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允文道:“行了行了,這裡沒有外人,不必理會那些繁文縟節了,直接說吧,這麼晚了還到朕這裡來是有什麼事情?”
秦裕道:“皇上還記得上次您畫的那個圖嗎?您還叫它是什麼收割機來着。”
朱允文聽了他的話,大喜過望,說:“難道你們把它做出來了?”
秦裕點頭道:“是的皇上。”
朱允文說:“還真是一個好消息呀,好,明天朕就過去看看,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去洗洗睡了吧。”
等秦裕退下了,朱允文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一個自以爲絕妙的主意,如果收割機弄出來了的話,農業效率肯定會提高的,糧食守收成增加了,如果再來個免租之類的,不是就可以把農民留在土地上了嗎?今天說的那些商人越來越多的問題就不會再出現了。這就是行業之間的調節,把商業稅率定高一些,然後儘量讓農民擁有土地,不是就可以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嗎?
朱允文對自己的想法興奮不已,結果高興得半夜沒睡着覺,剛剛迷迷糊糊有些睡意了,外面就傳來了太監的聲音:“皇上,該上早朝了。”朱允文暗罵一聲,趕緊在小紅的伺候下洗漱穿戴完了出去。唉,看來以後上早朝的時間要推遲一些,嗯,來個八點鐘工作制是個不錯的選擇。
今天早朝,大臣們都有些鬱悶,昨天早朝的時候被朱允文罵得那麼慘,他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結果回去以後仔細一思索朱允文說的話,發覺他說得有根有據,於是就更加鬱悶了。
“怎麼?今天你們的興致好像都不高呀,是不是昨天朕罵得太狠了?”朱允文開口說了一句俏皮話,準備緩和一下氣氛。
黃子澄說:“皇上,您昨天說的很對,老臣覺得慚愧。”
朱允文聽了他的話,藉機說道:“你們能有這個想法,那就說明朕昨天的火沒有白髮,既然你們知道你們這樣拿着俸祿很慚愧,那朕就幫你們一把好了。你們手上都是有田的,你們又不種,那就把土地讓給朕,怎麼樣?”
大臣們馬上虎軀一震,兩眼放光,土地可是他們最大的收入來源啊,這怎麼能讓呢?不過,對象是皇帝,那就不好說了。孫徵信由於剛當上京官兒,還沒有得到土地的賞賜,所以這件事情對他是沒有影響的,而且,現在他可是站在皇帝一邊的人,所以對朱允文的這個提議很是贊成,他說:“皇上,臣以爲這個提議很好。”
朱允文笑了,這個孫某某還真是個識時務的人啊,值得好好栽培。他說:“哦?你也這麼認爲的?好吧,其他們有沒有反對的?”
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殺人的話,孫徵信估計今天在早上就得死上無數次,大家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彷彿刀子一樣,看那架勢,是準備要把他千刀萬剮一樣。不過孫徵信不怕,他有皇帝撐腰,這些眼光,可以直接無視。
大家都不說話了,一時間朝堂之上沉默得厲害,誰放了個瘟屁(基本沒有響聲的屁)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在組織語言,企圖說服朱允文取消這個決定。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朕就認爲你們都同意了吧。”朱允文等了一會兒,見大家都沒反應,於是開口說道。這個事情是他臨時想到了,到底能夠帶來什麼樣的效果或者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是一點兒也沒有想過,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自己認爲對的就去做,他信奉的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什麼事情都是要先去做了,發現了問題之後再想辦法解決,那纔算是效率,如果想法一出來就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好主意十有都會胎死腹中。
最後,還是黃子澄想到了一點兒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他說:“皇上,不知道您要這土地用來幹什麼?”
朱允文眼睛一瞪,這個傢伙,總是在關鍵時候出來茶上一腳,他大聲說:“你們知道天下有多少老百姓沒有土地嗎?還問朕拿這些土地用來幹什麼,你們也好意思?朕問你們,你們擁有那數十畝上百畝的土地用來幹什麼?啊?還不是僱傭佃農爲你們勞動,然後剝削他們的剩餘價值嗎?昨天朕就說過,你們這是一種自私的行爲,朕拿你們的土地就是要把他們分給佃農們,怎麼了?你們不願意?”
下面的人有是一陣發愣,朱允文趁熱打鐵:“好吧,就算這個理由行不通,那朕就換一個,古書上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要收回土地,你們還想要推三阻四嗎?”這個大帽子一扣下來,大家都沒有什麼話說了,確實,天下都是朱家的,難道皇上要收回土地臣子還能不給嗎?這個皇帝,確實是太狠了一些,這才登基多久啊,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難道他就不怕官員們生出反抗情緒來嗎?
朱允文自然不知道,他現在一心一意想要讓大明按照自己的理解富強起來,再加上爲了應付那燕王朱棣隨時可能到來的威脅,他也顧不得去緩和什麼矛盾了。再說了,他一個乞丐出身,也確實不擅長那一套。
“好了,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決定了,朕給你們留下三十畝的上田,其餘的都交上來吧,朕會派錦衣衛去核實的。還有,朕會頒佈詔書,天下商人,個人擁有土地不得超過兩畝畝。從今年開始,所有的糧食稅收調整爲五十稅一(百分之二),商業稅率調整爲四稅一,詔書的起草,就麻煩方先生了。”朱允文對着從來不發表意見的方孝孺說道。方孝孺趕緊跪下來,說:“老臣遵旨。”
朱允文說完這話,大家的心情也都好了一些,雖然損失巨大,但是好在有商人們和自己一起受罪,心裡好歹也平衡了些,而且,商人收受到的創傷可是更加嚴重。在古代社會,土地就是財產的象徵,現在朱允文限制了商人的土地擁有數量,而且商人的稅負也增加了一倍,這些政策就像是一把鉗子,掐住了商人們的命門。
退朝之後,朱允文徑直往秋水園走去,他要去看秦裕他們做出來的收割機。由於朱允文采用低價措施,把蒸汽機普及了一番,現在一般的紡織工廠都是使用了蒸汽機來生產,市場上布料供應充足,價格一路下跌,甚至有了生產過剩的趨勢。看來,是該引導一下他們開拓國外市場了。朱允文這樣想。
“皇上,這就是新做出來的收割機,您看看,是你想要的嗎?”秦裕指着一個大傢伙對朱允文說。
這個大傢伙採用了傳統的水箱式設計,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成爲操作手的座艙,座艙下面就是蒸汽機,白色的煙囪跟一條大尾巴一樣,前面是一條鋒利的鐵條,蒸汽機的齒輪一轉動,鐵條就會來回移動,對稻穀進行收割。這些已經基本上達到了朱允文的要求,不過最令他高興的就是,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辦法,齒輪兩邊安放了兩根欄杆一樣的東西,這樣,收割倒下的稻穀就會被引導往一個方向倒下,然後,下面有一個木槽,可以讓收割掉的稻穀從收割機兩邊倒下去,不至於被機器壓壞了。
看了這個設計,朱允文當場就拍板了:“這個設計很好,就這樣子弄吧,多多生產一些出來。”
得到朱允文的肯定,他們自然是很高興的,因爲這意味着他們可以得到很多獎金。朱允文說:“對了,專利局成立到現在都還沒有人拿發明到那邊去註冊,不如你們帶個頭吧,要知道,榜樣的力量可是無窮大的。”
秦裕道:“我知道了,下午我就過去一趟好了。”
朱允文說:“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加緊生產,這可是個好東西啊,朕就先回去了,下午的時候朕會在專利局等你們的。”
回到宮裡吃了午飯,朱允文早早地就來到了專利局,打開了大門。從旁邊過的百姓都向這邊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自從這個專利局成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開門呢,不知道是要幹什麼的。大家都有這個想法,所以,很多人都駐足專利局外面,準備看好戲。沒有過多久,一陣蒸汽機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大家也都比較熟悉這個聲音了,所以也不害怕,只是讓出了一條道路,然後,一臺紅色的怪傢伙就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巨大的好像水箱一樣的東西朝這邊緩緩移動,前面還有一根好像鋸齒一樣的東西在飛速移動,那鋒利的樣子讓人不敢靠近。
朱允文看着收割機慢慢地開來,心裡突然一動,我爲什麼不造汽車呢?
秦裕把收割機開到專利局門口停好,對朱允文說:“皇上,小臣來爲它申請專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