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首訂

053首訂

林逸衣頂着壓力直視他,姿態凝重,聲音平和,今天他就是把她當杯子捏碎了她也要說清楚:“你不用瞪我,我知道在你心裡我忘恩負義,讓你失望,但,這麼多年了,我鬧夠了你也累了,我們何必還在一起。”

元謹恂聞言神色更冷,寒若冰霜,他忍她這麼些年不是想換這個結果,:“你可以再說一句!”只要你敢!

林逸衣沒什麼不敢:“再說即便也是我要表達的意思,我不怕你連累我,也不是因爲我沒有子嗣,而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不喜歡你、更不愛你!”

元謹恂壓制住拍死她的衝動,冷笑譏諷,字字珠璣鏗鏘有力:“可笑!你以爲我們的婚姻是因爲愛情?!沒有愛情了就和離?!是你太天真還是腦子越來越不好使!”

他妥協的跟過來,耐心的等她!等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

他元謹恂何曾如果自作多情過!何曾被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過!他的等待換來的是她更過分的蹬鼻子上臉!是不是在她眼裡,他就是被甩了一巴掌,還上趕着把另半邊臉伸過去的傻子!

林逸衣瑟縮一下,頂着元謹恂陰冷的氣場挺直脊背:“抱歉我說錯話了。”

元謹恂冷笑都省了,又來了,又想用道歉的方式抹平出口的話?林逸衣你越來越本事了,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覺得好受了。

可林逸衣下一秒瞬間解決了他的糾結:“我們換種方式,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身後的女人。

你不瞭解我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你的意思,道貌岸然的過着有意思嗎?你何必不放我離開,然後娶一個合意的王妃,琴瑟和鳴的過日子,相信以我的人品,你把我休了,也不會有人埋怨你。”

元謹恂突然笑了,笑的異常滲人,聲音冷的徹底:“本王是不是該謝謝你如此爲本王着想!林逸衣!我看你是病傻了!本王還從來不知道,‘感情不和、你不好’,能成爲和離的理由?!我看你病的不輕!”

林逸衣忍,的確,這些都足以成爲和離的理由,他們又不是當下小年輕:“但我堅持。”

元謹恂覺得那麼荒謬,他竟然被自己的王妃要求和離了?還有比這更荒謬的嗎?他的付出、耐心都是狗屎嗎:“我虐待你了?”

“沒有。”

“讓你在這個家裡沒有尊嚴了?”

“沒有。”

“欺辱你的兄嫂和父母了?”

林逸衣心虛:“沒有。”

“那你跟我提出這個問題,是我哪做的不好,招你嫌棄了!”

林逸衣突然直視他,她爲什麼要心虛!他們之間存在根本問題:“你既然這樣說,我也不客氣了!

我確實很嫌棄你,你後院那麼多女人你差我一個嗎!爲什麼不放我走!我承擔我做出決定的後果,我也能養活我自己,我不介意被父母訓斥,不介意無家可歸,你管的着嗎!”

元謹恂被氣的眼色漲紅:“林逸衣!你不覺得你無恥嗎!我有女人又不是一天兩天!你接受受不了當初爲什麼成婚!

既然成了婚,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說和離!林逸衣!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縱容!那些更不是你對我指責的資本!你說出如此誅心的話,你不覺得你該以死謝罪,更能讓你解脫!”

林逸衣瞬間瞪向他,你怎麼不去死:“你委屈了?那我的委屈誰看見了!要不是我自己想開,我早死了!死後你不是一樣娶個王妃,一樣過你的日子,你有什麼損失!有什麼變化!

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覺得對不起你!爲什麼不能提和離!我的位置不是唯一,我的存在不是唯一,把還要把別人偶然閒情時的逗弄當成救命稻草嗎,告訴你!我不稀罕!我要和離!我爲什麼不能去尋找我的唯一!”

“唯一!”元謹恂終於受不了她的謬論捏碎了手裡的杯子,大手一揮,殘缺的瓷杯順着她的臉頰劃過嘭的一聲碎在柱子上:“你再說什麼荒謬的話!”

林逸衣毫無畏懼,不顧頭上削落的幾縷髮絲傲慢的看着他:“荒謬嗎!民間夫妻多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爲什麼我不可以!我不要這份王妃的虛榮,我也不稀罕!

我只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不用一個月見他一次,不用擔心是不是有人跟我搶,不用想着怎麼討好他,冷了熱了身邊有個知心的人,而不是一個不知道睡在誰身邊的男人!”

“你——”元謹恂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五指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椅子上:“你是告訴本王,本王不如一個鄉野農夫!”

“如果你非那麼理解我也沒有意見。”誰怕誰!

元謹恂頓時加重手裡的力道:“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現在的你還不如曾經的樣子看了讓人喜歡!你以爲你這副嘴臉能誘惑男人多久!”這個該死的女人,轉變的讓人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既然不能,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元謹恂!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誰用這副樣子誘惑你了!再說!有什麼可誘惑的!

“好聚好散!哪個男人聽到女人要求好聚好散也不能當聽不見。”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他對她那樣用心,最近甚至在試着愛上她,她竟然視他的付出如無物!再次把他的心放地上踩!她以爲她是誰!她有什麼資格!

“你看着我也一樣,你再把你自己說的委屈,也改變不了我死了,你遠觀的事實!”如果不是她穿來,他的王妃已經嚥氣:“你就當我死了!”她又沒說錯!

元謹恂陡然把她釘在柱子上,眼睛噴火:“你再說一遍!”

“你,你冷靜一下?”

“你讓我冷靜!”

“那你想怎麼樣?”殺吧,命就一條!

元謹恂盛怒的情緒陡然一僵,他想怎麼樣?他滿懷希望的來,聽到的卻是這種結果,還問他想怎麼樣!“林逸衣!休妻門都沒有,如果你有臉就去鬧和離!我看誰敢接你的案子!要不然你就勇敢點,一條白繩吊死自己!省的找不到心中的‘唯一’,笑死別人!”元謹恂瞬間鬆開手,看都不看她脖子上的痕跡,忘恩負義的東西!

林逸衣深吸一口,沒死就好,沒死就好,看吧,明明她纔是被逗弄一個,逗弄的人卻要求手裡的玩具一心一意,何氣可笑!什麼玩意,她死的時候怎麼不見得當牀前小子,吊不弔死,全屏自己開心:“我堅持。”

元謹恂擡手就要拍死她!

林逸衣趕緊躲,“啊!”該死的柱子!

元謹恂看着林逸衣撞在柱子上的嘴臉,收回了欲再給她一下的舉動:“用不用我把你嫁給村夫,好好讓你嚐嚐知冷知熱的代價!”

“元謹恂!你別太過分!”真疼,他們的和離對簿公堂根本沒用,全聖都都會站在王爺哪邊用口水淹死她。

“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

不叫就不叫,你又不是沒有其他稱謂:“永平王,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別動氣。”

元謹恂諷刺的一笑:“林逸衣,本王真看不出來你反骨長的那麼徹底!你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飛了?是不是覺得手裡有點銀子,你就能爲所欲爲?你怎麼就不長長腦子,多吃點補品,省的你爹孃爲你操心死!”

“啊?什麼!”

“你那個所謂的親戚就是再有本事,本王也能讓你一無所有!”元謹恂最後一句說的陰風陣陣。

林逸衣聽懂了,不禁慶幸自己當初把身份做的逼真,她的確有個守寡的遠方妹妹在打理她莊子上的生意:“你何必!”

“給我滾!”再聽她的瘋言瘋語他就是瘋子!

求之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纔好!

“對了,你也沒令我愉快到那裡去,你在抱怨我忘恩負義時,也請你想想我這年過的什麼日子!我將死的時候又有誰把我放在心上!

你只會看着我爲你爭風吃醋,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我是不是爲你吃醋,你又有什麼資格現在來抱怨我!就因爲你幾次留宿我拒絕了嗎!還是沒讓你睡不爽了!還有!而你也沒資格放大你的好!我自認曾經對你也付出了全部!

就算這些都跟你無關,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先愛了活該,放着好日子不過,偏偏愛你找罪受。那我不愛的時候爲什麼不能跟你和離,如果說,沒有愛情一樣足以維持婚姻,你怎麼不把你的小妾休了,守着一個我談你的論調。

如果你不可以,又憑什麼要求我在不愛你的前提上,還守着你過日子,行了,拜拜,請記住我不欠你什麼!”

“給我滾回來!——”哐!椅子在門與林逸衣之間粉碎,碎屑濺在她的臉上!“不知廉——”恥!

林逸衣瞬間回頭!她就知道沒這麼簡單,但她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你憑什麼說我不知廉恥,我很要臉,如果你肯離婚,我比你更在乎我的臉面!

如果你不離,你也別指望我始終如一,我既然把話說清楚了,就不會走回頭路!你想殺我門都沒有!我也是有爹孃的!有地位的!

但你怕我出賣你的話,我到不介意你功成名就後,再把我扔了!

哦!對了!那樣你還能空出一個高位,迎娶更多的美人。”

“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齷齪!”元謹恂震怒:“你跟哪個男人有私情!”

林逸衣瞬間火了:“你想什麼呢你!不自信你的魅力不要緊,憑什麼懷疑別人的人品!”

“在你跟本王提和離時,你還有什麼人品可言!”

豈有此理:“我說過了,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可憐,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幸福,如果你你跟我換位,你是不是也甘心守着一個有夫之婦!”

“林逸衣!”

“行了,既然談感情談到和離荒謬,那咱們就談點實在的。”林逸衣傲然而立。

“實在的?看不出來你我之間還有實在的可談!”元謹恂神色說不出的嘲諷。

林逸衣也不惱,既然感情上不能說動他,就等價交換:“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那條道路上你一直都很努力,憑藉你的努力,就算最高位上的人不願意給你、誓死不鬆口立你爲太子,你也有成功一天。

但,正不正統就另說了,而,凡是不正統的君主,都要付出更多的代價讓自己看來合乎常理,即便坐穩了,也差一道御賜的聖旨,後世怎麼詬病你,你根本關不着,高興了寫你個治世明君,不高興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說你謀朝篡位。

我雖不才,但卻有辦法加重你在那人心裡的分量,讓他覺得你纔是他最該選擇的人,只要他對你有一分改觀,你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穩坐那個位置,怎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真是高看你自己!”

“你——”就這樣一個成天鄙視自己的人,還有臉說他對自己多麼好!林逸衣強迫自己鎮定:“王爺,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我不見得辦不到這件事,如果我辦到了,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休妻、我和離二選一。”

“先把你的腦子靜靜吧!我還落魄不到你幫忙的地步!”

林逸衣聞言,現在恨不得扇死他,簡直泥古不化:“元謹恂!收起你的驕傲,我說了我沒有對不起你,你也不用把你偶然的恩寵當大德,我又不是不領你的情,你在不忿什麼!

我印象中的永平王驕傲冷靜,端莊持重而不放言,言辭詳審而確定,可你今天到底在惱恨什麼!說話句句不忿!還是我哪一點做的不好讓你憤怒了,還是你覺得這具身體還有點意思,想受用,卻沒得到滿足,心中鬱結?那好!你說話,隨便睡!睡完請你冷靜的考慮我的話,我絕不妥協!”

被踩了痛腳,元謹恂幾乎瞬間曝起:“我還真是惹你厭惡呢,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

“如果你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我的話以至此,你可以選擇處置我,或者成全我?”

“真是視死如歸啊,本王是不是該發你個勇者徽章。”他惱什麼!不就是一個樣樣不如意的女人叫器着跟他和離?一個他不久前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在使勁的蹦跳,他不忿什麼!

他該死的在不忿什麼!他的情緒用在她身上簡直侮辱他的修養!跟他和離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損失,他何必把自己氣至如此!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就該把她扔出王府,讓她領略下人情冷暖,孃家的刁難,等她求着他要回來時,看也不看她一眼!看她還敢不敢仰着她驕傲的頭,瞪着那雙恨不得挖下來的眼睛,用看白癡的眼光看着他!

林逸衣任他瞪視,她也仁至義盡,如果元謹恂在認識上不妥協,他們永遠談不成。

元謹恂看着她張揚無爪的神情終於笑了,他跟只貓鬧什麼,直接扔進狼羣裡,看她敢不敢再伸爪子。

元謹恂追下頭,直視這個矮個子冬瓜,目光冷淡如刀:“別把你的存在看的那麼重要,本王還不至於爲了一個女人的身體掉價到睡一個不清醒的女人!你不待見本王,本王就待見你嗎!

你想和離,本王就不想!別把你擁有的女人資本看的那樣高不可攀,本王不屑。”

“再好不過!”

“本王要再管你死活,本王就去喂狗!”

“王爺言重!”

元謹恂冷冷一笑:“好好享受你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親戚給你帶來的‘資本’,別一蹶不振摔倒需要本王攙扶,本王那時候可不見得有耐性再扶你一把。”元謹恂說着重重的拍拍她的肩膀,冷淡的轉身。

“我們和離的事……”

“給我閉嘴!別以爲本王會憐惜你那張臉!放心只要你拿出成績,本王也不是非賴着你不走的,記住你說的話,拿出兌現的能力來,本王就當日行一善,如你所願的再不踏入重樓院一步!讓你滾出本王的視野!”

林逸衣頓時笑了:“一言爲定!”

元謹恂握緊雙拳心中飲恨,他竟然因爲答應‘和離’讓王妃開心至此!真是諷刺!還有那張臉,曾幾時何笑的如此剮心!就像把刀磨尖了再戳他的心:“本王不至於言而無信!”

ok:“信你!恭送王爺。”

嘭!——

元謹恂狼狽而去!心他孃的攪在一起,疼的莫名其妙!讓性情良好的他也忍不住想罵娘!

林逸衣心瞬間飛揚起來,有目標就有動力,何況她確實有辦法讓烈日帝正視元謹恂,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她是死遁好呢,還是死遁好呢,真是開心啊。

日子總算看到曙光,果然陽光明媚,心情獨好是不是!“春思、春香,咱們去滑冰。”

元謹恂走在夜幕下,心口彷彿壓了千斤重擔,好不容易決定對一個人好,卻發現自己在那人眼裡如此不堪,他就像一個白癡,唱了長久的獨角戲,給人看了無數天的笑話。

元謹恂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忿,心裡難受的扶着湖岸旁的柳樹,放鬆心中的壓抑和可笑。

紀道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小心肝顫抖的跳着:“王……王爺不舒服嗎,要不要奴才去請大……”

“閉嘴!”還嫌他不夠窩囊!要讓林逸衣知道他氣急攻心,還不得意的笑死!林逸衣!有你求着本王原諒你的一天,到時候本王絕不輕易放過你!

元謹恂難受的靠在湖邊的柳樹上,綠蔭繞岸,月色朦朧,多麼美的月色,依舊如初的王府,林逸衣怎麼就混賬了!

元謹恂苦笑地望着月色下靜謐的湖水,想不透這是爲什麼,他以前對她不好嗎?是,她將死的時候他沒有做什麼,試問誰會對一個七八年來屢教不改的女人抱什麼希望!誰會對一個你怎麼勸也拎不清的女人談感情。

元謹恂覺得林逸衣執着一枚弓箭,箭尖指着你的時候還要求被射的人愛她,簡直……

女人啊!元謹恂彷彿又背上的看見,鳳衣後尊的女子,告訴匠師們,這是她爲皇子造的第一份禮物,要盡心盡力。

元謹恂嘲弄的揚脣,除了他的母親,他就不該奢望這個世界上能養出第二個與他同心的人。

尤其林逸衣更甚!白眼狼!

元謹恂甩袖想走,卻更覺心中鬱結,僵直着腳步等着那一刻的痛苦散去。

紀道垂着頭,小心翼翼的縮在一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得多倒黴啊,早知道他誓死也對王爺說,有安排。

紀道不敢上前,心裡卻真心爲王爺擔憂,心疼自家王爺,這麼多年王爺很少動怒,有什麼不愉快也放在心裡,從未對他們遷怒,他心疼啊,王爺這樣,傷身。

月光靜謐的灑在湖面上,月光下的男人依柳而立,沉默寧靜。

飯後閒閒散步的沈千夢遠遠的看到湖岸旁有亮光,眼睛頓時一亮:“好像是王爺的宮燈?”沈千夢立即擡起衣裙快樂的向湖邊跑去。

宋嬤嬤拉都拉不住:“姨娘!姨娘!您慢點,小心地下!”

沈千夢不停,跑的臉色紅撲撲的,大大的眼睛閃爍着快樂的亮光,儘管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家庭遭遇變故,她依然是那個身在閨中,被無人寵過的大小姐,乾淨的純粹,年幼的放肆。一席湖藍色的夏裙,高挑的束腰,更是襯得她活潑清麗。

即便已長髮挽起,也難掩少女的嬌柔,如筍的嬌嫩,怎麼看都讓人心裡喜歡,配上驚喜的小聲音,是男人都該心動:“王爺?”

真的是王爺?沈千夢頓時止了不合時宜的腳步,人已經蓮步輕移,心喜的掩嘴含淚,又無線嬌羞盡顯已婚女子的美麗羞澀:“妾身參見王爺,王爺安泰。”說着擡起亮亮的大眼睛偷偷的衝心愛的男人嬌羞的笑,

元謹恂頓時收回思緒,目光沉靜的忘過去:“還沒睡。”

沈千夢羞澀的垂首,捋着手裡的手帕,站在王爺三步以外,手帕若有似無的撫在王爺手背上撒嬌:“沒呢?妾身不知怎麼了,有些睡不着,總是胸口堵得慌,吃什麼也沒有胃口,大概,大概是想王爺了呢……”羞死了,竟然說出來。

女子臉頰緋紅,無限靈動。

“是嗎?”元謹恂有些心不在焉,他沒有想過娶她,說起來林逸衣從什麼時候起難相處的?從她不在強行同房?還是她擡了沈千夢進門?

元謹恂瞬間覺得抓住了什麼!但除了一肚子氣,又什麼都沒有。

沈千夢久久聽不到王爺回話,孩子氣的半仰起頭,露出漂亮的頸項,資本無須刻意顯露:“王爺怎麼還沒睡?莫不是……也想妾身了?”她跟謹哥哥開開玩笑怎麼了,小時候謹哥哥可疼她了。

紀道小心的看眼王爺,暗惱沈姨娘沒眼色,王爺沒回應你的暗示,還賴着幹什麼!

“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宋嬤嬤,帶沈姨娘下去。”

沈千夢頓時嘟嘟粉脣:“王爺,妾……身……”

“宋嬤嬤!”最後一聲元謹恂不容置疑。

嬌媚的沈千夢嚇了一跳,貝齒委屈的咬着粉脣。

宋嬤嬤不敢再讓沈姨娘逗留,急忙拉住她:“姨娘,是,王爺。”

元謹恂揮揮手,他今天什麼心情也沒有!但又惱怒自己爲什麼沒心情,沈千夢比她懂事太多了,那個老女人!

沈千夢不甘心,可也不敢跟永平王作對,只能不甘願的福身:“妾身……告退……”帶着三分留戀兩分不捨哀怨的離開。

轉身便把氣撒丫鬟嬤嬤身上:“嬤嬤爲什麼攔着我!王爺他——”

宋嬤嬤立即寵溺的爲她披上薄紗,語氣和藹:“姨娘急什麼,等再過兩天脈象確定了,王爺還不把娘娘當心頭寶寵着。”

沈千夢想到自己可能有了,心情瞬間跟着好起來:“就是。”但隨後又有些擔心:“但王妃說,後府孩子多,不讓孩子沒出生就大肆操辦,哼,自己生不出來就管東管西,謹哥哥才捨不得委屈了我們的孩子呢。”

“姨娘,你小點聲。”這王妃是好對付的嗎,近府這段時日後她算看透了,王妃這本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在外傳的那麼不堪,內裡可是手段足着呢,打的沈姨娘那幾巴掌,不就白打了。

沈姨娘心中有怨:“怕什麼?我現在可是雙身子。”

宋嬤嬤沒敢說,雙身子有什麼了不起:“就是,就是,現在您最大。”女孩子啊,就是這點看不清,王府後院還回卻你一個孩子,王妃又是個聰明的,誰都讓生,生的多了就不稀罕了,就是沒那麼一個兩個,還不就跟丟個首飾一樣無人過問。

宋嬤嬤覺得這纔是王妃陰險的一點,但,可這話不能對初爲人母的沈姨娘說,沈姨娘還年幼,在她眼裡爲王爺延傳子嗣是神聖到了不得的事,便理所當然的認爲王爺也一樣看重。

讓她這樣認爲吧,又沒什麼錯,雖然不知道當初王妃是迫於太后的壓力,還是王爺執意贏取師父的女兒,才讓嫉妒成性的王妃鬆口擡沈姨娘入府。

但自此以後,應該能坐穩年齡最小的優點,只要有這點她就不怕,男人哪有不貪新鮮的,沈姨娘再撒撒嬌,還不是能多被寵幾年,如果生下小少爺,太后再使使勁,側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宋嬤嬤順着安撫:“姨娘不必擔心,不是有太后嗎?太后聽了肯定高興,一高興啊,就有賞賜,到時候若有人來賀,姨娘再開幾桌爲小少爺添福,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王妃還能干涉不成。

沈千夢立即笑了:“就是。”生不出孩子還不讓人說了,可想到被打的幾巴掌,她便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不說就不說,誰稀罕說她:“您說,王爺知道了,會不會很高興。”

“當然。當然。”

沈姨娘開心的笑了:“有他後悔今天欺負我的時候,以後不讓孩子理他。”

“是,是,小少爺替姨娘出氣。”宋嬤嬤臉上笑的比沈姨娘還開心。

沈姨娘更高興了。

直到沈千夢等人走遠很久,

轉彎去走出兩位女子,其中一位冷笑道:“老天還真是瞎了眼,讓她有了”

另一個主子裝扮的女子,神色冷淡:“有就有了,也是爲王爺添丁進口的事,如果能生下小少爺也算功德一件。”

“羅姨娘。”

“行了走吧。”不就是一個孩子,這點度量也沒有,她當初怎麼會肖想那個位置,只是真聽說了,心裡爲什麼如此不舒服。

羅紅夕不禁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到母親來信說妹妹終於有喜了,心中便百般滋味在胸口。就算她不懊悔嫁給永平王當妾,也看不得妹妹搶了她永壽王妃的位置後,上天竟然還憐憫她讓她懷有身孕!

憑什麼!羅紅顏,咱們走着瞧。

……

夏光如火,太陽一大早便傲世整片聖都,早起上工的人已經汗流浹背,知了的叫聲此起彼伏,街上行人如流,已是一片熱鬧景象。

常來門外客流更是不減,擺攤搭場的一來,更添紅火。

元謹恂走在去衙門的路上,沉默冷厲,神色如初。

紀道默默的跟着,暗罵不長眼的東西們竟然把馬車壞半路上,簡直找死。

“讓讓!讓讓!都他孃的讓開!老子的驢不長眼!”一身奼紫嫣紅的勁裝,一頭高大白駒飛揚跋扈的劃過,衝撞在人流晃動的街頭。

魏南子毫不減速!該死的,說過多少次了,這裡不能擺攤不能擺攤,隔壁空着的位置是留給豬的嗎!不給你們來點厲害的,你們不知道執法部的厲害!刁民!

“啊——”

“小姐——”

元謹恂隨手抄起攤位上的壓底布,布上的石頭朱釵散落一地,長布瞬間一抖,拽過馬下的女子,頃刻間甩在扔地上,然後瞪了眼馬上的男人,扔下布條就走。

魏南子心虛,撒腿就跑。竟然是永平王,他的馬車呢!該死的!兇器出門不帶配件,誰知道你在這條街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林老闆我對不起你,下次再爲你清路。

攤主不幹了,趕緊上前跪着抓住那人的衣角:“這位爺,我的貨物!你——”得賠!在看清那主的冷臉後,攤主立即嚇的鬆手:“不用賠,不用賠,呵呵。誤會。”

“紀道,給他銀子。”

“是,爺。”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摔疼了嗎!小姐——”四個身着錦緞的丫頭瞬間撲過去。

王雲雪的髮釵凌亂,衣服更是慘不忍睹,忍着胳膊上的痛苦,在丫頭的攙扶下起身,聲音輕輕的道:“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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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救人的!怎麼能把我家小姐往地上扔!你——”小丫頭被看的一陣心虛,不敢再出生。

元謹恂根本不屑跟她說話,擡步就走。

小丫頭何曾被這樣對待過,頓時急切道:“你什麼態度?你知道我家小姐什麼身份嗎?”

紀道看着王爺理都不理她們早走遠了,不禁轉頭道:“身份了不起嗎!我家主子可是皇子,小心你的腦袋!”說完趕緊追着王爺的腳步而去,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往主子跟前湊!

小丫頭頓時懵了,皇子?哪位皇子?不是,如果是皇子不是更該追着她們小姐不放嗎!她們小姐可是……

王雲雪聞言擡起頭,一張美到及至的臉,比林家初賜姑娘更多三分高貴的沉穩,彎彎的柳眉上,一雙純淨的目光卻彷彿蘊含着滄桑的智慧,舉手投足間更顯身份高貴。

王雲雪看着男子走遠的背影,心中不禁一凝,皇子?哪一個?如此身手?壽王?可上衙從這條街上經過的似乎只有永平王,永平王會武功嗎?

王雲雪心中淡淡一笑,永平王也挺有意思的嗎?瞧那性格冷的,一點不似傳聞中和藹親睦的形象,女子溫柔的開口,高貴從容:“水鴛,你逾越了,他是爲了我好,走吧,別讓淑妃娘娘久等。”她回來爲娘慶生就違了宮規,實在不易久留。

“是,小姐。”

王雲雪看眼手臂上擦傷的痕跡,有些哭笑不得,扶一下還能吃虧了不成。

水鴛不忿:“小姐,我們一定要告訴老爺,治治這個地痞,差點就傷了小姐呢!”

“就你多嘴!”

……

元謹恂耐着性子處理了三分文件後,瞬間扔了墨筆。

紀道嚇得磨墨的手一抖,不小心濺出一滴,驚的趕緊跪下:“奴才該死。”

元謹恂心思不在他身上,他心中有火,豈有不撒的道理,治不了一個王妃,他也不配在聖都背後蟄伏這麼多年:“你去告訴林夫人的人,王妃要和離。”

紀道瞬間眼睛瞪大,驚訝如鬼。

“還不快去!”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是,是!”紀道不敢耽擱。

……

林逸衣起的晚了些,洗涑更衣,心情比之夏日的陽光還要燦爛,連帶着進宮也變的可以忍受。

春香邊爲娘娘選頭飾,邊爲娘娘出招:“娘娘,您要是不願意去,稱病就好,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淑妃肯定沒好事,

林逸衣心情好,也有心情裝扮自己:“換朱釵吧。”點翠的款式有些舊了顯老:“沒有不願意啊。”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再說了她跟淑妃的矛盾只是在給王爺納妾的問題上,答應不就沒事了。

春思端着香爐走起來,嘴裡咬着一封信。

春香見怪不怪的看着春思把信扔桌子上,去收拾牀鋪。

林逸衣看完信後,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他想做什麼!”——我在門外等你,你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春香伸頭看一眼,心裡一驚後就剩兩字——活該!看你還敢不敢再跟相爺眉來眼去!

林逸衣也不拘哪個珍珠釵了,趕緊戴在頭上,夜衡政那人說到做到,一定回闖進去,進去了找不到人,不定怎麼追問。

林逸衣擡步要往外走。

春思趕緊道:“王妃,您馬上要進宮了。”相爺,你個第三者,休想今天見到王妃。

林逸衣想起來了,趕緊把春思春香轟出去:“好了,我不出去,半個時辰後再進來,乖。”然後把門一關,

林逸衣走到牀前躺好,摸索到玉枕下一個按鈕,牀面陡然塌陷,一條密道直通林逸衣買下的那座房產。

林逸衣說過有能力讓皇上對元謹恂改觀,不是假的,就憑孝敬皇后蕙質蘭心的存在,皇上也不該是對她毫無感情,只是不知爲何,孝敬皇后死後再沒人敢提起她,也連累元謹恂不招皇上待見。很奇怪不是嗎?

她查閱了很多文獻,卻沒有記載。

一刻鐘後。

林逸衣不悅的打開位於船山路的大門,先發制人:“你敲什麼!我要是不開!你還真要私闖民宅嗎!大清早的不嫌擾民。”林逸衣轉身而去。

夜衡政擡着的手忘了垂下,目光呆愣的望着她的背影,剛纔驚鴻一瞥,他覺得他絕對沒有看錯。

眼前的女子一別平日在常來時利落簡單裝扮,一身繁華的錦繡牡丹百鳥長裙華貴的穿在身上,腰間束着超過她享受規格的粉彩腰帶,在日光上折射着水波的溫柔,流暢卻不刺目,是他更孝敬了奶奶的,所以知道千金難求。

問題不是銀子的事,還有她頭上的朱釵。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品,粉黛輕染,讓平日只是小有姿色的她,看起來漂亮的耀眼。她從哪裡得來的這些東西?

夜衡政從美中回神後,迫切的抓住她的胳膊,唯恐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她一個小寡婦,有人逼迫她的話,她有什麼辦法。

“神經病!”超出規格了嗎!出來的匆忙忘了換衣服了,該死的,這身衣服很值錢嗎!

夜衡政抓着她的胳膊不妥協,目光前所未有的嚴厲:“衣衣,你該知道我是擔心你,不會允許你敷衍,這身衣服哪來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說話!”

林逸衣被拽的一僵,此刻夜衡政身上的冷氣絲毫不弱於昨天元謹恂的怒火,而夜衡政更加咄咄逼人,少了元謹恂的大氣不屑,夜衡政直指林逸衣。

林逸衣突然有些愧疚:“這,這是從當鋪送來的,我看着好看……便想試試,誰知道你就來了!敲敲敲!沒完沒了的敲!”謊話一說就順口,還能順帶指責他!

但林逸衣心裡卻不好受,她不喜歡面對關心時用謊話敷衍,尤其這個人擺明對自己有意思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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