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韓風突然就失去了遛街的興趣,他把車開回小樓,抱着布丁進了屋子。
他打算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感覺身體似乎有了點疲勞的感覺。
布丁睡覺的姿勢很有問題。
一隻狗老四腳朝天露着肚皮睡覺,這絕對不符合狗的生活習性,狗就應該趴着睡覺纔是正道,這能使它保持高度的警覺。
可布丁老不知羞恥地露着肚皮睡覺算怎麼回事兒,就算它像貓崽子那麼大也不能成爲這件事兒的藉口。
睡覺前,韓風很是費了點功夫來糾正布丁的錯誤,可是收效不大。
人仰面朝天睡覺都愛做夢,狗可能也不列外,一大早布丁不知做了什麼噩夢,竟然四腳朝天的一陣撲騰,嘴裡還伴着淒厲的叫聲,偏偏這叫聲還驚醒了韓風的春夢,布丁的下場可想而知。
布丁受到的懲罰是罰站,他被韓風拎到牆角,被要求規規矩矩地四條腿站着,不得移動半步。
狗很多時候習慣坐着,你讓它始終用四條腿站着,這絕對是強狗所難。
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布丁認爲它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它不停地用叫聲展示自己的抗議,這叫聲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擾亂韓風的回籠覺計劃,讓他的春夢裡老出現狗的信息。
韓風被騷擾的徹底沒轍,只好把布丁拎到枕頭上,期望免除懲罰的它能知恩圖報,不再打擾他在夢中和美女幽會。
布丁被免除懲罰也確實知恩圖報了,只是它採取的方式讓韓風哭笑不得,它極力討好韓風的方式是用舌頭,這傢伙爬到韓風的面前伸出舌頭也不管下嘴的位置就是一頓*,讓韓風的睡魔被它徹底的舔得沒了蹤影。
看着還不到五點的時鐘,韓風只好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起來,拎着布丁就跑到院子裡鍛鍊身體。
等出透了一身大汗,韓風用冷水洗了洗身體,肚子就開始不爭氣地叫喚起來。
開車殺向早點攤,一人一狗大馬金刀地佔領了一張桌子,韓風坐在凳子上,布丁坐在韓風的腿上。
韓風吃油條豆漿,布丁的檔次明顯高過韓風,一個包子把它的小肚子撐的滾圓。
飽了肚子也就有了精神,韓風開着出租車刷刷刷就拉了三趟客,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來到了中心醫院。
韓風走進病室,腦殘的徐兵就冒出句姐夫來了,徐雙玉的眼睛立刻迸射出殺人的目光。
韓風兩手一攤,表示和他沒一點關係,徐兵腦筋反應不慢,一看老姐要暴走,立刻藉口去退病房,飛也似地消失在病房外。
徐銅已經穿好了衣服下了病牀,一副隨時開赴前線的架勢。
徐雙玉在收拾病房裡的東西,韓風覺得自己在這乾站着很沒前途,便幫着去退還行李,等回來時徐兵也正好辦好了出院手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醫院。
徐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徐雙玉和徐銅坐在後排座位上,首先發出叫聲的是布丁,小傢伙看到徐雙玉立刻舉兩爪歡呼雀躍,併發出一陣很欠扁的賤叫聲。
這叫聲使韓風很想抽它,因爲就是這種賤賤的叫聲驚跑了他睡夢中的美女。
“姐夫,今兒中午在我家吃飯,我姐說她要親自下。。。。。。”
“嘣!”一聲,徐兵的腦袋豎着也中槍。
布丁跑到徐雙玉懷裡去了,那個原來它當做家的紙盒子就敲到了徐兵的腦袋上,兇手自然是在後排橫眉立目的他老姐。
徐兵渾然不在意,繼續姐夫長姐夫短的一頓亂叫,徐雙玉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到了徐銅的新樓,徐兵的母親早就迎在了門外,一同歡迎徐銅平安歸來的還有他家的幾位鄰居。
韓風拎着那個錢袋隨衆人進了屋,見他家的鄰居對徐銅一個勁兒地噓寒問暖,根本騰不出時間和他完成金融交易,只好把徐雙玉叫到了另一間屋子。
“這是你老爸的錢,中獎錢加上醫藥費什麼的,全在這裡了。”韓風舉起手裡的錢袋。
徐雙玉沒有去接袋子,而是對着韓風怒目而視:“誰讓你去要錢的?”
這一句倒把韓風問楞了:“怎麼,難道要錯了?”
“多危險呀,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兩個就那樣傻了吧唧地去要錢,你腦子被驢踢了?”
“沒有!絕對沒驢什麼事兒,錢是必須去要的,那是你老爸應得的,憑什麼不要。”韓風理直氣壯。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不是要回來了嗎?這不也好好的。”
“老實招來,你們是怎麼把錢要回來的?”
韓風當然不能說錢是怎麼要回來的,一番顧左右而言他總算糊弄過去了。
“這些錢我們不能全要,一人一半兒。”說着徐雙玉就要打開袋子分贓。
“小玉玉,我去要錢可不是爲了分錢的,告訴你呀,你要是分錢給我我跟你急。”
一個要給一個不要,兩人正在拉拉扯扯,徐兵跑了進來。
“姐夫,你拉我去市場買菜,姐,等我和姐夫回來你們再親熱。”
“徐兵!”徐雙玉一聲河東獅吼,窗外屋檐下一窩燕子嚇得一窩蜂般飛得老高。
徐兵一看大事不好,扭頭就跑。
“韓風,說,他爲什麼管你叫姐夫?”
韓風得意地一笑:“大概我的魅力已經光耀天下了,你弟弟都看出了我的優秀,你難道沒發現我的玉樹臨風?”
“玉樹你個鬼,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讓他叫你姐夫。”
“小玉玉,你這可就強人所難了,你弟弟的嘴可沒長在我臉上,我管天管地我還管着人家說什麼。”
“不許叫我小玉玉。”
噗呲!韓風忍不住笑了起來,徐雙玉生氣的樣子很有意思。
韓風拉着徐兵從菜市場滿載而歸後,徐家的廚房裡便響起了鍋碗瓢盆交響曲,被徐家老爺子拉着無法脫身的韓風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在棋盤前陪老徐下棋。
這世界上的事兒就是這麼矛盾,被小混混打了一頓的老徐在棋盤上風生水起,反而面對黑射會威風凜凜的韓風在棋盤上卻成了癟茄子。
直到吃飯韓風也沒有贏下一把。
徐家的飯桌上,老徐帶頭對韓風表達了感謝,他也他的女兒一樣,準備把要回來的錢分給韓風一半,遭到了韓風強硬的拒絕。
徐雙玉倒是沒再提分錢的事兒,她只是牢牢地盯着她弟弟那張嘴,大概生怕那張不着調的嘴裡再冒出姐夫一類的名詞。
儘管徐雙玉的母親強烈要求徐雙玉搬回去住,但這個驢腦袋的女人在飯後還是讓韓風把她和布丁送回了小樓。
下車後,徐雙玉一反常態地溫柔起來:“韓風,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兒都謝謝你!”
誰知韓風一句話後她的眼睛就重新瞪了起來。
“沒事兒,咱們不是一家人嗎。”
韓風只是隨口說了出去,說完發現氣氛不對,立刻一踩油門開車就跑。
駛過英那河大橋,韓風把車剛開上紅崖路,就見前方有人在招手攔車。
韓風把車開過去,停在那人邊上。
這是一個二十五六歲左右的青年,剪着很短的平頭,寬額頭陪着挺直的鼻樑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像兩把寶劍一樣的劍眉下一雙大眼透着堅定的目光。
他安靜地站在路邊,就給了韓風一種山一般的感覺。
一看到他韓風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詩,當風沙漫過狂野,胡楊在詮釋挺拔的精神,當大雁飛過天空,白雲在訴說寬廣的意境。。。。。
韓風斷定這是個軍人,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軍人,曾經也是軍人的韓風從心底生出一種親切感。
那人拉開後車門,簡潔迅速地坐進了車裡。
迅速簡練,從他上車這微小的細節上分析,對方應該是個幹練的軍人。
“大哥,到什麼地方?”
“北橋。”青年惜墨如金地說出兩個字便兩眼平視前方。
北橋是北區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只是這兩年城市開發才劃入塘城市。
“大哥,你是當兵的?”
青年有點疑惑地掃了一眼韓風,韓風雖然沒有回頭但依然感覺那目光像電一樣劃過他的身體。
“怎麼能看出我是當兵的?”
“感覺,我也是當兵的,當兵人或當過兵的人身上都有一股軍人的氣質,這可不是菜市場和莊稼地能磨礪出來的。”
青年無聲地笑了,沒想到復原第一天到家就碰到一個戰友。
韓風刷地甩過一支菸:“抽支。”
“不會。”青年很乾脆地拒絕了韓風的好意。
“大哥,在部隊裡什麼兵種?”
青年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志願兵,開汽車的,兄弟你呢,以前在哪個部隊?”
“我?我是熊兵一個,就不說出哪個部隊了,省的給部隊丟臉。”
青年再次無聲地笑了,“兄弟,你很幽默呀。”
“大哥,你這是復員了唄?”
“嗯,復員了。”
“復員了好,既然升不上去,總不能老在部隊呆着,復員後有什麼打算沒?”
“剛回來,暫時還沒什麼打算,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說話間,車就到了北橋。
青年讓韓風在一個小超市邊停下,結算了車錢。
韓風遞過一張名片:“大哥,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要車打個電話,戰友我給打八折。”
青年含笑接過名片,揮手和韓風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