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廂房,紫曜凌感到懷中的人動了動,低頭看着她,,眸中是淡淡的溫柔,直把在旁伺候的婢女看得羞紅了臉,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得到美得和天仙似的凌王殿下這般對待,譬若珍寶。
羽曦眨了幾下眼睛,眼神微微有些迷濛,還不知身在何處。
往紫曜凌懷中又偎了偎,開口帶着濃濃的鼻音,“妖孽,這是哪裡啊?”似乎還想睡一會,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很累。
“這是淵的家,我們已經在邑都了。小懶豬,你已經睡了一天了。”語調微微上揚,帶着不容忽視的寵溺。
“唔。”動了動身子,羽曦伸手環住了紫曜凌的脖子,“爲什麼我這麼困,好奇怪。”妖孽昨晚似乎是和她說過要來邑都,怎麼醒過來就已經到了?不管了,反正妖孽也不會害她,都交給他吧。
“呵……”看着羽曦這般放心自己的依賴模樣,紫曜凌笑着搖了搖頭,他最近是不是笑得太多了。“是繼續睡還是去吃點東西?今天一天沒吃不餓麼?”
不說還不覺得,羽曦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唱起了空城計,“想吃東西了。”把頭埋入紫曜凌懷裡,不讓人看到她羞紅的臉,悶悶說道。
“小羽先梳洗吧,一會就開宴了。”說着,紫曜凌便放下了羽曦。
看了眼紫曜凌,十分滿意地看到他綁了她送的髮帶,一身銀線紫衣很襯那條同色的髮帶,俊美的臉上掛着只屬於她的微暖笑容,燦若朝華。這是她的男朋友呢,呵呵,傻笑了幾聲,羽曦這才發現紫曜凌身後還跟了幾個丫頭,難道自己就是這麼被參觀過來的?天哪!
機靈的丫頭放下她紮成馬尾的頭髮,挽了一個比較莊重的髻,還打算給她帶上沉重的金釵。羽曦十分討厭這些金燦燦的東西在自己頭上,隨口問道,“晚宴很正式麼?”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回答。
“只是家宴,不是很隆重,簡單就好。”前兩句用來回答羽曦,最後一句則是對着幾個梳洗打扮的丫頭說的,他自然知道羽曦不愛這些繁瑣的東西,他也喜歡看素顏朝天的她。
“我不想帶金釵,簡單一點吧。金釵好重的,謝謝你們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扎個馬尾就出去。
“小姐言重了。”幾個丫鬟從未見過有主子向奴才道謝的,對羽曦的好感一下上去了,也知這主子不愛勞什子的飾物,把原來的髮髻打散,梳了個最簡單的朝天髻,以一支白玉簪點綴,整個人簡單大方,自成一股清新自然的感覺,再加上一襲湖綠色的長袖裙,美得跟畫裡的人似的。難怪這小姐如此受凌王殿下的重視,單是這容貌,這氣質,便是勾人得緊,幾個丫頭心中一番讚歎。
洗了洗臉,漱了漱口,羽曦也擺脫了睏意,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轉過身對紫曜凌笑了笑,更是把一旁的丫頭們看癡了,直道這小姐和凌王站一起,無比登對。
二人走在迴廊裡,羽曦也觀察着侯爺的家。
畢竟是親王府,上四族陸家的本宅。華貴肯定是有的,佈置裝潢也透着一股子霸氣威嚴,不愧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但是再看這庭院中的花花樹樹,不難看出都是精心打點的,佈局錯落有致,自成風味,透着一股清麗秀美,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這裡的庭院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呢。”心裡是這麼想的,羽曦也是這麼問出口。
紫曜凌走在羽曦左側,順着羽曦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叢垂絲海棠,道,“淵的母親是老師的胞妹藍納學,這府裡的一草一木平時都是她在擺弄,老師那裡的有很多也是她的傑作。”
“哦,難怪看上去那麼熟悉呢!嗯,一會會見到她吧。”對藍君清羽曦有種莫名的好感,對於他的妹妹,自然也是愛屋及烏了。
“嗯,陸伯母也會赴宴。”這陸家夫妻可是出了名的恩愛,自然是一同出席。
走過了九曲十彎的迴廊,途中又經過了幾座樓閣,便來到了今晚赴宴的地方——飛雲廳。
幾個字寫的龍飛鳳舞,筆鋒處帶着橫掃千軍的氣勢,落款是毅鐸,這人是誰?羽曦又迷茫了。
紫曜凌揉了揉羽曦的頭,“恪親王陸冕字毅鐸。”
這廝怎麼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哦,是這樣啊。這字寫的真不錯!”
“當然比你的字好看。”紫曜凌風馬牛不及地來了這麼一句,直把羽曦氣得跳腳,“妖孽,不準拿這個說事!好好練我的字也會變好看的!”
什麼嘛,不就那天她自己無聊寫了幾個字,被他們看見了便被嘲笑了很久,說她的字實在是醜。她一個新新人類,不會毛筆字怎麼了,她的鋼筆字也是寫得很好的呀。
“哦?小羽決定練字了?這可是好事啊!”夕洛邁着輕鬆的步伐便從一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夕洛哥哥,你也嘲笑我。”羽曦一臉怨念地看向夕洛,她的字真有那麼醜麼?
夕洛朝着紫曜凌點了點頭,“小羽可得好好練字,都說字如其人,你這人看上去不錯,可這字我可實在不敢恭維!”
“我……你……你們……”羽曦這下可是孤立無援,“我吃飯行不,別拿我這字說事了,我明天就開始練,看你們還怎麼說我!”
“呵……”上前拉起羽曦的手,紫曜凌道,“好啊,小羽明天開始練,我當你老師如何?”
羽曦斜眼看他,“你?要不要收學費的啊?話說,我還沒看過你們的字呢,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呀?”
紫曜凌摸了摸下巴,似乎想了很久,“學費啊?到時候再收,你肯定付得起,就怕你是塊朽木不可雕。”
羽曦剛想反駁,便聽到夕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羽啊,我勸你還是別看我們的字的,你看了啊肯定會自卑。小凌子的書法在帝都是出了名,清逸飛揚,行雲流水,自成一派,他的墨寶可是一字千金!想拜他爲師的人都排到城門外了。你啊,撿了個大便宜呢。”
“他有那麼厲害?看不出來啊,那夕洛哥哥你的字呢?”羽曦問到。
“落紙菸雲,沉着痛快。”紫曜凌想了想說了這八個字,夕洛的字自有那麼股瀟灑的姿態。
“你們都是高手,不要再打擊我這個菜鳥了。”羽曦語氣懨懨,“咱們別站在門口了,進去吧,我還真的餓了。”
三人也不糾結在字上了,一同進了飛雲廳。
羽曦剛走進飛雲廳便看到坐在首座的一名男子,歲月在他臉上刻上了剛毅的線條,着深色便衣,不怒自威,旁邊坐了一位溫婉的女子,柔美得像江南水鄉的女子,靜靜地喝着茶。想必便是這王府的主人了。陸淵坐在右座,和藍納雪說着些什麼,一臉春風得意。
陸冕一見紫曜凌來了,忙起身迎上前,“凌王……”這殿下二字還沒出來,紫曜凌便道,“陸伯父不必多禮。
“瞧伯父這記性,等會伯父自罰三杯!哈哈……”說着,陸冕撫了撫自己的鬍子,看得出是個爽朗的漢子。
“凌兒都這麼大了?陸伯母好多年沒見過你了,讓伯母好好看看。”藍納雪和藍君清一樣,十分喜愛紫曜凌,再加上藍納雪和紫曜凌的母妃也是閨中密友,對紫曜凌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這長輩的關懷也是發自真心。
“陸伯母好久不見了。”紫曜凌笑了笑,看得出也有些開心。
“爹孃,你們別站着說話,快入宴吧,大家都餓了。”陸淵看幾人不像要吃飯的樣子,忙提醒道。
“哎哎……我真是老了,怠慢了客人,大家入席吧!”陸冕一聲令下,衆人紛紛落座。
主座還是坐了紫曜凌,雖說叫了伯母,但身份擺在那裡,也不好真的不把人家當皇子王爺看。
陸家一家人依次坐在紫曜凌左手邊,羽曦被安排在右手邊,隔着便是夕洛。
陸冕這才注意到羽曦,這便是今早被凌王抱在懷中的女子吧。
長得的確不錯,可是看着不像是貴族的女子,讓他略微有些奇怪,不由地問出聲,“這位是?”
羽曦舔了舔嘴脣,準備自我介紹,卻被紫曜凌搶去了話頭,“她是侄兒未過門的妻子。”一句話就像是炸彈炸在衆人心頭。羽曦也是一怔,未曾想紫曜凌會這麼介紹她,他們還沒到那一步吧。夕洛和陸淵倒是十分淡定地喝着茶,陸冕則不然,這凌王的妻子不用想必定是貴族名門之後,而且這婚事還牽扯着幾方勢力的平衡,怎地就突然冒出了個未過門的妻子。還有,不有傳言都說白家纖兒小姐早和凌王定了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雖然早猜到這女子在凌王身旁地位不一般,想是將來會娶做側妃的,看這情況,這女子定然是正妃之位啊!這陸冕的心都跳了好幾下,這凌王的正妃之位可是牽動着多方之心啊。
藍納雪倒是沒有多大震驚,畢竟她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這孩子根本不在乎這些個禮教,自己認定的便不管不顧。又看了幾眼那女子,一抹淺笑便掛在她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