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說笑了,我還小呢,再說這婚姻之事,乃是父母做主。我不能妄論。”劉虎雖然臉紅,卻說的一本正經。
“對,對。好人家的孩子就是要這樣,那像那些人野娃,一會就哥哥長哥哥短的叫上了,也不嫌寒磣。我家的菊兒可不這樣。那可是個懂事的好閨女。她現在沒有在家,要不可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崔氏一邊誇着自己的閨女,一邊瞪着墨蘭。
墨蘭翻了她一眼,姐這是招你惹你了？難道你就不知道,一個家中有一個名聲不好,別的閨女都很難嫁的嗎？爲了推銷自己的閨女,你使勁詆譭着我。到時間等墨菊被人嫌棄了,有你哭的。
“呵呵。”劉虎輕笑了聲,沒有再開口,而是擡眼去瞄了下墨蘭,他看着墨蘭那渾不在意的微笑,心下有些替她難過,她還是年紀小啊,被自家嬸子這樣說也不傷心,真是可憐。
“對了,虎子你爲啥給家裡提了這老多鵝蛋來啊。是你娘讓送來的嗎？”崔氏也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而是詢問着劉虎爲啥來。
“王奶奶和墨蘭妹妹買我家的鵝蛋,她們又提不動,所以我娘就讓我幫忙給送來了。”劉虎倒也沒有隱瞞,把答案告訴了崔氏。
崔氏把眼一瞪,張口大聲說道：“啥！買的？我咋不知道,大伯孃她那裡來的銀子,咋買這老多鵝蛋也不跟我們商量下！這眼裡還有我們二房的人嗎？”
她喊完蹭的站了起來,邊衝竈屋走去邊喊：“伯孃你買這老多鵝蛋也不說聲,剛纔要不是讓我剛好看到,你是不是準備藏起來偷吃的啊。你這也太不把我們二房當人了吧.”
“喊個啥,要是嫌你聲音不夠大,出去喊去。我老婆子保證不拉你。”王氏剛好拿着空籃子走到竈屋的門口.聽到了崔氏的叫喊,她把臉一沉,對崔氏說着。
“我不過是說幾句,伯孃你急啥,自己買了還不讓人說。天下那有這樣的道理！”崔氏滿是不服氣的頂嘴。
“一天到晚就聽你瞎吵吵,我們二房都是後孃生的孩子,花不着吃不着的,又不是今天才開始這樣的。你再喊有啥用！人家那心是偏的。只要她們大房吃的好,那裡還管我們二房的死活。”馮氏聽到了外面的喊叫聲,也從屋內出來,先是訓斥了兒媳婦一句,可那後面的話卻是爲王氏上眼藥了。
墨蘭急忙向王氏瞅去,她知道自己的奶奶可是相當要臉面的一個人,今天馮氏和崔氏當着外人的面這樣說她,她怕王氏下不來臺。
“呵呵,虎子,奶謝謝你啊。今天真是讓你辛苦了。晚上就在這裡吃晚飯吧。也嚐嚐奶的手藝。”王氏並沒有搭理那對婆媳。臉上也沒有難堪的神色,反而笑着留劉虎在這裡吃飯。
“不了,奶別客氣,送一趟是應當的。當不得奶的謝。我先回去了。你們忙啊。”劉虎急忙站了起來,接過了王氏手中的籃子,告辭而去。
“好孩子,那奶不留你了,下次家來玩啊。”王氏送着劉虎,嘴裡說着客氣話。
墨蘭把劉虎送到了門口,對他揮了揮手,然後又回到了院內。
“二奶,三嬸,是大夫說大伯要吃婆婆丁加鵝蛋治病的。所以奶纔去買的。這錢是上次我大伯孃和我娘回孃家沒有用完,給我奶的。奶才今天買了鵝蛋。你們有意見是不是不願意讓大伯的身體好啊？”墨蘭滿臉的嚴肅,給那對婆媳扣大帽子。
“我那有不願意長海好,只是他那身體就那樣了,怎麼好的起來,我這不是怕浪費了嗎,鵝蛋大房一半,我們二房一半分了吧。”馮氏看也不看墨蘭,而是要求王氏把鵝蛋分了。
“要分給你們一半可以。”王氏此刻早沒有了剛纔的笑容,臉陰沉的厲害。她看到她說出這句話後,那對婆媳臉露喜色,諷刺的笑了下,又接着說了一句：“那把家也一起分了吧。”
“哦。”馮氏哦了一聲,笑容戛然而止,這老太太怎麼又提起分家了？不能分！這老太太肯定是有什麼貓膩,自己可不能上當。
“大嫂說不分就不分吧。我這做弟妹的能說啥,咋說長海也是我侄子,我也想他好呢。”馮氏急忙轉了話題。瞪了眼正不解的看着她的崔氏。
崔氏此時正疑惑,婆婆爲啥總不同意分家呢？
“謝謝二嬸對侄子的關心。”一道低沉的男聲想起,墨蘭擡頭去看,原來是墨長海站在了屋子門口。
他的臉色還是蒼白,身體還是瘦弱,他應該是聽到了院內衆人的話語聲,然後自己起牀來到了門口。看他的腿雖然不像正常人那樣有力,不過可比第一次墨蘭攙扶他出來強些了。
“不謝,不謝。長海你咋出來了。你身體不好還是快回屋躺着吧。”馮氏顯然是不想分家,所以此刻也不諷刺墨長海了,而是讓他回屋休息。
“總躺着也累,出來走走也是好的。要不然因爲我這病身子,還得讓我娘受多大的委屈啊。”墨長海話雖然是對馮氏說的,眼睛卻一直看着自己的孃親。
王氏欣慰的對他點點頭,自己的長子心裡也堅強了不少。
“娘,你和蘭蘭回來了。當家的,你咋自己出來了,也不叫我一聲。”劉氏拿着把鐵杴從後院走來,剛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急忙放下了鐵杴去攙扶自己的丈夫。
“沒事,我還能走幾步。”墨長海溫和的對劉氏笑了笑,然後在她的攙扶下走到了王氏的身邊。
馮氏和崔氏看着那邊站着的幾人,心突然極不舒服,長海和劉氏堅挺的站在王氏的身後,是要支持她對付她們二房嗎？還有墨蘭那丫頭嘴巴也厲害的緊。連帶的那老太婆也變的沒有以前好說話了。這樣下去那裡還有她們二房的立足之地啊！
“當家的,你累死累活的下地爲這個家出力,你可知道我這老太婆在家裡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嗎？一家子欺負我們兩個女人,沒法活了啊。這日子可咋過啊！”馮氏一看人數上佔不了便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開始拍着大腿嚎叫。
“二奶,你坐在地上哭更有氣勢,人家也更能相信我們欺負你了。”墨蘭好心的提醒着馮氏。要演戲就不能怕髒了衣服不是？
“老天爺啊,一個黃毛丫頭都敢指着鼻子說我,你咋不來道雷劈了她呀。”馮氏又把矛頭指向了墨蘭。不過她並沒有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可是好料子呢,弄髒了多可惜。
“當家的你快回來吧,再不回來我們就被逼死了啊。這是不讓我和娘活了啊。我可是生下了墨家的長孫啊。老天爺你咋不開開眼！。”崔氏立馬學了婆婆的方法,也加入了哭鬧的行列。
“娘,把家分了吧,兒子寧可啥都不要。也不願意娘爲兒子受這樣的委屈,過這樣的日子。等爹回來,我和爹說去。”墨長海看着眼前哭鬧的婆媳。把眼睛閉了下。再睜開時恢復了平靜。說出了分家的話。
“啥,長海你也要分家？”馮氏的猛地止住了哭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睜大了她那沒有絲毫眼淚的雙眼,驚愕的盯住了墨長海。她就不明白了,這個家不應該是他最不敢分家的嗎？就他那個身體分了家,他吃啥喝啥？
不過看他那神色不像開玩笑,算了,自己先忍下這口氣,等以後尋到了機會在收拾他們。
馮氏打定了注意,踢了腳還在嚎叫了崔氏,罵道：“整天就聽你嚎,家都讓你嚎窮了。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
“娘,你？”崔氏對婆婆的做法表示不解,婆婆咋一聽分家就妥協呢？
“大嫂說啥就是啥,我們聽着就是,我和長生家的也就是發幾句牢騷,大嫂你可別和我們一般見識啊,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大哥在地裡忙活一天多累啊,你們可別拿這事煩他了。再說咱們是一家人,說兩句就過去了,哪能較真呢。這鵝蛋都給長海吃就是了。我們不要還不行嗎？”馮氏對王氏陪着小臉,說着她自己的道理。
“也罷,弟妹說的是,這種事是不能煩當家的,就這麼過去吧。”王氏嘆了口氣,答應了馮氏的提議。
“我就知道大嫂最通情理了。咱們家就數大嫂是明白人。”馮氏舔着臉稱讚着王氏。
“弟妹說的那裡話,這個家我可最佩服弟妹了。不過有句話我可得說清楚。”王氏並不在意馮氏話的真假,反正面子上過去就行了。
“什麼話？大嫂你儘管說。”馮氏此刻倒是很乖,順着王氏的話說。
“那鵝蛋我買了50個,就在竈屋放着。長海一天一個,別人誰也不許動,我要是發現有人偷吃一個,我到時間就讓她還十個。老婆子說到做到。到時間別怪我不講情面。”王氏把目光放在了崔氏的身上。
崔氏被她的目光刺的打了個哆嗦,嘟囔道：“我又沒說偷吃。那麼兇看我做啥。”
“沒有就好。”王氏淡淡的說了句。
“我們保證不偷吃,大嫂放心吧,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們先回屋了,大嫂忙吧。”馮氏咬着牙,維持着臉上那難看的微笑,說完領着崔氏回了她的屋子。
“娘。”墨長海喊了聲,顯然是疑惑王氏爲何不繼續下去,把家分了呢？
“時機未到,分不了啊。”王氏把尾音拉的有些長,說完還嘆了口氣。
看着王氏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墨蘭一拉她的衣袖,輕聲卻堅定的說：“奶,不急。我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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