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伯孃沒有生氣,伯孃是心裡怕啊。那三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他們要真是把你搶去做了丫鬟,伯孃怎麼和你奶和你娘交代!就是伯孃自己也是不許你去做丫鬟的。大戶家的丫鬟是比咱們吃用的好,可是蘭蘭,丫鬟是下人,生死婚嫁都不由己,還有許多的骯髒事,蘭蘭現在還小不明白,不過你可別生了做丫鬟的念頭啊。”劉氏摟着墨蘭,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很堅決,苦口婆心的對墨蘭說着。
“恩蘭蘭知道,伯孃放心吧。蘭蘭永遠和你們在一起,那裡都不去,這件事伯孃不要告訴娘了好不?我怕娘害怕,以後不許我去鎮子上了。”墨蘭知道劉氏是真心的關懷她,所有她抱緊了劉氏的胳膊,應了她的話。
劉氏很享受墨蘭對自己的親暱,她是真的把墨蘭當自己的孩子疼,聽了墨蘭的話,她用手一指墨蘭的額頭道:“你呀,鬼精靈,不說也行,但你要應承伯孃以後再去鎮子上,不管做啥都不許獨自一個人了。”
“好。”墨蘭點了點頭,又開始歡快的和劉氏還有邱大軍一起談笑起來。
“這不是長生嗎?你咋在這呢?要不要跟車回去啊。”趕車的老劉頭突然停了車,對着路邊樹下一個男子招呼着。
墨蘭擡眼看去,竟然是她三叔墨長生,他怎麼在這裡?這裡離她們村子還有段距離,難道他也進鎮子了?沒聽說啊。墨蘭心內暗自疑惑着。
墨長生的神情有些難看,像是誰欠了他多少錢不還似的,他看了看老劉頭,又看了看車上的劉氏和墨蘭等,從樹下站了起來,走到牛車跟前,對老劉頭說了句麻煩了,然後坐在了前頭車邊上。
“沒啥,車錢都是你家出的,多拉個你不算啥。”老劉頭憨憨的一笑,一拽牛繩子,趕車繼續往回走。
一路上除了開始的時間招呼了聲,過後誰都沒有說話,墨蘭看着神情冷漠的墨長生心裡很奇怪,雖說平時自己的這個三叔也很冷,但不像今天這個樣子,先前他打量自己的時間,那眼光太奇怪,很冷,有些狠厲,還有一點點的內疚。他爲什麼要如此的看自己呢?墨蘭想不通。
牛車停在了家門口,墨蘭她們把從車上往下卸東西,墨長生則一聲不吭的進了院子,沒有幫墨蘭她們搬東西,也沒有和老劉頭打招呼,墨蘭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後給了老劉頭30文錢,讓他把邱大軍給送回去。
“大軍哥,你回吧,這些東西是孝敬姥姥和姥爺的。就不留你吃飯啦。”墨蘭衝他揮揮手,示意老劉頭趕緊趕車離開,把邱大軍那推辭的話帶進了風裡。
“你這丫頭咋還趕人了,咋不讓大軍進了門吃了飯再走?”劉氏看着墨蘭,在旁邊埋怨了她一句。
“等大軍哥在這裡吃了再走,那讓給他帶回去的那些東西怕是裝不上車了,所以啊,大軍哥還是回家讓姥姥和舅母給他做了來吃,比較划算。”墨蘭嘻嘻的笑着,回了劉氏的話。
劉氏沒有再說什麼,因爲墨蘭說的是事實,要是留下大軍,那車上的東西怕是拉不回去了。
兩人開始往院內倒騰東西。
“呦,這咋買了這老多東西啊,這是發財了還是咋地了?”墨蘭剛剛提起了兩條大鯉魚,旁邊就傳來了一個高亢的女聲。
她擡頭望去,原來是隔壁的馬大娘,馬大娘40多歲,臉黑黑的,粗眉,眼睛不大,眼角有很多的褶皺,蒜頭鼻子,嘴巴很大,一身青色粗布衣褲,扎着綁腿,腳穿黑色的布鞋,很普通的一個農家大娘的打扮。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剛串門子回來,走到這裡看到了墨蘭她們買的東西,就順嘴問了。
墨蘭對她笑了笑,接了她的話:“是伯孃做繡活給的工錢買點吃的給大家補補身子,不是快插秧了嗎?到時間怕累壞了我爺和二爺他們。”
“長海家的是不錯,要說你們家這幾個媳婦啊,你娘和你伯孃都是個好的。插秧是要累死個人,不吃點好的,那有力氣幹活啊,我這幾天也得去割上2斤肉給我們孩他爹補補。”馬大娘笑着和墨蘭說了兩句,然後進院子去了。
墨蘭和劉氏抓緊往裡面搬東西,不想再碰到人,剛纔這個馬大娘人還不錯,這要是碰到幾個嘴碎心歪的到時間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她們呢。
墨蘭把東西放好,覺得很奇怪,竈屋裡就她娘和墨梅在,兩個人剛纔也去幫她們搬東西去了,奶奶和小三在正屋,那馮氏和劉氏她們呢?
墨長生先她們一步進了院子,他應該把她們買東西的事講給崔氏聽了,按崔氏的性子早該跑出來嚷着要分東西了,現在咋沒有動靜呢?還有馮氏爲何也不見人?
墨蘭讓她們幾人收拾着東西,她則輕輕的往二房那邊走去,沒辦法她實在是太好奇了,今天的墨長生不對勁,他一定是有事拌住了崔氏,這事一定還不小,否則他不會不讓崔氏出來分東西,於是墨蘭決定偷聽。
她來到了二房三叔他們所住偏房的窗戶下,找了個被人的地方蹲了下來,把耳朵貼了上去,凝神靜氣的聽起了牆根。
“那麼多,你作死啊,輸了那老多銀子,我們用啥還啊!”墨蘭的耳內傳來一句刻意壓低的憤怒女聲。
她皺眉,這聲音是馮氏的,怪不得馮氏沒有出來,原來她也在這屋內啊,聽這意思三叔又去賭了?還輸了不少錢,墨蘭繼續往下聽。
“輸都輸了,娘你再喊有啥用,他們明天就要來收賬了。”這是墨長生的聲音,聲音中帶着絲許的不耐煩。
“娘你快想想辦法吧,當家的他輸了這老多銀子,我們可咋辦啊。”崔氏的聲音透着焦急,此刻的她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我能有啥辦法!他輸了五十兩銀子啊,那不是五吊錢,就是把那邊榨乾也湊不出來。”馮氏答的有些無奈,數目實在是太大了,她也無法可想。
“他們借我那會讓我畫押用地作保,不過一畝好地他們才抵八兩銀子。”墨長生低低的聲音又傳來。
啥!墨蘭一驚,三叔竟然把自家的田地給壓了出去,這可不是他自己的,他怎麼敢!
“作死啊,那好地一畝可是值十幾兩銀子的。八兩你給壓出去,要是讓大房那邊知道了,還不扒了你的皮。”馮氏的聲音充滿了惱怒。
“我後想想也覺得虧,地沒了,糧食更少,到時間我們吃啥?所以就和他們商量毀了那抵押書。”墨長生語氣森然的接了話。
“毀了好,毀了好,只是當家的他們怎麼肯毀了?那麼多銀子他們沒說用啥還?”崔氏先是鬆了口氣,後又急忙追問着自家的男人。
屋內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竟然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墨蘭覺得奇怪,三叔咋不搭話了呢?還是他的答案不好出口。墨蘭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想法。
“當家的你倒是說啊,這是要急死我啊。你倒是說話啊!”崔氏也急的不行,看墨長生良久沒有開口,她催促着。
“我把蘭蘭和小三兒壓給了他們。”墨長生一句冰冷而又無情的話說出了口。
一句話驚的墨蘭差點趴下,她真懷疑自己聽錯了,不能吧?一定是她聽錯了,三叔怎麼可能把她和小三兒壓給了賭場?
“啥!你把那野丫頭和小崽子壓了出去!這不能行啊,要說我也噁心他們,可要是把他們壓出去,大房那邊能生吃了你。”崔氏也覺得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害怕的看着自家的男人。
“不讓他們知道就是了,到時間先想個辦法把那兩個崽子騙出去,長生你咋和賭坊那邊的人說的?”馮氏陰沉着臉想了會,涼薄的話說出了口。
“娘和我想到一處了,我和他們定好了,他們明兒在村頭那邊等着,我到時帶着蘭蘭和小三兒過去,把人朝他們一交,他們直接裝進馬車拉走,回來我就說蘭蘭和小三兒亂跑找不着了。等那邊出去找兩天,找不到人就以爲被拍花子的拍走了,他們怪我幾天也就過去了。”墨長生的聲音毫無感情,好像說的是陌生人,而不是他的侄子、侄女。
“那個臭丫頭可是伶俐的緊,你找啥藉口把人哄出去啊?依我說她最近倒是愛上山採野菜,要不你就說要領他們上山好了。到時就說在山上找不着了,山裡野獸多,被吃也是有的。”馮氏的聲音傳來,音調冷淡平和。但墨蘭卻感到一股股涼氣從心內往外冒。
“娘這主意好,到時看他們去那裡找人,眼巴前少了兩個討債鬼能清淨不少。”崔氏呵呵一笑,稱讚着自己的婆婆。
“生兒,那兩個崽子你都壓了多少銀子?”馮氏沒有理會她而是詢問着兒子。
“本來他們一個只肯出十兩,是我說蘭蘭那丫頭模樣長的好,又識點字,要是調教一番,將來可是能賺不少銀子的,他們這纔出了二十兩,至於小三兒是男娃,樣子也好,他們說可以調教一番做孌童,也出了二十兩。”墨長生清冷的說着,那聲音帶着絲不忍,因爲他知道他的侄子和侄女將來要去何種對方,但更多的卻是狠毒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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