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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這樣,不時也有‘偶然’路過的人,時刻注意這這邊的情況。

與三皇子年歲相差一歲多的四公主,身邊只跟了兩位奶孃和一位看護的宮女,與三皇子的勞師動衆比,所有人都顯得單調的多。

元自冥捫心自問,他心中卻是有些不舒服,如果沒有三殿下,如果母后肚子裡沒有孩子……他是不是會是她唯一的養子,享有現在所有的一切。

元自冥抱住衝來的小身影,孩子氣的臉上是佯裝好的茫然無措,還是對弟弟的包容寵溺:“三殿下很喜歡我呢。”

元自浩眉眼詭異的一笑:“誰說不是,大哥和三弟當真是相親相愛,都住在一個院子裡,比我們這些哥哥姐姐親近是應該的。”

元自冥不動聲色:“二弟說的是。二弟雖然住的遠了點,也該多來看看三弟,畢竟我們都是兄弟。”

元自浩看了大哥一眼,天真浪漫的轉移了話題,心裡卻知這位以前對他惟命是從的哥哥不一樣了,真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要給大皇子臉面,讓宮裡多一個變數,給三殿下多一個對手嗎!

……

林夫人語重心長的道:“你自己想想吧,你身邊有三皇子,如今肚子裡又有一個,沒有精力照看大殿下也是情理之中,沒人說你什麼。”

“送來送去的,孩子心理怎麼想?”

“你管他心裡怎麼想!他記在你的名下,你可知道三皇子頭上就多一個哥哥,不過,你自己想想吧,皇上還年輕這些事都不用擔心。”

林逸衣想的也簡單,等她死了,元自冥是去是留便讓他自己選擇,留在中宮名下也算原主欺負那孩子的補償。

傍晚送走所有客人,林逸衣已身體不適,沒有出席宮中嬪妃舉辦的賞月宴。

宮裡早已習慣了皇后娘娘的‘體弱多病’,一位連年節和受封典禮都不參與的皇后,大小事物叫上她只是禮貌的客氣,沒有人指望她能參加。

林逸衣換了身宮女的服裝,抱着睡着的元自謙在第二道宮門外等人。

元謹恂換了常服,站在你白玉雕刻的石路看爬出牆的草木……

“皇上,相爺來了。”

元謹恂漫不經心的看眼趕來的夜衡政,精銳的目光在他落在林逸衣身上時移開。

“參見皇上。”

“恩。”

林逸衣抱着孩子的和春思春香向夜衡政身後走去。

元謹恂當看不見,這個虎蛇猛獸一般的皇宮,留他一個人再好不過,就讓那些不懂珍惜、不懂高權在握的人滾出去好了。

“讓皇上費心了。微臣先行告退。”

元謹恂當沒聽見。

夜衡政接過孩子:“走吧。”

元謹恂一動未動的看着爬牆的草本植物,認真的程度彷彿看到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經典戰役。

直到宮門落鎖,那雜草存在角落在月光和燭光的混合下都不可見時,元謹恂方疲憊的嘆口氣,站直身軀。

白公公見狀終於鬆口氣,急忙上前給皇上披上薄衫:“皇上,回宮了……”

元謹恂望着明亮的月色,又轉向明白的地面,嚴肅的臉上平靜無波,卻突然不知想到什麼,狠狠踹了一腳白玉雕柱的欄杆。

白公公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但見皇上沒事人一般,也不敢往下揣測,默默地跟着皇上的腳步。

待皇上晚上就寢時,白公公爲皇上託了靴子,白色襪子脫離皇上的龍足時,皇上拇指上觸目驚心的痕跡讓他嚇的一聲也不敢吭的急忙去拿藥。

……

入睡前,林逸衣卸下頭上的朱釵,對坐在軟榻上看書的夜衡政道:“奶奶年紀大了,以後宮裡這樣嘈雜的宴會還是能不去就別去了。”

夜衡政聞言放下手裡的書,走過來抱住她:“吃醋了?”

“你說呢,都是圍着奶奶給你說親的,你是不是都眼花繚亂了。”

夜衡政溫和的一笑:“除了你我誰也不答應。”一個月前他們請了親朋好友過來坐坐,元謹恂也有在側,只是喝了一杯酒就匆忙走了,礙於林逸衣的身份,他們一輩子也不會辦酒席,就這樣窩在這個小院子裡過日子,兩人都覺得人生足矣。

……

藍氏請完安回來,看到兩個相攜出門的孩子,本沒打算說話,但下一刻立即讓人攬住他們:“這麼早你們出哪裡?”

陸雲裡立即將陸池月護到身後,恭敬應對:“回夫人,孩兒和池月有事出去一下。”

“出去?”藍藍心裡立即有了計較:“你們兩個還小,總是出門多有不妥,尤其池月還是女孩子,更不能跟着你亂跑,昨晚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一下,你不能荒廢了科舉,過兩天會有夫子來給你授課,你趁機多看看書,好了,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陸雲裡和陸池月沒有動。

藍氏欲轉身的舉動又定住:“怎麼還不走,我沒有說清楚嗎?”

兩個孩子誰也沒有動,三個孩子僵持了一會,陸雲裡道:“恭送夫人。”

藍氏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雲裡,你向來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希望你明白,你帶這池月經常見她對你們沒有好處,好了,回來吧,等你們的父親回來了,或者跟他商量商量。”

兩個孩子依然一動不動。

藍藍見狀想上去拽池月。

陸池月快速閃開,躲到到哥哥身後,怯怯地道:“我想見孃親……”

藍氏聞言頓時心裡一陣委屈的無力,昨天她的朋友那樣罵自己,還擡出皇上詆譭她,若不是當時旁邊沒有熟人,她豈不是將萬劫不復,如今……如今這兩個孩子……

藍氏覺得自己非常委屈,她自從進了這個家門,對這兩個孩子沒有一點不好,可這時候,他們只會想着自己的生母,不會考慮她在中間是不是難做,不會考慮帶着自己的父親見常氏有什麼不妥!

藍氏心裡到底是有了怨言:“池月聽話,你孃親很忙,我們不要去麻煩她好不好。”

陸池月頓時道:“你走開!我不喜歡你!”

陸雲裡立即牽住妹妹的手神色不變:“對不起夫人,池月還是個孩子。”

藍氏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們知道,當年是你們的母親拋棄了你們,是她不顧你們的意願要與你們的父親和離。”

藍氏說着有些傷心:“就算當時沒有我,也會是別人,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怨言,可……算了,就算要見你們的母親,能等跟你們父親商量過後再想一個完好的方式嗎?畢竟你妹妹大了,隨意出門不好。”

藍氏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跟兩個孩子說話。

陸池月躲在哥哥身後垂着頭。

陸雲裡恭敬的維持着相送的姿勢不妥協。

藍藍見狀,神色只是稍微暗了一下,轉身帶着人離開了。

陸池月急忙抓住哥哥的手,用脆脆的聲音謹慎的小聲抱怨道:“她好討厭,明明就是不想我們出去,還說的那麼好聽。”

陸雲裡回握住妹妹的手,道:“這種話,以後不可以再說,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說,對誰也不可以,知道嗎?”

陸池月點點頭:“我們快點走吧,孃親該等急了。”

“恩。”

……

王雲雪身着一品妃袍,端坐在軟榻上聽着葉奶孃的話,驚訝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葉奶孃早已屏退了娘娘身邊的人:“娘娘,是真的,皇后娘娘根本沒有在中宮。”

“怎麼可能呢?皇上呢?皇上隔三差五就去,皇后怎麼可能不在宮中?”

“回娘娘,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咱們的人說,宮中每日叫去的飯菜都不經筷的。”

王雲雪心裡頓時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皇后不在宮中?不在宮中:“莫非,皇上怕有人暗害皇后?”

葉奶孃看眼雲妃:“雲妃娘娘覺得可能嗎?”

王雲雪搖搖頭,別說皇后娘娘已經平安的生過一胎,這宮裡誰有膽子暗害皇后娘娘:“那怎麼可能不在宮裡?”

“對啊,怎麼可能?爲什麼不在宮裡?老奴覺得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有問題。”

王雲雪想到平日的一幕幕,心從來沒有往哪方面想過的偏差,突然變得豁然開朗,皇后娘娘不喜歡出中宮;從不參與宮中舉辦的人任何活動;受封典禮和國宴都不會參加。

試問歷朝歷代可曾有過這樣的皇后?即便是身體重疾,也不會毫不露面。

如今皇后又不在宮裡,只能說,皇后壓根就不喜歡她的位置!

竟然會有女人不願意當皇后?!王雲雪從來沒有想過,但現在結合種種,那一次不是皇上屢屢包容皇后娘娘的無理取鬧,就連給韓妃的那兩巴掌也沒有敢讓太監代勞。

王雲雪突然有種豁然開朗之感,彷彿一座擋在她面前的山,終於被她看到了搬到的希望:“去,告訴王夫人,我要見她。”

既然宮中大好的日子你不過,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只有你死了,才能安宮中女子的心,她纔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

天氣慢慢轉涼,元謹恂整理了一些深秋的衣服讓白公公給林逸衣送去。

林逸衣讓人接了,壓在了雜物室裡,宮裡的衣服再沒有修飾也過於浮華,並不適合她現在的身份。

------題外話------

記着呢,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