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噶!”
日本軍官罵了一聲,接着端着指揮刀瘋狂地撲了上來。
鄭永用衝鋒槍架了一下,側身躲過,接着右手刺刀一劃,在日軍軍官手臂劃了一道又深又長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把刺刀的鋒利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八噶!”
日本軍官瘋狂地叫了聲,能夠看到這處傷口帶給了他多麼巨大的痛苦。
幾乎都能夠看到骨頭了。
一層層的冷汗因爲強忍着痛苦而從日本軍官的額頭滾落。
他用一隻手握着指揮刀,一步步繼續向鄭永走了過來。
邊上的日軍顯然是瘋了,拼命的想要向這個日本軍官接近,但都被中國軍人給打了回去。
當日本軍官走到自己面前,並且那把一隻手舉着的指揮刀即將落到自己頭頂的時候,鄭永手裡的刺刀從他的右側脖頸處深深地插了下去……
中川內三兵衛,日軍第八師團第旅團旅團長。
長城抗戰以來屢次爲第八師團立下赫赫戰功,被譽爲“第八師團的驕傲”。
民國年月日凌晨,戰死於鐵木嶺旅團司令部。
這是日軍自九一八以來陣亡的第二個旅團長了。
又是同樣葬命在師的手裡。
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師幾乎成爲了日軍的噩夢。
凌晨三時,隨着中川內三兵衛的陣亡,鐵木嶺頑抗之日軍徹底崩潰。
是役,師經過反覆衝擊,共擊斃日軍旅團長以下軍官三百三百二人,就和歷次的戰鬥一樣,同樣沒有俘虜。
不要俘虜,師從來都不要俘虜。
凌晨的風帶着寒意。汗水粘貼衣服上,山風吹過,鄭永打了一個寒戰。
不光是身上發冷,心裡也一陣陣的發冷。
這次實在有些冒險了,萬一攻擊失敗,萬一無法及時完成攻擊……
他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就算現在取得了大勝,但回去後又回遭到委員長什麼樣的處罰?
“命令。時前全部撤離戰場。”鄭永低聲吩咐道。
“師座,第八師團已經連夜啓程,預計明日上午十時前抵達。”
“是嗎?終於來了嗎?他們來不及了。”鄭永淡淡地笑了一下:“除了一地的屍體,他們還能得到什麼呢?”
長城抗戰以來,中國軍隊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進攻戰,由師一手創造。
在這次兇猛的進攻戰中。師連續作戰,連續突擊,前後擊斃擊傷日軍混成旅團旅團長以下官兵一千五百餘人這是師再次創造出的奇蹟,這是長城抗戰以來一次空前的大捷。
不過鄭永想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回去之後不知道這樣的勝利能不能保住自己地腦袋……
撤退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獨立旅補充團的一個軍士哨,因爲突得太猛,距離主力過遠,因此在撤離的時候。並沒有及時通知到他們。
這支軍士哨一共七個人,軍士長就是那個老三。
老三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了。打得東洋人丟盔棄甲的,這是誰打的?那些被德國人淘汰下來地補充團打的。
狗日的德國人。現在應該知道奉天老兵的厲害了吧。
這個軍士哨裡七個人,倒有三個是奉天保衛戰時候的老兵了。
老三有的時候覺得很奇怪,那些德國人爲什麼不要自己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卻反而偏偏去訓練那些娃娃兵,那些娃娃兵不就是比自己多讀了幾天書嘛?
“老三啊,天快亮了啊,師座那應該打得差不多了吧?”
老三看了一眼,說話的叫呂明貴,奉天突圍地時候可以他一起突出來的。也是被那該死地德國顧問給刷下來的。
“我哪知道。反正還沒有接到離開這裡地命令。”老三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身上才發現沒煙了。
他眼睛在地上搜索了好久。才發現一個還有抽上兩口的菸頭,揀了起來美美地吸上了一口,順手遞給了呂明貴:
“明貴啊,咱們這一仗打得舒坦啊,總算把咱的名聲給補回來了。”
“可不是。”菸頭放手裡才吸了一口,就已經燒着手了,呂明貴這才戀戀不捨地扔了:
“這次回去了後,怎麼着咱們走路的時候胸膛也是挺着的了。”
“不對啊,我怎麼覺得後面的槍聲好像稀疏了不少?”另一個奉天突圍戰的老兵段志遠向後看了看疑惑地道。
好像槍聲是沒有剛纔那麼密集了。
老三可管不了這些,只要撤離的命令沒有傳達,那就得在這堅守下去。
“哎,老三,說說你們在奉天的故事唄。”一個參軍沒多久地士兵嬉皮笑臉地爬了過來。
“滾,滾。”老三拿腳踹了他一下,這小子叫黃古北,聽說還是啥高級學堂畢業的,高級學堂畢業地又怎樣,不還一樣在補充團。
黃古北嘀咕了一聲,又慢慢地爬了開去。
這幫老兵有的時候太氣人了,不就是比自己多當了幾天兵,還打過仗嘛,整天老不拿正眼看自己,還經常嘲諷自己,用得着這樣嗎?
天色已經大亮了。
後面似乎一點動靜沒有了。
老三在地上看了半天,一個能抽的菸頭都沒有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打仗倒沒什麼,流血也不在乎,可沒煙的日子真是難過。
遠遠的出現了一些影子。
“準備!準備!”
老三大聲叫了出來。
越來越看得清楚的,狗日的,是日本人!
大約一個小隊的日軍探頭探腦地摸了上來。
“打!”
老三手裡的捷克機槍開火了。
接着一排手榴彈扔了出去。
衝在最前面的一排日軍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倒下,接着後面響起了嘰裡呱啦的叫聲,一排排的子彈向着軍士哨打了過來。
老三手裡的那挺機槍不斷吼叫着,一旦到了戰鬥,老三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眼睛血紅,手指一邊扣動着扳機,嘴裡一邊不停地喃喃罵着什麼。
呂明貴是這批人裡槍法最準的一個,他表現得非常冷靜,冷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他總是仔細而耐心地瞄準,然後穩穩地扣動扳機,幾乎每一次槍響,總會有一個日本人倒在他的槍口下。
黃古北現在是真的佩服這些老兵了。
他們平常憤世嫉俗,動不動就罵罵咧咧的,罵長官,罵政府,罵一切他們看不慣的人,但一旦到了戰場之上之後,他們就會立刻成爲真正的戰士。
這就是自己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日本人的這個小隊一連幾次企圖衝上去,但都被這七個士兵給打了回來。
點。
日本人調上來了一個步兵中隊,一百多名日軍輪番對這陣地發起了進攻。
迫擊炮、機槍不斷轟擊着這塊陣地,企圖徹底擊垮這股中國軍人的信心。
但讓日本人感到惱火的是,這些中國軍人的神經就好像是鐵打的一樣,無論日軍用出什麼手段,他們都死死地釘在了這塊陣地上。
一次、兩次、五次……
無論日本人採用什麼樣的手段,都被這七個勇猛無畏的中國軍人打了回來,反倒使日軍在這塊陣地上遺屍累累。
日軍的指揮官幾乎要發瘋了,望遠鏡裡他看到對面的中國軍人不過只有幾個人,但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死死封鎖着他們前進的道路。
爲什麼,爲什麼支那軍人會忽然變得如此勇猛善戰?
部下報告的傷亡數字幾乎讓他無法相信,那麼多次的進攻裡,居然讓自己損失了八十人,八十多優秀的帝國軍人。 wωw ▲тt kán ▲¢ 〇
恥辱,這是自己最大的恥辱!又一次進攻被打下來了,這都已經快讓人絕望了,這幾乎讓日軍指揮官產生了一種幻覺,哪怕再調上一個聯隊的士兵也無法奪取這塊陣地。
“飛機,請求飛機支援!”
日軍指揮官終於說出了這句最讓他沮喪的話。
面對中國人的七名士兵,堂堂的大日本帝國,竟然動用到了飛機……
(該七勇士原型爲一四五團的七名中國士兵,迫使日軍不得不動用飛機大炮才能將該哨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