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葉校長,”畢自強走到葉叢文的辦公桌前,故作玩態地詼諧道:“學生畢自強,前來報到。”
“哎喲,今天是哪陣仙風把你吹我這來了?”葉叢文定睛一看來人,趕忙從座椅上起身,心情大好地笑道:“我說老畢呀,你就別拿我開涮了。來來,請坐吧!”
葉叢文拿出一罐上好的綠茶,倒水沏泡,殷勤地給畢自強送上一杯。談笑之間,兩人各自在一張短沙發上落坐。
“你來我這兒,必定有事吧。”葉叢文猜測着,接過畢自強遞來的一支菸。
“呵呵,那是當然。”畢自強把那個服裝盒遞給葉叢文,不清不楚地說道:“我買了件皮衣,打算送給你的學生。可誰知好事竟難成,他卻跑掉了。這不,反正都買了,麻煩你替我送給他吧。”
“我的學生,你沒弄錯吧?誰?”
“韋希望呀。”
“這又是怎樣回事?”葉叢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畢自強便從吳燕玲宴請講起,又說到飯桌上偶遇韋希望,簡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孩子,我覺得他長得有點像我小時候,總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畢自強暗自忖度了一會兒,搖頭晃腦地一笑,不知真假地說道:“呵呵,說不準他還真是我兒子啊。”
“我看你想要個兒子想瘋了吧?”葉叢文聞言也不無逗趣地笑了,又故意裝作一副認真樣,幫着出主意地說道:“要不這樣,你乾脆就找曾清婷鑼對鼓地當面問個明白,這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這個嘛,那樣太莽撞了吧?……不太好吧。”
“哎呀,你也別太死心眼了。若此事是真,她把事情一直隱瞞下去,你豈不是抱屈叫冤;若此事是假,你不也乘此機會,可以收他作個乾兒子嘛。這樣,結局豈不皆大歡喜?”
“你出的主意,聽起來是不錯。”畢自強了解曾清婷的個性,此事自當心裡有譜,衝着葉叢文擺了擺手,並不認可地說道:“不過呢,葉校長啊,我有時發現你做人也挺天真的嘛。”
“呵呵,我只是隨口一說,悉聽尊便。嗨,這皮衣倒是真不錯,還是名牌呢。你這可放心,衣服我會替你給這孩子的。”
“對了,就說是你送的吧。”畢自強心裡盤算着另外一個想法,有所請求地說道:“還有一件事,學校不是馬上放寒假了嗎?下學期開學,我想讓希望轉到你們學校,讓他有機會也習習武。男孩子嘛,要錘鍊錘鍊纔好。你看這怎麼樣?”
“你的章程倒是不錯,”葉叢文皺起眉頭,琢磨這事恐怕不太好辦,便顧慮重重地說道:“只是,我們學校的學費、住宿費和生活費都挺貴的,加在一起,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曾清婷肯定負擔不了,所以她是不會同意希望轉學的。”
“費用的事好說好辦,我可以替他交上嘛。不過,這事似沒必要讓曾清婷知道是我出的錢。”畢自強一番思前想後,又給葉叢文出着主意,與之商量地說道:“我看這樣吧:你找個機會跟曾清婷說,龍騰武術學校有一個招收有特長學生的名額指標,學費、生活費和住宿費都是全免的。因爲韋希望是圍棋業餘五段,是個有特長的學生,你就向學校推薦了他。學校經過認真考察後,同意接收韋希望。這樣,事情不就辦成了嗎?”
“好呀,就按你說的辦!”葉叢文覺得此法可行,欣喜地一拍大腿,爽快地答應下來。
兩人正聊着事情,可這時畢自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家裡出了點事,白薇薇請的鐘點工突然急病發作,”畢自強接聽電話後,起身說道:“你先忙吧,我得趕緊回家看看去。”
一路上,畢自強心急如焚地趕着時間,開着快車直抵別墅門口。他跨進家門,白薇薇便從客房裡迎了出來。
“打120了嗎?”畢自強問道。
“早打過了。真急死人了,這救護車怎麼還沒來呀!”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哎喲,恐怕不太好喲,”白薇薇臉上露出焦急和憂慮的神色,在客廳地團團跺腳亂轉,擔驚受怕地說道:“她肚子痛得很厲害,一直蜷縮在牀上**不止。”
“那麼,現在她人呢?”
“還在客房裡躺着呢。”
兩人正在說話,聽到外面響起救護車十分急促的笛聲。白薇薇馬上跑去開門,迎接醫護人員的到來。畢自強則推門進了客房,以便察看鐘點工的病況。豈料,他見到那張蒼白而熟悉的面龐時,不禁愣住了:這位女鐘點工竟然是他十幾年前的舊情人曾清婷。此刻,她臉色難看、煞白如紙,身體側臥在牀上痛苦地**着,滿頭的冷汗往下流淌着……
“是你?……這是你家嗎?”曾清婷睜眼看清是畢自強後,雙手緊捂着下腹部,並從牀上掙扎着坐起來,強忍着渾身的難受和疼痛,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沒事、沒事了,我這就可以走了。”
這時,白薇薇領着幾個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一起進到房間。
“曾姐,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自己走呢?你得馬上去醫院。”白薇薇過來攙扶曾清婷站起,向她勸說道:“我來扶你出去,救護車正在門外等着呢。”
“還是讓我來吧,”畢自強也顧不得多想,先救人要緊。
在客廳裡,醫生向曾清婷簡要地詢問了病情。護士們七手八腳地把女病人平移到擔架上,迅速地擡出別墅門外並上了救護車。須臾之間,救護車鳴笛呼嘯而去。
“你留在家裡吧,”畢自強坐進了奔馳車,對白薇薇說道:“我跟去醫院看看,有什麼事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擔心了。”
在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裡,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正在白色拉簾後爲曾清婷作檢查。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來,把等在門外的畢自強叫進了辦公室。