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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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春思打理着手裡的青絲小聲抱怨道:“如果娘娘潔身自好點,殿下現在這樣的表現,奴婢能樂死,。”

“好啊。”林逸衣瞬間拉住她的小辮:“膽子不小啊,敢頂嘴了。”

“啊!夫人饒命。”也不看是誰養的。

……

“早,今天不去上朝?”林逸衣走到餐桌前,看眼上面的食物,對紀姑姑道:“我想吃魚,麻煩紀姑姑了。”

紀姑姑立即笑了:“瞧娘娘說的,娘娘想吃魚,奴婢立即去爲娘娘上魚。”

“謝謝。”

元謹恂喝口粥:“今天晚兩個時辰。”

“早朝還能晚兩個時辰?”

元謹恂爲她端過一片水果:“坐,早朝每月中旬,下旬都有三天延遲。”

“挺輕鬆啊,兩天一個小朝,十天一次大朝,中間還有幾天延遲上班?真好,這是什麼水果?苦的?”

“貢品,爲數不多,據說清熱解毒,早晨服用一小片,有助於調解身體健康,我問過大夫了,對孕體無害。”

“娘娘,魚來了,這是廚房根據常來酒樓的配方,做的水蒸魚,味道鮮美,營養豐富。”

元謹恂不喜歡吃魚:“昨天的事,你別介意。”

“無所謂,怎麼說他也是冒犯了你的威嚴,你怎麼處理我沒意見。”

“沒意見最好,如果出門讓他們跟緊你,我吃飽了,先走一步。”

羅氏剛從門邊進來,見殿下已經起身,眼睛微微一紅,向娘娘行禮:“妾身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元謹恂頭也沒回:“走吧。”

羅氏目光旖旎委屈又帶着一絲對殿下的愧疚:“是。”含着淚向林逸衣府身離開。

“怎麼了?”

春思嘟着嘴:“沒聽說嗎,羅氏今天要回孃家,殿下作陪,真是光宗耀宗啊,身爲一個妾室,竟然能讓殿下親自送她省親,哼。”

林逸衣撥弄着碗裡的魚肉:“口氣這麼酸?”

“你沒見,我今早出去打水,就聽羅院的人眼高於頂的等着府里人伺候了,要不是娘娘身份尊貴,我看我也要等着——”

春香悄悄的撞春思一樣,小聲道:“小點聲,這裡是王府,注意跟娘娘說話的語氣……語氣……”

春思立即掩住嘴,四下看了一眼:“也是,也是……”

“說了半天,就是羅紅夕今天回孃家?”

“對啊。”春思突然道:“娘娘咱們今天要不要也回孃家……啊哈哈……啊!春香,你怎麼又撞我!我說錯了嗎。”

……

馬車內。羅紅夕眉目低垂,手指不安的摩擦着衣角,坐在太子身邊,低聲道:“妾身的父親這麼多年來對殿下多有得罪,一直想請太子去家裡坐坐,親自賠不是,怎奈妾身不爭氣,一直見不到殿下,才請了韓姐姐幫忙,求殿下看在妾身一直盡心伺候的份上,饒家父糊塗。”

元謹恂看着手裡的奏章,神色肅穆:“不過是些小事,羅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羅紅夕聞言立即喜極而泣:“真的嗎,妾身代父親謝謝殿下。”說着挽住太子的手,柔情蜜意的靠在太子肩上,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向太子手裡的奏摺,神色愉悅:“殿下在看什麼?”她一定要讓殿下知道,她是不一樣的,是值得他珍愛的女子。

元謹恂凌厲目光陡然落在羅紅夕挽着他的手臂上,不說話,也不回答。

羅紅夕慢慢的送開口,坐會剛纔的位置,垂着頭小聲道:“奴婢逾越了……”

元謹恂神態回覆如初,重新看向摺子:“沒什麼,不過是一些各地問候的摺子。”

羅紅夕聞言目光一閃,快速看向太子,卻失望的沒有從太子眼裡看出歉意。

羅紅夕不死心,馬上就要回府了,她怎麼能沒有一點進展,她如今在父母面前的風光都是太子給的,她不能再被父親拋棄,她要讓父母覺得她有備重視的資本。

羅紅夕大着膽子磨蹭一步,手指剛剛觸碰到他垂下的手指。

元謹恂已經直白的多開。

羅紅夕瞬間垂下頭,咬着牙,想哭又不能哭!太子自從全冬天就開始突然對她冷淡,是不是太子也覺得她那天很丟人,可明明殿下去年還送了她一枚價值連城的在簪子打首飾,怎麼就……

但,羅紅夕立即坐直,背脊僵硬,神色冷傲,她有屬於她的尊嚴,父親、母親在殿下被封爲太子後,派人多少人給她說好話,送她東西,曾經對她的冷就像是沒有發生過。

她現在又成了羅家的大小姐,她只要一個眼神,羅紅顏就沒有阿日子過,她不能這時候倒下,更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羅父、羅母帶着羅家上下早已恭候在門口。

元謹恂下車。

詭迎聲帶着難以掩蓋的激動:“微臣參見太子,太子萬安。”

“奴婢(奴才)叩見太子,太子聖安。”

羅父不禁暗罵自己當年有眼不識泰山,如今太子功成名就,哪裡稀罕他這點禮遇,如果當年他們羅家不要狗眼看人低,說不定從龍之功就到手了,封王拜相都不是問題!

不過,還好,還好他還有一個大女兒跟了太子,總算不至於讓他羅家無謝罪之門,比那些浙西年來得罪了太子,卻沒有門路的人強多了。

“殿下,良羅夫人裡面請,裡面請。”

元謹恂對此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覺得揚眉吐氣,他還不至於在一些小人物身上找存在感,但如果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不介意補償給羅氏。

元謹恂徑自入內。

羅大人趕緊帶着有品階的自私、堂兄追上。

羅夫人趕緊迎上女兒。

羅紅夕沉默的繞過她走到了元謹慎身後,曾經她以爲最敬重的長輩,只是爲了一個莫須有的名聲和家族所謂的利益,就拋棄了她選擇了更有價值的羅紅顏。

何其可悲,現在單憑一些小恩小惠就想享受現成的好處,哪有那麼容易。

羅紅夕婉轉的走在太子身側,指着不遠處的小石山,含笑道:“殿下,你看那裡,妾身小的時候經常爬到上面,奶孃每次都找不到我。”說完又恍然害怕,想到馬車上殿下的冷漠,頓時覺得自己急功近利,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元謹恂看過去,嘴角淡淡一笑:“是嗎,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這麼淘氣,苦了照顧你的下人了,回頭重重有賞。”

羅紅夕聞言理解眼裡含光,但又迅速收起,不斷搖頭:“不敢,不敢,不過是些照顧妾身的下人,在呢麼擔得起殿下的重謝,殿下,你看還有那裡,那株是我們羅府的千歲老樹,我小的時候經常圍着樹叢玩耍。”

元謹恂駐足片刻,回頭對她一笑:“圍起來,以後此數享受三等木樹待遇。”

“殿下……”

羅父看着女兒和太子互動,緊繃的心有些緩和,只要殿下喜歡自己女兒,他曾經的那點冒犯豈不是都不用算了,不單不用算了,如果他經營的好,說不定還能靠着女兒,得到太子的親睞,到時候……

羅父趕緊上前:“怎敢勞太子大駕,微臣就辦了,以後此樹就是我羅家的寶物,我羅家定好好照顧,不準任何人隨意靠近。”

羅紅夕臉色頓時難看。

元謹恂沒有說什麼,看向紅夕:“再走走,我想多聽你說說以前的事。”

羅大人和羅母互相看一眼,立即把尷尬拋到腦後:“微臣陪殿下和夫人走走,我羅家的院子雖然不是什麼名……”

“我想和紅夕兩個人逛逛。”

羅大人立即閉嘴:“這……這樣啊……微臣謹遵吩咐。”

元謹恂走出幾步後不等羅紅夕開口,直接道:“我現在回宮,晚上來接你,有後門嗎?”

羅紅夕看着殿下頓時神情苦澀,她就知道,殿下怎麼可能……

但殿下肯給她顏面她還能說什麼:“妾身送殿下……”

……

“女兒啊,殿下怎麼走了?殿下什麼時候走的,你怎麼不早說,廚房裡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娘以爲……”

羅紅夕聞言神色冷靜孤傲的看眼焦急的母親和父親,往日在她眼裡高不可攀的敬畏,此刻早已土崩瓦解,這種感覺讓她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只有濃濃的羞愧。

這就是她羅家?聖國堂堂的書香世家,教會她做人,包容她成長的地方,揭開了那層遮羞布,讓她以前的驕傲統統變成了笑話,這纔是她羅家的真面目,和氣可笑。

可偏偏還要指望這份可笑,助她能在後宮站穩腳跟。

“殿下平日公務繁忙,能抽出時間過府一敘已經給足了我羅家顏面,羅大人還不滿意?”

羅大人聞言起初有些不習慣,但下一刻立即看向這位這些年唯唯諾諾的女兒,見她坐在主位,雍容華貴,氣度卓絕,突然想到這個女兒曾經的樣子,大氣、沉穩、博學,他曾經引以爲傲的女兒,也是他曾經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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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人立即回神:“夫人說對,說的對,恕下官冒昧的問一句,不知殿下對妾室的冊封下來了沒有,還是說等進了宮再說……”

羅紅夕看眼父親信誓旦旦的樣子,突然心裡酸澀,更憋了一股氣:“無所謂,不就是一個冊封,是嬪是貴,都不及殿下對我的心。”

羅大人聞言頓時先急了:“你這傻孩子,那能一……一……下官該死,下官口不擇言,請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