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號,路迪斯啓動了從天鵝城工業煉爐中的軍事級“概念製造”。城市的鋼鐵場和化工廠,驟變成爲了軍事工廠。
倉庫大型軍事零件被鋼輪列車拖出來,送入了鐵腥味滿滿的鋼鐵平裝工廠中,這個工廠平時只組裝火車頭,但是被軍隊的“英雄概念”控制下,現在迅速組裝製造的兩艘裝甲飛艇,以及7輛“重騎士”。
工廠煙囪在城市的天空中噴射一股股黑煙,這黑氣流組成的帳幕中,當長度三百米的戰鬥飛艇在底盤上氣態凝固能量託舉下緩緩垂直抵達天空,外殼的裝甲鋼板方形交錯排列,在力場的保護下,如同天空堡壘。
地面街道鋼軌中,一組組鋼輪的火車託板,運載一組組燃料彈藥物資,預備離開天鵝城。最終,當這些六百噸的地面載具沿着街道主道路轟鳴,路迪斯的隊伍在街上砸碎了香檳,以及噴射綵帶,宣佈革命必勝。
當黨人們第一次擁有了巨型軍事武裝,恩馬更能感覺到以太界內宏偉的機械齒輪槓桿,以及管道蒸汽,在概念場中運轉。
這種概念場的存在,讓機械損耗爲零,甚至可以達到負值,也就是齒輪動力箱越用越堅固。
這些原本正常人只能讓其艱難移動的機械,現在如同電影中的生態界放大無數倍的巨蟲、巨獸一樣啓動。
這種英雄的力量可以爲這類超大型單位提供機械“耐久度”,路迪斯決定莽出去的原因也就在於此。
作爲舉國士氣來源,他得到了正統英雄單位數十年訓練纔可能擁有的“精神概念源”。
同步獲取龐大的“精神概念源”的人,還有恩馬。只是衛鏗這種“精打細算”“節儉成性”“一滴米都不浪費”的性格,對自己沒有玩精的東西,不會一下子就拿出來“顯”。
路迪斯性格和恩馬截然不同,他想要儘快掌握這個力量,所以雙方的策略也就不同,他的領導力量寄託於更大勝利。
作爲“英雄”,是擁有以太界中一個龐大的“概念工廠”的。這個“概念工廠”是在時刻運轉。
每一個“英雄”的“概念工廠”有類型差異,也有大小差異。
一個英雄想要增強自己的“概念工廠”,可以是對自己所在地“工產業”治理良好,不斷堆砌至越來越複雜。
當然,英雄升級除了平穩積累,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戰爭掠奪。當擊敗對手,從敵方英雄墜落的單位上,取得可用“概念”零件,這樣才能將的概念組合更加完善。
簡而言之,路迪斯需要“經驗值”。
…冠冕的正義光芒下,私心被覆蓋…
路迪斯在離開天鵝城時,做出了最後交代:“恩馬,現在需要以大局爲重。”
停留在天鵝城內,衛鏗看着那個仍然在自動啓動的工業煉爐,低語道:“是的,以大局爲重,道路是漫長的,我們必須堅定不移進行長遠鬥爭。我們是新生事物,新生事物在反覆的挫折中,依舊具有旺盛的生命力。這是我們的優勢。而新生事物的劣勢,則是在初生階段,面對反動分子的反撲,是脆弱的。”
恩馬扭頭望着路迪斯那冒着蒸汽雲的超巨型飛艇離開的方向。低語道:“看來,你有了神祇相助了。”
…神祇保佑的人會得到成功,而衛鏗則感覺到命運給自己的“小鞋”到了…
天鵝城面對的,是帝國至少能夠調動六個軍團的集結,如果堅守的話,極容易讓積攢的力量被擊滅。除非是神祇保佑!
嗯,路迪斯的確是得到了奇蹟眷顧。
他的裝甲集團車輛,在3月7日發起突擊時候,剛好北方氣溫大幅度降溫,在帝國三個集團按兵不動的情況下,他直接衝擊了西線陣地,而該陣地上由於一夜的暴雪,電路出現了故障,而柴油機也因爲冰元素持續不斷滲透,發動機內部遲遲無法到達燃點,無法啓動。
路迪斯的軍團在帝國軍刻意放水中,打穿了這片數公里厚實的堡壘集羣,突圍了出去。
在現實世界中,炮火在混凝土防禦塔上,迸射出了大量火光。而在以太界中,這些火光要更宏偉,這意味着火元素在現實中有着更強的隧穿能力。
而恩馬在以太界中,還看到了路迪斯所在的主力戰車上,一道沖天金光閃爍,他拿到了新的概念零件,他背後國家士氣概念集羣升級了。
…對城市派來說,現在局勢可謂是一切大好…
3月20號,整個帝國境內,接二連三,八座大城市內宣佈起義。此起彼伏的起義中,甚至出現了革命軍直接將總督都給揪出來的情況,讓變革勢力們非常興奮。數十年,活動一直是被鎮壓,突如其來一下子的成功,這種似真似幻的成功實在是讓人不由得有些暈。
然而這時候,到底有多少人懂革命呢?在各大起義城市中,有這樣的場景。
隨着起義的義士們衝進了總督府,拿着東西走出來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高宅大院中的,一些人躲在房屋後,瑟瑟發抖。
孩童:“什麼是革命?”
大人:“就是,想要抄有錢人的家。”
孩童:“我們家是有錢人。”
大人:“呸,我們家沒錢。不關我們家的事情。”
咚咚咚,上門,人口調查。
大人立刻來到房門口,堆起了違心的笑容,開始應付這個世道的“無常”
革命調查員說道:“戶籍,人口,家產,”
末了私下一個條給他,“——拿着這個東西,到第三區領取米糧。”
大人:“軍爺,你是說?”
農青會的調查人員:“這是米糧票。記住,這玩意在城裡面現在能換救濟糧,如果城裡面出現變化混亂,也不要丟掉,出了城,找到我們站臺憑票換取。”
孩子們看着大人們詫異表情,以及幾個小時後,出門歸來後拎着麪包的笑容滿面。
在晚上的時候,這個孩子做了夢,將夢裡的事情感受,告訴了那個人。當然第二天早上,在模模糊糊中忘掉了夢裡的一切。
當天晚上,大人們相互交換一夜的情報
孩子的三舅:“知道嗎?只要三號街頭糧站,憑票去領炒麪,一天可以拿六十打錢,對了,去縫衣服的話也會拿到錢。”
…春天來了,但是倒春寒隨時會發生…
在這些大城市起義後,農青會就立刻打着革命旗號帶着糧食、武器補給進入了城市,至於奪權?有些城市的起義者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權”,農青會幾乎是順手把這些大城市內人口普查、檔案資料給蒐羅到手了。順便準備與起義軍頭領們進行軍事裝備交易,
比起路迪斯在神佑加持下過於樂觀的態勢。
恩馬這邊一點都不衝動。甚至是依舊準備隨時放棄大城市的。
這種思維,不僅僅城市革命者不理解,甚至農青會的成員也不理解。畢竟,突然掌握一個花花大城市的權力,足以讓一些只上過兩年學,實際還是屌絲心態的青年忘乎所以,想要搏一搏,說不準,帝國就一推就倒了呢?
對此,恩馬以郵差的名義,在報紙上進行了新的發言:“帝國可能會一推就倒,但是反動集團,絕對會死扛到最後。並且異常狡猾地改換各種名義。”
並且,恩馬站在己方路線認爲:“就算放棄大城市,敵人也未必就有力量,帝國資本體系、金融體系,乃至軍事官僚已經爛透了,其腐朽集團在危機過程中倒賣物資,轉移財富。根本無法解決現階段實際問題。由他們執掌的城市必然崩塌,甚至他們自己也明白崩塌是不可避免,所以開始了狗咬狗,想要作爲崩塌前唯一倖存者。”
但問題是,現在放棄大城市,會讓農鄉路線遭遇貶低,那些城市派在節節勝利時候,對農鄉土鱉的傲慢心態又起來了。
天鵝城內,隨着被圍攻狀況減緩了,以及革命形勢越來越明朗化,大戰就是要在天鵝城上打!這一戰,帝國會壓上全力,命運也會一定程度上幫助帝國迴光返照。
衛鏗意志總望着萬倫大陸,站在諸神的角度評判:在大起義中掌握了農鄉全部士氣源的恩馬,又在天鵝城首義中掌握了三分之一城市派的士氣源。所以怎麼着都要得“削”一下,否則安排的主角(路迪斯)是壓不住恩馬這個起義軍的“元老”。
衛鏗語氣諷刺地說道:“所以,天鵝城要丟掉,要有一場敗仗給農鄉土包子們。”
…作爲“溯源者”,以自身撬動世界變化,從來就沒有什麼命中註定…
恩馬乾脆是將東部的裝甲列車給派過來了,連帶派來了大量技術工人,結合天鵝城內那些甄別出來的可靠工人團隊,將一個個工業區的熾熱工業煉爐恢復起來。
新一批裝甲兵種正在被組裝起來。這是八個四百噸重量的“能量破壞戰車”,以及一共十二輛,但分成兩類,噸位都是三百噸的雌雄導彈車。
其中“雄”類別導彈車,火力是兩枚噸位一噸的導彈。這兩枚導彈打出去後,可以用自帶的機械吊臂上彈。
當然“雄”類戰車效應主要是提供戰場維修,十五米長機械臂有多個機械形態,能夠展開維修力場,可以修復破損機械的。所以代號爲“牧師”。
至於“雌”導彈車,則是頂着蜂巢一樣“發射巢”,將二十枚兩百毫米口徑火箭彈一股腦地發射出去。也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裝滿彈頭,但特殊效應是戰場遲滯,通過發射“電磁脈衝”隧穿干擾彈頭,讓敵人機械中出現莫名的隧穿干擾,以至於機械效能降低,速度減緩。
當恩馬,成爲了天鵝城唯一軍事統帥後,接手了這裡,並且開始恢復工業生產,也就是在暴兵。
由於對工業煉爐部分生產線的掌握不成熟,衛鏗尚無法構建“六百噸”騎士戰車。
【重騎士戰車是半米厚的純鋼裝甲。並且有着合理的隔艙。哪怕高速穿甲彈,也只是打穿入一條金屬射流,讓隔艙中充滿了熱量,然後就沒了。這樣厚甲,只吃實實在在的高爆傷害。】
簡而言之,衛鏗現在的這支部隊在噸位上,看起來也客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英雄單位帶着的一支滿消耗的編隊。但是實際上,如果和外面的應對上,被貼臉,外殼會被大量大口徑火炮敲擊散架,大多數時候,別的指揮官手裡這類兵種,只能靠着建築學來周旋。
當然,恩馬特地配置,三種不同功能的戰車,可以產生不一樣的戰術。而與此同時,外界,帝國各股勢力周旋下,使得形勢出現了新的變化。
…天鵝城大起義59天,3月12日,雷雨欲來…
帝國皇帝在3月12號裁撤了原來內閣,提拔新內閣上臺,滿足了帝國一部分改良派們的要求。但也下達死命令,必須給反對派一場嚴苛的鎮壓。
而帝國軍方也覺得,目前革命派中,激進一派越來越佔據上風,必須要給予一定壓制。讓革命派的溫和派佔據主流。當然,壓制的方法就是打一場戰爭,迫使革命派們認清現實。
所以焦點,又集中在了天鵝城這個首個跳出來敢反擊帝國的城市上。
14號,在天鵝城外,帝國將軍們在一個沙龍會議上進行了溝通。談論着現在帝國境內的形式。他們舉杯共飲中,在地圖上將戰車大砲圖標確定在了上面。
差不多,也就在數個小時後,衛鏗看着前方調動的工業飛艇,原本籌劃在火車站上大規模工業撤離的計劃暫時擱淺了。
衛鏗低語道:“想走的話,還是得打一仗的。”隨後衛鏗揚起眉毛:“那就打一仗!”——這個世界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最終還是要靠着實力來說話的。
火紋歷3231年3月16號,天鵝城內最大規模鎮壓戰爭開始打響了。帝國軍方正式加入對革命鎮壓中。抽調了五萬人部隊壓了上去,準備一錘定音,在此次天空帝國內變亂中,奠定話語權。
然而與此同時確定的是,北方農青集團也抽調了大量人力,頂着革命黨這個帽子,和帝國軍來一場碰撞。
上午八點,地面上還帶着霜,帝國進攻開始了。
利洛特,帝國的將軍,他看着前方在大炮狂轟亂炸後塵土飛揚的陣地,皺了皺眉。他認爲在如此轟炸後,起義軍們已經崩潰,在陣地後方建築中,應當出現了混亂,掛白旗。但是眼前陣地仍然是靜悄悄。
但最終他還是下令了衝鋒,果不其然,當黑壓壓步兵們抵達前線,就立刻遇到了塹壕前機關槍火力,以及拉線地雷的重大殺傷,這讓他不得不審視這隻突然冒出來的起義軍的戰鬥了。
於是乎,在前線帝國軍交戰脫離後,他再進行了炮擊,然後再進行衝鋒。
然而第二次炮擊,再一次衝鋒,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其陣地上仍然還有堅強反擊,兩次覆蓋炮擊都無法消除陣地,利洛特覺得面前絕對是對手了。
就在他試圖派遣戰機去陣地觀察時候,一簇簇導引火箭彈,飛上天空,三架飛機全部被命中。
在高樓後面,一輛隸屬於天鵝城起義軍的“能量破壞者”戰車停在這裡,雷達旋轉着,檢測戰場上炮擊情況。
…起義軍方在轟炸中不斷掉落殘渣的坑道指揮部中,一排排電話線在不斷撥動傳達信息…
由於起義軍火炮規模遠低於對方,所以在檢測到對方彈道時候,也不願意暴露反擊的。僅僅是爲了前沿士兵提供快速進入掩體的提示。
恩馬在戰前,帶來的專業工兵們,將陣地挖出來之字形,而塹壕後側斜面很高,防止彈片彈跳,並且每隔一個區域中,有一個防炮洞可以直接躲進去,除非正面命中基本上是沒有殺傷的。
而這麼優秀的塹壕戰,當然是要優秀的組織架構。己方戰士有着積極主動的作戰靈活性,比貴族驅動的牲口兵們,要更靈動。
每當帝國方面新一輪的炮擊,將炮彈打來時,天鵝城起義軍守軍就根據基層指導員的指揮,快速地躲進去。
相對而言,在炮擊後,戴着勳章的帝國軍官帶領普通士兵們衝擊天鵝城陣地,面對火箭炮覆蓋反擊,這些缺乏基層指導員的帝國士兵們就如同可消耗的牲口,被帝國士官們強調不能趴下,保持衝鋒,戰術呆板得很。
…將人類信念支撐起來的事物,當成可以隨意透支的消耗品,那麼時日一到,必將反噬,神亦無助…
在帝國作戰編制中,普通的步兵就是肉偵的炮灰,只有那些精銳重甲坦克纔是帝國的寶貴資產。恩馬恰恰相反,認爲士兵纔是主要的。
恩馬:“一支部隊最重要是軍魂,擁有勇氣和智慧協作完成複雜任務”、
所以恩馬本次防守天鵝城戰鬥中,並沒有如同路迪斯一樣,急吼吼搞出了自己“陸地巡洋艦艦隊”,而是根據城市作戰需要,搞出一些非常“土鱉”“不正式”城市反擊武器。
天鵝城這座城市中,從挖掘機,再到鐵軌鋪設,起義軍士兵們的力量格外重要。
帝國軍這邊,並不知曉自己,開向的城市,是一個黑黝黝陷阱。”
天鵝城南部,紫溪街道上,小山一樣裝甲碾國街道上路標,負責進攻天鵝城的帝國將軍利洛特,坐在了自己陸地巡洋艦中,此時他七十二個小時沒有閤眼了。
他原本以爲用重火力,就能擊潰城市叛賊,但是接二連三的火炮覆蓋轟炸後,再驅動步兵衝鋒,依舊無法拿下那一層層外圍陣地。
戰前打包票“馬到成功”的他有些着急了,於是乎開始了啓動重型甲單位。
當五個騎士級別的重型坦克。如同小山一樣碾壓上陣地時候,前沿陣地再頑強的起義軍士兵,也不得不經受着巨大的心靈考驗,開始後撤了。當然,部分勇敢者在後撤後彙報了觀察座標。
而在城市內,同樣完成裝甲集結的恩馬,巨大作戰車輛,從清空的街道上涌出來。在兩側樓房掩護下,“雌”火箭發射戰車,開始釋放了第一波“電磁干擾彈頭”。
前沿的騎士級別重坦停了下來。緩緩地轉向,將三百毫米口徑重炮對準了已經發現起義軍“導彈車”的方向。隨着‘砰’開火,一組組炮彈落下,一噸重的鋼殼彈頭硬生生地砸穿了一臺“能量破壞者”的裝甲層,然後二十公斤的爆炸藥撕開了金屬彈殼,同時也崩開了起義軍金屬重甲單位前方裝甲層。
起義軍方面,一臺三百噸級別戰車就這樣失去了戰鬥能力。
然而接下來一幕,讓帝國軍將記憶一輩子。周圍數十道鏡面光束髮射器放射的強光,讓帝國坦克遭遇過熱減速後,此時周圍的天地中中迸射出了一個個曲射炮彈。
起義軍的這種口徑超過了五百毫米的臼炮,依託城市鐵路機動。其準頭原來只能攻堅戰。但是伴隨着前方塹壕穿行的“遙控自爆車”,以及“雌”導彈車的減速。帝國攻入城市內內重機械單位,比步行還慢。
於是乎,帝國的重裝甲如同榔頭敲鋼殼一樣。
重騎士內上方鋼殼被臼炮炮彈,硬生生砸了進去,隨後炮彈點燃後迸射出了鋁熱燃燒劑,這五輛重騎士在遭到第一輪重炮打擊後,生硬的鋼鐵結構都開始開始冒煙了。隨後出現了鍋爐爆炸泄露。不得不停機。
這些帝國陸地巡洋艦來的時候有多麼囂張,退的時候,履帶掉落,鋼輪脫軸。就有多麼狼狽。
原本跟隨着陸地巡洋艦前進的大量帝國炮灰們,現在見到帝國戰爭“柱石”開不動了,開始逆向衝鋒。繞過了自家的戰車開始逃跑。哦,完全沒有帝國指揮官們希望的“足夠英勇,保衛帝國陸地王牌武器”的理想畫面出現。
在後方指揮的利洛特臉色大變,這波戰鬥他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