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燕在一邊只看的目瞪口呆,然而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半晌才說道:“他……他沒事吧?”
“沒事,睡一覺自然也就好了。”昌之倒是絲毫都不留情面,淡淡說道,“方纔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叫他爲人把脈,看出什麼門道了沒有?”
雲燕本來就覺得奇怪,照理說昌之可不像是會這樣爲人着想的,原來是希望借府離的手來來打探這一家人的底細麼?
果然,昌之微微皺起了眉頭,慢理絲條地說道:“我對醫理並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府離不同,他原本就喜歡煉藥,由他親自去把脈,我倒是放心得多,如何,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雲燕倒是想起方纔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問,然而沒想到竟然還問道了點子上,立刻說道:“我方纔問了一句,府離只說的確是尋常的人類,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個宋先生恐怕當真是陳年舊疾,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病,一時半會兒,只怕也未必治的好。”
“真的是肉體凡胎?”昌之倒是難得露出這樣詫異的神情,徐徐說道。
這宅子四處都透着古怪,然而半點妖氣都沒有,這些人也看不出原形,似乎當真不過是羣普通人。可是昌之自然沒有這樣輕易被矇蔽,將府離給推了出去,卻未曾料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結論。
“府離想必是不會看錯的。”雲燕自知對這些東西自己其實並
沒有多少把握,只得這麼說道。況且她的確也相信府裡,妖氣其實可以依靠各種辦法收斂,就像是自己都能夠煉製出這種丹藥。
但是用妖力凝聚幻化出來的身體可就騙不了人了,府離不可能會看不出來。
昌之看了一眼被自己清心咒給弄暈過去的府離,一時間也皺起了眉頭。此刻落英濱風,這院子倒是說不出的靜謐和安寧。而此刻那位宋夫人卻從裡面迎了出來,她走起路來,真像是微風拂弱柳,讓雲燕都覺得有些挪不開眼睛。
對方或許真的是哪一家的大家閨秀吧,否則山野之中的妖物,縱然可以修煉出風華絕代的皮囊,卻也煉不出這樣小家碧玉的氣質,雲燕這樣想着。
宋夫人對着兩位行了一禮,目光落在府離身上,頓時有些擔憂起來,“方纔府離公子說自己想喝一杯酒,我便讓彩雲倒了一壺過來,沒想到……府離公子似乎不勝酒力?”
她目光之中的擔憂倒是真切,雲燕看了身邊的昌之一眼,對方還皺着眉頭,她便只得轉出來說道:“沒什麼,他的確是不勝酒力,一時貪杯又多喝了一些,倒是讓夫人掛懷了。只不過我們住在這兒,恐怕是叨擾了夫人……”
“妹妹怎麼說這樣的話?”宋夫人掩脣角笑了起來,她用手絹按住嘴角,就連笑起來的模樣,都像是一筆丹青濃轉淡。
“你們能夠來,其實我心裡也高興的很。因爲夫君的病,我們
只能在這裡休養生息。我自己,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外人了。”她的目光陡然有些黯淡起來,“你們來了,這裡倒是熱鬧了許多。對了,方纔府離先生說,我夫君的病,是先天體弱,恐怕也慢慢調養,他會親自給我們煉藥,還勞煩兩位再多住一些時日吧。”
其實雲燕不過是欲拒還迎罷了,這宅子裡雖然住的都是些普通人,然而既然孫玲兒的妖氣是在商山消失的,那麼斷然沒有放棄這根線索的道理。
況且……還有後面的水池,那瀑布飛流,濺落水面之後,卻成凝碧之姿。昌之曾經伸出手去試圖在裡面捕捉水怪,雖然無功而返,但是更能確定,這山只怕有古怪。
這一家人住在這裡這麼久,想必終究會知道一點蛛絲馬跡的。
更何況如果他們要是真的一無所覺,那麼真要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也應該要提醒他們纔是,趕緊離開這座山。
昌之原本還算殷勤,但是此刻卻有幾分懶懶的模樣,似乎並不怎麼愛搭理人。雲燕只好咳嗽了兩聲,自己開口問道,“宋夫人,恕雲燕多嘴問一句,方纔我們兩個人閒着無聊出去走一走罷了。倒是在後頭看見一口水潭,幽靜的很呢。”
“咦,妹妹方纔去那個水潭了麼?那地方偏僻的很,而且石子上面總是有苔蘚,也有下人貪玩去看過,還不小心扭傷了腳呢,因此後來也就慢慢沒人去了。”宋夫人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