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昨日夫人請算命先生選好了吉日,在十日之後,到時令兩名土兵,挑了禮物,便跟你出發。”知縣沒有像昨日那樣天南地北的亂扯一通,直接入了主題。
武松躬身道:“小人知道,十日後便出發!”
“嗯,這幾天縣衙事務繁忙,你須得卯時和酉時都來報到,聽候差遣,不得有誤!”
“尼瑪!”武松心中暗罵道:“縣衙這兩天水靜河飛,什麼事情也沒有,你竟然說事務繁忙,還要我早晚報到一次,好,我姑且答應你,這兩天一定把你拖下水!”
“小人遵命!”武松躬身道。
“嗯,甚好!”知縣十分滿意:“你可以退下了!”
武松出了縣衙,想道:“嫂子說得也對,我是心中壓力太大,想不到辦法,不管了,先替大哥完了心願,或許出一身汗,反倒令腦子清醒。”
他令陳二狗,找了十餘名兄弟,推了木頭車,浩浩蕩蕩的出發去鴛鴦湖,那鴛鴦橋早已修好,想到清麗脫俗,又略帶病容的木婉霏,武松不禁摸摸身上她做的衣服,心頭一熱。
“二狗,你替我發佈消息,查探一位叫木婉霏的姑娘,她約莫十六七歲,樣子清雅脫俗,自有一番貴氣,想來是官宦人家的女兒。”
“好咧!”陳二狗也不多問,答應了。
“哈哈,奇怪,爲什麼在兩棵柳樹上,掛了我們那天的帷帳,嘿,還燃過火堆,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人說道。
“定然是無家可歸的人,在這裡露宿,掛了帷帳用來禦寒,難道在這裡還會有旖旎的事情發生!”另一人調侃道。
武松心中一蕩:“他們又怎麼知道,這裡真是發生了極爲旖旎的事情,木婉霏那不落世俗的同體,在這裡給我看個明白......”
“都頭!都頭!”陳二狗在武松身上一推,將武松從沉思中喚醒,他賠笑道:“你看柳樹已經長出新芽,看來這堅冰很快融化,還是勞煩你一展神力,把冰塊敲出來,免得大家手腳慢,以至消融了,還沒完事。”
武松點點頭,找了一塊大石頭,將衣服往腰間束好,一聲斷喝,舉起石頭,往湖裡一砸,湖中堅冰四分五裂,大夥一陣驚歎。
陳二狗指揮着衆人,挑選了兩塊堅冰,用繩子綁好,拉上了木頭車,運回陽谷大街的商鋪。
“二狗,你替我找木匠,在這廚房外的位置做一個櫃檯,用作收銀子。”武松把陳二狗領到門外處,說道:“在這個位置,做一個大象形狀的滑梯,再做一個圓臺,可以轉動的,上面放幾隻木馬......”
“都頭,做這些東西都不難,可都是孩童的玩意兒,你是做飯館的,有何作用?”陳二狗十分不解。
“你想,這旁邊是一間書齋,裡面的學子皆是陽谷縣官宦人家或者大富之家的子孫,我們在這裡做些孩童的玩意兒,自然把他們吸引過來,花錢的不是他們,而是接送他們的大人,這些人怎會吝嗇銀子!我還打算每個月,專門爲孩童做一個壽宴,凡是那個月生辰的,都可以來,孩童過生辰,大多是大人慶祝,他們有何樂趣,可到了這裡,便可以跟同齡人一起玩耍,自然十分開心,小祖宗開心了,大人的銀子還會少嗎.....”
聽着武松侃侃而談,陳二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夥忙乎了一個下午,都累得精疲力盡,武松給了銀子陳二狗,讓他買了酒肉,大夥坐在榕樹上,就吃起來,十分的熱鬧。
“直娘賊!老子殺了你!”陳二狗突然一躍而起,指着榕樹上面大罵起來,衆人一看,只見他鼻尖上有一坨鳥屎,大家鬨堂大笑。
武松笑道:“你們還記得當日在鴛鴦湖畔遇到的那位東京來的提轄魯智深嗎?有一次他在楊柳樹下喝酒,樹上的鳥兒吵得心煩,於是硬生生的將楊柳樹拔了起來,這是何等英雄!”
“這可怪了,小人也在東京過了一段日子,就算現在也常跟那裡的人交往,可沒聽說過這個事情。”陳二狗摸摸鼻子上的鳥屎,聞了一下,吐吐舌頭:“都頭,小人可不是懷疑你說的話,你說的一定是真的,只是我孤陋寡聞,願聞其詳!”
武松心中一怔:“對了,這事情是魯智深在大相國寺出家時候發生的,現在還沒發生,他們自然是沒聽說過。”
“這事情自然是有的!”武松只好含糊其辭:“以後你們就會聽說,也不必我現在多說了!”
“陳大哥,讓我替你報仇,也好讓都頭看看小人的本事!”在武松尷尬間,一位身材瘦小的小個子男人走過來,笑嘻嘻的行禮說道。
武松一看,這人叫蘇全,本來做什麼的也就忘記了,只是方纔幹體力活,他是十分吃力,顯然不是有氣力的人。
“你怎麼替我報仇?”陳二狗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倒拔垂楊柳的事情上。
“大哥看着便是!”
蘇全將衣服往腰間一束,像個猿猴一般,幾下就上了樹,他上樹的動作固然快捷,而且沒有一點的聲響,說他像猿猴倒不如說像靈貓。
到了樹頂的蘇全更像一隻靈貓的,他的腳上如同長了肉墊,踩在細小的枝條上,竟然沒有半點的動靜。
“嘰嘰嘰”
蘇全突然向前一撲,武松替他捏了一把汗,在那小枝條上做這個動作,換了尋常人,一定會掉下來的,可他身體穩穩的落在枝條的頂端,手裡抓了一個小鳥,一蕩一蕩的,十分瀟灑,就好像本來他的一雙腳便長在枝條上一般。
在大家的喝彩聲中,蘇全下來了,他把小鳥交給陳二狗,笑道:“大哥,你的仇人來了!你也大可在它身上拉一泡屎!”
大夥聽了,又鬨堂大笑,武松卻是福至心靈,喜上眉梢,他把蘇全拉到一旁,問道:“兄弟,你以前做的是什麼勾當?”
“嘿嘿,不瞞都頭,小人以前是個飛檐走壁的獨腳盜賊,不過現在已經改邪歸正,在翠紅樓做看場。”
“你自稱是獨腳盜賊,可是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下流勾當?”武松知道這些人雖然不是正當人家,可人人都對自己的術業十分的在意。
蘇全一聽,立刻嚷道:“怎麼是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小人盜竊的均是縣裡的富豪,沒有一個是平民!”
“嗯,那也算是半條好漢!”武松點頭道。
蘇全心中不忿,立刻道:“都頭說小人是半條好漢,小人是應當開心的,可也想知道怎麼才能做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