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看到大家,大嘴一咧,道:“哎呦,這又是吹的啥風啊。咋都來了?”說完她看到人羣后面的李氏,明白人是她叫來的,她罵道:“小賤蹄子,安的是啥心啊?叫外人來看笑話。懶婆娘,你不得好死。”
“你又罵俺媳婦幹啥?她哪點不好?你就這麼看她不順眼?你再罵她,我就不認你這個娘,不給你養老,等你死了也不給你摔孝盆。”大郎把眼一瞪,衝崔氏嚷着。
“你個黑良心的,我是你娘,從小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給你娶了媳婦你就忘了娘,你黑心啊。你幫着你媳婦一起欺負我,我咋這命苦啊,人家是娶了媳婦回來享福的,我這婆婆倒好,伺候了老的,還得伺候媳婦,她進門來連竈屋都沒進過,一頓飯沒做過,我天天端屎端尿的伺候,不但不落好,還招不待見,我活着還有啥意思啊,我不要活了啊。”崔氏往炕上一坐就開始哭述了起來。
墨蘭看了看崔氏又看了看李氏,看來這婆媳倆不和呀,大郎是向着自己媳婦的,幫着她對付崔氏,新媳婦進門啥也不做,崔氏享福偷懶的計劃落空,不怪她火氣這麼大,不過活該,墨蘭一點也不同情她。
大郎好像被崔氏的話刺激着了,啥也不顧的衝崔氏厲聲大喊道:“想死你就死去,在這裡呆的再不開心你也得給我呆着!想另嫁?門都沒有,我丟不起這人,我沒有你這水性楊花的娘,我不要破鞋做我娘。”
他話出,衆人心內都一驚,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崔氏,聽大郎話的意思。莫非崔氏起了另嫁的心思?怪不得馮氏被氣的中了風,這墨長生才死了多久?三個月都不到,她就想嫁人,腦子沒問題吧?
崔氏被衆人這樣一打量,繞是她的臉皮在厚,臉上也掛不住,她臉上一陣發燒,掩面哭了起來。
其實不怪崔氏有這想法,墨長生在時兩個人的關係就不那麼好了,墨長生剛走。崔氏並沒有這念頭,她覺得娶了媳婦,有她忙着家裡的這一攤子自己就清閒了。這樣的話她的日子也算是不錯,等有了孫子她幫着帶帶,也算是爲家裡做了貢獻。
可辦完了墨長生的差事,馮氏病在炕上,新媳婦竟然不進竈屋。找了大郎來告訴自己,說她在孃家的時間沒有做過飯,不會做,就辛苦婆婆了,不做飯不說,她連掃帚都不拿一下。啥活也不幹,還百般挑剔說崔氏做的飯難吃,說崔氏埋汰。屋裡院外收拾的不利索。
崔氏罵她懶,她說她累,崔氏說你啥也不做還累?李氏就給大郎報委屈,說婆婆不待見她,嫌棄她懶。大郎就去找崔氏說,他媳婦娶回來是照顧他的。他心疼,他媳婦天天晚上得伺候她,自然很累,家裡的活計都得崔氏做。
大郎說過後,崔氏趁大郎不在就李氏不要臉,李氏就諷刺崔氏說她沒男人不知道天天晚上伺候男人的辛苦,氣的崔氏渾身發抖,直說李氏是個賤人。
崔氏既得照顧婆婆,又得洗衣做飯,整日忙個不停。累的話她就天天罵李氏,大郎不在家,李氏也很會說難聽的話,常把崔氏氣個倒仰,大郎回來李氏還告狀,大郎心向着媳婦,常常和崔氏幹起來。
崔氏一賭氣回了孃家,她回孃家,李氏還是不做飯,讓大郎去鎮子買吃的,買滷肉等吃食回來,反正她壓箱的銀子不少,這次成親見的錢也在她手裡,她不心疼。
崔氏回來看他們吃的這麼好,更是氣難忍,二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厲害,看兒子幫着媳婦她心寒,照顧家裡她又累的慌,心裡覺得沒有人疼自己,她腦子裡就起了再找一個的想法。
剛好她回孃家的時間,遇到了一個她大哥的一個朋友上家去,問了嫂子才知道那個人死了媳婦,大兒子成親了,小兒子也說了親,兒媳是個孝順的,閨女也出了門子,家裡日子也過得去。她就更是動了心思。
崔氏把她的想法透漏給了她的嫂子,崔氏的嫂子雖然覺得崔氏有這想法不地道,畢竟墨長生纔去沒多久,不過她也知道妹子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媳婦不孝順,兒子是個混的。婆婆又病倒在牀。就去男方家問了意思。男方聽說崔氏過的這麼難,心裡就起了同情心,他也見過崔氏一眼,長的還算過得去,比他病死的婆娘強了不少。男方就有了意思,商量着等九月份把事辦了,那時間墨長生也過世半年了。情理上也說得過去。
崔氏得了準信,心裡高興,也開始花心思打扮自己,馮氏看媳婦穿了新衣,又塗脂抹粉的,心裡難受,兒子才走沒多久,媳婦就這樣,她咋不揪心,她就開始天天指桑罵槐的罵崔氏。
崔氏也不甘示弱的反駁着,反正她都快要另嫁了,不必再受這老太婆的閒氣,頂撞起馮氏來她也硬的很,說話間更是無意中就透漏出了要嫁人的事,她的話剛好被大郎聽見,大郎找崔氏吵。崔氏說她鐵了心要嫁,不願意再呆在這個家裡受累受氣,馮氏氣的要下炕去打崔氏,結果中風摔了。
崔氏此刻是羞愧難當,大郎讓她心裡寒的厲害,她就是再不好,對她的兒子也沒說的,可現在兒子竟然開口讓她去死,她真是徹底的傷了心。
“都別鬧了。”陳郎中喊了一聲,先頭馮氏已經醒了過來,現在又被氣暈了過去,怕還真是危險了,就是好了,怕也是不能說不能動了。怎麼二房這邊就不讓人消停呢?
墨金急忙問着馮氏的情況,陳郎中給講一遍,墨金看着炕上的馮氏眼淚掉了下來,馮氏瘦了不少,也老了不少,再也不復原來的精神氣了。
墨家人也都皺起了眉頭,馮氏要是以後都不能下炕,不能動了,誰會照顧她?崔氏想改嫁,這李氏聽話音是個什麼都不做的。這邊以後的日子咋過?
崔氏一聽婆婆的情況,心裡更不願意呆在這個家裡,要是這樣還不累死她啊,既然兒子不孝順,婆婆對她不好,她爲什麼要留在這個家裡受罪?她不欠他們的!
崔氏心裡打定了主意,不過她不想在這裡吵了,不想讓大房的人看她的笑話,她也不願意在屋內呆着了,從炕上下來要往外走。
大郎看她要出去,一把拉住了崔氏的胳膊,滿臉怒氣的道:“你要去哪?是不是去會野漢子?你哪也別去,就是死你也得給我死在屋裡,你好好的伺候我奶,要不然我把腿給你打瘸了,我看那個王八還敢要你!”
真是混啊,墨蘭看着大郎無語,這像是個做兒子的對娘說的話嗎?讓你寵,讓你慣,現在自討苦吃了吧,活該!墨蘭心內暗罵着。
“你,你個畜生!我是你娘,我辛苦把你拉拔大,有啥好的都給你,給你娶了媳婦,你就這樣待我?我咋養了這麼個忤逆不孝的白眼狼,老天啊,你睜開眼看看吧,你來道雷劈了他吧。”崔氏大哭了起來,她是真傷心了,不是像以前一樣只乾嚎不掉眼淚,現在她是眼淚不斷的掉着,顯然是真的難過。
“呸,活該,你不要臉。你個破鞋。你就該侵豬籠。”大郎啐了他娘一口,然後用力一推,把崔氏重重的推在了地上。
崔氏一個沒站穩,後退幾步摔在了地上,崔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大郎,她的兒子竟然動手推她,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打她了?她這日子還能過嗎?崔氏索性也不起身了,坐在地上拍着腿不斷哭嚎着。
“嫂子,你們回吧,我留下來,你弟妹這裡離不了人,我得看着。您跟我大哥說一聲,我就不過去了。”墨金沒有理會崔氏和大郎,而是勸着王氏她們回去,他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家裡總是這麼亂,他煩,可他不能不管馮氏,馮氏這個樣子,除了他怕是沒人肯近前了。可嫂子她們沒有必要跟在這心煩,不用在這裡操這個心。
“娘,你們回吧。二叔,今個我在這守一宿,你這身子不行,我先送你回去,等下在回來看着,您放心,我會弄好的。”墨長河也知道這情況,要是不留個人,怕是馮氏就沒人管了。可也不能把二叔留下來啊,還是他自己看一宿吧。
“我不回去了,我就住這裡,你也留下,就是要忙張你了。”墨金沒有拒絕墨長河的好意,他知道馮氏半夜要是有個啥事,自己確實弄不了,指望大郎他們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他只能讓墨長河留下幫忙了。
“行,有長河在這裡守着我放心,我先回去一趟,等我配好了藥在給送過來,要是半夜有啥事只管去喊我。我先過去了。”陳郎中把馮氏需要注意的情況交代給了墨長河,然後他先回去了。
送走了陳郎中,墨家人商量了下,墨金和墨長河留下,邱氏負責給送飯過來。來的時間可以幫着熬藥,要是有啥事,就讓他們去鋪子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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