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御醫看得武松進入房間,立刻關門,雙手死死的在外面拉着,高聲呼喊“有刺客!”
武松叫一聲:“老匹夫使詐!”,一腳踢在門上,門板飛出,撞得洪御醫跌個仰面朝天。
武松一步搶出,洪御醫看着他神威凜凜,臉如黑麪神,嚇得魂飛魄散,除了拼命磕頭,竟然說不出話來。
“哼!我的拳頭只打硬漢和不道義之人,你走吧!”
洪御醫定了一陣神,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慌忙爬起來,往大門外逃去,可雙腿發軟,跌倒了十餘次,武松看的哈哈大笑。
“大膽刺客,竟然敢闖進太尉府,你是吃了豹子膽!”
十餘名侍衛聞訊趕來,將武松團團圍着,武松心道:“也不知高衙內在哪,便一路打將出去,能殺他萬幸,不能殺他,痛打這幫爪牙也是痛快!”
他也不打話,大步向前,兩名侍衛長棍打到,武松叫一聲:“好!送傢伙的來了!”
伸手一抄,抓着兩根長棍,用力一扯,兩名侍衛哪能抵擋他這千均之力,長棍給武松搶了過去,身體往前一撲,武松擡腳,嘭,嘭,將兩人踢得飛出一丈餘。
長棍在手,便如蛟龍入海,猛虎下山,不需一盞茶功夫,便將十餘名侍衛料理。
武松豪氣頓生,沿着牆壁往內堂走去,凡是看到有廂房的,都一一踢開,他要尋找高衙內。
太尉府中的侍衛來了一批又一批,都給武松三兩下就打發了,他狂笑道:“哈哈哈,老爺常說三二千軍馬之中也可來往自如,你們就那麼點人,顯不出老爺的本事,這裡不是有八十萬禁軍麼,都叫過來!”
廝打了一陣,來到一敞開的硃紅大門前,武松心想:“這大門甚是雄偉,裡面的定然是重要人物居住,且進去看看,能否找到高衙內那廝。”
穿過大門,又過了三重門,來到一處,四周都圍了綠色的欄杆,欄杆盡頭是一大堂,只見檐前額上有四個青字,寫道:“白虎節堂”。
“白虎節堂!”武松心中一怔:“這不是高俅商量軍機大事的地方麼!”
“哪個莽漢,敢亂闖白虎節堂,可知是死罪,還不束手就擒!”
一個黃臉教頭閃了出來,手裡也是提着長棍,後面跟了四名教頭,也是提着長棍。
武松笑道:“既然是死罪,爲何要束手就擒,此等自動送死的功夫,我師父沒教!”
“兀那漢子,看你也是使棍的,本教頭便讓你見識一下使棍的祖宗!”
黃臉教頭一聲怒吼,揮棍直取武松咽喉,棍離武松喉嚨一尺處,一點,化作三棍,打武松前額人中,喉嚨。
“好!這纔像是使棍的,剛纔那些便像小孩子玩耍般!”
武松一聲喝彩,也是一棍直出,到黃臉教頭咽喉一尺處,化作三棍,打他前額,人中,喉嚨,跟他的如出一轍。
棍棒是長兵器,優點便在一個長字,武松身材高大,一雙猿臂更是驚人,他使起長棍,徒然增長了半截。
這一棍雖然後出,但後發先至,加上他臂長,噗--噗--噗--三下,黃臉秦瓊頓時成了紅臉關公,他額上,脣上都冒着鮮血,若非武松留情,第三棍定然在他喉嚨穿透。
饒是如此,他也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另外四名教頭看得武松厲害,一聲招呼,將他團團圍住。
這四名教頭比起方纔的莽撞教頭,武功又高出幾分,四人對武松一人,在前面三十餘招,還能打個平手。
武松大喜,他自藝成下山,未逢敵手,拳腳上只有魯達跟他平分秋色,棍棒上,還真沒有人能抵擋他三十招。
今日雖然以一敵四,可也打得十分暢快,他笑道:“幾位教頭,快把生平本領都施展出來,這等招數還是不夠精妙。”
四名教頭聽了心慌,他們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聽武松如此說來,就像貓捉老鼠一般,不是他們有本事可以跟人家打個平手,而是對方想看看自己的本領。
在檐前站了一位官人,神色嚴峻,眉宇間卻時常閃出一絲狡默,他便是高俅。
“林教頭,此人甚是了得,你多與江湖中人來往,可知他的底細?”
林沖便站在高俅身旁,他到大街上到處找尋,都找不到武松,卻被太尉府的僕人攔住,說高太尉有請,他以爲高俅抓了武松,急忙前往,到了才知道,原來是商討一些剿滅附近山賊的事情,與武松無關,正商量間,聞得外面打鬧之音不斷,大夥都出來了。
“回太尉,此人便是殺陸謙的陳鬆!”林沖知道高俅甚是精明,不能撒謊,反正陳鬆也不是武松真名,說了不礙事。
“四名教頭能勝他麼?”
“不能!”
“那你上去,將他擒住!”
“遵命!”
林沖提了長棍,加入戰團,他主意已定,高俅的命令不能推搪,以免引起他懷疑,自己下場,尋機會放走武松,若然沒有機會,立刻跟高俅翻臉,與武松一起打出去。
林沖喝道:“好你個陳鬆,竟然闖入太尉府,你不知此處有十二教頭,西門外駐紮了三千精兵,真是自投羅網!”
他說完,長棍在地上連點三下,旋即一棍戳向武松,武松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貌似以氣勢壓倒武松,實際是將太尉府的虛實一一點撥,在地上點三下,就是說,今日之事誤會你的,兄弟給你磕頭認錯。
“林沖!白天你壞我大事,晚上又來阻我殺高衙內那狗賊,便不能再饒你了!”
武松這話是說給高俅聽的,表明自己跟林沖勢成水火,林沖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若然待會輸給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林沖聽了,心中十分感動:“他殺了陸謙,擔心我礙於高俅,不敢殺高衙內,便獨自進來替我料理,這等恩情,林沖是沒齒難忘!”
林沖加入戰團之後,形勢大變,拳腳功夫林沖不是武松的敵手,他是槍棒教頭,棍棒的功夫非常了得,雖然教授的是馬上功夫,在地面施展未免少了幾分靈動,可加上四名教頭,圍攻武松,武松便開始有點吃力了。
“林沖的棍棒功夫真是了得,可都是高舉高打的,是馬上打法,單打獨鬥,估計三百招內可贏他,此刻卻是不能快速取勝,如之奈何?”
他的想法跟林沖截然不同,武松以爲林沖會承讓,藉故輸了,好讓自己逃跑,林沖知道高俅眼厲,也是懂得槍棒,自己故意想讓,會弄巧反拙,倒不如盡力施展,在不爲意之間才放走他。
有了這種想法,這一仗打得燦爛,高俅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忍不住感慨:“這陳鬆真是天下好漢,在我麾下,以林沖武松最高,此刻要聯合四名教頭纔可與他平分秋色,若然沒有林沖,今晚後果堪虞。”
林沖覓得良機,趁着武松應付四人的長棍,自己偷了個空,一棍挑在武松棍上,喊一聲:“還不撤棍!”
武松不明所以,不過知道林沖是幫他的,心道:“你讓我撤就撤!”
雙手一鬆,林沖將他的長棍挑的飛起,落在屋檐上,高俅喊一聲:“好!將他拿下!”
“遵命!”
林沖一棍橫掃直打武松胸腹,武松雙手一推,正好抓住長棍,林沖用力往上一挑,武松藉着林沖的神力,躍上屋檐。
兀地看到腳上的長棍,心念一動:“何不趁機擊殺高俅!”
他右腳一挑,將長棍挑起,用上神力,呼,長棍如同強弩發出的弓箭,直射高俅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