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算是看明白了,司雨雪整個就是一具矛盾的綜合體,看她媚態必露的時候你會認爲她是一個風塵女,看她舉起手槍一臉剛毅卻又展現出了警察的風采。
而此時,她穿着裙子腳蹬高跟鞋就吵着鬧着要進山只能讓韓風認爲這丫就一女漢子。
韓風無可奈何地從後備箱裡找出一雙膠鞋,啪嗒一聲扔在司雨雪的腳下。
穿高跟鞋爬山那純粹是找不自在,韓風可沒打算等她把腳崴了揹她回來,美女?美女老揹着也照樣累人,要是自己老婆背背也就忍了,這位將來還指不定是誰老婆的,要是成了別人老婆,不白背了麼!
至於裙子當然是不能讓司雨雪穿上山的,不說那些橫七豎八的枝條會把裙子撕扯成萬國旗,就那些從樹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草科裡亂蹦的螞蚱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動物,只要有幾個爬到她裸露在裙子外的腿上,那引起的尖叫足以讓聽到的人認爲是被非禮了。
警察?誰說警察就不怕毛毛蟲,女警察有毛毛蟲落身上一樣驚叫,還保證比鄉下女人叫得還韻律飛揚。
韓風東翻西找好容易在後排座位和後車窗之間的空檔處找出一條牛仔褲式樣的工作服,好賴還算乾淨。
“把這些換上!”威嚴的語氣帶着不容質疑的氣勢。
“我不,這麼難看!”沒想到司雨雪置韓風語氣上的威嚴於不顧,根本就不尿韓風這壺。
“不換?這可是你說的,高城山的樹林里老虎豹子肯定沒有,但蛇、蛤蟆、螞蚱、毛毛蟲什麼的肯定是一羣一羣的,待會要是有蛇纏你腿上或者是毛毛蟲落你腿上你可別叫,據說那毛毛蟲在人腿上爬行,一彎一彎的能讓人的皮膚產生。。。。。。。”
“你閉嘴!”司雨雪渾身哆嗦,拎起膠鞋和褲子就鑽進了邊上的玉米地,臨進玉米地的時候還不忘扔出一句:別偷看呀!
真小氣!換個衣服還鑽玉米地裡去了,有什麼怕人的,難道里面是光着的?
十分鐘後司雨雪從玉米地裡出來了,手上拎着換下來的裙子。
“大警官,換個上山的衣服你都能浪費出換名牌的時間,十分鐘就這麼沒了,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讓你浪費。”
嘴裡這麼說着眼睛卻把司雨雪上下看了一遍,這世界太沒公平可言了,一件水洗布的褲子穿到司雨雪的身上竟像量身定做的一樣,完美地勾勒出了她身體的曲線,這。。。。。。這太氣人了!
韓風把車門窗關好,穿過那十幾米寬的玉米地就來到了鐵絲網面前。
鐵絲網一看就是偷工減料後的殘次品,每隔十多米立一根水泥樁子,上下綁兩根六號線中間趕對角再斜拉兩根,就算完事,這樣的鐵絲網天知道能攔住什麼。
鑽過鐵絲網,韓風隨手摺了一根樹枝做成一個棍子,在前面噼裡啪啦地開路。
司雨雪在後面看着韓風看似隨意地揮舞手裡的棍子撥開樹枝,他的步子看似邁得很慢,可是司雨雪卻有一種跟不上的感覺,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
韓風停了下來:“用不用我揹你?”
司雨雪當然知道這是反話,那意思就是你行不行呀,跟都跟不上。
平常人肯定會不好意思地拒絕,畢竟才上山就讓人背肯定是丟人的事兒。
可是她司雨雪是什麼人,豈會按常理出牌。
“好呀好呀!我正好走不動了。”
韓風明顯楞了一下,然後扭頭邁步就走。
司雨雪在後邊哧哧地笑,隨風就聽到韓風自言自語的聲音:“真是傳說裡的動物。”
誰是動物?司雨雪咬牙。
山腳下的那根山洞韓風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算藏人,白癡也不會把人藏在一個在山腳下的洞裡。
至於半山腰上的那個熊洞,估計也沒什麼用處,狗熊蹲倉的洞一般都是直上直下或略微傾瀉的地洞,估計早就被雨水山洪什麼的堵死了。
韓風要找的是那個被廢棄的軍隊挖出的洞,如果洞裡沒有他們想找的人,這片山上幾乎就不可能是被綁架者的藏身地。
別看剛纔他拿着木棍亂掃,可所過之處的方圓五百米內的一切他都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這源於以前多年叢林作戰積累下來的經驗,從一棵草、一株花到一塊地面上凸起的岩石,一枝落在地上的樹枝他都能判斷出這裡有沒有人走過,是幾個人,在什麼時間。
當韓風站在半山腰望着一條隱約的小路發呆時,他的心裡卻充滿了驚喜。
這是一條踩踏不超過幾天才隱約形成的茅草路,從地面上少許被踩踏的茅草和那些低矮的毛樹叢上輕微留下的痕跡來看,這條路今天早晨還有人走過。
很快韓風就找到了幾個腳印,並且還在一個腳印裡發現一個被腳印碾壓的菸頭。
“今天早晨有人從這裡走過,是通向山頂的方向,是一個年齡在二十五六歲的男子。”韓風一邊往前走,一邊彷彿是自言自語。
“你是不是在聊齋呀?”司雨雪纔不會相信韓風的鬼話,她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韓風自然不會解釋給她聽,怕她聽不懂。
有了路韓風的速度就更快了,司雨雪基本是已經用連滾帶爬才能跟上韓風的腳步,這還是她的警察出身,要是普通人早躺地上捂肚子去了。
海拔三百米左右的高城山對韓風來說根本不在話下,當他站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洞口前吸掉了一支菸,司雨雪才上氣不接下氣的爬了上來。
“你這個混蛋,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我要是在後面被人抓去你都不帶管的。”
“大警官,我們可是來抓綁架犯的,別綁匪沒抓住,你卻把自己整丟了,我是開車的無所謂,丟人也丟不到我身上。”
司雨雪把氣喘順溜了,才走到韓風的身邊和韓風一起往黑乎乎的山洞裡看。
“裡面有人嗎?”司雨雪小聲問。
“有!”
司雨雪立刻緊張起來,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韓風的胳膊。
“你緊張什麼,裡面就一個人,可能是那個人質。”
“這不可能,綁匪把人質一個人扔在這兒?”司雨雪認爲韓風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韓風在前,司雨雪拉着韓風的背心在後,儘管她是一個警察,在這樣的環境也難免露出女人害怕的弱點。
山洞口不大,最多供三人並排而行。但是往裡走十幾米後卻給人別有洞天的感覺。
洞頂一道裂縫滿足了洞裡的光照,可以看清洞裡的一切。
洞裡面的地方很大,足有幾十平米方圓的面積。
首先映入韓風眼簾的東面牆壁下一堆枯草,一塊從石壁上吐出的石柱以及石柱上綁着一個人,那人坐在枯草上,耷拉着頭。
枯草堆邊有一些散亂的礦泉水空瓶和一些食品包裝袋。
司雨雪馬上就激動了,她快速地跑過去蹲在人質的身邊。
“喂!你醒醒,你醒醒。”
韓風也來到了人質的身邊,人質的上身和手被綁在石柱上,兩條腿倒是自由的,身體已經有一些浮腫。
人質現在處於沉睡狀態,不用細看他的精神一定很萎靡,這是精神備受折磨後必然的結果。
已經確定這就是那個被綁架的人質了,再剩下的事兒就是司雨雪的事兒了,至於她把人質弄醒後會問什麼問題,怎麼和警察聯繫就不關韓風的事兒了。
他走出山洞,坐在洞外一塊石頭上抽菸,十幾分鍾後山下就傳來警車的聲音。
人質被接走了,人質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讓韓風看着很是心酸。
“你說,爲什麼綁匪把人質一個人扔在這裡,他們不怕被人救走嗎?”
往回返的路上,司雨雪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道道,問韓風。
“人質一定是被下了一種麻醉方面的藥,使他保持在一種昏昏沉沉而又四肢無力的狀態。”
“你怎麼知道?”人質確實被下了藥,渾身發軟還有點神志不清。
“每天有人來給他送飯並給他打針或是吃藥,這裡是山頂,加上夏季封山一般人不會跑這麼高來玩,那些採蘑菇的就是走到這裡,誰會閒着沒事兒去鑽山洞玩兒,所以綁匪很聰明,把人綁到這裡,留一個送飯的其它人就閃了,專門負責去要錢,等錢要到手,人質基本也就完了。”
“你的意思是錢一旦到了綁匪的手,他們就會撕票?”
“那是一定的,因爲綁匪和人質即使不是朋友也是認識,他們會讓認識他們的人活着嗎!這也是那些綁匪不留在這裡的原因。”
“爲什麼?”
“也許這些綁匪正在幫着人質家屬找人呢。”
司雨雪點點頭,如果綁匪和人質是朋友,他們還真說不定正在人質家裡幫着出謀劃策呢,人質家屬一開始沒有報警不排除有這些人有關。
可是最後報警又是誰出主意報得呢?看來只有人質徹底的清醒了,纔會查清這個案子。
“我懷疑這起綁架案和你有關。”
韓風嚇了一跳,轉頭就見司雨雪憋得通紅的臉,這女人明顯在捉弄他。
“警官,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我會去告你誹謗的。”
“咯咯咯,不過一切環節倒真像是你策劃的。”
“我警告你,你在這麼誣陷我我把你扔車外面去殺人滅口。”
“你不會捨得的,我可是將來。。。。。。”
“嗚!”韓風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捷達噌地竄了起來,生生把司雨雪下半截話用慣力給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