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親戚,墨家又恢復了平靜。每天陪老侯爺出去轉轉看看,做點好菜,說說嘮嘮的。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過了半個月,老侯爺有些呆不住了,京城來了書信,還有很多的事要處理,他便和王氏商量着要帶她一起回京。
“大哥,梅丫頭眼看就要成親了,這時間我咋能進京?等二郎應試完,我再進京吧,那時間就沒啥事了,我也能多呆幾天。”王氏想了下,還是沒用打算現在去,這都六月了,馬上就到墨梅的好日子了,她怎麼能離開。
“也罷,我本打算等梅丫頭成了親,再帶上你們一起回京,可京城來了信,有急事要我回去處理,我不走不行,只能先行一步了。回頭我就派人來接你們。”老侯爺聽罷點點頭,不再強求。同意了王氏的話。
“對了,妹子,蘭丫頭那裡你有何打算,你可願意…?”老侯爺突然提起了墨蘭。
王氏眼閃了閃,她明白兄長的意思,兄長是愛屋及烏,想補償自己。
“大哥,不可。雖然我是您嫡親的妹子,可我畢竟嫁了農家,無權無勢,墨蘭的身份低,進了侯府她是站不住腳的,繞是蘭丫頭聰慧,可侯府彎彎繞太多,那丫頭有時間又沒有防人之心,我怕她被人害,就說大家看你的面子,明面上不爲難她,可是大哥,蘭丫頭不適應那樣的生活。還是罷了。”王氏顯然是想過這些的,深思熟慮過後還是不想墨蘭進侯府。
“你說的也不是沒理,多年沒尋到你,府內除了我和你二哥,怕是沒有幾個真心希望你出現的,你大嫂對你還有兩分的情誼,你二嫂你是連見也沒有見過。下面那些子侄,更是……哎,不過妹子,我們是嫡親,我看好蘭丫頭,達兒也是個好的,他不是那種不念親情的孩子,我看他對蘭丫頭也有好感,就想着讓他娶了蘭丫頭。妹子覺得這事要是不成,就算了。蘭蘭可打算好了?那薛家是如何安排的?”老侯爺對着自己的妹子也不隔心,說的都是心裡話。
“那兩個都對蘭丫頭有意思,本來凌雲的娘是咱們王府的姑娘。按說和咱們更近一層,可蘭丫頭心裡裝的是凌風,凌風那個娃也不錯,對蘭丫頭也是真心的。也沒少幫襯我們家,他說他會娶蘭丫頭。不過蘭丫頭不進薛府,她嫌不自在。成婚後就在別院住着,凌風也應了蘭丫頭一輩子不娶平妻不納妾。蘭丫頭也算是個有福的。”王氏和兄長說了薛凌風和墨蘭的事。
“是嗎?風兒竟然應了這些?還真是不錯。換成是達兒,都做不到這樣。也是,風兒是個重情的,我也很看好他。蘭丫頭嫁了他也是個好歸宿。這次進京等你回來時,把嫁妝都拉回來,我看你滿心都是蘭丫頭。到時間多挑些給她做陪嫁,保準薛家那些人眼紅。”老侯爺同妹子開起了玩笑。
“大哥,這嫁妝還是算了吧,我要是去拉回來,府裡怕是得有閒話。到時間人家還不得說我是專門奔着嫁妝纔去的呀。”王氏有些猶豫。其實她只要找到親人就好了,嫁妝什麼的。她不看重,只是因爲是娘留下的,她心裡纔有些不捨得。
“他們敢!你的嫁妝都是娘留下的,誰也不敢動,他們眼紅也只能看着,我和你嫂子說過,你的嫁妝一直留着,誰也甭惦記,所以你不必擔心。”老侯爺把眼一瞪。威嚴的說着。
“噯。”王氏不再多說,含淚應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吃罷了早飯,老侯爺一行人要動身了。他帶了些土特產,帶了墨蘭給他準備的薑糖還有治療胃病的偏方。在王氏的眼淚和墨家人的不捨中離去了。
老侯爺一行人走了,墨家本以爲自家恢復了平靜,結果卻更熱鬧,串門的不斷,左一撥右一撥的,來個不停,都是來墨家閒嘮嗑的。
那提親說媒的也是不斷,不但是晚輩的二郎,三郎,墨長海,墨長河也有不少人給說的,願意嫁過來做妾的還不少。
墨家一一拒絕了,除了鋪子的生意,閒事不理,一心準備墨梅的婚事。墨蘭這半個月一直在給墨梅弄着皮膚,其實就是黃瓜片貼臉,雞蛋清敷臉,然後在用點珍珠末調和的膏抹臉,這珍珠是她問薛凌風要的,換成她自己,就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或者說買不到真的。
看的邱氏直喊她敗家,不過是爲了閨女,她也沒多說什麼,別說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墨梅的皮膚底子很好,人也長的不錯,所以很容易就調養的水紅似白的。看上去非常的惹人喜歡。
陳家的新房已經準備好了,看上去寬敞明亮。敞開涼了幾天,去去味道,裡外打掃乾淨後,墨家把大件的傢俱都擡了進去,大牀,櫃子都先一天擡進去放好了。
先一天鋪好了牀,找了個壓牀的娃,在牀上睡一夜,這樣墨梅進門後就能很快的懷上娃了。
墨家的親戚,先一天都來給添箱了,禮都不輕,個個喜笑顏開的祝福着墨梅,墨梅挨個道了謝,然後邱氏一家一個屋子的安排大家住下了,明天她們都得坐席的。
離正日子就一夜了,這一夜墨家的女人幾乎沒咋睡,都在墨梅屋裡陪她嘮着磕。三更的時間,大家都窩在墨梅的炕上眯了一會。
不到五更都起來了,洗漱完畢後,有專門的喜娘給墨梅梳了頭,替墨梅開了臉。本來喜娘也要給墨梅上妝的,讓墨蘭攔住了,喜娘的妝太濃了,墨蘭看了受不了,反正有東西,墨蘭親自動手給姐姐畫了起來,這妝並不是越濃越好看,墨蘭的妝比起現代的人化的來說,並不怎樣,因爲她以前並不怎麼化妝,但在這裡來說還是不錯的。
峨眉淡掃,墨蘭把眉筆削細給姐姐輕輕的勾了眼線,使眼睛看起來更加明亮,她慶幸現在家裡條件好了,要不她就得拿燒火棍給姐姐畫眉了,那個實在是太黑了,看着嚇人。用胭脂做眼影,給眼部均勻的抹開,胭脂墨蘭給姐姐抹的極淡,因爲姐姐臉紅似霞,不用抹都很美,脣也上了顏色,配上一身大紅的嫁衣,墨梅看起來明媚照人。
“我梅兒生的真好看。這一打扮不比畫上的美人差。哎,一轉眼,就這麼大了,這就要成人家的人了。”邱氏看着美美的閨女,本來很自豪,可說着說着,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娘。女兒不孝。惹娘傷心了。”墨梅的眼睛也溼潤了,拉住了邱氏的手不住的抽泣着。
“你們都別哭啊,要不臉哭花了,一會可不好看了。”墨蘭急忙勸着。這眼線她可是好不容易纔畫的,現在又花了。
“是啊,今個是梅丫頭大喜的日子,咱們高興,不哭。”王氏也說着,可眼睛還是忍不住溼潤了。
“不哭,不哭,梅兒不哭,看這眼睛黑的,蘭兒,快來給你姐重新畫畫,這樣可咋見人啊。”邱氏急忙止住了悲聲,給閨女擦着眼淚。
“噯。”墨蘭應了,重新給姐姐洗了臉,又上了妝,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外面就熱鬧了起來。大概是同莊的人來看熱鬧了。
陳軒來迎親的時間,大門處被三郎的那些同窗站滿了,正在出題爲難着新郎官。二郎站在旁邊看着,三郎跟着他的那些同窗起鬨。
墨蘭站在窗下看着,一晃眼,他們都大了,姐姐要成親了,二郎也快了,時間過的還真快啊。
陳軒好不容易纔進得門來,被衆人擁簇着往正房這邊走來,墨蘭看去,他滿臉的喜氣,頭戴紅帽,一身大紅的錦袍,看上去俊朗非凡,真是春風得意啊。
隨着陳軒上前扣門,外面的人起了哄,喜娘急忙給墨梅了一個蘋果,叮囑她拿好,千萬不要掉了,然後給她蓋上了大紅的蓋頭,攙扶着她給王氏,劉氏,邱氏磕了頭,算是拜別。
“姑娘,哭兩聲吧,這就要離開孃家了。往後就不是這家的閨女了,給你娘哭兩聲。”喜娘對墨梅說着。
墨梅嚶嚶的哭了起來,她這一哭,邱氏忍不住上前去抱着閨女也大哭了起來,王氏,劉氏也拿帕子檫着眼淚。
“好了,嫂子,姑娘這是哭嫁,哭幾聲意思下就行了,這嫁閨女是高興的事,可別哭了。哭多了,讓男方知道還以爲咱們不願意嫁閨女呢。”喜娘看差不多了,急忙勸了起來。
衆人止住了悲聲,喜娘把墨梅扶了出去。這時間有人遞給了邱氏一盆子的清水。
邱氏接了過來,手抖了兩下,硬是沒有往外潑,她又把水盆還了回去,哭着道:“我不潑,梅兒啥時間都是俺閨女。”
墨蘭知道,這嫁出門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水一潑,就相當於閨女往後再也不是這家的人,怪不得娘不肯潑。
“嫂子,這你可得潑,不潑不吉利,你這不潑,還想着閨女回來,這不是讓她在夫家過不好嗎?這可不吉利。”端水的人勸着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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