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領導,韓風享受到了特權,他有一個個頭較小的爬犁,帶布棚的那種,下面鋪着虎皮,上面有很厚的棉被,原本是可以躺着的,誰知洛虛月死皮賴臉地爬了上來,剝奪了韓風躺着趕路的權利。
“三八,你跑上來幹什麼?難道要和我睡覺?”
“我老爸跟你說什麼了?”
“你老爸說他家有個熊孩子不聽話,問我怎麼辦,我就告訴那拿棍子狠揍。”
“少和我胡扯,說真的。”
“真的,那個熊孩子就是你,還有你爸說那熊孩子吵着要去北疆,他不放心,讓我照顧她,我跟你爸承諾了,我一定貼身照顧好她,你知道貼身是什麼意思不?”
“你想得美?”
“這可是真的,我可是重承諾的人,所以以後晚上睡覺和我睡一起。”
“你能不能說話正經點?”
“不能!”
中州城。
還是那個招收弟子時的廣場,廣場還是有那麼多的人,不過這次不是招收弟子了,而且各個門派在這這裡集合。
羅天閣到達的時候,很多門派已經到達了。
中州有門派聯盟,簡稱中州聯,十多個中州聯的人正在和各個門派的人接洽,安排着出發的事宜。
因爲是羅天閣此次出行的負責人,韓風和中州聯的人進行了接觸,覈對了人數後,便等待出發。
韓風沒有看到寒門的人,看來那樣的小門派確實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江武兩口子總算不用去冒生命危險了。
等各門各派的人數覈對完畢,路程商議結束,便正式地啓程出發,臨出發前還舉行了小小的儀式,祭了天地,供了三牲,放了鞭炮,這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從中州城出發到目的地北疆中部的松江城,路程五百里,在策馬大陸冬天遠途交通工具只有馬和馬爬犁,再無第三種選擇。
依然是坐那種帶棚的爬犁,大路上全是馬拉的爬犁。一架跟着一架從這頭看不到那頭。
羅天閣算是人最多的隊列了,除了拉人的十二個大爬犁還有兩個拉着餵馬草料的爬犁,作爲途中的補充。
韓風的特權被取消了,也只好和洛虛月擠在一架大爬犁裡。
途中歷時四天,中間在三個城市住宿,在第四天的下午,中州城的人終於抵達了松江城。
松江城的城門是關閉的,沒有要他們入城的打算,他們被安排在了離松江城大約五里外的一座兵營裡。
說是兵營其實就是一座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的寨子,寨子裡的屋子破破爛爛,連門窗都沒有,根本不足以遮擋風雪,而且還沒有預備柴禾。
看着四面漏風的屋子,韓風皺着眉頭,這是人住的地方嗎?這要是春天夏天秋天都能將就,可現在是冬天,零下超過二十度的冬天,讓人晚上住這樣的屋子,這不得凍死嗎!
他直接去找中州聯的人。
中州聯在松江設有辦事處,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叫羊由其的老者。
韓風沒什麼客套開門見山地問:“羊長老,我們要進城,晚上睡在這裡,我們會凍死的。”
羊由其面露難色:“你沒看城門已經關閉了嗎,那意思就是不讓你們進城,說怕你們進城造成城裡的動亂。”
韓風一聽就火了:“這是什麼屁話,我說怎麼城門還沒天黑就關上了,這是哪個*下的命令,松江城裡是誰說的算?”
羊由其嘆了口氣:“松江的城守是霸拳門的人,是一個叫馬德海的長老掌管,這老傢伙對外人一向刻毒,這個命令就是他下的,不但是今天,以後你們都是不允許進城的。”
“媽的,難道讓我們在這裡凍一冬天?”
羊由其一臉無奈。
“羊長老,今天時間太短,入城怕是來不及了,我們就在這兒將就一晚,麻煩你轉告那個叫什麼罵得好的混蛋,不進城也可以,讓他們明天給我們找一個好的地方,最起碼要不漏風而且準備好充足的柴禾還有人馬的糧食,我們是來支援他們,不是來松江要飯的。”
羊由其猶豫了一下:“好,我現在就進城去和馬德海說說。”
“不是說說,而是他必須得辦,告訴他要是辦不到老子就打進去,我可不會慣他毛病,大敵當前還玩這些沒雞脖用的,活該讓洋鬼子打到家門口。”
羊由其嘆息着走了。
洛虛月從別處走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
“告訴弟子們,我們佔幾棟破房子,安排一些人收拾一下,剩下的人先到附近的山上去砍柴,趁天還沒黑,多預備一些柴禾,我們今晚要挨凍了,不過你挨不了凍,晚上哥摟着你,哥的胸懷永遠是溫暖的。”
洛虛月笑顏如花,柔情似水地對韓風說了一個字:“滾!”
韓風很快就佔了幾間比較背風的房子,將人分成三波,到山上砍柴的砍柴,割草的割草,餘下的該掃的掃,該堵的堵。
韓風教得那些活着的技巧此時發揮了作用,這些弟子根據韓風當初的訓練,很快就適應了環境,人人都知道該幹什麼,所以人人動手,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幾棟屋子收拾的像模像樣。
割來的乾草編織出的草簾子擋住了大敞的窗口和門,清掃乾淨的炕上都鋪上了厚厚的乾草。
利用廢棄的磚石瓦塊,每間屋子中間都盤起一個火爐,砍來的柴禾呼呼地燒着,終於讓這些屋子有了一些溫度。
等羅天閣的弟子都吃完了飯,其它的門派還在手忙腳亂地忙活怎麼度過這麼一個寒冷的夜晚。
看着自己這邊的弟子都躺在厚厚的乾草上天南海北的胡扯,洛虛月才知道韓風前些日子教得那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這些都是你教的?”
“難道是你教得?”
韓風圍着火爐一邊烤火一邊教訓身邊的弟子,“這爐子的煙道砌得角度低了,這樣容易憋煙,弄不好我們不被凍死倒有可能被煙嗆死。”
周圍弟子一陣哈哈大笑。
睡覺時洛虛月貼着一面牆壁躺着,緊挨着韓風。
晚間專門有弟子換班值夜,既要看着火爐也要保持警戒。
洛虛月半夜沒睡着覺,雖然身下鋪着從爬犁上拿下來的虎皮,身上蓋着後棉被,冷倒是沒覺着冷,可就是睡不着,一個是從小睡慣了舒適的牀,冷丁睡這樣的地方能一下睡着纔怪,另一個原因是屋裡鼾聲連天而且此起彼伏,就連身邊的畜生都彷彿不甘示弱似得也發出鼾聲。
而且這廝手腳還不老實,不是一會扔過一隻胳膊就是一會甩過一條腿,她就只好再把那些零件扔回去。
終於睏乏難當的睡着後,也不知多長時間,洛虛月猛然醒來,卻發現某人竟然鑽進了她的被窩,抱着她幾乎臉貼臉地睡得很是香甜。
此時天還未亮。
洛虛月咬着牙又是擰又是掐,終於把某人弄醒了。
韓風打了個哈欠:“幹什麼?睡覺!”
洛虛月怕驚醒別人,小聲說:“混蛋,你踩過界了。”
某人這才發現自己跑到別人國家去了,一翻身滾了回去,嘴裡還嘟囔着:“我又沒幹什麼,至於又擰又掐嗎?”
聽聽,聽聽,他還想幹什麼!
等到洛虛月早晨醒來,悲劇地發現,自己竟然貓一樣縮在某人的懷裡,某人的一隻爪子還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己的屁股上。
立刻怒從心頭起,馬上就是一陣九陰神爪,終於把某人又弄醒了。
“三八,你又幹什麼?發神經呀?”
“你看看你幹了什麼?”
韓風終於清醒過來,反正天也亮了,仔細地看了看眼下的情景,然後說出一句話:“這回是你撈過界了,這是我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