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川帶來了軍隊,雖然只是少少的兩百餘人,卻讓魏然感覺到了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與普通士兵不同的氣息,那是久經沙場,被鮮血泡出來的殺氣,滔天而來竟然能讓人覺得寒冷。
兩百餘人護衛着杜三和魏然一行人,緩緩向紫歸行進,那兩百人紀律極好,就算是吃飯生火的時候也極度的安靜,一舉一動完全是整齊劃一。這些都讓魏然咂舌,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訓練出這樣紀律嚴密的軍隊。
因爲有她在,那些人甚至連眼都不大擡起來,總是把頭低到了四十五度角,絕對不看在他們認知裡不能看到的一切東西。魏然偶爾抱着杜瑄從士兵身邊過,那時不論他們在做什麼,都會立刻停下來,半跪爲禮,魏然阻止無果後就由他們去了。
魏然禁不住想,既然有這樣的軍隊,杜三爲什麼還會避到採幽山來,看來杜三在策劃什麼,否則以杜三的性格,肯定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怎麼能容忍杜淨暉在紫歸城裡囂張橫行。
這日一行人來到了一坐小城,杜三揮手示意不進城,於是一行人就在城外的一個小村子安營紮寨,動作迅速地紮好了大帳。杜三又和杜司川一邊兒商量什麼去了,魏然無奈地走到一邊,他們倒是沒有避開她講話,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魏然帶着杜瑄走到了大帳旁邊,旁邊有一條水波瀲灩的小溪,有幾絲楊柳細細地吐出青色的小葉兒,昭示着春天正在一點點變得暖和起來,桃花也微微打着花骨朵兒,在枝頭搖曳的樣子剎是美麗。
魏然一時興起,脫下鞋子赤着腳走在小溪裡,溪水帶着波光從足間流去,然後唱着清清的歌兒走遠,這一刻魏然心裡只覺得再沒有的寧靜與安然。正玩得興起的時候,一枝箭晨晃晃地扎進了魏然面前的石頭裡,嚇得魏然差點跳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想嚇死人啊。”魏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正好死神來了個擦肩而過,心跳得咚咚作響,懷裡的杜瑄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朝着魏然傻笑。
“你叫什麼名字?”
魏然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騎在馬上的男人,一身霸氣,後面還跟着一小隊像是侍衛樣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咧開嘴一笑,那樣子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叫蘇放,那麼你呢。”
“我叫魏然。”魏然其實不想告訴這人名字地。可是習慣使然。別人一說名字。她就忍不住乖乖地說了。
“你確定你真叫這個名字?”蘇放睨着眼前嬌小地女子。剛及他胸口那麼一點點。臉小得只有巴掌大。身上一襲青衣和着腳下地碧水潺潺。不像他們那兒地女子。身上有着他從來沒看過地溫婉氣息。
魏然臉上神情一滯。暗道。這回可能真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了。魏然故意向前邁了兩步。仰着臉看向眼前這個叫蘇放地人:“我們又不認識。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叫這個名字。難道我叫什麼名字還要經過你許可。”
蘇放心情極好地看着那張湊得更近地臉。細眉如黛不染而青。燦眸如星不點而亮。渾身上下洋溢着活力。卻總讓人感覺分外清致。這樣地女子在他以往地二十餘年人生裡。確實還真是沒見過。新鮮得很:“魏姑娘。願意去我們那兒做客嗎?”
魏然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哪裡是請人去做客地架勢。分明是綁人地陣仗:“都說來者是客。既然都到我們家門口了。不如先去我們家做客。”
“來人。請姑娘上馬車。”蘇放手一揮。不打算再跟魏然周旋下去。他可不想橫生枝節。跟杜三地人鬧騰起來。那可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地事了。
魏然倒也沒掙扎,不是不想,而是掙扎了也是白費力氣,不如省得力氣想想怎麼跑纔是正事,杜瑄這小子還在她懷裡呢,萬一被不長眼的刀劍蹭着了,她得心疼死,所以還是隨風倒吧。
蘇放看着魏然從容淡定的樣子,心裡不禁叫了聲好,這樣遇事不亂的女子,還真是少見:“姑娘放心,我們的人不會爲難姑娘,只是主姑娘去做客,時候到了自然送姑娘回來。”
魏然在心裡詆譭,什麼叫做客,做客也得自願吧,說得好聽,不就是一綁匪,真是做了XX還要立貞潔牌坊,哼……魏然扭過頭去,看都不看蘇放一眼。
“喂,你們不是恆朝人吧?”魏然剛發現車馬上的有些東西,不像是恆朝的,而且蘇放身上那把彎刀,也不像是恆朝人常佩帶的。
蘇放斜看眼魏然,微不可察地點頭:“炎國。”
蜀地離炎國確實很近,炎國和恆朝向來不對盤,只是爲什麼蘇放要來抓走她,不該直接抓杜三方便得多:“你似乎抓錯了人吧,放着皇子不抓,來抓我,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是建議我把你夫君一同請來,好讓你人一路相伴嗎?這就抱歉了,我們要請的其實也不是你,而是你懷裡的杜瑄。”蘇放接到的命令就只是抓住杜瑄,只是當時看到魏然,就順帶把魏然也抓着了。
“杜瑄不是杜青夜的孩子,你們搞錯了。”魏然弱弱的解釋了一句,知道就目前這情況是解釋不清楚的,但還是忍不住抗議了一句。
蘇放大聲笑開,指着杜瑄說了一句:“這孩子和杜青夜一個樣兒,難道還會錯了不成。”
說起這個,魏然覺得自己也很糊塗,這孩子還真是越長越有點像杜青夜了,眉眼尤其像:“信不信由你,愛信不信。我告訴你,你最好把我放回去,要不然我爹會找你麻煩。”
“你爹,你爹是誰?”
魏然用你很白癡的眼神看着蘇放,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萬畝歸幽顧閣主,你既然是來抓我的,連我的身份都沒打聽清楚嗎?”
蘇放難以置信地看關魏然,手開始微微有些顫抖,萬畝歸幽顧閣主,不論是在恆朝還是在炎國,都是一個不可輕易觸碰的名字:“你爹是顧奚山?”
魏然歡快地點頭,順便從懷裡掏出那支向來不離身的歸幽玉笛:“玉笛聲響,五湖歸幽,你覺得我像是在騙你嗎?”
玉笛上歸幽的字樣讓蘇放睜圓了眼睛,蘇放細想起,資料上只說抓杜瑄,只提起這個女子的名字叫顧雨弦,當時腦子裡還懷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忘了,沒想到這女子真是顧奚山的女兒:“顧姑娘,現在在下已經勢成騎虎,也就豁出去了,來啊,快馬趕回平周城。”
這邊魏然被蘇放帶走了,另一頭的杜三在大帳裡等了魏然許久不見人回來後,連忙讓人出去找,卻在大帳旁的小溪邊找到了魏然的鞋子。
“不是讓你們看着人嗎,人呢?”杜三現在又急又氣,他不知道魏然和杜瑄出了什麼事,如果她們母子有任何意外,杜三覺得自己定然要抱憾一生。
“屬下有罪,請三殿下責罰。”
“有罪,一句有罪就行了,雨弦還有瑄兒,是責罰你們就能回來的嗎?還不趕快安排人去沿途找,我不希望她們有任何意外,儘早把人帶回來。”杜三恨不得能立刻騎上馬去找魏然,可是紫歸的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如果再不行動,只怕到時候就錯失了時機,再沒機會。
“老三,先彆着急,不會有事的,讓逍、遙他們去找,等寒青和寒微回來,讓他們也一起去找。再派人去聯繫時光堂,一旦有你媳婦的消息讓他們立刻送來,不是還有唐門嗎,他們的消息也很廣,也傳封書信去吧。”杜司川看着杜三亂了陣腳,只好親自幫杜三去安排。
杜三最擔心的就是魏然和杜瑄的安危,他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讓魏然和杜瑄不知所蹤:“八叔,直接讓寒微去找,那兒的事讓寒青一個人完成就行了。我們忙趕回紫歸,先不要把人抽調走,不要延誤了時機。”
杜司川點頭,心裡有些寬慰,杜三果然是最合適的帝王人選,就算這個時候也沒亂了方寸,以個人私情誤正事:“好,那我們就不起拔,從瓦山直接回紫歸城,剛好你四叔的隊伍在瓦山鎮守,走那兒也方便些。”
杜三看着收拾物品的士兵,心頭憂慮又起,不知道是什麼人把他的妻子和兒子帶走了,只是能確定絕對是用來威脅他的,想來目前還是能安全,只是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被那些人推到自己眼前來。
“老三,不要太擔心了,如果是淨暉乾的,那她們就會在紫歸城,到時候讓人細細找就是了,一定不會出事的。”杜司川深深嘆息,這就是天家兄弟,天家的親情…如此不可靠,如此讓人心寒啊!
“八叔,我知道,收拾好了我們就開拔吧。”杜三看着西下的陽光,只覺得心頭格外的孤冷,不知道她們是否能吃得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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