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我師部駐紮於此,多有打擾,迎江寺近千年古+T一起,不知有幾多損毀,在下心裡不安得很”
八十七師代理師長齊麟很是抱歉地說道。
迎江寺位陽門外的長江邊上,由天王殿、大雄寶殿、振風塔、毗廬殿、藏經樓、人士閣、法堂、廣嗣殿等建築組成。
整座寺院建築在長江岸邊的高地上,殿堂巍峨,從十里開外即能見其雄姿。
安慶乃歷史文化名城,迎江寺即在該城之東南,它上接九華山,下臨匡廬,北攘天柱,南臨長江,可謂得天地之靈氣,占人文之輝光。
方丈心堅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將軍說這話就見外了,眼前倭人入侵,國家山河破碎,人人都抗戰有責,即便我等僧人,縱然想要避開戰火,可這戰火就未必不會找到我們頭上來了。守土抗戰,和尚也當有份。師座儘管使用這裡,但有任何差遣,心堅無有不從的地方”
說着請齊麟坐了下來,讓人上了茶水:
“這迎江寺原本創于于宋開寶七年,曾名‘古萬佛寺’,由僧涵萬募化而建。明朝萬曆四十七年,邑紳阮自華在此基礎上重新募建,明光宗皇帝御書敕名‘護國永昌禪寺’。
清朝初年重建,康熙二年,巡撫張朝珍修大殿和山門,至此迎江寺方成規模。以後續有整修擴建,終成沿江一帶名剎。咸豐十一年毀於戰火。
同治元年再度重建,名‘迎江寺’,意爲寺院迎長江而立。
光緒元年。慈禧太后賜給迎江寺‘妙明園’匾額。懸於藏經閣上。光緒二十四年。月霞方丈於九華山創辦中國第一所佛教院校以後不久。即來到迎江寺擔任方丈。在其住持期間。留下了著名地反對袁世凱稱帝地‘月霞方丈公案’”
所謂“月霞方丈公案”。說地是著名僧人月霞。於洪憲復辟時期。應邀至北京開講《楞嚴經》。日數百人往聽。當時帝制諸臣聽者頗衆。一日。月霞法師反覆講慾念一章。鍼砭時事。
當局污爲“藉口說法、譏詆當今”。遂不準說法。勒令離京。此即“月霞方丈公案”。
見齊麟聽得津津有味。心堅笑着說道:
“當初袁世凱復闢稱帝。我迎江寺僧人尚且要管紅塵俗事。而今外敵入侵。難道我迎江寺地僧人反要置身事外嗎?”
齊麟嘆息了一聲。看了眼自己休息地這間禪房:
“多好的一座古寺,近千年的歷史,那麼多的帝皇名人題字賜匾,等到戰火一開,大炮一輪轟擊過來,只怕古寺不保,我齊麟將成爲罪人啊”
“我僧人尚且看得開,堂堂的將軍如何如此放不下這點什物?”心堅宣了聲佛號,說道:
“將軍請看,當初這裡什麼也沒有,涵萬募捐而成‘古萬佛寺’,其後我迎江寺經毀於戰火,爾後不是一樣重建?再退一步來說,即將這次真的毀了,將來也無法重建,這裡不過是恢復原來樣貌,什麼也沒有而已,赤條條來還復赤條條去”
“赤條條來還復赤條條去”
齊麟低聲唸了一遍,擡頭笑道:
“和方丈一席話,讓齊麟茅塞頓開,齊麟懂了,將來有機會的話還要多請教方丈”
“師座,防禦陣地已經安排好了。”部下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齊麟站了起來:“方丈,我要去巡視陣地了,不能久座,告罪!”
心堅雙手合什:“將軍軍務繁忙,且去,且去,心堅在這裡率着衆僧,日夜爲將軍祈禱,菩薩保佑,早日驅逐倭人還我山河太平”
“方丈,若是這裡不能守住,迎江寺怎麼辦?我”這時候心堅的弟子素真走了過來:“我聽說倭人極重佛法,若是真的寺破,說不定和倭人說一下迎江寺的歷史,那些倭人也許就會手下留情的,方丈,咱們這裡可是”
“咄!”心堅大吼了一聲,好像霹靂一般炸在了素真的耳朵上:
“若寺破,我等無非一死而已,我等雖在紅塵之外,但心卻在紅塵之中,要和倭人妥協,我寧死也絕不做這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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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知道錯了!”
素真誠惶誠恐地說道。
心堅不再理自己的徒弟,而是信步走到了藏經閣裡,看着供奉着的寺內最寶貴的《妙法蓮華經,觀世音普門品》,心裡一陣黯然。
此經用金水在瓷青紙上寫成,趙體楷書,筆法莊重秀逸;經書中有五十幅佛像和菩薩度化衆生圖,畫法技術高超,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不光僅僅是這些,寺內還藏放有
同和、曾國藩等人的竹書扇面;另有明清時代的各類T3這些,都是珍貴無比的東西。
心堅跪了下來,雙手合什喃喃地說道:
“歷代祖師在上,弟子聽說倭人殘暴貪婪,若是寺破,這些國家瑰寶不免落到倭人之手,從此不復中華所有,弟子寧可親手把它們毀了,也絕不讓其流出國門半步。歷代祖師若要責罰,請將全部罪責罰到弟子一人頭上,阿彌陀佛”
“過大哥,打死一個了,我打死一個鬼子了,快看啊!”
冬花興奮地拍着手,興高采烈地大聲叫道。
“揀起槍,快把槍揀起來!”過平大聲吼着:“鬼子還在進攻!”
冬花這才發現自己太忘形了,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
外面躺滿了一地的屍體,都是鬼子的。
這裡的防禦位置真的太好了,隱蔽、堅固,易於防禦,難於進攻,天知道過去建這座屋子的主人,會不會想到這裡有一天會成爲戰場
邊上忽然響起了“哎喲”一聲聲音,是冬花發出的,過平沒有回頭,而是一邊扣動着扳機一邊大聲問道:
“怎麼了?受傷了嗎?”
“沒,沒事,我,我自己撞了一下”
“小心點!當心鬼子的子彈!”過平依然沒有回頭,他的眼神裡噴吐着憤怒的火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到了不斷進攻的鬼子那裡
好容易又一次打退了鬼子的進攻,過平自己心裡算了一下,起碼又有八個鬼子倒在了自己槍口下,他興沖沖的回過了頭,正想和冬花吹噓一下,但一看到冬花的樣子整個人卻怔在了那裡。
春花捂着自己的胸口,鮮血正在順着指縫流出來,她疲憊而又虛弱地看了一眼過平,居然還對着過平笑了一下。
過平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終於知道剛纔冬花爲什麼要叫了。
“沒事,就是有點疼”看出了過平的自責,冬花卻強打着微笑安慰着過平。
匆匆拿出了繃帶,快步走到了冬花面前,可手一伸出去,卻在半空凝滯住了,人家終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自己這麼做了讓人家將來還怎麼見人?
“過,過大哥,沒,沒事”冬花害羞地說道,接着雙頰通紅地閉上了眼睛。
過平咬了咬牙,用顫抖的手解開了冬花的衣服,當手伸到裡面肚兜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是那樣的快。
白花花的胸口出現在了過平的面前,過平的注意力卻反而不在這裡了,他看到鮮血正在一股一股的順着傷口流出,他有些手忙腳亂地幫冬花包紮好了,這才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趕緊又幫冬花穿好了衣服
“你,你放心,今天,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過平發現自己的心跳又加速起來,有些口吃地說道,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那對白花花的胸脯卻總在自己的腦海裡無法散去。
“過大哥,我相信你”冬花小聲說道:“你扶我起來好嗎?”
過平遲疑地來到了冬花身邊,但沒有想到的是,冬花卻一把抱住了他,怎麼也不肯鬆手:“過大哥,你娶了我吧,我願意做小的,真的,我不在乎這個,你娶了我吧。”
過平的整個身子都僵硬在了那,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他看到了很多不該自己看到的東西,要是傳了出去,那些風言風語只怕會讓人家姑娘自殺,可自己家裡幫着說的親事怎麼辦?
要說冬花長得雖然不算漂亮,可身子板結實,屁股又大,老人都說這樣的女人能多生娃,自己要真娶了她,也未嘗有什麼不好的。
至於家裡說的那門親事?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都說不定,總不能耽誤了一個姑娘,再讓一個姑娘幫自己守寡吧?
想到這裡,過平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冬花。
無關於*,這只是人性本能的反應而已,也許每一個身處在這個環境裡的男女都會那麼做的。
過平忽然發現,自己懷中的那個身體沒有了反應,他顫抖着鬆了開來,他發現冬花已經沒有了一點生的氣息。
他放下了冬花,眼淚順着眼眶流了下來,當感情在這瞬間發生的時候,冬花就這麼走了,帶着喜悅,帶着遺憾。
一直到死的時候,冬花的嘴角邊依舊帶着一絲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