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常來 014 手下

年嫿沉默若冰,心想,沒有哪個上位者會吃那一套。

……

林逸衣等了兩天,確定元謹恂收到了她的意思。第三天,林逸衣帶着春思從後門出去了。

春思照樣緊張,她能不緊張嗎,她不過一個普通的王妃侍女,人生中的見識就是小姐的閨閣、王妃的後院,充其量陪小姐去京郊上過幾次香。

沒有見識過林府的風起雲涌,沒有來得及領略王府的勾心鬥角,年少時陪小姐玩,小姐嫁人後伺候生病的小姐,見識有限的春思,怎麼能不兩股戰戰,想絕了這大逆不道的出行。

林逸衣一貫的當沒看見,直接租了馬車去幾天前新買的店鋪。

春思一路上緊張的要死,下車後猛然見店外竟然站了七八個年齡不一的男人,更是嚇的想鑽回去:這,這是要幹什麼?

林逸衣瞪眼緊張過度的春思,搭着她的手下車。

幾個男人見是一位女人,頓時皺了眉頭,這就是他們未來的新東家?也太年輕了,還是位女人!不是他們看不起女人,實在是女人的侷限性擺在那裡,他們只是實事求是。

幾個老掌櫃頓時有了要走的心,但礙於上面人的命令,面總是要見,於是派了最年長的人出去見禮:“敢問這位夫人是否姓林?”

林逸衣隨意的看了他們一眼,頷首,已經知道他們是誰,這些人是她以王妃的名義從聖都城郊的莊子上尋來的夥計和掌櫃,名義上是給一個遠方而來守寡的親戚工作。

“進來吧。”林逸衣說完徑自而入,目光沒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仿若他們跟不跟上都不影響任何事,但對林逸衣來說,她能給出三個字已經是給人指明瞭道路。

有時候林逸衣表現的再謙卑,也透着上位者慣有的不以爲然和對自己能力的絕對信任,並不在意這些人會不會因爲她的性別,轉身走人。所以,她的溫柔遠不如她想表現的平易近人,更別提禮賢下士了。

但就是這種不以爲然,讓幾個深謀遠慮到想走的老掌櫃,一眼覺得有利可圖,想了想後,率先跟着入內。

後面幾位從莊子上靠關係出來的年輕人見狀,也立即跟了上去。

“林夫人可是小人以後的東家。”不知道此人跟王妃什麼關係?自命年長的老者試着套取有用的消息。

林逸衣掃了店內一眼,擺設一應俱全,老闆走的匆忙什麼都沒有帶走,但這裡的擺設和格局她不喜歡,更不喜歡回答別人的問題:“你們誰是秦書?”

老者僵了一下。

正在眯眼等死的年輕人聞言,立即精神抖擻的上前,一身短袖長衫,神清氣爽,精明幹練:“回東家,小的秦書,書寫的書。”說完頗爲得意,但得意中又帶着一絲懶洋洋的無聊。

林逸衣向來不管下面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辦事就行:“明日找聖都最好的木匠把這裡重新裝修,圖稿我明天給你,你負責檢修,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

秦書聞言愣了一下,頓時,眼裡最後一絲慵懶散去:“是,東家。”

秦書擅木,對聖都的木藝大師十分熟悉,林逸衣把店面新修的事交給他十分放心:“誰是姜師傅。”姜師傅擅交,林逸衣想讓他跑酒店以後對外的所有買賣。

林逸衣根本不問他們是不是要留下來,也不在乎剛纔的老者是不是心中不痛快,她要效率,要功績。

林逸衣從容的吩咐所有人該忙的事,直到每個人說了‘是’,林逸衣才滿意的頷首,彷彿此時才認同他們。

七個人苦笑,竟然被一個年輕婦人震住了。

林逸衣有條不紊的忙自己的事。

一個衣着過於光鮮的年輕人,帶着七八個精壯大漢,一腳踹翻了本就打開的大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後面的大漢,扯着嗓子大喊:“誰是這裡的東家!出來!讓我們爺看看!閻王爺借了你幾個膽!敢買了這裡,給我們找晦氣!”

新來的管事們,默契的後退一步。

“出來!死了嗎!”說着一腳踢碎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桌椅。

大廳裡突然間安靜的出奇。

林逸衣撫開春思拉住她衣袖的手,平靜的站出來:“是我。”

站在中間一身光鮮到騷包的男人,毫不覺得自己的衣着有什麼不妥,眼波里的戲謔毫不掩飾:“哦?是個妞。”

哈哈!“爺,這個不算妞,未出閣的纔算妞!這個算是……是……對!是小媳婦!哈哈哈!”

春思聞言險些沒暈過去。

林逸衣神情平靜,並沒有因爲對方調笑動怒,只是就事論事:“有事?”

爲首的年輕人見狀,制止住想上前的大漢,頗感興趣的走到林逸衣身邊,眼裡輕蔑的隨性笑容帶着三分犀利:“挺鎮定啊!家裡的男人呢,小爺不屑跟女人說話。”

“死了。”

年輕人詫異了一下,立即笑了,他驟然伸出手,冰涼的手指勾起林逸衣的下巴,眼裡閃過一道殺意:“你好大的膽子,知道這裡是誰的地方嗎你就敢接手!得罪了人,你有幾個腦袋賠的起!”

男子說完,鬆開手,彷彿摸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接過屬下遞上的手帕擦擦手,嫌棄的扔了,

春思見狀,覺得她還是死了吧。

林逸衣皺眉,這個人是誰?剛纔她竟然躲不開?“敢問公子有何指示?”林逸衣微微屈身,恭敬行禮,林逸衣識時務,還會看人,此人絕對不如他表現的這樣混賬。

魏南子見狀,嘴角輕蔑的一勾,談不上多風華絕代,但是別有嘲諷人的蔑視從容,透着說不出的混蛋氣質,加上一身過於耀眼的亮粉色服飾,散發着鎮定痞氣:“現在知道怕了!”

魏南子眼中的輕蔑依舊,說話天生帶着三分施捨:“看在你一個女人的面上,我也不爲難你,但你不識相是事實,這樣吧,看到沒,我這些兄弟,你每人伺候一天,這件事算完。”

春思聞言恨不得剮了說話的男人!

但新來的幾個管事都很鎮定沒有上前的意思,出門做生意,尤其是女人,這樣的事一定會碰到,如果這樣的葷段子都受不了,還混什麼!

想不聽也行,那就高高在上。

林逸衣皺眉,但依然沒有動怒:“公子,說個可行的方案如何?”

魏南子聞言回頭看了林逸衣一眼,彷彿沒料到她竟沒撒潑,心裡不禁閃過一絲讚賞:“痛快!第二條路就是原來這家酒店得罪的主人親自答應你,把座酒樓送你了,小寡婦認爲這條路如何。”說完頗爲有趣的揪了揪林逸衣頭上的髮釵,還湊近嗅了嗅。

“我選第二條。”

魏南子聞言並不意外,從容的把胳膊搭林逸衣肩上,笑容帶着三分嘲諷:“小寡婦,爺勸你省省,別怪爺沒憐惜你,你雖然有三分姿色,但也是二手貨,不值錢。”

然後壓低聲音,湊到林逸衣耳邊,頗爲曖昧的道:“你沒聽過相爺在給其未過門的娘子守孝嗎?你認爲,你這姿色,能在他老人家面前站住腳。”

林逸衣推開他的頭,他身上有未散開的竹墨香,在聖國,這種香料只有有一定身份的人能用:“不勞你操心。”

魏南子也坦然,收回手:“好!給你三天時間。”然後陰邪的一笑,魏指指身後一衆男人:“失敗後,每人一天,一個也不能落下。小爺我就不用了,我對二手貨沒興趣。”

魏南子話落,背後又是一片張揚的笑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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