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間門口擺着一張香案,上面擺着一個銅香爐,正燃燒着三支香。香案上還擺着些符紙、經文、鈴鐺之類的。
一僧一道分在香案兩側。
只見那僧人黃色僧衣,盤膝而坐,閉着眼睛念着佛經,手裡卻將一個木魚敲得“鐺鐺”直響。
那道士黑色道袍,右手一把桃木劍,左手一張黃褐色的符紙。嘴裡唸唸有詞,右手中的桃木劍正或劈或砍着揮舞。
那大堂經理此時的臉色更古怪了,怯生生地道:“警官,我們這是求個平安,可不是宣傳封建迷信啊!”
“沒事,沒事,就是你們宣傳了,也不歸我們管,哈哈哈。”李大力笑着說。
就在這時,電梯門開了,兩個住店的客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道士喊道:“鎮鬼符文十塊一張,驅鬼法器五十一個!”
和尚不甘落後:“我佛真經,字三萬四千五百六十九,批發價一百一本!”
住店的客人愣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其中一人大笑着說:“佛爺和道爺一家親,哈哈......”
馬宇明緊走一步,止住了即將關上的電梯門對着大堂經理問:“出事的就是這部電梯?”
“嗯是的,就是這一部。”
馬宇明走進電梯後,示意李大力幫他擋着電梯門,別讓其關上,接着他從上而下開始觀察那一排電梯的按鈕。接着馬宇明按下了最下方的一個按鈕。
“老李讓讓!”馬宇明示意李大力不要再擋着電梯門阻止其關閉。
李大力往後退了幾步,過了一會電梯門依然保持着打開的狀態。
“陳珂進入電梯後,從上至下按了一排按鈕。電梯門一直關不上的原因應該是她按下了最下面的這個STOP按鈕。酒店需要運送被褥等,所以會採購帶有暫停運行功能按鈕的電梯是不稀奇的。”馬宇明心想,接着他走出電梯,向着左右看了會。
“首先假設本案兇手的話。東方飯店的電梯間並不隱蔽,從大堂是可以看到的。兇手在電梯的門口阻止電梯門關閉,並和陳珂聊天的話並不明智,會被別人看到。而且從兇手並未出現在監控畫面裡來看,兇手數息酒店的環境,且很聰明。所以這就很矛盾。”
“假設本案並沒有兇手,電梯門不關閉是陳珂誤觸了電梯的停止按鈕,而陳珂做出的一系列詭異動作不過是自己的幻覺之完全可以解釋得通。但是陳珂是如何進入到水箱裡的呢?”
馬宇明想到這裡,向着大堂經理問道:“酒店的樓頂怎麼上?”
“樓頂的門一般是鎖着的,顧客上不去的。”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穿門上去的麼?”李大力聽了大堂經理的話,半開玩笑似得說道。
“警官別開玩笑了,那姑娘是怎麼上去的我真不知道啊!”
“我們去頂層看看吧!”馬宇明說着走進了電梯。
東方酒店的頂層是14層。馬宇明三人走出了電梯,在樓道的盡頭看到了一扇鎖着的通往樓頂的門。
大堂經理剛要打開門,馬宇明示意他別急。接着馬宇明卻在樓道的另一側的窗戶處看到了一個懸在樓外鐵製的消防樓梯。
馬宇明剛要鑽出窗戶,李大力說:“娃,我來吧。”說着李大力鑽出了窗戶,走上了那消防樓梯。
接着馬宇明示意大堂經理此時打開那扇門。
馬宇明通過那扇門來到了樓頂,卻發現李大力已站在樓頂上了。
“哈哈,娃,這裡是可以上到樓頂的呀!”
“我知道!”馬宇明毫不意外。
兩個三米來高的圓形鐵製水箱並排立在樓頂,很顯眼。但是此時沒有梯子,那三米高的水箱顯然是上不去的。
“老李,你有辦法上去嗎?”
大堂經理一聽到,說道:“我去讓修理工把梯子抗上來吧?”
“是啊,等梯子來我再上不是很輕鬆嗎?”
馬宇明卻對着大堂經理說:“你去讓修理工抗梯子上來。”接着轉身對李大力說:“老李你試着不用梯子上一下吧!”
“好好,你對爸爸可真好!”李大力小聲抱怨了一句。接着他挽了挽袖子,走到了兩個水箱中間。李大力雙手左右一分,分別扶着兩個水箱,兩隻腳也左右分開,蹬在兩個水箱之上。接着,李大力雙腳開始了交替向上,他整個人也隨着上得越來越高。
兩三分鐘之後,李大力衝着下面的馬宇明大聲笑道:“娃這水箱頂上原來還有個把手呢!”李大力說完,左手就抓住了那把手,而後他左手一用力,整個人就已經上到了其中一個水箱的頂上。
這時大堂經理和一個扛着梯子的修理工走了過來,看到了站在水箱頂上的李大力稱讚說:“李警官,你可真厲害啊!”
“不費事的,一點都不費事的,哈哈。”李大力撓了撓頭憨笑着說。
“陳珂自己在情急之下是可以上到水箱上的,即便不用梯子。”馬宇明心想。接着他走上了梯子,到了水箱頂上。
水箱是有一個很重的鐵蓋子的,李大力打開了蓋子。馬宇明看向水箱裡面,看到水箱裡的水面離頂上還有一人多高。
“如果沒有兇手的話,陳珂可以上到水箱上,進到了水箱裡。當她想上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上不來了。但是陳珂的衣服是誰脫掉的呢?”
想到這裡馬宇明沉默了一會,他想起來了一種叫做“反常脫衣”的現象。
所謂反常脫衣現象是指人體在失溫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體溫調節中樞會出現麻痹,會出現一種幻覺熱感,從而脫去身上的衣服、鞋襪等。
“老李,走!”從水箱上下來後,馬宇明說道。
“去哪啊?”
“咱們去見見陳珂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