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海本體是一頭海鯊,體內蘊有龍族血脈,只是略有稀薄,其得了龍宮大太子的傳授,修煉龍族次一等的淬鍊肉身的功法,元神與肉身相合,靈肉合一,只求肉身成聖,雖有元嬰級數的法力神通,並不能遁出嬰兒法身。
漫天戟影如潑水一般,一浪高於一浪,撲面殺來!依着正宗劍修的路數,凌衝該當先以劍遁避其鋒芒,再用飛劍隔空刺殺,方爲正途。但他有心立威,自忖如今功力,縱然對上元嬰高手,也堪一戰。西方星宿白虎星神周身斑斑點點,一雙虎目之中倒映出一團戟影,以演算之法尋找鯊海招式中的破綻。
凌衝心念一動,五金飛劍鏘然飛起,帶起一道五色劍氣,白虎星神目中漫天戟影漸漸消散重合,數息之後只剩下數十根方天畫戟不住變幻招數,卻已被白虎星神看穿。
凌衝眉頭一挑,五色劍氣中宮直入,竟是要與鯊海硬碰硬的架勢!三太子暗暗嘆息,鯊海是大太子的親信宮中人盡皆知,此時蹦出來必是出於大太子的授意,那個凌衝畢竟年輕,火氣未退,竟不知避其鋒芒、再圖反擊的道理,看來其誅殺曹靖之事,內中必有許多隱秘,說不定另有太玄派高手主持也未可知。
三位純陽老祖自是瞧得通透,龍君頗有些驚異的問道:“這莫非是洞虛燭明劍訣麼?”惟庸老道微笑道:“正是,是掌教師弟傳了給他,老道也是不會的。”
龍君笑道:“沒想到本王居然還有重見洞虛燭明劍訣的一日,當年太玄劍派四代掌教來龍宮拜會之時,本王就似敖意這般大,那道人施展了一路洞虛劍訣,着實高明,嘖嘖!”惟庸微笑附和,這位龍君來歷久遠,最少活過數千年光陰,見過太玄四代祖師也不足爲奇。笑書生奇道:“這便是太玄六大真傳之一的洞虛燭明劍訣麼?果然高明!”
鯊海大戟攪動諸天,此寶是他借了大太子許多寶材,又尋龍宮中高手匠人打造,幾乎傾盡了他的家財,堅硬之處絕不在劍修飛劍之下,更重達萬斤,舞動起來差一些的法器飛劍皆要被磕飛!
見凌衝居然不肯閃避,選擇硬抗硬打,心頭冷笑:“大太子雖只要我將你打傷,你這般不識趣兒,我收手不住就算將你打死也是你自找的!”更加註了幾分氣力,務求一擊必殺。但隨即臉上的冷笑便僵硬起來,凌衝那一劍直指他戟法中一處破綻,竟於間不容髮之際,突入大戟光影之中,鋒芒直指自家咽喉!
鯊海肉身雖強橫,也不願以咽喉要害部位抵擋飛劍的鋒芒,橫戟封擋,那飛劍一沾即離,卻又指向他右目。鯊海怒吼一聲,大戟展開,只得改攻爲守,先護住自家周身要害再說。
洞虛劍訣號稱“洞虛千變、靈光一劍”,靠的是洞虛真界中種種劍光種子變化,生出破去對手一切法器、招式、神通的劍招,而太乙飛星符法本就是推演之法,二者結合,正是相得益彰。白虎星神推演鯊海戟法變化來路,洞虛劍光化出破解之招式,一張一弛,如鬼如神。
鯊海本擬擋下這一招劍術,便可着手反擊,誰知五金劍氣竟是刁鑽到了極處,每每自不可思議之角度刺來,每一招皆令自家大戟落在了空處,每一劍皆直指要害,竟似要牢牢釘在他身上一般。鯊海封擋了幾招,忍不住高聲呼喝,充滿了憤怒不甘之意。
三位純陽老祖瞧得津津有味,凌衝一劍之中生出無數變化,招招指向鯊海不得不守之處,劍招之精妙,着實令人眼前一亮。若是凌衝身爲元嬰級數,再手握上乘飛劍,只怕一劍便能將鯊海了賬,交手不過十幾招,已是大局已定。
殿中海族深知鯊海乃是大太子手下第一猛將,皮糙肉厚,最是難鬥,那太玄派的小弟子只是金丹修爲,絕非其對手。誰知竟是僅憑一劍變化,就令鯊海束手束腳,落在下風,被玩弄的一塌糊塗。
三太子敖意嘿嘿一笑,暗自得意:“大哥用了這麼個蠢貨,今日敗在凌衝之手,看他還有臉待在龍宮中廝混!”又望向那滴天龍精血,滿面熱切之色,只要凌衝取勝,自家便尚有機會將此物弄到手,只要加以煉化,就可奠定堅實道基,更有望衝擊純陽之境,問鼎龍君之位!
凌衝接連使出十八招劍術,竟無一招相同,鯊海雙足移動,早被逼得逐漸向外躲避,一劍退出一步,到了第十八劍便退了十八步!龍君忽地嘆息一聲,擺手道:“勝負已分,莫要再比,凌師侄收手罷!”凌衝無可不可,劍氣一漲一縮之間,鯊海只覺眉睫生寒,駭的又自退後一步,卻發覺對方早收了劍氣,不禁又驚又怒,漲紅了面龐。
龍君喝道:“還不滾了下去!”鯊海滿面羞慚,掩面而去。凌衝收了五金飛劍,取回那滴天龍精血,龍君笑道:“凌師侄果然劍術高強,本王也歎爲觀止,既有前約,那捲先天陣圖便歸你所有,至於用法麼,稍後本王再告知於你!”
凌衝謝過了龍君,將那捲陣圖自玉盤上取下收好,龜丞相瞧他一眼,咧嘴一笑。龍君高舉水晶杯,大笑道:“凌師侄劍術驚人,太玄派後生可畏,本王着實開懷,當浮一大白!”仰頭一飲而盡。殿中之人紛紛陪飲,之後再無甚麼波瀾,直至飲宴結束,文武百官退席。
龍君藝興遄飛,拉了惟庸與笑書生兩位往後宮敘話,自有龍母並一衆妃嬪相迎。仙家修士,自無凡間那等女眷避嫌的俗禮,後宮之中除卻三位老祖,凌衝與敖意之外,另有龍母與兩位妃子作陪,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龍君酒至半酣,對凌衝道:“那捲先天陣圖你可取了出來。”凌衝依言取了陣圖出來,輕輕一抖,陣圖飛展開來。龍君將手一指,那陣圖登時無窮光華亂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