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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縷心中有事:“或許吧……”

花江音知道陸家有常縷的兩個孩子,看了她一會,逞強的話沒有再說:“你兒子要見你了嗎?”

林逸衣也看向她,也知道她回來最初已向孩子們遞出了善意。

常縷對朋友一笑:“好了,你們不用爲我擔心,畢竟是我的兒女,心裡就是怨我當初……也是恨我不愛惜自己而已……”

林逸衣喝口熱茶,不再繼續這個問題:“一會去聽戲?”

花江音立即附和:“好啊!好啊!我要聽《白狐傳說》。”

“早下檔了好不好。”

……

林逸衣洗涑完畢,累的腰痠背痛,不過是聽場戲和站了一天廚房一樣累死了。

林逸衣剛邁進房間。突然一個聲音道:“我給你揉揉。”

林逸衣嚇的險些跌在春香身上。

夜衡政急忙伸手扶起她:“你沒事吧,可能我回來的早,她們沒有通知你,好點了嗎?真嚇到了。”

林逸衣站定:“還好。”是夜衡政很久沒在臥室等她,猛然間有些不習慣,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夜衡政見她沒事了送了口氣,他也有些不自在,但想到今天她可能看見了,有些怕她誤會:“怎麼這麼累。”

林逸衣目光猶豫了一下,看着試圖緩和兩人關係的樣子,突然有些心裡不是滋味,或許她應該告訴他,畢竟他現在是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對他是不公平的。

春秋見夜大人拿起了毛巾欲爲夫人擦頭髮,悄然退了出去。

林逸衣尷尬的坐下,有些事,終究不該拖欠;“夜衡政,我——”

夜衡政卻先一步開口,手裡玉白色的毛巾托起她保養得益的長髮:“你今天看到我了。”

“恩……”林逸衣垂下頭再想怎麼開口。

夜衡政斟酌下用詞道,驟然開口道:“我今天確實見了陸藍氏?”

林逸衣驟然擡起頭,誰啊。

夜衡政道:“你被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去了翰林院,唐大人說陸少爺早已不在他名下學習,就找了陸藍氏來問,本想着她是後母,對陸少爺的評價應該很中肯,後來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她已經不是當初……”

夜衡政說着悄悄看了林逸衣一眼:“你沒有誤會什麼吧。”

林逸衣看着夜衡政小心謹慎的樣子,驟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他,相比他現在的努力挽回,自己已經過了海誓山盟的時候。

而且,不公平的是,她的第一次愛情,第一次撕心裂肺的不理解給了另一個男人,即便最初夜衡政先一步說了離開,她也能很快的走出來,這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但卻無法否認,她早已學會先保護自己,先一步撤離。

這對也衡政就是不公平,自己可以說他第一次的愛人,即便自己十惡不赦了,他的等待、他的耐心都是爲她,他的情誼比現在的自己要深的多。

林逸衣張張嘴,但看着夜衡政的眼睛,心靜了一下道:“說了什麼嗎,陸雲裡怎麼樣,常縷很擔心他。”

夜衡政搖搖頭:“我後來問了陸辰意,陸雲裡現在的夫子不是大儒,只是一個落魄的舉人,陸雲裡虛歲已近十二,至今位置在學業上並沒有突出的表現,如果進入國子監恐怕必將受人……”

夜衡政聽了片刻,道:“我看,你私下問問常氏,還讓不讓孩子去,去是沒有問題,只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文章勢必要面對流言蜚語。”

林逸衣明白:“謝謝你,我問問。”

夜衡政聞言站起身,散落手裡的長髮,手自染的搭在她的肩上:“我們之間說什麼謝謝。”然後展開毛巾繼續擦拭。

林逸衣看着鏡子裡認真、柔情的男人,心裡不可惜是假的,他哪點不好,而是因爲太好,自己不配罷了:“衡政……”

“恩……”

林逸衣看着鏡子裡對她微笑的男人,咬咬牙,狠了心,告誡自己貪圖是可恥的。手不動聲色的拉住夜衡政手裡的毛巾,裝作不經意的自己擦拭起髮尾。

林逸衣開口道:“這幾天謝謝你了,明明你忙,還勞煩你跟她們一起吃飯。”

夜衡政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並不是完全沒有預料:“是我要留下來的,與你無關。”

“到底是爲了我的朋友,謝謝。”

夜衡政不喜歡這樣生疏的關係,可以的話他依然想做最後的努力:“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哪怕一句不愛我了,是我錯在先,我卻是沒有資格再要求你什麼。”

林逸衣放下毛巾,垂下頭,一下下的折着:“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你很好,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裡有數,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

這樣溫和執着的夜衡政,她怎麼可能不心動,就憑這份純淨,她都一萬個抓着不放的理由,但老天到底沒有給她重新開心的機會,誰會想到這具身體那麼一次就有了:“我懷孕了,一個月零四天。”

夜衡政猛然一愣,驟然看向看着她的林逸衣,她的眼睛他並不陌生,同樣倔強的、平靜的、冷靜的,獨獨沒有該有的脆弱和等待被寵愛、安慰的撒嬌。

夜衡政心中不禁苦笑,到底是晚了一步嗎?一個月零四天,如果他當初早一步……如果他……

說什麼也沒用,他晚了一步;“你想好了。”

“恩。”

“元謹恂其實挺好,除了偶然自恃過高,是個能過日子的人,他……前些日子的舉動能看出她對你的好,恭喜……”

“恩……”

夜衡政有些閃爍:“謙兒呢?”故作姿態的站在原地,努力想這必須說些什麼:“既然你懷孕了,他對謙兒應該也沒那麼執着了,如果可以的話……能把謙兒給我嗎?你放心,雖然我不能給他皇子的身份,但只要我有的……”

林逸衣突然道:“說什麼呢!你是他父親,你給他什麼都是他的榮幸,何況他本就不是三皇子,何必再提他那個身份。”

夜衡政明白自己說過了,暗惱自己不會說話:“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什麼時候回宮。”

林逸衣聞言看眼夜衡政,又收回目光,半側着頭,擦着未乾的髮尾:“如果是回宮,並沒有計劃……”

林逸衣從鏡子看到夜衡政突然看過來的目光,開口道:“我不回宮並不是爲了誰,而是沒有必要。”誰料到破敗的身體那一刻那麼健康:“這件事我會跟元謹恂談,談妥了就生,談不妥就自己生。”

夜衡政難以置信的看向林逸衣:“他是元謹恂!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如果知道你懷孕了——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談不妥,就說是你的,很難嗎!”

夜衡政聞言臉上頓時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除了苦笑和羞愧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是不是對你不太好,也是,元謹恂那個人怎麼會輕易相信,到時候再說吧,既然出來了,就沒道理回去。”

夜衡政驟然有些無措,更多的卻是高興,突然道:“逸衣,你不喜歡元謹恂是不是。”

“……”

“那……你嫁給我怎麼樣!我……孩子我會視如己出!”元謹恂不也頂着他兒子的父親,這件事他並不介意:“如果你不是因爲愛上別人,就考慮跟我在一起怎麼樣,我——說句慚愧的話,你現在有了孩子……如……如果……”

夜衡政垂下頭有些說不下去,那是逸衣,他怎麼能把朝堂上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我的意思是……”

林逸衣看着夜衡政左右不適的樣子,擡擡手又放下:“有話你就說,我現在也不知道要談什麼呢?”

夜衡政到底是習慣利益最大化的,這也是他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怎麼能不博一把:“我覺得你可以養育權,讓他徹底對你放手,讓他同意我和你的婚事。”

林逸衣震驚的看着夜衡政。

夜衡政臉色掛不住的尷尬着:“我……我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和你……如果我說錯了,你……”

林逸衣搖搖頭:“沒。”只是驚訝在這種事上你也沒看上去那麼無害,她還以爲夜衡政會表決心,說有些不在意的話,然後海誓山盟,元謹恂就是那麼說的,但絕對不會那麼做。

夜衡政沒有說,林逸衣心裡反而放心了,對別人的孩子,夜衡政不恨就已經是極限,絕對不會再有多餘的感情:“你不覺得……”

“對於元謹恂,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甚至如果你不嫁給我,他一樣有辦法天天跟着你纏着你,讓你爲了孩子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懷疑他絕對有辦法慢慢磨掉你的不願意。

相反如果你嫁給我,他就是想反悔,心裡不服氣,他也要受着,甚至沒有了輕易以孩子爲藉口纏着你的理由。”

林逸衣突然笑了,別有深意的看着夜衡政:“這算一出虎穴又入狼窩。”不是嗎?只是不討厭狼而已。

夜衡政既然已經說了,夜不在乎自己的臉了,在聖國,論算計一個人,夜衡政的算盤打的比元謹恂精快,甚至可以給林逸衣列舉跟着他的必要性:“這不一樣,我愛你,即便拋開這一點不言,除了現在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是你對付元謹恂不可或缺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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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沒有更,後天八千更新。

其實,我也想勤奮,每天睜開眼我比你更想六千以上更新,想個辦法,怎麼着就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