五隻鴨賣了二千八百六十文錢,九十九隻鵝賣了四千七百五十文錢,再加上爺爺和父親準備的果木,賣了二千文,一共賣了九千六百零十文錢。
孫葉他們一走,家裡才真正的清淨下來,養了大半年的鴨和鵝,一下子讓別人拉走了家裡人都有點捨不得,總覺得生活中一下子缺了些什麼,就連毛豆角和虎子沒事的時候都去常關鴨鵝的地方張望,用鼻子嗅嗅這裡嗅嗅那裡。
不過西遠沒有讓家裡人惆悵太久,他得開始另一項賺錢的計劃了。
孫葉在西遠家的那六天,每天西遠烤五隻鴨子,叫聚德樓的夥計每天來取。孫葉聽從西遠的建議,前三天來了個免費試吃,聚德樓前三十名的客人,每人送上一份片好的烤鴨肉,一小碟春餅和蔥絲、甜麪醬。結果祁掌櫃讓夥計回來轉告,說反響非常好,已經有客人問什麼時候可以點這道菜,並且有的有錢人打聽着可不可以買整隻的拿回家去。孫葉一聽,嘴邊彎出一抹笑,看着西遠的眼神滿是欣賞。現在他完全沒有將西遠當成小孩子來看待,而是真真切切的當做了一位合作伙伴。聚德樓的那邊掛爐已經搭好,所以一掌握了烤鴨的製作方法,孫葉就急急忙忙帶着人趕了回去,打鐵要趁熱啊。
臨走前,西遠跟他提了自己在聚德樓設一個小櫃檯的事情,孫葉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並提出可以把聚德樓的夥計配備給西遠一個,幫他賣這些吃食。他家的夥計有一些是自己的家奴,所以可以放心的用。就像這次孫葉帶來學烤鴨手藝的大師傅也是他自己家的僕人,這樣纔不怕學會以後有別的企圖。這裡的奴僕沒有人身自由,身契都捏在主人手裡,所以輕易不敢起其他心思。
西遠本來還犯愁自己家的東西怎麼賣,家裡識字能賣東西的只有自己,難道他要每天去聚德樓賣吃食?僱人的話現在手頭也沒有合適的。現在孫葉一說借夥計給他,西遠沒有不同意的,不過說好了,這個夥計每個月的工錢由西遠來給,孫葉也沒有異議,他知道像西遠這樣的人是不會去貪那點小便宜的,也不會輕易欠誰人情。
現在沒有人打擾,西遠開始做最初的準備工作。首先把雞宰好,當然宰雞、過沸水燙、去毛、洗淨、開膛取出內臟這些活都是西明文夫婦在西遠的指揮下做的,西遠很類似場外指導。
雞褪毛洗乾淨後,開始正式製作。
用刀將雞爪、雞翅膀尖切掉,這些西遠要用來做別的。然後把雞的大腿骨敲斷,使整隻雞看起來不那麼枝枝杈杈。然後把雞放到陰涼通風的地方陰乾兩個時辰,陰乾好後,在雞身上刷上飴糖,將雞放到鍋內用油炸,鍋是西遠讓爺爺去鐵匠那裡定做的直身吊鍋,這樣少量的油就可以把雞淹沒,慢慢地翻動,等雞炸好後撈出來濾掉油備用。
接着將製作滷料的料包按比例配置好,有八角、花椒、陳皮、桂皮、小茴香、肉蔻、砂仁、丁香、白芷、草果等,用棉布把配料包好紮緊。取來砂鍋,放入半鍋水、料包、鹽、飴糖、生薑、醬油、料酒、豬油大火煮沸,下入炸好的雞,大火煮一刻鐘左右改用小火慢煮,兩個時辰後即可。滷湯可以留着下次用。
做出來的燒雞味道鮮美,肥而不膩,香氣濃郁。
雞爪和鴨掌、鵝掌、雞鴨鵝的胗、心、腸,西遠一半做成泡椒的味道,一半做成麻辣的。
因爲剛開始,西遠也沒做太多,做好後,第二天和西明文一起坐車去了彥綏城,爺倆走了一個上午,緊趕慢趕地在中午飯時來到了聚德樓,飯莊大堂內,孫葉已經給西遠準備好了櫃檯,按照西遠的要求弄成一個個小格子。
西遠把東西放好,然後拿了碟子把每樣東西分別裝了一小碟,放在格子當中,每樣東西的前邊都放了一個小牌子,寫着名稱和價格,在每樣名稱前面,西遠都寫了西記兩個字,西記麻辣鴨腸、西記泡椒鳳爪……,西遠現在就要讓西記兩個字深入人心,爲他以後開自家的店做好準備。
燒雞西遠切成小塊,同樣的今天前二十名客人他給了免費試吃,等過了二十名就要收費。雞爪等一小碟五文錢,不貴,有那愛喝酒的,買了一小碟,再要個別的菜,慢慢地喝着也別有滋味,所以剛開始大家都只是吃個稀奇,等到嘗過以後,卻越吃越上癮,因爲物美價廉,很少有客人不再來一碟的。西遠相信,能讓現代人吃過難忘的東西,在這裡應該更受歡迎。
其實西遠就是打了個視覺差,看着一小碟沒多少錢,可數量也少啊,要和炒的大盤菜比起來,這些東西的價格還有偏高一些,不過很少有人去往這上面想。看着西遠賣東西的方式,孫東家和祁掌櫃直咂舌,這孩子要是跟他們搶生意,他們還真未必是對手。
晚上西遠和父親沒有回去,謝絕了祁掌櫃的挽留,兩個人在城裡找了一個價格不貴的客棧住下。剛開始,西遠想自己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一天的忙碌,西遠還沒泡完腳就倒在炕上睡着了,西明文忙把西遠的腳從水盆裡拿出來擦乾淨,把他放到炕中間蓋上被子。
本來以爲會賣三天的東西,除了燒雞還剩下一隻外,其餘的第二天中午全部賣光,
西遠和西明文兩個趕緊打道回府取貨。一家人忙了一晚上,第二天西遠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到聚德樓,這次他只是中午跟着夥計賣了,孫葉給找的夥計很機靈,叫張財,說話辦事嘎嘣脆,西遠把相應的事項跟他一講,馬上就能領會,這讓西遠很滿意。因爲東西有具體的數量,價格也是事先定好的,並且是三天一送,西遠並不擔心誰會做手腳。況且看孫東家的樣子,也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中午食客一離開,西遠也和父親離開了聚德樓,爺倆來到了城西的騾馬市場,因爲以後要總來縣城,冬日白天短,不可能當天去當天回,如果住店的話拋費也不少,所以家裡人就同意了西遠的提議,買一頭小毛驢。
一到騾馬市場,迎面一股臭氣哄哄的味道,西遠掩了下鼻子又把袖子放下,他不想顯得多嬌氣,在這裡會被人恥笑的。父子兩個一邊走一邊問價格,毛驢的價格從三兩銀子到七兩的不等,西明文看好了一頭五兩銀子的,又覺得貴,西遠倒是不急,慢慢悠悠地從這頭逛到那頭,總得整體瞭解一下才好下手嘛。
“哎,哎……”西遠正和父親逛着,就聽到有人喊。西遠也沒在意,旁邊賣牲口的衝西遠說,“那個人叫你們吧?”西遠疑惑地回頭,遠遠地一個人邊向他們走來邊招手,等到走到近前,西遠仔細打量一下,這不是他和爺爺去府城回來僱車趕車的車把式老趙嘛。
“老趙叔。”西遠叫人。
“噯。我這老遠瞅着像是你們爺倆,緊趕慢趕地在後面追,喊了半天,就忘了孩兒叫啥名了。”老趙拿着馬鞭子說。
“趙叔,我叫西遠。”西遠也笑呵呵地說。
“我記得你家姓西,就是沒想起你名。這是幹啥來了?”老趙問。
“想買頭毛驢,平時用它拉拉東西。”西明文回到。
“看好沒,這個我懂,這裡的人我也熟悉,走,我帶你們去買。”老趙很是熱心。
三個人又看了一遍,也許是莊戶人家,天生對牲口就有一種熟悉感,儘管沒有養過,但西明文的眼光不差,最後連老趙都覺得還是一開始西明文看中的那個毛驢好,最後老趙陪着一起跟賣驢的人講了下價錢,最後以四兩七錢銀子買下來。辦完相關手續,三個人牽着驢一邊往出走一邊嘮嗑。
“那是不是還得買車啊,想買個啥樣的?”老趙問。
“本來想找鎮上木匠給做一個,如果這裡有便宜的也可以看看。”西遠接口道,老趙做拉腳生意,說不上有什麼信息。
“我有個老熟人那裡倒是有一輛平板車,就是有點貴,估計得三兩銀子。”老趙有些猶豫要不要領西遠爺倆去,那個朋友的車是專門用來拉人送貨的,不大,雖然做的齊整,用的木材也好,可是他知道西遠家種地,估計買毛驢是爲了秋天的時候拉糧食、柴禾用,那樣的話這個車就有點小了,他怕爺倆相不中。
“沒事兒,我們過去看看,不行的話再回去做也一樣。”西遠應道。
“好,那你爺倆跟我走吧。”老趙領着爺倆出了騾馬市場向北走,走了有兩刻鐘,都快出城了,纔來到一處院門前。院裡的草房已經有些破敗,院牆有的地方也塌出了缺口。
“本來挺能幹的人,偏偏生了病,在城裡的藥堂看了半年也沒看好,驢也賣了買藥了,拉腳的活計也幹不成了,就一個老孃,家裡別的親戚也指望不上!”說起這家的人,老趙有些唏噓。
“栓子在家沒?”老趙在院門外喊了兩嗓子。
“誰啊?”屋裡邊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應着,過了半天才出來一位拄着柺杖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李大娘,是我,老趙。栓子在家嗎?”
“在,在,炕上歪着呢。”李大娘打開了院門,西明文把毛驢也牽了進來,栓在院門樁子上。
“呦,這是?”老太太一看西遠爺倆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家的車不是要賣嘛,這爺倆正好想買,我領過來給看看。諾,就是房檐下的那車。”老趙領着西明文過去看。這時,屋裡一個瘦高的年輕人從屋門中慢慢挪了出來。年輕人的臉上蒼白,眼睛沒有神采。
“栓子,你咋出來了,快屋裡歪着去。”老太太急忙對年輕人說。
“沒事兒娘。”栓子衝幾個人咧咧嘴。
栓子家的板車不大,不過能看出來原來用的很節省,做車用的板材也不錯,西明文看着很稀罕,不過一想到秋收的時候可能用不上又猶豫了。
“你要真心想買,我可以再便宜點。”栓子道。他的車早就想賣了,不過人家都閒不適用還貴。
“來,來,先進屋喝口水,慢慢商量。”老太太招呼幾個人道。
西遠隨着父親進到了屋裡,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一貧如洗,除了炕上的兩牀舊棉被,家裡連個放東西的箱子都沒有。也許是西遠的驚訝讓栓子感到了難堪,他的臉少見的紅了。
“家裡爲了給我治病,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栓子解釋道,眼神也隨着暗淡下去。
“這是得的啥病啊?”西明文問道。
“也不知道,問藥鋪的大夫也沒說出來具體門道。”栓子娘給三個人端來水,一邊回答。
“那都是什麼樣的感覺平時?”西遠問道。他看栓子的樣子,心裡想着不會是營養不良加上缺鈣吧?
“就是渾身沒勁兒,走幾步路就褪發軟,心也跟着砰砰跳。吃了半年的藥也不見好。”栓子解釋說。
“我師父就是大夫,”西遠先做好鋪墊,不然他的話這娘倆不見得能夠引起重視。
“??”栓子和他娘都看着西明文,嘴裡沒出聲,臉上的疑問卻很明顯。
“是,我們村的李大夫,我家小遠跟着他學習。”西明文也不明白西遠爲啥提李大夫,不過小遠確實跟着李大夫學的認字。
“那,你師父看病好不?”老人家急忙問。
“還行吧,他那有幾樣祖傳的偏方,治病挺靈的。”西遠答。
“我家栓子的病他能給治治不?”老太太拉着西遠的手激動地問。
“不用去找我師父,您兒子這病我在我師父那的醫書上看過,症狀一模一樣。”
“那小大夫你就能治?”老太太手都抖了,旁邊栓子臉上也露出期盼的神色。
“嗯,我也不敢百分之百治好,不過您要信我的就試試。”西遠也不敢百分之百地打包票。
“你說,你說。砸鍋賣鐵我都得給孩子治。”
“不用砸鍋賣鐵,你就去市集那買點大骨頭,用鍋長點時間熬,把熬的大骨頭湯給大哥喝嘍,估計到過年的時候就能見效,要是不見效,您再想別的輒。”西遠一口氣把話說完,要憋死他了,爲了這句話他做了多少鋪墊啊!
“我們村李大夫看骨傷是挺拿手的。”西明文在旁邊給西遠補充到。不過老爹這大骨頭湯和骨傷您是怎麼聯繫到一起的啊,西遠都要笑場。
“哎,合着我家栓子病該好,我一會兒就去給他買去。”老太太倒是應了。
相不相信只能憑他們自己,西遠覺得自己只能做到這一步。
看着栓子家這樣的情況,西遠父子也沒再講價,直接花三兩銀子把車買下來,西明文本來還在考慮車太小的問題,不過西遠說回去可以自家備些木材,然後請木匠給做一個大些的板車,西明文也就打消顧慮了。
栓子直接把和車配套的籠頭之類的都給了西遠,所以西遠和西明文一起,老趙幫着,把驢車套上,父子兩個坐上驢車,和李家娘倆、老趙分手作別,小毛驢脖子上的鈴鐺“叮鈴鈴”的響,伴着父子兩個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