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揮部總指揮鄭永司令長官通電嘉獎安慶守軍!
林衛東看了一眼那些被臨時召集來的高級軍官:
“八十七師、一二六師、一四五師、一六七師以上各師通電嘉獎,爲我第三戰區楷模。誠望各位精誠團結,死保安慶!”
“精誠團結,死保安慶!”
那些受到嘉獎的軍官一齊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林衛東讓他們坐了下去,有些奇怪,在這些受到嘉獎的部隊中,卻唯獨沒有立下赫赫戰功的警衛師的名字。
看樣子總指揮已經知道了警衛師虛報戰功的事情,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只不過是將原本兩個半小時完成的攻擊作戰,謊報成了兩個小時。
方雨晰和周水軒坐下的時候,面色有些難看。
他們一直把自己看成天子門生,近衛之師,況且總指揮在給警衛師的電報裡,雖然隱晦的點明瞭他們虛報戰功,但依舊是讚揚之詞更多,這次不知道爲什麼當衆讓他們下不來臺。
林衛東清了清嗓子說道:
“安慶激戰至今,我軍死死守衛各處陣地,大量擊傷擊斃倭寇,戰果顯赫,總指揮部此次嘉獎,是我安慶全體軍民之榮耀,亦督促我軍奮戰到底。
我剛剛從總指揮部得地情報。對第三師團和第十三師團地攻擊已經開始。目前戰局順利。我軍推進異常迅猛。
預計對日軍第三和第十三師團地作戰將持續到月底。而再度完成集結。對安慶之敵發起攻擊。也需要起碼十天以上時間。再算上推進日子。也就是說。安慶必須堅守到十二月下旬甚至更長地時間。
諸位。戰鬥進行得非常激烈。我知道大家都打得非常疲勞了。部隊傷亡很大啊。幾十萬人集結在小小地安慶。你攻我打。糾纏不清。但日軍傷亡同樣巨大。我們累。他們也一樣累。
況且我們比他們有利地一點是。按照事先制定地計劃。安慶實在頂不住了。我們可以自行向武漢方向撤退。我們還有武漢可以堅守。還一樣能夠在武漢和倭寇大戰一場。但是倭寇卻已經退無可退!
在他們地身後。是行將完成攻擊。隨時都可以對倭寇實施進攻地我第三戰區全部精銳主力。一旦完成攻擊部署。在兩路夾擊之下。倭寇必亡!
諸位。現在開始彙報戰況吧!”
“司令,諸位!”126師師長衛勉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
“我部防禦的安寶大樓和安慶紗廠,日前雖然在倭寇攻擊之下,安慶紗廠丟失,但賴警衛師將士英勇,一舉奪回了安慶紗廠,目前我部與方師已成犄角之勢,互相支援,光在昨日一天就連續打退倭寇九次衝鋒,我部有衝鋒信心,把敵人擋在我陣地之外!”
林衛東點了點頭:“方師長,你那的情況呢?”
方雨晰站起了身子,神態間依舊帶着幾分傲慢:
“我部奪取安慶紗廠之戰,戰鬥雖然進行得異常艱苦,但我全師精銳主力未遭到重大損失,在堅守的前提下,我亦命令部隊對進攻之敵發起反衝鋒。昨日,在坦克地支援下,我師殲滅倭寇大步兵大隊一部,擊斃中佐一名,少佐一名”
會議室裡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警衛師的作戰能力的確強悍,安慶守軍各部都在日軍的猛攻之下,只能以血肉之軀和堅固工事頑強抵抗,但警衛師卻不光發起反擊,還取得了這樣的戰果,怪不得總指揮部會把全師都調到了安慶。
林衛東微笑着讓他坐了下來,心裡卻有些遺憾。
部隊的確是好部隊,長官也的確是好長官,但這支部隊從上到下都太傲了,這樣很容易和其它友鄰部隊產生矛盾,若是能和友鄰部隊密切配合的話,也許不止那樣的戰果
“我保安旅防禦的安慶醫院非常吃緊。”
保安旅旅長田泰站了起來:
“日軍集中了大約兩個步兵大隊,輪番對我安慶醫院發起進攻,並且多次以坦克攻擊我陣地,目前,我醫院外圍陣地大部失守,我已經準備命令部隊撤退至醫院大樓內進行抵抗。司令,如果再不增派援兵,以我保安旅的力量。
恐怕很難再堅守下去了。”
說着,他看了一眼同僚:
“諸位,這次司令部召開會議,我差點就不能來了,爲什麼?之前日軍瘋狂攻擊我部陣地,就剩下西北方有個口子還在我軍手裡”
“坐下吧。”林衛東淡淡地說道:“我已經在考慮爲你增派部隊了,相信很快就能趕到的。”
以保安旅的力量,能夠堅守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林衛東考慮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來了八十七師師長齊麟的身上:“八
呢?迎江寺的情況怎麼樣?”
“穩如泰山!”血氣方剛的齊麟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八十七師是司令一手帶出來的,絕不會給司令丟臉。日軍無數次進攻,皆被我軍擊退,陣地前倭寇屍體橫陳,迎江寺再繼續堅守下去沒有任何問題!”
林衛東笑了一下。
八十七師雖然已經沒有了以往德械師全盛時期的精銳,但那份精氣神卻依然還在那裡!
“諸位,安慶之戰戰果顯赫,但也非常艱苦,我軍傷亡日益加重,不知諸位有沒有什麼良策,能夠使我軍長久堅守下去?”
林衛東看了一眼在座軍官,問道。
又是方雨晰第一個站了起來:“師座,我以爲光憑守,是會造成更大損失,日軍可以肆無忌憚的作戰,完全不必顧忌什麼,諸位請看,這裡是島本步兵大隊的位置”
他快步走到了安慶城防圖前,指着上面說道:
“島本步兵大隊夾在三五零團和暫編第十九旅之間,而暫編第十九旅又承受着日軍攻擊,只是一味守在陣地上,被動挨打。島本步兵大隊完全不必顧忌側翼威脅,投入全部兵力猛攻三五零團防禦陣地,致使該團戰況慘烈,損失巨大”
暫編第十九旅旅長路夢澤猛然站了起來,一臉不悅地說道:
“方師長的意思就是說我暫編第十九旅,除了被動挨打是都不會了?你看,我的對面是日軍精銳的步兵二十二聯隊。堅守至今,我連一寸陣地都沒有丟失!”
“精銳的二十二聯隊?第十一師團的?笑話,一個被我打殘的部隊而已!”
方雨晰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眼看着路夢澤就要發作起來,林衛東制止了兩人,說道:“方師長,說話要注意分寸,都是友軍,不要互相攻擊對方。”
“是的,司令。”方雨晰冷眼看了路夢澤一眼,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在堅守陣地的同時,若是路旅長能夠調撥一部分兵力,不多,兩個營就夠了,對島本步兵大隊側翼展開攻擊,勢必能夠造成倭寇驚慌,被迫分兵防禦,這樣也能在最大程度上減輕三五零團之壓力”
林衛東沉思着點了點頭,
方雨晰傲是傲了點,但說的話卻非常有道理。
這也正是目前安慶防禦的最大症結所在,各部都是堅守自己陣地,奮勇是奮勇了,但卻不能有效互相支援,說穿了就是各打各的,無法把最大的力量發揮出來。
除了原本十一軍的老底子之外,安慶守軍都是從各地抽調而來,隸屬於不同的系統,在彼此的配合上非常生疏。
自己已經發現到了這一問題,但被方雨晰以這樣的形式說出來,卻極易造成誤會,甚至在各級指揮官員裡造成很不好的影響。這對安慶艱苦的防禦戰,或許會產負面影響。
“方師長說的話有道理”
林衛東沉吟着說道:
“要想打好安慶這一仗,就必須互相配合協作,但如果說暫編第十九旅不肯出兵的話,我看方師長這話過了,路旅的主要任務是守住陣地,他們的壓力也同樣很大”
“司令,我等都是黨**人,雖然我對方師長對我部評價持保留意見,但我回去之後,立即組織力量,對島本步兵大隊展開攻擊,緩解三五零團壓力!”
路夢澤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很好,我代表安慶衛戍司令部謝謝!”林衛東滿意地說道:“不光是路旅和三五零團,其它地方的守軍也必須照此打法,主動出擊,配合友鄰部隊作戰,比如八十七師,你部壓力不是最大,完全可以抽調出部隊力量,對日軍展開反攻擊”
“司令,在來的時候我已經抽調了一個團的力量,今天夜裡出擊,攻擊101步兵聯隊,配合一四五師作戰,請司令儘管放心。”齊麟不緊不慢地說道。
一邊的林衛東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齊麟也是“青年軍官衛士團”的成員,又和自己歲數差不多大,真正在戰場上能起到作用的還得靠自己這些人,而不是那些墨守成規,只知道打死仗,拿人命填陣地的軍官。
“好了,會議就開到這裡,大家回去按照制定計劃準備吧,死守安慶!”林衛東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筆挺的軍裝:
“有矛盾的都扔到一邊,現在怎麼守住安慶,那纔是最重要的,我們是可以撤到武漢,但那只是最後一條道路,也絕對不是總指揮部和我本人希望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