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強調

054強調

“真的?”夜衡政目光銳利探究,不容忽視!

林逸衣回身,靜靜的一笑:“夜大人,不是真的還能是煮的?”不給他兩句他總覺得你不夠真誠。

夜衡政的緊張慢慢散去,看向林衣的目光又復驕傲輕狂:“那就好,就你長的這樣子,誰會看上你。”夜衡政說着捏捏她的臉。

林逸衣急忙躲開,不喜歡這樣的小動作。

夜衡政眉毛一挑當沒發覺,微觸的感覺非常不錯,剛纔的話他昧心了,其實衣衣這身裝扮很好看。

“大清早就來嚇人,一天的好心情破壞完了。”林逸衣目前只是把他當一個不錯的朋友,顯然他不這樣想,稍微有點好臉色,就以爲你答應了他什麼。

夜衡政看看頭頂的天色:“兄臺,現在將近中午了,清早在哪裡?”說着順勢牽住她的手,心情驟然好。

林逸衣掙了一下。

夜衡政欣賞着小巧的院落,不受影響:“春思呢?”不動聲色的握緊手裡的柔軟。

林逸衣擡步向前走:“出去買東西了。”

夜衡政旗開得勝,心情明朗,看什麼也順眼三分:“怎麼沒有其他護院?”夜衡政跟上。執子之手方知子心。

“多少護院能擋得住你?”

“也是。”夜衡政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妥。

林逸衣入了客廳徑自往裡面走。

夜衡政突然覺得不妙:“你去哪裡?我在客廳坐坐就行!”

“換衣服,你總不會覺得我穿成這樣能出門吧。”

夜衡政聞言,瞬間鬆開手,放開了猛然覺得自己辦了件蠢事,立即要再牽回來。

林逸衣已跳開兩步,在三步外含笑端莊的看着他:“夜相,要不要喝杯茶?”

夜衡政瞬間來了興趣,耍他?伸手就要去撲,從沒形象可言的他可不介意這點顏面。

林逸衣早防着他不講理:“停下,相爺再動我可喊人了。”

夜衡政目光清冽的看她一會,最後決定不操之過急,今天登堂入室已經功德圓滿,進展太快難免會嚇到她:“時候不早了,我請你吃飯?”

林逸衣鬆口氣,古人的含蓄絕對不是指男女之間:“我今天有事。”當寡婦還是不如做姑娘,至少‘登徒子’上門會有所顧忌。

夜衡政恢復他一貫的清高自傲,口吻不容商議:“什麼事比陪我還重要?”

林逸衣嘴角微彎的看着他:“老家來人重不重要?”

夜衡政想想,點點頭:“晚上等你吃飯。現在需不需要我回避?”他不想給她在曾經的親屬面前添負擔。

“喝一杯茶的時間還有。”有時候吧看着又不是那麼討人厭。

……

巍峨的宮殿綿延起伏,一座座建築勾心鬥角,亭臺樓閣環繞成羣,朱瓦青磚莊嚴無數。

身處一代帝王的中樞機構,無人不爲它的壯觀神聖傾倒,引領聖國一代代變遷的國之命脈內,不管何時何地,都彰顯着它高人一等的磅礴和壯美。

繼而引得一代又一代能人異士、梟雄霸主爲了它,傾盡所學,覆了天下。

奼紫嫣紅的秀美,安靜的綻放,宮人們靜悄悄的快步穿行,唯恐驚擾了哪位富貴閒人。

屋外太陽正烈,屋內冰涼如春,本該是午睡的好時節不知道是不是宮裡的主子們年紀大了,怕睡了午覺晚上睡不着,都沒有安寢的意思,沒做宮殿的宮人們已經忙碌的走動着。

王雲雪處理了傷口,換了一身粉色的宮裝,正陪着淑妃娘娘說話:“爺爺和奶奶都好,兩位老人家讓姑奶奶不要惦記。”

“好就是福氣。”淑妃娘娘身體很好,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看起來依舊精神:“你父母還好嗎”

王雲雪淡淡一笑:“回姑奶奶都好。”得體的宮裝,端莊的作態,微微一笑,更是美不勝收。

讓人看了覺得年少卻不輕狂,知書達理又活潑清麗,眼睛純潔若鏡,笑容如沐春風,無需心機,不用僞裝,她便是她自己,傲人的身世和高人一等的眼光,就是配給太子爲妃也當得起,可惜聖國沒有太子,否則嫣要如此麻煩。

淑妃看着她心裡更是歡喜,這些天這孩子沒少來孝敬她,讓她心裡也開懷不少:“快別捶了,看了心疼,太后她老人家最近到是腿腳不便,回頭本宮帶你去走走。”

王雲雪聞言孩子氣的嬌嗔一笑,當真是粉黛無色,容顏秀美:“姑奶奶可折煞雪兒了,雪兒就這兩下子,若是真給太后捶腿,可是貽笑大方了。”

“不笑,不笑,太后她老人家昨天還問起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時候她最寵你。”沈千夢如果佔了個沈姓,憑什麼與雪兒爭。

淑妃娘娘和藹的撫摸着孫侄女墨色的長髮,越看心裡越喜歡,越看越滿意,如此模樣,如此身段,可真是捨不得給人當側,但誰讓雪兒生不逢時,偏偏生的晚。

如今,年少的皇子不成氣候,只能往年長的挑,可年長的哪個不是已經妻妾成羣,往家就是不退一步也不行。

淑妃娘娘心憐的握住雪兒的手:“快別捶了,一會永平王妃過來請安,你也見見,永平王不喜紛爭,人品更是沒挑,多跟她交往交往,說不定你們就喜歡了。

呵呵,瞧我說的什麼話,我呀,就是讓她來給我們雪兒講講爲妻之道,我們雪兒可是長大了呢?”

王雲雪何等聰慧,焉有不知姑姑暗示的意思,淑妃這是讓永平王妃見見自己,看看滿不滿意。

只是姑姑不挑明她就當聽不懂,永平王嗎?今天早晨驚鴻一瞥的背影下,看起來到是個不錯的人,只是與傳聞中相去甚遠。

到是讓她覺得有些意思。

至於他的王妃?整座聖都恐怕都不陌生呢?“雪兒定當悉聽教誨。”什麼樣的女子,能讓那樣的男人隱忍至此呢?

王雲雪目光評定,心裡的想法毫無顯露,本來對她來說嫁給誰也不重要的心,微微有些偏移。

以王家歷代官卿的權勢,還有皇上近臣的身份她並不急着選擇,多得是人先伸出橄欖枝。

而永平王是不是和善?永壽王是不是有野心,其他王爺是不是有實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了她就是一大助力。

可現在不同了,她想知道早晨粗暴的救了他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如表現的一般,視美色如無物,還是明知她的身份欲擒故縱的把戲!

“淑妃娘娘,壽妃娘娘來了。”

淑妃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陰魂不散,還真是心寬,這時候也能拉下臉過來。

淑妃放開雲雪的手,姿態瞬間高貴:“雲雪,你去後面避避。”

王雲雪福身:“是。”各種意思,不過是兩宮鬥法的結果,她反而覺得壽妃的確如父親說的一樣有意思呢,竟然敢找到對頭淑妃娘娘這裡見自己。

但對自己的爭奪,只要不塵埃落定,她無需多看任何人一眼不是嗎。

王雲雪有她的驕傲,且她有驕傲的本錢,若不是年齡太小,當初配不得幾位年長的皇子,哪來羅家人和林家人的王妃之位!

不過兩位王爺都留了側妃的位置,誰又敢說永平王真的如他表現的一樣沒有野心?

元謹恂對他還真沒野心,他的未來依如昨晚對林逸衣說都一樣,還犯不着靠後宅的女人爲他增碼!

屬於男人的江山更不用拿女人兌換什麼,元謹恂的驕傲從來不容褻瀆。

他的側位空着,那是王妃醋性大,竟然能讓下面的人解讀成他有意納王家姑娘爲側,真是荒謬。

郭顯見猜錯了,大氣不敢喘的俯着頭,唯恐王爺罵他鬼迷心竅。他後悔啊,後悔不該冒險來討這個好,王爺今天比昨天的臉還黑。他真是腦子進水了纔看不清。

元謹恂冷目一收,對自己人到底寬容:“下去吧,別想一些有沒有的。”

郭顯立即點頭哈腰的應下:“是,是。”嚇的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出來的一刻還不忘挺起胸,趾高氣昂的衝裡面鄙視一番,就算有人看到他出入這裡,也會讓別人以爲他是來給永平王找麻煩的。

郭顯,永壽王坐下第一儈子手。

元謹恂靠在椅子上,想起今天是林逸衣進宮的日子,神情冷硬,她到是沒心沒肺,今天還有閒情過來。

元謹恂心裡縱然恨着林逸衣,腦子依然清醒的恐怕,清楚的明白淑妃娘娘定是有那層意思,無非是覺得自己夠聽話,能爲她謀福利。

但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女人們都是把男人想的太過簡單,好似聯姻能解決一切問題,殊不知聯姻永遠只是加碼的手段,不是決定的因素。

這件事只要他不開口,單憑淑妃娘娘的一廂情願,哪有那麼容易成,王內閣又豈是那樣容易站隊的人。

元謹恂毫不在意林逸衣會不會在宮裡‘抽風’,那個女人不碰幾次壁真以爲能飛天了!

元謹恂心情驟然不錯,岳母大人已經往王府去了,他能心情差了嗎?

……

裝修精緻但不奢華的淑妃殿內。

壽妃娘娘明豔照人的握住淑妃娘娘的手,那個親熱啊:“姐姐近日可好,妹妹早就想來姐姐這裡坐坐,可就是抽不出空來,這不,剛閒下來就過來了。”

淑妃娘娘皮笑肉不笑的應着,閒了?大中午的頂着太陽過來,可不閒了?

壽妃比淑妃小十歲,四十出頭而已,雖然也到了容顏走下坡路的時候,可了不起人家有個好兒子,讓她揚眉吐氣心情舒暢,整日都有盼頭,所以看着到是依舊不顯老。

哪像淑妃等人,閒愁憂思,都快被比到腦子後面了。

壽妃見淑妃不高興,也不介懷,畢竟當年她是從淑妃手裡奪的寵,淑妃對她無芥蒂她才真要小心了:“姐姐這裡真是涼爽,妹妹都不想走了呢?”平日她沒少給年老色衰的淑妃使絆子,今天受點委屈算什麼。

何況現在不同了,王家的家世在那裡,她怎麼也得爲兒子把頭低下,給足淑妃面子。

“姐姐啊,妹妹前兒得了一支人蔘,百年野參最是提神,妹妹最先就想起姐姐了,這不,妹妹給特意給姐姐送來了,來人。”

壽妃說的輕巧,但參可沒她說的那麼禮薄,那是一株半成人型的參王,就是皇宮也沒有幾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盒子一開,繞是想給壽妃點難看的淑妃也不得不讚一聲好參:“翠嬤嬤。”

坐在屏風後面的王雲雪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看來姑奶奶最近幾年日子過的相當不容易呢,這樣的場面也能容得下。

淑妃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收了:“壽妃客氣。”

“哪裡,哪裡,小小意思,應當的,能入姐姐的眼,便是它的福分,對了,姐姐,聽說姐姐的孫侄女進宮了,妹妹想着,姐姐當年便是風華絕代的美人,想必王小姐一定不輸姐姐當年,可否討姐姐個面子,把王小姐叫來,讓妹妹也開開眼界。”

淑妃眼皮一挑,真是直接,彎都不饒:“妹妹多想了,再漂亮能有妹妹的百分之一。”淑妃喝口茶不想理她。

壽妃一樣笑着,藍底彩繪的宮裝穿在保養得意的身材上,沒有世家大族夫人的沉悶,添了宮中女子裝束的精緻美麗:“姐姐謬讚,妹妹年老色衰,哪有現下小姑娘招人喜歡。”

這話淑妃愛聽,宮裡幾個賤蹄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因果報應,當初壽妃能搶了她的風頭,今天就有更漂亮更年紀的女子搶她的風頭。

壽妃不用看淑妃,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那又如何,皇上年邁,很難再有一兒半女,就是有了,以皇上現在的身體還能撐幾年,皇上可是說過不立幼的,她們有什麼盼頭。

笑到最後的還不是自己,現在這點委屈算什麼,等她兒子當上儲君……

壽妃自發套近乎:“姐姐啊,你就成全妹妹讓妹妹見見唄,妹妹真的心癢癢。”

淑妃談定的開口:“妹妹,這不合規矩,休要再提。”你也有今天。

壽妃嘆口氣:“也是呢。”下一刻便嘆口氣:“哎,皇上把此次選秀的事教給妹妹,按說妹妹是能親自召見的,可不就是怕越過了姐姐,姐姐不高興。

皇上前些日子還問起妹妹,哪家的姑娘出彩呢,妹妹嘴碎,可保不齊一開口,什麼沒把門的都說了,勾起了皇上的興趣,姐姐說是不是。”

淑妃聞言頓時怒了,這個壽妃軟的不行竟然來硬的,這是擺明威脅她,如果不讓她如意了,她就把雲雪留給皇上,也不想想自己這一關過不過的去。

“壽妃真會開玩笑,王家送本宮進宮時,妹妹沒在場,可是說了,我王家只有我一人進宮,所以難免天真了些,妹妹果然出身小門小戶,該多經歷經歷,長長見識,皇上把選秀的大任交給妹妹,妹妹是該趁此機會好好歷練一二。”

壽妃也不生氣:“是,姐姐教訓的是,妹妹嘴笨,可這男人要不說是男人呢,那是因爲他們跟咱們不一樣不是,何況我們的主子又是皇上,皇上想怎麼樣還不是就怎麼樣,有時候姐姐也別太自信了,姐姐說妹妹說的對不對……”

淑妃亦是久經沙場,淡淡的喝杯茶不爲所動:“誰知道呢。”

“姐姐,可要把我好機會,別想差了妹妹的意思,讓妹妹先嘴滑了。”

“你……”

“參見淑妃娘娘,壽妃娘娘,稟淑妃娘娘,永平王妃在外求見。”

淑妃聞言眼睛立即一亮,但也不敢把事情做絕,誰知道永平王妃給不給她面子:“這孩子怎麼來了,到是稀客,快請,快請。”

壽妃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永平王妃嗎?真是個可心的孩子,不予餘力都給永平王抹黑,怎麼能不讓人疼到心坎上:“果然稀客呢,快請快請。”

淑妃微微不悅,這是她的寢宮,有你什麼事。

“瞧我這張嘴,就是太快。”

王雲雪縷手帕的動作一停,目光閃過一絲興趣,真是命好的女人呢,天時地利的嫁了永平王爲正妃,做夢也會笑醒吧。

以她的推測父親是中意永平王的,不爲別的,因爲永平王有位拎不清的王妃、且沒有子嗣。

當然王雲雪也不懼選壽王,畢竟當年壽王妃從她姐姐手裡搶過這個位置也不光彩,只是魚死網破的局面到底不夠好看。

王雲雪向來愛惜自己的名聲,即便到了最後一步也不想做的太過難看,敵損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她懂。

林逸衣一身王妃正裝,繁華的衣飾裝扮在堪堪養好的瘦弱身體上,彷彿壓了千金負擔,雖然美麗可也過於沉重,讓旁人看了不免爲妃冠下弱小的女子膽戰心驚。

林逸衣不顧旁人小心翼翼的探視,姿態端莊的在春思的攙扶下弱不勝衣的進來,腳步輕移,額頭低垂,雙膝貼地,規矩上讓人挑不出錯來:“臣妾林氏,見過淑妃娘娘,見過壽妃娘娘,兩位娘娘萬安。”

淑妃見狀,心裡鄙視了三番林逸衣的作態,再怎麼裝也改變不了骨子裡的叛逆,面上卻親和力十足:“難得能請……”王妃出門。

“呦,許久不見,永平王妃出落的越來越好看了,快!擡起頭讓本宮和姐姐瞧瞧。”壽妃截話截的毫無心理負擔:“如果不開口還真認不出來呢,姐姐說是不是?”壽妃笑容真誠,一雙宮裡練就的目光,卻爍爍有神。

淑妃面上立即難看,被這樣明目張膽的截話,誰臉上也不好看。

壽妃當不知道,笑眯眯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永平王妃,眼裡都是長輩看晚輩的欣賞。

淑妃被落了面子,如此嚥下豈不是她白長了壽妃十年光景!

兩位宮中老人鎮定的沉默着,彷彿誰先開口,就在剛纔的明爭暗鬥中落了下風。

淑妃就是有私心想把孫侄女嫁入永平王妃,今天更是爲了拉攏永平王妃,但這時候她也不能開口漲了壽妃的氣勢。

壽妃也不急,神色更加淡然高貴,反正下面跪着的又不是她家兒媳婦,她不心疼,最好把永平王妃跪惱了,一氣之下甩袖走人才好,聖都還多個談資不是。

林逸衣來此可不是被人當猴耍着,你們爭你們的不要緊,可不能把她晾着不是。

林逸衣臉色驟然蒼白,瞬間不知爲何激烈的咳嗽兩下,整個人毫無徵兆的向後倒去。

春思嚇的急忙上前接住,才免於主子摔在地上:“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春香!藥!藥!快!娘娘發病了!娘娘,娘娘,你別嚇奴婢啊!”春思的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彷彿天塌了一樣:“娘娘,你不要扔下奴婢!娘娘!娘娘——”

淑妃、壽妃嚇的慌忙從座位上做起來,驚恐的紛紛上前:“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快傳太醫,傳太醫——”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永平王妃是藥罐子的事她們怎麼就忘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長几張嘴也說不清,不知道的還以爲她逼着王妃讓她家王爺納了雪兒,把永平王妃逼死了!

“太醫呢!快傳太醫!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壽妃也急的團團轉,永平王妃身體一直不好,她們竟然忘了這樣的大事,永平王妃這一跪可是有她的份,這是倒黴透了,怎麼就忘了讓她起來,摘清自己的關係。

如果摘清了誰管她死活!壽妃猛然一驚!不行,林逸衣絕對不能死,如果她死了,永平王正妃的位置豈不是空出來了。

好你個壽妃,定是要害死永平王妃,還要拉自己下水,心思何其惡毒,險些着了她的道:“都愣着幹什麼!死絕了嗎!太醫!太醫呢!”想讓自己證明王妃不是她害死的,門都沒有。

一刻鐘後,林逸衣舒適的躺在軟榻上,吃了春香先一步開啓的‘藥’,太醫戰戰兢兢的診了個身體虛弱,要好好將養,便都散了。

淑妃再三確定林逸衣真的沒事後,才鬆了一口,幸好這病秧子沒死在自己宮裡,這要是……

淑妃心想晦氣,連帶着都不敢試探林逸衣是否同意府裡進小了,以永平王妃的小性脾氣,再氣過去了……

壽王妃見人好了,也鬆口氣,畢竟是她們沒叫起,說的再好聽再沒有責任,逼死兒媳婦的事也不好聽。

林逸衣靠在軟榻上喝着溫水,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但說話依然有些有氣無力:“讓淑妃娘娘、壽妃娘娘擔心了,臣妾有罪。”說着就要下身請罪。

淑妃、壽妃見狀趕緊阻止她:“躺着,什麼也不如身體重要,你說說你這孩子,身體都這樣了還特意來一遭,真是嚇死我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自己身體什麼樣不知道嗎,不會自己起來!

林逸衣便不懂了:“讓兩位娘娘操心了。”

“一家人,說什麼操心不操心的。”

但這次林逸衣卻執意從榻上起身,焉有長輩做着她靠榻的道理,回頭還不被人詬病死。

林逸衣嬌弱的咳嗽兩聲,

誰還敢讓她站着。

淑妃急忙開口:“快,給王妃看座,瞧這孩子病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可不是嗎?小臉白的。”

剛纔不是還誇她好看,拉仇恨嗎:“多謝淑妃娘娘惦記,臣妾身體好多了,咳咳……”

壽妃暗裡不死心,這永平王妃身子如此不爭氣,萬一淑妃心動了……壽妃立即笑着道:“是好多了,以前啊哪有模樣,瞧現在潤的。”

你淑妃的孫侄女最好長點眼,人家是多年夫妻,原配再不濟,地位也早已根深蒂固,如今原配的小模樣又討喜,別上趕着往永平王府送人,沒聽說過嗎,蔫死的蘿蔔辣死人。

林逸衣不介意她們動嘴,大家都坐着隨便嘮:“咳咳……”但也別把她當搶來用,她氣性高,受不得不是嗎?

林逸衣突然覺得這具身體挺好用。

淑妃狀似不經意地掃了林逸衣一眼,壽妃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裡翻過,永平王這麼多年沒休了她,甚至爲她疏遠了與後宮所有企圖給他送女人的宮妃關係,可見,這個看似拎不清的王妃,並不是省油的燈。

說不定永平王就是好這口呢!淑妃越看越覺得這位永平王妃真的好看了,臉色紅潤,人也精神,看着到多了份讓人憐愛的柔弱。

不過淑妃瞬間想開了,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腦子不好使,身體也不好使:“你呀平時可要好好養着。”

林逸衣打着官腔:“回淑妃娘娘,養着呢。”

“到是挺受罪的。”

“回娘娘,習慣了。”

壽妃可不是來聽她們打機鋒,既然林逸衣沒事,那一會出了事可不能怪自己。

壽妃快速掃了林逸衣一眼,急忙含笑的抓住淑妃娘娘的手:“姐姐,我們光顧着說了,差點忘了正式,既然永平家的都來了,姐姐何不把王姑娘叫來也一起坐坐,想必永平家的也稀罕呢,是不是?”最好林逸衣能再死過去,看淑妃怎麼湊合。

“姐姐若是不開口,妹妹可就親自傳話了,到時候姐姐可別說妹妹沒有跟您打招呼。”只要王姑娘到,她有信心讓王姑娘比出高低,進而選擇一位強勢的夥伴。

淑妃聞言頓時憤怒:“不過是一個孩子,當不起壽妃如此惦記!”妹妹也不叫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

林逸衣品着水,閒聽她們你來我往的鬥法,無賴的都快要睡了。

壽妃是鐵了心要見王雲雪,氣死林逸衣也活該。

淑妃不願意。

但淑妃焉是壽妃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壽妃拿下。

淑妃氣不過的冷然道:“說什麼傳不傳的,她就在這裡,剛纔宮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正在後面換衣服,竟然妹妹非要見,來人,去看看小姐換好沒有。”到時候出了事,也是你壽妃強要見人。

林逸衣眼觀鼻鼻觀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春思垂着頭盯着腳尖。

王雲雪把一切聽在耳朵裡,心裡瞬間對永平王妃有了新的評估,這個女人從進來到現在幾乎沒說過一句廢話,但也沒讓任何人欺負了去,即便面對淑妃和壽妃,兩位宮中最難纏的妃子,她似乎也脫身了。

是意外?還是她故意的?如果是後者,她裝這麼多年的飛揚跋扈爲了什麼!

“雲雪見過壽妃娘娘。”報名字是對長輩起碼的禮節。

壽王妃見王雲雪出來後,眼睛瞬間粘了上去,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這就是雪兒嗎,真漂亮,讓我們這些老人家見了都自行慚愧呢。”說着激動的走上前親熱的握住雲雪的手。

王雲雪對這些免疫,但面對壽妃依然做出小女兒家被讚美後不勝承受的嬌羞:“壽妃娘謬讚。”

淑妃心中不悅,壽妃臉皮真夠厚的。

林逸衣頭都沒擡一下,喝着水淡漠自己的存在,美醜跟她有什麼關係,進不進府纔是結症,趕緊問,她好答了回去。

王雲雪悄然看眼下面沉默的女子,她自認永平王妃不傻,對一位有可能成爲她對手的女人,她就不好奇:“雲雪見過永平王妃。”

“咳咳……”林逸衣掩嘴而咳,聲音平靜:“起來吧,王姑娘客氣。”依舊沒有去看她,林逸衣在等淑妃開口,然後回家。

王雲雪心中陡然有了計較,再聰慧也畢竟年少,被一個可能的對手如此忽視,不禁勾起了王雲雪爭強的心,連帶着不平,自己被摔的那一下可能因爲眼前病弱的女子!

說白了就是起來爭強好勝的心。

壽王妃千辛萬苦見了人,豈會給王雲雪看永平王妃的時間,拉着王雲雪如同親閨女般閒聊中,中途還不動聲色的鬆了王雲雪一尊價值連城的玉觀音。

淑妃只能看着,完全沒有插嘴的份,氣的臉色更加陰沉。不知道的以爲壽妃纔是雲雪的姑奶奶。

林逸衣‘看不懂‘她們的明爭暗鬥,太廢體力了,她只是等了很久,直到壽妃都快把話說盡了,林逸衣確定淑妃不會再提什麼問題,只好主動起身要求告退。

淑妃那個高興啊,就差大禮相送了,林逸衣都走了壽妃你好意思不走嗎?

壽妃很好意思。

但王雲雪不好意思了:“讓壽妃娘娘掃興了,雲雪出來有時間限制,也要回儲秀宮了,不如雲雪代淑妃娘娘送送王妃娘娘。”

淑妃求之不得:“好孩子,勞煩你了,來人,分別裝一盤蜜桔給王妃娘娘和王繡女帶走,都是宮裡貢品,你們也嚐嚐鮮。”

壽妃趕緊接話:“對,嚐嚐,不夠了我那裡還有。”這話只針對王雲雪。

雲雪故作不知的謝過,讓後讓丫頭提了食盒,主動走到林逸衣身邊,玉手輕輕的攙扶住身體‘孱弱’的永平王妃,聲音真摯:“雪兒送王妃娘娘。”

一股幽香撲鼻,不刺激,很好聞。林逸衣多嗅了一吸,起身向淑妃、壽妃告辭:“臣妾告退。”晚輩送送長輩沒什麼。

出了殿門。

林逸衣和王雲雪沉默的走着,林逸衣覺得兩人沒必要說話,無論此女會不會嫁入王府都一樣。

王雲雪習慣矜持,更習慣別人忍不住開口,畢竟該有危機感的是對方。

可走了好一會,兩人馬上就要在一個路口分開,王雲雪發現對方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這讓心中有怨的她很不習慣。

向來鎮定的王雲雪反常的率先打破沉默:“王妃娘娘身體不好嗎?”

林逸衣彷彿沒料到她會開口,終於看了身側清香撲鼻的少女一看,當真只有兩個字‘漂亮’,不單漂亮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暈,算是林逸衣截至目前爲止見過的最漂亮女子。

但女人看女人,一身而過的漂亮後,很難會去想相容詞形容她多好看,總之好看就對了,跟自己有沒關係,幹嘛要去多事的心裡誇:“恩。”

王雲雪聽了半天只聽了一個字,耐心的等了一會,確定絕對不會有下文後,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如果永平王妃前一刻的冷漠是對她的不屑一顧,那麼現在就是不加掩飾的顯露,對方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王雲雪心裡不可能好受了,修養縱然尚在,也興了一較高下的心,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而已,早已是昨日黃花,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裝深沉。

如果她嫁入永平王府,焉有林逸衣的好日子的過,這個女人還不把她放在眼裡!“王妃娘娘身體不好,以後就該少出門。”王雲雪笑容甜甜的看着永平王妃。

林逸衣走了兩步回過神來,這句什麼意思?林逸衣嘴角一笑:“誰說不是,可有些人忙着估價,唯恐賣不得好價錢,本妃只好跑一遭來看看,誰讓我是買家,我也怕買個品性不好的給自家招禍,你說是不是。”

王雲雪臉色頓時難看,她入宮代嫁,誰人不是捧着她、討好她,區區一個永平王妃敢這樣說她。

王雲雪忍着心裡的不悅,面上功夫做足,笑的與對方一樣好看:“王妃娘娘說笑,不知王妃娘娘想買什麼,想來是家裡缺了?要不就是自己沒有?”說着孩子氣的眨着靈動的眼睛,手指挽着自己的秀髮,調皮可愛,年少扎眼。

林逸衣雖然沒有更年期,可也不會允許有人當着她的面,把年輕當資本來刺激她,她是不再年輕了,礙着你了嗎:“一跟沒髮長開的黃瓜而已,做菜不夠脆口;生吃有些苦澀;調菜又過於糠心,買來怪膈應的,就讓別人搶了吧。”

王雲雪聞言招了一肚子氣,明明自己纔是佔上風的一個,卻被人這樣說。年輕怎麼了,年輕就是資本?就是比你年輕:“可總有長大的一天,到時候大的可就老了。”

是啊,男人蔫的更快,你上趕着追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以色事人者,能有幾時好。趁還是花的時候盡情的開吧,做不得主子的,不都是一再強調那張臉,沒什麼的。

春思,王姑娘也累了,你扶本妃走吧。”

春思心裡得意透了,王妃真厲害,看這個女人以後還敢不敢仗着自己漂亮氣王妃,活該了吧,王妃最近道行高着呢:“是,主子娘娘。”

春思特意咬緊了‘主子’二字,喊完還不望更無知的看王雲雪一眼,哼!

王雲雪緊緊咬着內脣,眼睛氣的通紅,到底年輕沒受過委屈,要不是撐着一口氣,眼淚就掉下來了,說她‘以色事人’竟然說她‘以色事人’,這若是傳出去,她以後怎麼見人。

王雲雪委屈透了,確定林逸衣走遠看不見她後,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淒涼,見者心憐,卻神色怨毒:林逸衣,你不要得意!二十三四還沒有孩子,不過是苦撐而已,我王雲雪也不是好欺負的!

是不是好欺負的也被欺負了,有什麼值得強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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